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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何清君有些恼怒,他堂堂一个五王爷又不在乎多养一个女子跟孩子,为推脱责任竟能无耻到此种程度!
令狐薄给了何清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问:“五哥的意思可是说,柳含烟除你之外还有别的男人?”
令狐箫不置可否,端茶饮了一口,温声轻笑:“柳含烟出自清音阁,虽说清音阁算不得妓院,总归是风月场所,王府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何清君气得手指微微发抖,直想骂娘:清音阁明明是他开设的,现下倒嫌弃清音阁的女子了,嫌她出身不高,配不上他那高贵身子,苟合之时怎地不嫌弃?那可是肌肤相亲,身体相嵌!当即轻笑一声,反唇相讥:“若是猫狗……只怕五王爷也无法与猫狗欢好。”
令狐箫原本温润俊美的脸立时变得铁青,放在大腿上的那只修长右手攥紧,指节微微泛白,看得出他在极力隐忍怒气。
屋内一片沉寂,隔了好一会儿,令狐箫脸色恢复,大笑道:“六弟妹说话当真是不拘小节,这话若是大家闺秀便绝计说不出来。”
何清君右手小指轻抖,最近变得有些暴躁的血液在体内沸腾,你姥姥的令狐箫真够阴险,这是拐着弯儿在暗讽她的出身不好,粗俗无礼呢!
令狐薄轻笑一声:“清君出身江湖,性子直爽,自然不会像那些大家闺秀般表面知书达礼,满腹的男盗女娼。不过她说得却没错,若柳含烟确实是猫狗,五哥又怎会与之欢好?那可是肌肤相亲的事情。”
令狐箫一窒,注视令狐薄片刻,笑出声来:“六弟当真是宠妻无度啊,好,就冲在六弟的面上,那个柳含烟,我收进府内,但只能以侍妾的身份进府。”
何清君沉默片刻,侍妾……柳含烟那般心高气傲,只是侍妾……唉!
“六弟妹不知,这柳含烟也太过贪心,既想进府,又想得我独宠,我的感情,她岂配拥有!”令狐箫不屑地道。
何清君起身凝视他,正色道:“五王爷,她若不配,你便不该招惹她!是你先将自己放低身份,就莫作贱她的感情。不论是谁,真心都是弥足珍贵的!”
令狐薄凤目含笑凝着她,这话也只有她能说得出,天下女子有几人会珍视自己的真心?是她们先将自己放低至尘埃,又岂会得到旁人的珍爱?
令狐箫似乎颇受震撼,怔怔地盯着何清君,喃喃低语:“何清君……是这样的吗?”
何清君与令狐薄均微微一怔。
两人出了五王府,正欲上马车,却瞧见柳含烟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箫王府外。她似乎也瞧见了何清君,面上微现尴尬,却并未躲藏。
令狐薄低声对何清君道:“你去问问她,可曾觉出五哥哪里不对劲?顺便探探,她与五哥欢好时,可曾注意过五哥左小腹靠近大腿根有小块红色胎印?”
何清君若有所思地看他,以他的聪明,怎么可能瞧不出自己兄弟的可疑之处。“千岁大老爷是在怀疑府内的五王爷?”
令狐薄凤目半眯,漫不经心地道:“清君,事情可能要更糟……或许真是本王多想了。”
顿了一顿,又道:“清君,你要让你师娘做好心里准备,这柳含烟,若是不能自己走出魔障,下场可能会很惨。”
何清君不解,见他不再多说,也不敢多问,唯恐听到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摸摸鼻子,走向柳含烟。调整一下情绪,露出微笑,“含烟师妹来找五王爷?”
柳含烟只是微微点头,秀目露出一丝期盼。
“含烟师妹,虽然你不待见我,但为了师娘,我还是厚颜去求见了五王爷。”
柳含烟眼底闪过期待,美目紧紧凝视着她,却又拉不下面子开口询问。
何清君:“五王府答应纳你进府,含烟师妹可愿意以侍妾身份进府?”
柳含烟满目喜悦,“真的吗?我就知道五王爷绝非无情之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何清君无语,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柳含烟吗?五王爷有无苦衷,她不知道,她现在只知柳含烟放弃了一切尊严。“含烟师妹,难道你就没觉得五王爷……”她顿住,问柳含烟有什么不对劲,恐怕问了也是白问,五王爷要她前后态度差别极大,她都如此理解体贴,又岂能觉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只怕她反会将她的疑惑透露给五王爷。
“含烟师妹,瞧在我为你跑这一趟的份上,瞧在师娘的面上,我能否问你个问题?”
