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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混,龙凤乱,紫色回旋,还、还、还。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这句话的后半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从孩提时代到少女初长成,从身边有亲人爱人到孤家寡人,所有她认识的人、做过的事、走过的路、说过的话……一切都历历在目,鲜活如昨日。
她想,她是真的准备好了,踏出这一生的最后一步。原来,也是不虚此行。
突然之间,她看到了雨夜里竟然有流星滑落,余迹袅袅中隐约有一个身影向她走来,逐渐清晰的脸庞棱角分明,凝集了黑暗中所有的光亮,他微露着笑意,缓缓张开了双臂,眉眼之中满是温柔,仿佛在说:胧儿,该回来了。
望着对方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身影,玉飞胧的嘴边露出了淡淡笑意,惨白的脸色竟也红润了几分。她痴痴地望着那个身影,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安详。
是你来迎接我了吗?真好。
天希,我知道一定会再见到你,无论何时何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入夏后的第二十几天,天气越发炎热,张医师一大早到的医院,却还是热出了一身汗。刚在办公室坐下没几分钟,还来不及享受空调带来的凉爽感觉,他就被护士小陆叫了出去。
“张医师,906病房2号床的病人醒了……”
身为906病房两位病人的主治大夫,张医师听到这话时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当下顾不得自己还热汗涔涔便朝病房走去。
同样都是二十天,他连续接收的那两位病人都整整昏迷了二十天。他做临床医师二十几年,经验已十分老道,不过那两个病人的情况却比较特殊,根据检测和化验结果,他二人的生理状况实属正常,然而不知为何脑电波却极其微弱,甚至接近于停止。直到昨天下午,其中一个病人突然醒了过来,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剩下的那个病人,今天居然也醒了,他深深觉得自己见证了一个奇迹!
“病人什么时候醒的?醒来时情况如何?有无任何症状?”张医师一边疾步走着,一边问身边的护士小陆。
“……”
两人如一阵风般飘过,张医师的白大褂下摆斜斜擦过走廊上的淡粉色墙壁,身影一闪而逝,但交谈的声音却尽数入了刚刚从另一边走来的男生的耳。
醒了?是她醒了吗?男生突然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己的病房飞奔而去。
这是一个临时双人间病房,由于多加了一张床,这间本来还算宽敞的单间病房此刻又聚集了不少人,顿时显得空间狭小了不少。
“王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张医师一边仔细记录着病床旁仪器上的数据,一边问已经醒转过来但精神明显欠佳的王紫媛。
“头有点晕……”王紫媛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几分沙哑。
自从醒来后,她的脑子就一直很乱,像灌满了浆糊一般分不清南北西东。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完全不同于她离开的那个世界,可这又是个熟悉的地方,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她出发的那个起点。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她看到自己阔别多年的妈妈,坐在病床边喜极而泣,眼泪就像雨水般不住地落下,她颤着双唇想喊一声妈,可那喊声却哽在了喉头,唯有嘴巴一直保持着发“M”音前的闭合状态。
她看到病房里另一张床边的沙发上,围坐着几位年长的老人和一位十分时尚的中年女子,只不过她似乎不认识他们,大概是旁边那张病床上的病人家属吧。不过,那位病人却好像不在。
她看到护士进进出出,医生来了,眼中带着兴奋的神情,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问着她简单的话。
她看到有一个人飞快地掠进病房,却又在门边突然顿住了脚步,只静静地看着她。
他是……好像十分熟悉,认识了很多年,亲近了很多年,甚至有一种他一直就在她身边的错觉;可久远的记忆又告诉她,她以前并不喜欢他,非常非常地不喜欢。
他的脸上挂着两团淡淡的红晕,应该是刚才冲进病房的时候太过用力所致。大概是觉得长时间杵在门口很突兀,他便慢慢地走了进来,即便脸上满是倦容,可仍然挡不住他那张年轻四溢的英俊脸庞上散发出的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就连并不合身的大号病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时尚气息。
王紫媛突然觉得,他似乎长得很像一个人——第五未。
“Zeus,跑哪里去了你?”几位老人边上的那个时尚女人迅速起身,利落地架住那人到病床上躺下。这个女人貌似咄咄逼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实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Zeus?他的英文名?好像是——宙斯?王紫媛几不可闻地笑了声。
“南宫……渚?”时间太久远,她已经快记不清对方的名字了。只记得当年他晕倒被送到了市医院,而自己如今和他一样躺在这里,大概是因为她当初也是摔得不省人事。
后来,她穿越了,那么他呢?
从一进病房,南宫渚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可是不知为何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内心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复杂得不知如何启唇。此刻,病房里人太多了,多少双眼睛都在他们身上,有些话自然不便说。更何况,她现在,真的知道他是谁吗?
“Zeus,你同学和你say hi呢,你这孩子太不懂礼貌了!”时尚女人嗔怪了一句,又转头看向王紫媛,微微笑着道:“王同学不要介意,虽然Zeus身上一堆臭毛病,但人其实不坏的……”
王紫媛咯咯笑着摇了摇头,这位阿姨真是心直口快,南宫渚身上确实一堆臭毛病,不过漂亮的假话还是要在某些特殊场合客套一下的,尽管此刻刚醒未久的她声音听上去还略显虚弱:“没有,南宫同学对我们这些同学一向都很好的……那个,阿姨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南宫渚十分无语地瞪了她一眼。
王紫媛翻了个身,并不理会对方投来的奇怪的视线,转而和她妈妈说起了话来:“妈,爸爸和小弟呢?”
