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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悸而已,不碍事。”天希摆摆手,让他不必过于紧张,也无需惊动其他人。
“奴才……遵命。”追风无奈,虽然担心主子龙体,却也不能违抗圣命。
天希咬咬牙忍过这一阵胸闷心悸,舒缓了下气息,当他抬头时见追风的手上只有一盘糕点,随即皱了皱眉,神色不悦道:“今日的八百里加急,怎的还未呈上来?”
“皇上忘了,加急件是每三日一封,今日才是第二日……”
才第二日吗?他真是累得脑袋混乱了。只要是她的消息,每时每刻读都不会乏味,何况这三日里仅有一封,叫他如何熬得过漫长的三天?
“公主即将抵达南斐国,南斐国力虽不及我们天崇,但眼下天崇内乱四起,而我们在南斐布置的势力亦十分有限,公主的行动恐会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怕是无力时刻护公主周全。皇上既如此着紧公主,为何不召公主回宫?”
天希侧过脸看着追风,自从他从玉飞宓那回来后,他便察觉到追风整个人有了细微的变化,以前的他绝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从不会干涉主子。
天希没有回答,只一个冷峻的眼神便让追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其实时间和经历改变的何止是追风,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成长和变化,无一例外,连天希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好多,他是越来越威严也越来越有帝王气势了。
至于为何不召玉飞胧回宫这个问题,天希牵强地笑了笑,他尊重她的抉择,或许分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或许他只是等待着有一天时过境迁,然后她又回到他身边,又或许他想通了,禁锢一个人的自由并不是爱,真正伟大的爱情,是将手放开,然后笑着流泪。
南斐国绚丽的皇城,烟烟细雨中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朦胧美。
说是一早便要启程上山,玉飞胧却睡到了正午方才醒转,花解语也没急着喊她。玉飞胧迷迷糊糊中意识到自己又拖了后腿,便火急火燎地赶去向花解语请罪,却发现对方一直在发呆,看她那副出神的样子,玉飞胧有理由相信此人保持这个姿势大约已有一整个上午了。
“师娘,这时辰了,今天我们还上不上山?”
“你起了?”花解语从出神状态回到正常姿势,“用过午饭后便上山。”
“哦。”玉飞胧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整顿洗漱了一番。
用餐时,花解语依旧是一副发呆的表情,玉飞胧对着眼前蜡像一样的人物,觉得摆在餐桌上的食物们也变成了一盘盘蜡脂,食之无味。
“那个,我不能保证师父就在山间木屋里的……”虽然这一句很欠扁,但玉飞胧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为好,免得花解语抱太大希望,到时过度失望。
“……”
下过雨的山间小路,泥泞湿滑,并不好走,两人一前一后上山。玉飞胧深一脚浅一脚地痛苦跋涉,浑身上下粘满了泥水和青草汁,简直狼狈不堪。反观花解语,轻飘飘的,只是随意地走着,但却一尘不染。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玉飞胧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为什么有些人连走神的时候都可以秒杀世间一切,万物近不了其身?
平日里只需走上半个时辰的山路,在玉飞胧的拖后腿之下,两人硬是用掉了一个时辰才达目的地。
穿过竹林,淌过山涧,树荫遮蔽的平地上,一间不大但舒适的木屋豁然展现在眼前。
屋前的院落一角,海棠花盛开得正好,粉嫩可爱,如娴静又烂漫的女子,在雨中娇艳欲滴地释放着美,让人一见之下,久久不忍离去。这是冬日里不曾绚烂过的美丽花朵,是玉飞胧上次来时并未见到过的迷人一角。
玉飞胧没心情去注意这些海棠花,而是拔腿飞奔进了木屋内。
“师父……师父,你在吗?”虽然知道秋蝉子几乎不可能停留在此,玉飞胧却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天下之大,她找不到师父的所在,但这里却曾经有过师父的存在。
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玉飞胧突然鼻子一酸,想念之情喷涌而出,秋蝉子离开玉府已然两年。两年间发生了太多事,没有师长的教导和指点,好多东西她只能一人摸索、一力承担,如果师父在她身边,一定舍不得她伤心难过。
“师父……”
没有人应她,只有空空荡荡的木屋内阵阵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好似在回应。
“师父不在。”玉飞胧匆匆回头,告诉花解语这个不幸却意料之中的消息。
但见缓步而至的花解语并不理会玉飞胧,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屋内的竹制摆设,双目一寸寸描绘着四周,生动而敏锐,仿佛什么东西都在她的眼神里活了起来。
玉飞胧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打扰此刻的她,只喃喃喊了一声:“师娘……”
花解语继续着自己的目光之旅,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似乎怎么都看不够。看着看着,突然一行泪珠猝然滑落,她却浑然未觉,这许多年,弹指一挥间。
“二十八年了……”花解语的唇瓣微微颤抖,泪水不停地滑落,融入进滴答的雨声中,“他离开我整整二十八年了……”
“师娘?”玉飞胧有些不知所措。
“二十八年了,如今在这里,我终于又感受到了他存在的气息。”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尽管此时蓝辰赋并不在此地,却让花解语觉得仿佛他就在身边。
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她喜欢屋檐下挂一排竹制风铃,清风袭来时它们会清脆得叮咚作响,像唱歌一样;她喜欢一套茶具有五个茶杯,两大三小,一双儿子加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女儿,一家五口无聊时饮茶闲话;还有她最爱的海棠花,院子里整树整树的花开,明媚动人,楚楚有致……
“十五岁那年,我遇到十八岁的他,我多庆幸那一年有他,让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我愿意为了他,忘记家族仇恨,过一个平淡安静的生活。”
“十七岁那年,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翻遍天涯还是海角,我依然找不到他。于是我发了疯,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所以我不顾禁令,开始修炼《桃花手记》。”
“十八岁那年,我收养了见凌,我竟鬼使神差地拿他做试验品,按着我对辰赋所有的记忆打造一个全新的他。”
“二十七岁那年,我终于练成了《桃花手记》,也一夜间建立了蓝衣门。我以为我终于有能力和势力可以找到我朝思暮想的人,可是我错得太离谱……”
“《桃花手记》之所以是禁练的武功,我到那时才终于清楚。可是为了保持容貌,我不得不做出了魔鬼的选择。我知道一旦走出这一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终将是渐行渐远,可是我已退无可退,我无法忍受有一天他认不出我的模样。”
“一直以来,我只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他,亲口问问他当年离开我的原因,也许这样就足够了。可笑吗?这么多年的寻找,只为了亲耳听到他的回答。可是,我又好害怕,如果他只是单纯不爱我了,所以离开我了呢?我要怎么接受这样的答案?”
