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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几句恭贺的话,百官纷纷向太后敬酒。
丝竹管乐声声入耳,身着薄纱的舞姬,鱼贯而入的翩翩起舞。
皇帝垂涎的盯着婀娜多姿的舞姬,被太后瞪了一眼,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眼底闪过精光,提议道:“太后生辰,难得百官相聚。朕出一个彩头,诸位臣女谁若得到魁首,便允诺她一张空白圣旨,一块免死金牌,黄金千两,珍珠五斗。”目光在触及到昏昏欲睡的凌琉玥时,从怀中掏出无尾凤凰金钗:“朕的一个承诺。”
众人哗然——
谁若取得魁首,便能得到泼天的富贵!
人人眼底露出近乎贪婪的神色,全都将希望托付在女儿身上。
太后眼底的薄怒一闪而逝,可想到瞿水月的造诣,便含笑的附合:“哀家赏头面一套,玉如意一对。”
众女子全都跃跃欲试,却在看到瞿水月时,有一瞬的泄气。转瞬,便被权势给熏迷了眼,奋手一搏!
凌琉玥冷嗤,皇上的彩头,只要她要,战冀北便会给。何况,皇上他自己想要提携一个官员,都要看太后的脸色,她不认为会有多大的成效。
至于免死金牌?凌琉玥心底一阵冷笑,她要来作甚?难道暗卫、死士刺杀她的时候,亮出金牌么?恐怕亮出来的同时,她被扎成了马蜂窝!
不屑的撇了撇嘴,无趣的翻身,将脸埋进战冀北的怀中。战冀北无奈的低笑:“这次可不许偷懒,无论如何,也要赢得魁首。”目光深幽的凝视着皇帝手中的凤凰金钗,眼底闪过暗芒。
“为何?”
“新婚之日,你戴上那支无尾凤凰金钗,定是极美!”战冀北抚弄她的青丝,对上她迷惑的神色,莞尔道:“你母亲戴着那支金钗嫁给了你父亲。”
凌琉玥霍然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那支金钗,在晕黄的宫灯下,凤凰金钗闪耀着淡淡的金芒。并没有陈旧可乏,而是保养收藏的极好。
“你怎么知道?”凌琉玥低喃道,心底蓦然升腾着熟悉感。
“我比你大六岁,在你还是小萝卜头,我便随着凌将军上战场。而你娘亲,便一直带着这支金钗不离身。”战冀北脑子里封存久远的记忆,破开了尘土,全都在脑海里回荡。
出事前一天,凌将军便有所觉,将凌琉玥许配给他。那是他满腔仇恨,根本没有考虑儿女之情,自是不会答应。
幸而,他并没有错过!
揽在凌琉玥腰间的铁臂骤然收紧,他后悔错过了那么些年,倘若他答应了,她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受那么些难。
“先看看。”凌琉玥苦笑,她一个古代‘文盲’,怎么赢啊?战冀北太过高看她了!
瞿水月的古筝造诣,能动人心魂,在场之人,恐怕无人能及。想要取胜,唯有投机取巧!
李公公把排列签各个发放,凌琉玥在最后一名,一个个满脸自信,神采飞扬而上,却在听到更为出色的音律时,而面色大变。
凌琉玥冷冷一笑,开始的都是不够看的热场菜,真正的才女在后面,而她的排在最后,却是有心人为之。
“瞿水月在我前面一位。”凌琉玥把玩着战冀北粗砺的手指,淡淡的嗓音,夹杂着一丝笑意:“他们摆明了想看我出丑。”
“你不会输。”战冀北笃定道,眼底有着让人无法撼动的坚定。
罢了!罢了!
凌琉玥命人搬上一面屏风,用幕布遮盖,只露出面向她的空白,一手端着砚台,一手沾着墨汁,凝思片刻,下手如有神,行云流水,不可停歇。
众位小姐的表演,走马观花,众人神色委顿,昏昏欲睡。忽而,震耳欲聋的鼓声敲响,宁舒执剑跳上舞台,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武了一套剑舞,虽手法不太熟稔,却胜在新颖。
宁舒满头大汗,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舞台。离去前,看了一眼凌琉玥的方向,却被大大的屏风遮掩,眼底有着失望,姐姐没有看到她表演呢?
“下一位,太傅之女——傅青燕,表演秦琵琶。”
诸位大臣来了精神,仅次于第一才女的女子,想来不会太让人失望。
傅青燕吟吟浅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贵族风范。挑衅的看了眼凌琉玥的方向,缓缓的步上舞台。
抱着秦琵琶弹奏一首相思曲目,纯正圆润的音色,自她纤纤玉指下流淌而出,悱恻缠绵。一双盈盈秋目,幽怨缱倦的凝视着战冀北,专注而款款深情。
战冀北仿若未觉,至始至终,他的眼中,只有那一道倩影。
一曲毕。
众人心知肚明,又是一个痴恋战王的女子,可惜,战王一颗心,已经有了主。
不仅纷纷惋惜,想着自己家儿子也不差,散宴后,可以合合八字。
傅青燕见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委屈的咬紧的唇瓣,垂着头,敛去眼底烈烈的恨意,手指紧紧的掐着琴弦,划破了手指也一无所觉。
北冥夜看着一滴殷红的鲜血滚落在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上,眸光微闪,端着酒饮尽。
“瞿水月表演——反弹琵琶。”
众人哗然,难掩震惊之色——
“反弹琵琶?那不是失传依旧的绝学么?”
“出自瞿小姐之手,肯定假不了,若真的弹出来,她们都不用比试了,直接家去。”
“可不是?凌琉玥那草包,还不知道待会怎么丢人现眼,只有战王拿她当宝。现在装神弄鬼,别是觉得没脸见人吧?”
