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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说:“日前子谣庆生,皇上特地赏了她柔佛进贡的珊瑚树和高丽进贡的雪貂皮,平日里也是各色赏赐不断,想来她在宫中也是极好的。对了,她还赏下一些东西给府内诸人,你的是一盒内造的上等胭脂,我恰好带来了。”说罢从衣袖里拿了一个小盒子给她。
铃兰接过来细看,是个掐金丝嵌珐琅做的极精致的方盒,大约有香烟盒那么大,打开后里面红艳艳的一匣胭脂,颜色纯净,香味幽然,与市面上的大是不同。
“内造的东西果然好。”铃兰欢喜的收下了。
子诺扶她到床上躺了,依依不舍的说:“你好好休息吧,晚上我再来看你!”
“你还要到衙门里去么?你的脚……”
“不碍事,我坐轿子去。金陵之乱时很多地方误了农时,春天里各地报上灾荒的就有十几处,都着落在户部发放救济,这几日忙得实在脱不开身。另外,皇上有意借此机会重提新法,暗中命我将历年的户籍税赋人丁开销等整理一下上奏。”
重提新法,这是又要改革么?铃兰暗惊,皇上即位刚刚一年就有改革的心思,好大的气魄。
做为一个现代人,铃兰对改革并不陌生,她也明白大夏朝历经九代二百余年,外表看上去花团锦簇,但是内里面的问题不少,早已在暗暗侵蚀着政权的根基,改革是大势所趋不改不行。可是铃兰也忧心,历代改革很少有成功的,总结说来,一是既得利益集团的阻扰,二是缺乏有效的手段监督基层的执行情况,三是很多士大夫脱离实际,忽视人数占绝大数的老百姓的宣传教育工作,导致改革如空中楼阁昙花一现。前朝卢宰相的例子既是如此,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她此时并不愿意子诺冲在改革的第一线。不过对着子诺亮晶晶的眼睛,她也不好直接说什么,还要想办法徐徐图之。
子诺走后,虹哥恰好也醒了,门外乳母丫鬟拥进来一大群,铃兰坚持让虹哥儿先嘬了几口自己的奶后方递给乳母,这可是初乳啊,是保护孩子抵抗外界侵害的第一道防线,怎能轻易放弃。她没能亲自照顾已经让她懊悔不已,现在虹哥儿有条件,她一定要按照最科学的方法喂养他。
虹哥喝完了奶又安静的睡着了,小婴儿都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有的小孩儿一天能睡二十个小时呢。铃兰用过了早饭,打发了众人出去,自去梳妆台上找了个金簪将子诺送来的胭脂划开倒了出来,她拿着空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夹层。
难道是我想多了,她不死心的对着胭脂七划八划,把一整块的胭脂戳的惨不忍睹,终于从一块胭脂里拉出一个小小的帛卷,上面写着几个比米粒还小的字,铃兰对着日影费力读出:“他已起疑追问香囊来历,我答来自他婢处,万勿向外人道短长。”
铃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子谣没有将自己供出去。刚过了几天轻省的日子,她可不愿意和皇家搅上什么关系。
63喜事
有虹哥儿陪伴的日子就如蜜水一般既清又甜。
虹哥儿是个极安静省事的孩子;既不挑食也不挑床更不挑人,只要吃饱了就瞪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四处看;从不哭闹。铃兰一度以为他有点痴傻;便把满屋的人都打发出去,自己也躲在屏风后面偷看他有何反应。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虹哥儿都没有哭闹一声;只是把大拇指放在嘴里吮啊吮啊的,最后还是铃兰自己忍不住了跑出来,令她惊讶的是,虹哥儿居然对着她甜甜的笑了一下。
两个月不到的孩子;见到身边没人不哭不闹还会笑;铃兰摸不准他是呆傻还是大智若愚。
安静的孩子谁不喜欢。唐一笑每天回到府里都是第一时间来和虹哥儿玩一会。这天他刚参加完大公主的百日宴回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来看他。虹哥儿也非常喜欢这个叔叔,被他用胡茬扎脸蛋也不躲,唐一笑越看越爱:“嘿,果真越长越耐看,粉粉嫩嫩的跟个女娃似得,比大公主都好看!”
