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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说过,想要过自由无拘的生活。我不想你被那些功名利禄困在这座宅子里……”
林华清笑起来,睨着她,他沉声道:“如果我继承爵位,那你就是侯爷夫人。那时候,可能你姐姐,你母亲,你的兄长,都要让你三分……清瑶,你不想这样?”
“我想”于清瑶坦然地看着林华清,“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让他们也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可是,华清,我不想被过去的怨念困住,永远出不来。”偏着头,她笑眼着林华清,温言道:“这世上,什么最重要?从前我或许还不知道,可是现在我却很清楚——我不想像母亲、像姐姐、像我认识的那些贵妇一样,一辈子就在一座大宅里,玩那结勾心斗角的游戏……”
握住林华清的手,她低声道:“我很想念农庄的那些日子……”
“我也是。”林华清微笑着,反手握住她的手。淡淡道:“过些时日,我们再回农庄上去……嗯,不只是农庄,我们以后可以就这样手牵着手,走遍大周,看尽那些山山水水……每到一处,我就为你绘一幅画。然后有一天,我会建一座楼,悬满你的画像……”
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于清瑶笑着点头,身体慢慢靠了过来。就在她刚刚倚进林华清的怀中时,却突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于清瑶吃了一惊,忙直起身来。细听下,才知是有人在猛拍院门。她正在奇怪,院门已经大开,摇晃的烛光,跄踉着急急地往正房里奔来。
还未等于清瑶想清,来人已经奔到门前,慌里慌张地拍着门,在外头大声叫道:“太太,不好了雪儿出事了……”
听出是妞儿的声音,于清瑶忙转身要去开门,林华清却抢在她之前开了门,沉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妞儿瞧见林华清,低了低头,声音却仍是很大,说的话也很是直接:“太太,雪儿被人推进湖里了奴婢赶回来时,还没捞上来呢”
于清瑶闻言,脑子“嗡”的一声,竟是有些发蒙,一时间几乎没反应过来妞儿说的话来:“什么叫没捞上来?雪儿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推进湖里?”
喝问着,她的脚也似有了自主意识般急急往外奔去。林华清见状,忙上前扶住她:“娘子,你莫要急湖边离这里有一段路,想是这会儿,雪儿已经被人捞了起来……五儿和锦屏不也没有回来吗?她们怎么会放任雪儿不管呢?”
惶然回头,于清瑶的面容在月色下的映照下,一片惨白,再无刚才红fen菲菲的娇态。抓着林华清的手,她涩声道:“雪儿不能有事的她不能有事……你不知道,我欠她——我欠她太多了我不可以让她有事……”
环住于清瑶的肩,郑浩天看出她这会儿竟似失了心智,没了主张。索性紧紧搂着她,沉声道喝道:“妞儿,去叫醒所有人,提了灯笼,都去湖边。若是还没找到雪儿,就再去找大爷……清瑶,你莫急,我不管你和雪儿之间到底如何,可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想雪儿有事,我就绝不会让她有事……”
缓了缓,他沉声道:“雪儿若是你的逆鳞,那你,就是我的逆鳞,我绝不会让你为人所欺”
为人所欺?
听到这四个字,于清瑶猛地醒过神来。虽然仍没有说话,可是人却已经挺直了背脊。
她重活一回,可不是为着仍被人欺负,委屈一世的
第一百零二章 静夜不静
夜色深沉,可是园中却并不宁静。尤其是小湖畔,更是挤满了人。
原本,不过是各院中有些头脸,又得闲的丫头们为了凑热闹,才在湖畔玩耍。白日里斗百草,待夜了,就放起河灯。
端午的放灯,不是为着超度亡者,而是为了袪邪求吉,祭祀河神。所以端午日,放灯的人并不多,比不得七夕时,水面浮荡河灯,映得水波如虹那番美景……
也是今天夜里该着有事。因着今天跑马场上林震昌爱伤的事儿,赵氏也没有心情拘束府中各院。下午时就去了前宅林震昌独居的小院中探视,甚至连晚饭也是在那边吃的。因着主母不在后宅,各院里也就更松了几分。所以到晚上时,没有当差的丫头倒有大半是聚在了小湖边上。
兰院里的几个丫头,吃了酒,相偕至湖边凑热闹。雪儿是个最爱热闹的,又如何肯错过这样玩耍的机会?其实,这端午节,于清瑶本该回娘家“避端午”的。只是一来于清瑶不想回去于家,二来赵氏有意低调,也不想让她回去,三来,则是于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似忘了有出嫁女回家“避端午”的习俗,根本就没有派人过来接于清瑶。甚至在送节礼过去时,也是连连都没提。
被拘在了府时在,又不能去看赛龙舟,雪儿也只能拉着锦屏几个来放灯。可不曾想,却在湖畔,同别院的丫头因为一点琐事吵了起来,以至于落入湖中……
“你再说一次雪儿是怎么掉进湖里的?”
