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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儿……有些时候,你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娘宁愿你哭你闹,像往日里有血有泪的那个你一样。这样,当你离开我们的时候,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娘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离……开?”
第五夜咏沉默半晌,才道:“今天皇帝下了旨,要接你进宫,娘……娘没有办法……”
“不!我不要去!”玉飞胧的反应很激烈,语气几近恳求,“娘,求求你不要遗弃我……”
“胧儿,娘真的没有办法……”
泪水模糊了玉飞胧的视线,上天,你如何会这么狠心?为什么当她失去天希的时候,还要同时失去现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父母?
“娘,你准备放弃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爹地的女儿,因为我是那个色鬼皇帝的意外?爹地是你一生的挚爱,那我呢?我是你一生的耻辱,对不对?为了爹地,你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我?是不是!”
“不是的,胧儿,不是的……原谅娘……”
“你知不知道把我送去那个皇宫,我的心有多痛!那个牢笼里有他!可是我根本无法面对他!你要我怎么在那里活下去!”
“胧儿……”
“你走!”
“胧儿……”
“滚!”
第五夜咏含着泪走出了玉飞胧的房间,她又何尝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可是,她没有办法啊……从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完全变了样。她不敢面对自己的丈夫,害怕面对自己的女儿,连自己能不能撑着活下去她都好怀疑,这一辈子的耻辱,就算是死去也无法摆脱。
空荡荡的房间内,烛火忽明忽暗,玉飞胧无声地躺在床上,目光一片呆滞,她只觉得心好痛,浑身都好痛,恍恍惚惚的就好像自己快要死了,没有人能救她。
眼前出现了两个幻影,微笑看着她,好遥远又好熟悉的感觉,玉飞胧突然情绪崩溃,两行眼泪如柱流下。
妈,死了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再见到你了?
爸,我好想你们!我真的好想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紫玉公主
自那日后,玉飞胧大病一场,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只不过她生病的消息被玉家和皇帝严密封锁,没有走漏一丝风声。
玉飞胧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常常对着空气发呆,想到即将被爹娘抛弃,又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本想借着生病拖延进宫的时间,可皇帝却没有给她片刻拖延的机会,在她还大病未愈的时候就强硬地将她接进了宫。
在昭告天下的文书中,皇帝天景洌表示对德婉郡主玉飞胧十分之喜爱,因其自幼聪慧,五月即能成言,又才德兼备,举止得体,甚合帝意,加之皇室子嗣单薄,几位公主又先后出嫁,于是便收了玉飞胧做义女,即为七公主,封号“紫玉”。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公主理所当然地被赐予了“紫”字。
顷刻间,天下人议论纷纷,玉家一时风头无两。
对于玉家短时间里两个女儿先后做了太子妃和公主,天下人不禁咋舌,所谓圣眷正隆,大抵不过如此吧。
众人惊叹羡慕之余,却又忍不住偷偷表示怀疑。
有人说,这其实是一种捧杀。地位越高,骄横之心就会越发增长;圣眷越隆,就越招人嫉妒。玉家风光不了多久!
有的人说,因为玉家出了个太子妃,皇帝为了遏制玉家这个外戚,所以将玉侯爷最心爱的三女儿弄进宫,将其当做人质,以免玉侯爷起异心。毕竟皇室与诸侯一直以来相互僵持,这次玉家与皇室的联姻谁说就是绝对稳固?尽管玉家用了三分之一的兵权做嫁妆来示好,但以天景洌的作风,一定会是小心为上。
也有的人说,其实是皇帝色心大起,所以抢了儿子喜欢的女人。假说是封她做公主,暗地里谁知道是做什么呢。
总之,众说纷纭,越发扑朔迷离。
而与玉家突然的大红大紫相反的,是唐家武族的渐渐隐没声息。
自从唐淅亦和天容沙大婚后,唐淅亦的父亲——唐大将军唐以颢就以年纪日渐老迈为由逐步卸去了兵权,不过兵权虽易主,却仍掌握在唐家人手中。
因近日里西珈国多次举兵犯境,皇帝天景洌遂任命唐淅亦为“振西大将军”,令其亲自去西北镇守,并夺回被西珈国占领的国土。于是,这支原属唐以颢麾下的“西军”便完完全全掌握在了唐淅亦手中。
自唐淅亦到了西北,西珈国便极少再大举进犯,只偶尔小小骚扰一番,所以这西北战场的小战事便渐渐不为世人所在意,唐淅亦这个新任大将军也仿佛被人遗忘在了边疆之地。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遗忘了他,至少有一个人永远不会,她就是唐淅亦的新婚妻子——天容沙。生性泼辣直接的天容沙无法忍受两地相思,竟偷偷溜去了西北战场,虽然战场并不是女眷该待的地方,但让天容沙十分庆幸的是,唐淅亦并没有赶她走。
而这些日子来,最感到头疼的莫过于皇帝天景洌了,为了讨好他的新女儿,他是什么办法都试了,威逼恐吓镇不住她,纡尊降贵也不被她正眼相看,软硬兼施全无用处,天景洌人生第二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第一次他败给了第五夜咏,而这第二次,他败给了他们的女儿。
“今日公主精神如何?”天景洌背着手向垂头立在一旁的侍女问话,这是他这几日最常问出口的一句。
他几乎天天驾临玉飞胧所住的“回乐宫”,尽管次次都吃她的闭门羹,他却并不放弃。这十七年的空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弥补的,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打开心扉。