铃兰偷眼看他的脸色舒缓了些,凑趣的说“男人女相是富贵之命,这么说我们虹哥儿的富贵是跑不了的。不过,要说谁也比不上大公主尊贵啊。”
“尊贵那是当然的,只不过比皇子还差一截。皇后倒是看不出什么,国公爷却带着些不高兴。”
“要我说啊,薛家已经如此鼎盛,皇后生了儿子是锦上添花,生个公主也很好啊,反倒更安全,更何况帝后都年轻,以后日子长着呢,民间俗语说先开花后结果,下一胎说不定就是小皇子。国公爷和羌族打了十几年的仗,不该是沉不住气的人啊。”
“还是你这份见地明白,正是这个道理。说起来,你知道珍妃为什么颇得圣宠么?”
铃兰眨眨眼睛摇摇头,应该是皇上在皇觉寺对子谣一见钟情吧,不过,她可不敢露出自己知道皇觉寺的事情。
“皇上喜欢珍妃,起头是因为无意间听到了她的一番话。当时皇上还是靖王呢,封在昌州十年,几乎人人都忘了他,她也是父母新丧,王爷无意间听到她说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时就赞她豁达通透,只怕就是那时,王爷心里就给她留了个位置。你看她现在的富贵宠爱,岂不正应了这句话么?”
铃兰自不知还有此事,心下默默感叹果然缘法奇妙,求是求不来的,她轻轻的问:“那你今日可见到珍妃,她可好?”
“挺好的吧,举止有度谦和有礼,虽然没啥存在感,也好过韦婕妤张狂得意的样子,不就是怀了龙裔么,值得如此大肆张扬。”
“韦婕妤?”铃兰凝神想了想,“你就因为这样的人生气?”
“哼,她配么?”唐一笑傲娇的一扬头:“皇后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给我做媒,最可气的是,皇上他居然答应了。啊~~,你这个小坏蛋~”
虹哥儿趁他义愤填膺摆POSE的时候在他身上撒了一泡温热的童子尿,唐一笑衣服下摆整个湿透了,看起来分外滑稽。铃兰赶紧接了虹哥儿抱着,好让唐一笑回房换衣服,他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朝虹哥儿挥了挥拳头,虹哥儿则回报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铃兰抱着儿子软软的身子笑了,原来他今天如此别扭是被赐婚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人品相貌好不好?不过能求得动皇后做媒的一定是富贵之家,看来这次他是逃不掉了,说不定转眼虹哥儿就能有个小弟弟一起玩呢。她越想越高兴,搂着儿子粉嫩嫩的小脸蛋亲了一大口,宝贝,你舅舅要成家咯,我们该回家了,你爸爸可想死你了。
转眼就到了出嫁前夕,三星送来新缝制的嫁衣,红艳艳的灼人眼球,虹哥儿一眼看见便啊啊指着要过去,铃兰把他趴放到嫁衣上,三星着急的说:“夫人,别弄坏了嫁衣,不吉利。”
“你看,多漂亮。”铃兰美滋滋的左看又看,虹哥儿藕节样白胖的四肢趴在大红嫁衣之上,红白相迎,美不胜收,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只能回头缠着子诺给虹哥儿画幅像了。
“哎呀,你快看,他在抬头,他会抬头了!”铃兰欣喜若狂的喊道,两个月的小娃啊,抬头就抬得这么好,太对得起我每天给他按摩身体做的婴儿操。
虹哥儿奋力的梗着脖子往上仰,黑油油的大眼睛可怜巴巴望着娘亲,呜呜,支撑不住了,娘怎么还不来抱我啊。娘~~~,咚,大脑袋重重的砸了下来,气的虹哥儿伊伊呀呀直叫唤,铃兰笑着上前抱起儿子又亲又咬:“宝贝真厉害,宝贝真棒,虹哥儿最棒了!”