几个人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极尽鄙薄。
瞿水月羞赧的望了眼战王,抱着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天凤凰琵琶,步步生莲的站在舞台上。
调试了几个音调,结合舞姿摆动腰肢演绎。衣袂飘动,急转如风,翩翩翻飞,摇曳生姿,手臂上、脚踝上的铜铃,在飞动中叮当作响,清脆柔美惑人。
一举足一顿地,一个出胯旋身,反举琵琶过顶,手指灵巧拨动。时间仿若在此刻停止,整个御花园里绽放妖媚的百花,瞬间失色。大臣们眼露痴迷赞赏,众女子惊羡不已,空余一腔嫉恨。
连一声轻微的呼吸,都怕惊触了台上的精灵。
唯有帝王下的高座上,一男子慵懒的执杯浅酌,深邃的目光,不曾离开那双在屏风上跳跃,飞快勾画的纤手。诡谲无波的眸子里,慢慢的荡漾出一抹极浅、极淡的笑。
舞罢。
众人忘记了呼吸,沉醉在这震撼人心的舞姿。瞿水月清冷孤傲的眼底,有着骄傲。
下意识的望向战冀北的方向,却并有看到她想象中他们惊叹的目光。
眼底闪过羡慕,他们二人虽身处大殿,百人之中,却又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无人可扰,亦无人可插足。
众人恍然梦醒,掌声如雨,瞿水月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浑身萦绕着浅淡的忧伤。
唇畔挂着一抹苦笑,胜利又如何?享受着众人的赞誉荣耀又如何?
她,却是一个没有自我,不能随意爱恨,被人任意操纵摆布的棋子罢了。
傅青燕眼底闪过黯然,随即,被笑容给替代,谁赢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凌琉玥。
“恭喜瞿姐姐,魁首非你莫属。”傅青燕友好的说道。
这些话,瞿水月耳朵都听得长茧了,麻木的颔首致谢。
神器什么?
高傲什么?
若不是看到你打击了凌琉玥,我还懒得恭维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罢了,有什么好得意?
傅青燕满心扭曲阴暗,恶毒的咒骂瞿水月,以此抵消心底浓郁的嫉妒。
众人全都将目光看向凌琉玥,无不是再说:算了吧,凌小姐,你干脆省着点时间讨好战王要紧,别赶着出来丢人了。
“最后一位凌琉玥——”掌管名单的李公公,看着后面表演题目为空白,脑袋一空,忘了念。
随着他的话落,凌琉玥收手。
抓着战冀北递来的锦帕,擦拭掉手指上的墨汁,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累死了!
原搬复制,也是体力活!
战冀北轻重拿捏得到的替她揉着泛酸的手臂,细细的鉴赏她的杰作,眼底有着赞赏。
“今夜你若不能得魁,这些人不死也瞎。”战冀北低沉的嗓音,性感醇厚,难掩得意。那些人就会耍花架子,他家娘子,才是真才实学。
凌琉玥汗颜,只得对不住她剽窃的人了!
李公公掀开屏风上的幕布,两个侍卫小心翼翼的抬着屏风摆到舞台上,两边的大臣伸长了脖子,一窥屏风上的东西。
原本看好戏的神态,逐渐发生变化,目光呆滞,如木偶一般,一动不动,难掩心底的震惊。
屏风上题着几句诗词,与一连叠妙舞生姿的人物画,或轻快跳跃、或风情万种、或潇洒豪放、或高贵典雅。行如流水,温柔缠绵,挑人心弦。
一个神韵,一个动作,飘逸如飞,转袖如飞雪,将织布上的人物给画活了一般,惟妙惟肖,演绎着动人心魄的舞蹈,神来之笔也不过如此。
这、这、这是凌琉玥的杰作么?
会不会是用幕布遮住,请人作弊?
可,心里这样想,却飞快的否决,他们身后站着侍卫,有没有作弊,自然一清二楚。
“你们说是不是战王事先知道,提前给凌琉玥恶补了?”语气有些酸溜溜。
“极有可能,战王恐怕早就请了人教她。”
“这也算作弊的行为,肯定要撤销资格。”话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你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给你们原版照弄,你们能写出这铁画银钩、气势如虹、锋芒毕露的好字?能画出这般生动,几笔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舞姿?”
众人偃旗熄鼓,纷纷闭嘴。
“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老者深情并茂,沧桑暗哑的嗓音念出屏风上的诗词,连连赞了几声:“妙!妙!妙!”
“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翰林院大学士连连感叹,“好一段霓裳羽衣舞。”谁曾想最被人看不起的‘草包’,一鸣惊人?创下惊世之作?
皇帝率先鼓掌:“来人,编入史记,重重有赏。”浑浊无神的眼底,因激动而熠熠生辉。
她的女儿,怎么会比这些庸脂俗粉差呢?
皇上被掏空而虚脱的身体,仿若注入了无限的能量,一改糜绯死气,散发着勃勃生机,英气勃发,倒也有几分帝王之相。
太后死死的盯着屏风,眸子里喷薄而出的怒火,似要将屏风灼烧两个大洞来。
万万没料到羞辱不成,反倒造就了这小贱人,将她从低贱的尘埃里,捧至无人抵达的高度,受世人崇敬、名扬天下的荣耀。
她甘心么?
太后死也不会甘心,看着他们两个‘浓情蜜意’,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就恨不得冲上去,大骂凌琉玥:小杂种!你怎么能和你娘一样下贱?
“凌小姐当真是深藏不露。”太后深吸了几口气,压下滔天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不是,手无缚鸡之人的女人,突然间,拥有一身绝学,怎么不是藏拙?
一个人人鄙弃的女人,随时面临着未嫁先休的屈辱,却不动声色的攀上大越最有权势的王爷?怎会没有能耐?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