于清瑶看着面前的婆子,沉声喝问。这婆子,她却是不熟,可是既然说是内宅里的管事婆子之一,那她就要好好问问了。
想起刚才她赶到湖边时的情形,于清瑶仍是心中愤愤难平。那会儿,看到一身湿淋淋躺在湖边的雪儿,她是真的气晕了头。看着雪儿苍白的面容,她很怕雪儿会就这么去了……
还好有林华清跟在她身边,呼喝开围在一边的人,又指挥着人按压雪儿的肚子,控出水来……
听到雪儿呛咳的声音,于清瑶有说不出的欢喜,又觉鼻子发酸。只是在那会儿,她却仍是仰起头,冷冷地扫过来回话的管事婆子。
打发了锦屏带了几个婆子抬了雪儿先回兰院,于清瑶也不往别处去,就在不远处的小亭子里,向当值的管事婆子问话。
亭檐下,插着气死风灯笼,虽然风吹不灭,可是风来时,那光却未免有些摇曳,吞吞吐吐,连人影也被映得忽长忽短……
林华清坐在一旁,看着于清瑶喝斥那婆子,面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却无意插嘴说话。
于清瑶的面容,在晦暗的光下,显得很是阴沉。再加上其声冷厉,那回话的婆子就有些不自在。抬眼偷看了眼于清瑶,她想了想,才道:“雪儿姑娘是与人口角,争执之中不慎失足滑落湖中……”
“好个不慎失足”于清瑶冷笑一声,叫过妞儿,“妞儿,你告诉这位妈妈,雪儿到底是怎么落入湖中的。”虽然不论是从资格还是论规矩,她都没有这样审问面前管事妈**道理。可是,她今天还真就是不顾规矩,不讲道理了。她不想再忍,不能再忍,如果再这样忍下去,说不定就又是那样一世……
她心里有些怕,有些慌,又因为这怕、这慌,所以格外的冷厉,格外的犀利,格外的不留余地。存心叫林家的人都知道,她不是那样好欺负的人。
“奴婢看得很清楚,雪儿不是自己失足落水的,而是被那个小茹推下水的”妞儿大声说着,伸手一指,指的正是立在亭子外的人群中的一个丫鬟。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个丫鬟立刻抬起头来嚷道:“你个乡下丫头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那丫头推下水了?我告诉你,没看到的事,就不要乱说”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妞儿气得涨红了脸,“你说谁是乡下丫头?”瞪着那小茹,她几乎想要扑过去理论。
可是于清瑶却是挥了挥手,止住妞儿,冷冷地看着那个小茹,沉声道:“你叫小茹?是哪个院里的?过来回话……”
小茹目光闪烁,慢慢走进亭子,粗粗施了一礼,就回道:“奴婢是宣华院的……”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于清瑶已经冷笑道:“你在夫人面前也是这么没规没矩的?还是在夫人面前侍候的人,你是怎么学规矩的?”不等小茹反应过来,于清瑶已经喝道:“妞儿,我平时若叫你好好回话,你是怎么做的?”
妞儿扬起眉,忽地“哈”了一声,瞪着小茹,大声道:“太太若是叫我回话,我就得先好好行礼问安,再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答太太的话……”
其实,于清瑶从来不讲究那么多的规矩。别说雪儿她们,就是妞儿初到她身边,她也不曾要求得那么多过。可是五儿之前教妞儿这些规矩时,她却也曾听到过,这会儿特意叫妞儿这样大声说出来,却是存心要寻个教训这小茹的借口。
小茹咬着牙,站好身子,终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又道:“奴婢在宣华院侍候茶水的,夫人慈爱,平日不曾让我们这些丫头们跪着回话。”
于清瑶冷眼睨她,“夫人慈爱,你们这些丫头就把她老人家的教诲都当成耳边风了是吧?不跪着回话?我看,你果然是还没有知错啊”
小茹抿着唇,强嘴道:“奴婢没有做错什么?又不是我推她下水的……再说了,是她先来推攘我的”
她的话音才落,妞儿已经叫起来:“如果不是你们在那说什么故意绊了李嫂一个大跟头,雪儿怎么会和你们吵起来?”
于清瑶扬起眉,先是看了眼嘴角带着冷笑的小茹,就转过头去。被她一看,五儿也有些慌神,可是这时候她不近前却也是不行,只能近前一步,低声道:“这个小茹,平日里和四儿很好的……还有那位妈妈,我听说好像是走了赵管事的关系才……”
不用五儿说得更细,于清瑶若还想不清楚这层关系,就未免蠢了。
转过头,她冷眼看着小茹,沉声道:“小茹,现在有人证指认你,你还不招吗?是不是要雪儿过来当面与你对质,你才肯认错?”
虽然于清瑶声厉色严,可小茹却似铁了心,只一口咬定:“我没推她落水,是她自己失足滑下去的不信四太太就问外面那些姐妹……赵妈妈,你虽然是后来的,可刚才不也是问过一圈了你倒是为我做个证”
之前说话的赵妈妈闻言,立刻笑着上前来帮腔:“四太太,老身刚才过来时真是个个都问了的。小茹姑娘说的没错,雪儿姑娘确实是自己失足落水的。”
“问过了一圈?”于清瑶冷笑:“你都问了谁?我怎么不曾听见你问我的丫头呢?是不是,你问的,都是和小茹交好的丫头呢?”
赵婆子扁了扁嘴:“四太太这是说的什么话呢?老婆子虽然只是内宅的一个管事妈妈,可也知道处事要公正的道理。唉,”她叹息着,怨道:“也是老婆子倒霉,今晚上当值,却偏偏碰上这样的事……要是四太太觉得老婆子办事不利,那不如等明个儿老婆子回了二管家,或是直接回了夫人,看看这事儿到底怎么办吧”
这二管家却是内宅的管家,虽然比不上外宅的老管家权力大,可一般内宅的事却都是由他做主的。只是二管家到底是个男人,住不得内宅,平日里如果不是有事,一般都是在外宅,夜里就住在宅外巷子中的奴仆宅院中。这赵婆子这会儿提到二管家,分明就是想要拖延。
于清瑶扬起嘴角,冷笑道:“赵妈妈也不用拿母亲来压我就是母亲在这儿,你说她是信你个管事婆子和一个小丫头?还是信我这个儿媳?”
赵婆子脸上陪着笑,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撇了撇。虽然从关系上是儿媳更亲,可是夫人会信谁,那可真是……
只是,那样的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所以赵婆子也只能陪着笑道:“四太太这话说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