三星在一边好无语,自从虹哥儿出生后夫人就常有不正常的举动,这样回去不会吓着大家吧。
铃兰和虹哥儿笑闹了好一阵子,见三星在一旁似有话说,便让乳母抱了虹哥儿去喂奶:“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触景生情思嫁了?”
三星顿时红了脸,慌忙摇着手说:“不是,不是,不是我,是,是长虹姐姐心里有人了。”
“哦,真的,快说来听听。”
三星吞吞吐吐的说:“我也是刚知道的,前日里撞见长虹姐姐在外院和人说话,多问了她一句。她倒是和我都说了。那人叫赵全,原来是柳大人的手下,是跟夫人回京那次认识的,长虹姐姐说,一路上得了他诸多照顾,他人又斯文,全没有那些兵痞子的恶劣习气,便对他有了好感。前几日在府里又撞见他,他已经是五城兵马司的护军参领了,听她话里话外两人都有些情意,便,便托我求夫人成全。”
铃兰微微的点了点头,长虹本就不是俞家的下人,这些年来在她身边一样形影不离,在铃兰心里就如妹妹一般,她得遇良人是好事,可是也要细细打听了那人的情况才好,嫁给当兵的并不是太好的选择,即使是五成兵马司这样的皇帝的近卫军,也要时刻做好流血牺牲的准备,这事她还要好好想想。不过若是那人真的好,她定会陪份大大的嫁妆,让长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知道了,你让她放心,这事我定会细细打听了再议。左右人是跑不了的,如今莫要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徒让别人看轻了。”
三星猛点头:“我们都明白。”
“那你呢,镇日里光打听别人的事情,自己的终身可有打算。”
三星顿时羞红了脸:“夫人还是这样,镇日拿我打趣,哪有姑娘自己挑夫婿的,我不和你说了。”说罢一扭身跑了出去,铃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怎么这一次反应这么大,难道这小妮子真有心上人了?
64扶正
出了国丧;一时间京城娶媳嫁女者众多,街上日日花鼓唢呐声不断;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尤其六月十六这个大吉大利的上好日子;京城办喜事足足有十八家,论起来唐俞两家都还算是品阶低的呢;但谁不知道他俩目前是天子近臣皇上眼中的红人;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不来巴结更待何时?因此俞府一早就车马盈门贺客不断,风头完全盖过了那些公侯世家。
铃兰凤冠霞帔,端端正正的坐在八人抬的花轿中;厚重的轿帘暂时隔开了外面的世界;也掩住了她的忧伤。两世为人,她悟了很多。上辈子她最鄙视这些世俗的繁文缛节,信奉真爱无敌,自顾自的和老公旅行结婚,酒宴都没摆,或许从那时起,婆家对自己就有些不喜了吧。那时的她还不懂再纯洁美好的真爱都会被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淹没,一直任性妄为,横冲直撞到了这里。
这辈子从新做人媳妇,准确点是做别人的媳妇之一,她想通了很多道理,既然人不可能像鲁滨孙一样过独居生活,就必然要按照大家都认可的行为模式行事。婚礼不单单是个庆典,还意味着大家对你的地位的认可。
她能以妾的身份扶正,而且俞家还是个官宦人家,在大夏朝也算是一个传奇了吧,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因缘巧合,那么多贵人相助,她根本就不可能披上火红的嫁衣。可是如今一切不可能都已成真,她却高兴不起来,想起再也回不去的前世,想起迟迟到来的了悟,不觉泪流满面。
丝竹阵阵,花轿已经落地,喜娘搀了铃兰缓缓出轿,将一段红绸塞到她手上。铃兰柔顺的跟着红绸一步步走去,那一端,就是她今生的相守一辈子的人,走过这段路,她就彻底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