“你爸这两天刚好出差,小弟要上学……”
这边厢,刚刚醒来的王紫媛似乎精力逐渐旺盛了起来,一点都没有身为病人的自觉,硬是缠着她妈说了好久的话。事实上此刻的她,思绪十分混乱,她不敢让自己的脑袋闲下来,否则一定会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过去,那个突然彻底离她远去的世界和那些还来不及告别的人,像一场梦,明明是那么真实的感受却偏偏已经遥不可及。
可她又是那么久那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即便在另一个世界她有了另一个温暖的家,她却依然记得这个世界还有人在等她。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辈子都不能割舍的,她很幸运,拥有父母,也有过爹娘。
那边厢,南宫渚也被四位老人外加一个毒舌妇女围攻,不得已陪着他们东拉西扯了一番。虽然他现在很想找王紫媛谈一谈,可长辈们听闻他醒转过来了便特意赶来探望他,他又怎能下逐客令?尤其是外公外婆,千里迢迢从国外过来,恐怕是一下了飞机就赶来医院了,爷爷奶奶虽然在本市,但毕竟四老都上了年纪,从小又最是宠他,他又怎么忍心?
王紫媛也是问了她妈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南宫渚同一个病房。这个最好的市医院,向来都床位紧张,最近更是连单人间都已经全部满员,南宫渚的父亲听说王紫媛是自己儿子的同学,病情状况又和儿子差不多,便主动在儿子的病房里给她加了床。两家人在一处,也时常有个照应,若是一方家属有事外出,病房里也还有人看护。
双方在友好温馨的气氛之中各自倾谈了许久,直到正午时分,时尚女人才带着四老出去用餐,把只喝了碗八宝粥的南宫渚残忍地撇给了王紫媛她妈照顾。
据她妈介绍,时尚女人是南宫渚的小姨。果然小姨就是小姨,就是没有妈妈温柔体贴,王紫媛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南宫渚,觉得以后还是要友爱同学的,有些同学没有妈妈实在太可怜了!
“听说我们都昏迷了二十天。”王紫媛自己坐起来,侧头和另一张病床上的南宫渚说话,但她思绪却有些纷乱,似乎很不确定自己心里奇怪的感觉,“我以前是不是很讨厌你?”
南宫渚目光一顿,还没开口说话,王紫媛的妈妈却插了句话进来:“媛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同学之间有什么好讨厌来讨厌去的,你不知道你同学多紧张你,昨天他刚醒来没多久,身体还虚着呢,就不停问医生你的情况,还守了你好久……”
“妈!”虽然说在父母的嘴巴里,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比自己的好,但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还贴油加醋外加带点奇奇怪怪的暧昧调子好么!
“你妈我说的都是事实,妈这火眼金睛,不会看错的!你们俩……是不是那啥朋友?”
“妈!”王紫媛怒了,为什么她妈可以这么八卦!刚刚她还在窃窃自喜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这会儿简直是打脸打得啪啪响!
在王紫媛的怒目而视下,她妈终于“落荒而逃”找医生聊孩子的病情去了,临出门时还不忘咕哝一句:“又没说你俩是什么朋友,瞎激动什么!”
王紫媛等她妈走了,才尴尬地对南宫渚道:“不好意思哈,我妈……那个,她就是……经常胡说八道!”
南宫渚一直在笑,从她和她妈“斗嘴”开始他眼底就一直含着笑意,耐心地听着她们说话,他也没有插嘴,只觉得她们那么幸福,连他都好幸福。
“你不会生气了吧?”王紫媛见他沉默,心里竟有些堵得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那么不喜欢他,经常和他唱对台戏,但此刻的他却给他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甚至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也像以前那么讨厌她,她会不会很难过?
“你一点都没变,而我……却变得不一样了。”
南宫渚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让王紫媛的头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在说什么?原谅她真的理解无能!
“我是说长相。”
南宫渚的解释依然让王紫媛摸不着头脑。虽然记忆很久远了,但南宫渚这张脸,如今看到还是有印象的,哪里有什么改变?
“如果当初没有整容……”
整容?一听到这个词,王紫媛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人来。她的五官不约而同地僵住,心里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怎么可能?
王紫媛的心砰砰跳得像要飞了出来,她死死地盯着南宫渚那张脸,却不知为何不敢靠近。醒来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他像一个人——那个为了复仇而装成太医的第五未,而第五未,正是……
“天……天……希?”声音不由自主地从口腔而出,干涩的眼眶里泪水却毫无预兆地落下,王紫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神智。如果当初的天希没有被凌想若整容,那么他是不是就会长成今天南宫渚这般的模样?
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他吗?她是在做梦吗?
一个久违的熟悉拥抱,猝不及防地将她圈进怀里。
王紫媛却还是像做梦一般,颤着声神志不清地问:“是你吗?”
“是我,胧儿。”
跨越了奇幻的时间和空间才换来的这一句情意绵绵,却是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口,仿佛从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