“我其实真的很不想被他知道我后来做了绮云楼的花魁,以他的为人,虽然不至于看低我,却也让我心如刀绞似地难受,可是我无可奈何;我或许又心存侥幸,他不知道最好,若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怒气冲冲地对我发脾气?或是忍不住带我离开?”
“可是他依然如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这么多年,我的耐心快要用尽……”
“但是今天在这里,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平静,二十八年来第一次能静下心回忆过去……”
花解语决定在山间木屋住下来,因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决定暂时停留,而非继续她的寻找之旅。
玉飞胧不太明白当初誓要找到秋蝉子的花解语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花解语的兴之所至,只得任由她去。
她说,等海棠花谢了,她便离开。
海棠花,相思愁断肠,终究是苦恋一场。
花解语虽说要暂时在木屋落脚,却不强迫玉飞胧也一起留下。而玉飞胧也并不像她,可以在山间木屋一住便是这许多天。
这一天依然是绵绵阴雨天,玉飞胧见花解语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态势,便打算趁着这些日子去见一见两年未见的常缇。
虽然是孤身一人下山,玉飞胧倒也无甚所谓,常缇她是一定要见的,不过早晚而已。但一个人毕竟战斗力不足,万一运气差撞上罗乃傲或是他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不过,这毕竟是潜在的危险,大白天见鬼的概率不高,过分担忧便是庸人自扰了。
若是做任何事都畏首畏尾,那么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它会让人失去太多本该很美好的东西。所以,玉飞胧决定将罗乃傲这三个字抛到九霄云外。
下了山,凭着模糊的记忆,外加路人的指点,玉飞胧兴致尚高,一步步朝着倾城山庄而去。
和常缇分开的第一年,她俩会定期通信,聊聊各自的生活近况,但近一年因为玉飞胧突遭变故根本无心写信的关系,两人慢慢断了联系,直到如今也还未恢复联系,是以此时的常缇还不知道玉飞胧已到了南斐。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伙伴,玉飞胧的心情就变得很好。这两年,物是人非,她的世界早已坍塌得差不多了,好在她的常缇是幸运的,至少没有为她所累。
一边想着,一边眼见倾城山庄近在不远处了,玉飞胧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胸口似有千斤石压般的难受,这种痛苦的感觉让她瞬时难以承受,灵魂像要挣脱了躯壳,而身体却有一种忍不住想倒下的冲动……
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不治之症
不知昏睡了多久,玉飞胧迷迷糊糊地有了一丁半点意识,但眼皮却沉重得完全睁不开,隐隐约约听到四周有不少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难受,脑袋晕晕的好似空了一块,五脏六腑压迫着每一根神经,仿佛整个身体都在排斥她。
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思考自己的处境,周围再怎么嘈杂,她都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觉得,如果这样行尸走肉般地一直难受,倒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可是就这样死去,她心有不甘,她会有好多好多的遗憾……
床榻边的人焦急地踱来踱去,看着沉睡中的玉飞胧痛苦地拧着眉,汗珠大颗大颗地顺颊而下,他的心也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究竟怎么样了?”
太医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扑倒在地上:“皇上恕罪,臣……臣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
“废物!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风闲羽气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差点缓不过来。
“皇上息怒!”
“皇上,据臣等所见,这位姑娘并非中毒……”
风闲羽顺了一口气:“那她为何还这般难受?”
其中一位名叫孙琏的太医道:“虽非中毒,可这位姑娘的身子却是臣所见过的这世上最弱的一具身子,一直都是靠珍贵药材吊着才能活到今日,然而是药三分毒,这么多年下来,她体内亦是积聚了不少毒物。老臣不才,只知这位姑娘应是每月需饮药,却不知此药究竟是何配方。而今次发病,想必定是到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