这大概就是一个父亲与生俱来的情感,拼命地想对她好,拼命地希望补偿她,在各个场合都保护她。血脉相连的感觉那么强烈,强烈到从一开始就莫名觉得她那么讨人喜欢。尽管之前对第五夜咏的再三逼问都没法使她说出真相,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留了一手。在赐婚的圣旨里,他特意没有写明新娘是玉飞胧,这是给第五夜咏的最后机会,也是留给自己的最后机会,而最后,他赢了,却也同时给他的一双儿女造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
“回皇上的话,公主还是不爱说话,晚膳也只用了一点,今儿又是一坐就几个时辰……”
“知道了,你下去吧。”天景洌无力地摆手,又是老样子么?胧儿,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变回最初的样子?回乐,回乐,如何回到最初的快乐……
天景洌照例向玉飞胧的寝宫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偷偷望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十分机灵地侧身上前敲了敲寝宫的门。
虽然在太监总管张善年看来,七公主这种闭门不见的行为极其不符合皇室正统礼仪,但他从不多言。因为皇帝就是天,皇帝想纵容的事,整个天崇还没人敢有一句不满之言。
“公主,皇上来看你了。”张善年一边轻轻地敲门,一边尽量用柔和的嗓音道。
寝宫内毫无声响,仿佛里面根本没人。
“公主,公主……”张善年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生怕玉飞胧一个发飙就连门带人把他踹飞。他的担心是完全有根据的,因为好几次他和皇帝都是被玉飞胧的“滚”字吼走的,而最近的几次,玉飞胧更是变本加厉,反正是能摔的,她都统统摔门而来。
“皇上,今儿个里面似乎静了些……”张善年侥幸地想,七公主要不是睡着了,就是想通了,所以今天没发脾气。
天景洌皱了皱眉,静悄悄的反而让他不习惯,于是示意张善年道:“进去看看。”
寝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然而却见不到半个人的影子。
“来人!你们怎么伺候的?公主呢?”张善年厉声斥责。
伺候玉飞胧的侍女和太监吓得顿时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奴婢(奴才)不知……”他们是真的不清楚啊,七公主不喜欢她的房间里有其他人,所以没什么事的话,他们通常都只是在外面候着,哪知一眨眼就不见人了。
“全部滚下去自领三十大板。”天景洌怒冲眉梢,天已渐黑,而这宫里玉飞胧并不熟悉,要是有什么万一,这些狗奴才全部都得陪葬!
“皇上开恩啊……”
“不用这么麻烦,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正当侍女和太监们哭天抢地害怕屁股开花小命不保的时候,出去溜达的玉飞胧主子突然英勇地出现了。
十四个字啊!往常除了“滚”字外,极其吝啬言辞的七公主竟然一口气说了十四个字!张善年目瞪口呆又欣喜若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玉飞胧,不过她还真是有恃无恐,整个宫里也只有她敢这样嚣张了!
玉飞胧冷眼旁观众生灵,有惊讶,有狂喜,有放心,有崇拜得五体投地……至于吗?她不过是去宫墙边溜达了一圈,顺便思索了一个小计划而已。
天景洌一见她回来,怒意便马上消了一半,只冷声对太监侍女道:“全都给朕滚下去!”
太监和侍女看顾人的本事没有多大,开溜的本领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一瞬间的功夫跑得一个不剩。
玉飞胧径直朝自己的寝宫走去,完全无视天景洌的存在,随即又“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胧儿……”天景洌紧随其后,却再次被吃了闭门羹,“别把自己闷坏了,有什么话就跟父皇说说……”
“无话可说。”如果非要把她关在这个皇宫,那么一切免谈。
见玉飞胧今天不再惜字如金,天景洌连忙抓住机会推门进去,再接再厉道:“今儿你气色好了不少。”
玉飞胧没理他,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听说你晚膳没怎么用,朕让御膳房再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不用了!”
“以后天黑了就少出去,这宫里你不熟,朕不能时时刻刻护你周全。”
“那就放我出宫?”
天景洌一愣,玉飞胧投来的毫不在乎的目光让他十分受伤:“你竟是这么恨朕?难道你对他还未死心?”
“恨?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你说我该有多恨你?”玉飞胧咬牙切齿,自动忽略了后一个问题。她的爱情,完完全全毁在他手中,怎么能不恨!
“你恨也罢,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没兴趣。”她已经有一双爹娘了,没兴趣再多一个。
天景洌被气得半死,却又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她就是吃定了自己不会用皇帝的身份来压她,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不过想出宫,绝对不可能!
“你!朕明日再来看你!朕的耐心有限,你自己好好反省!”天景洌阴下脸,如果眼前这个桀骜倔强的人不是玉飞胧,他大概早就气得拧断了她的脖子。
这一次又一如往常般气走了皇帝,不过玉飞胧根本不在乎,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什么都没有意义。
要么给她一刀,要么还她自由。她不想再过这种以泪洗面的日子,她想出去,换一个全新的环境,然后时间会成为最好的疗伤剂。
所以今晚她偷偷溜了出去,想看看是否能凭自己的能力翻越宫墙。她的轻功学得不错,对付后宫内院的低墙绰绰有余,不过面对皇宫最外围的高墙,她完全没有信心,如何能在躲避大内高手的同时再翻过宫墙?她自认还没有这种能力。
可是,在这个皇宫里,一切只能靠自己!
不,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