只要不涉及五王爷,柳含烟瞬即变成从前那个妖孽自负的柳含烟,斜睨她一眼,“什么问题?”
何清君正色道:“柳含烟,你可见过五王爷左小腹靠近大腿跟位置的红胎印?”
柳含烟愣住:“红胎印?!”跟着脸色剧变,厉声问:“你怎么知道五王爷大腿跟就必有个红胎印?”
何清君被她那突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忙道:“摄政王与五王爷是兄弟,肯定是见过的。”
柳含烟踉跄两步,无力跌坐地上,绝美的脸庞苍白如灰,喃喃道:“不可能的,怎么会呢,一定是摄政王弄错了……”
柳含烟如此情形,何清君顿时明白,与她欢爱过的那人必不是五王爷!她的脸色也跟着白了,与柳含烟欢爱过的人不是五王爷,那又是不是先前那个五王爷呢?为何她竟觉得现在的五王爷与她初始认识的五王他相比,又有些不同呢,不说别的,只那眼里的清润就是现下这个五王爷没有的!
一个人再怎么变,三两个月内,也不可能眼底神韵就变了!她心下隐隐不安,无措地望向不远处的令狐薄。
令狐薄见状疾步过来,伸臂勾住她的纤腰,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何清君无力依在令狐薄身上,连吁两口气,对柳含烟道:“含烟师妹,我送你回去!”
柳含烟却突然起来,纵身就往五王爷跃去,何清君挣开令狐薄,跟着纵起,在她跃过王府高墙之前,右手往她腰带上一抓,将她扯回。一个急旋身,足尖在墙上借力一点,抓着她跃至令狐薄身旁。
“放开我!”柳含烟对她怒目而视。
何清君伸手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放开你做什么!”
柳含烟恨恨地瞪着她:“我要去找令狐箫问个明白,他既然住在箫王府,为何不是五王爷?!”
何清君怒道:“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莫说你问不清楚,就算问清楚了又如何?我都不知道你爱得是五王爷这个称号还是五王爷这个人!”
柳含烟一窒,疑惑看着她,“你为何为么说?”
“若真是爱五王爷这个人,以含烟师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竟没发现五王爷有些异常吗?”
柳含烟一咬嘴唇,“能有什么异常,他最大的异常便是我有孕后,态度大变,拒而不见。”抬头对何清君道:“你放开我,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我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竟不知身子给了谁,怀了谁的孩子!”
何清君果断伸指点了她的哑穴,“柳含烟,若非看在师娘的面上,你爱如何丢人折腾,我都不屑于管!你说你不甘心,不甘心又如何,就因为不甘心,便要一错再错,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别人脚下吗?错了便错了,就当是自己认人不清,遇人不淑,痛哭一场,重新欢欢喜喜的再活过,天下这么大,就算无芳草可配,看看风景也好。”
令狐薄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这话虽是说给柳含烟听得,应也是当初她离开白逸扬时的心态吧,当今世风,女子攀附男子而活,所以她们才会宁愿与人共侍一夫,也绝不愿被夫家休弃,更不肯与夫家和离,也只有她这种豁达乐观的人才能如此看得开。
他心下冒着喜泡,他看上的女子自是与众不同的。
柳含烟闻言眸里愤恨挣扎的目光渐淡,美目反而有些呆滞了,只是看看风景也好吗?
何清君抓起她丢在马车里,“千岁大老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送她回刘府?”
令狐薄扯一下唇角,身形一晃,便上了马车,吩咐薛青:“去刘府。”
何清君将柳含烟提进刘府,丢在床上道:“柳含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气儿极高的女子,绝不甘心只为他人妾氏。若只论令狐箫这个人,他确实是不错,长得极俊美,温文儒雅,斯文有礼,极符合女子心中的良人形象。可是他毕竟是个王爷,尚未娶妻,便早已妾氏成群,多情却不专情,你岂能妄想他会专情独庞你一人?”
她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不解开你的穴道,你自己躺在床上好好想想,你对得起含辛茹苦养大你的师娘吗?”说罢,她转身出去。
走到院里,师父迎上来,小心问道:“清君,怎么回事?”
何清君轻叹一声,不愿多说,“师父,你看着柳含烟,别再让她出去,免得她做出傻事。”
“清君。”师娘踉跄着跑出房间,“含烟怎么了?”
“她没事,不过以后会不会有事就难说了,师娘,她的事我不便多说,等她愿意说的时候或许会说。”何清君边说边往外走,“师娘若不想让柳含烟受更大的伤害,就别再让她出去。”
回到车上,令狐薄睨她一眼,淡淡地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本王早就说过,越是柳含烟这样的女子越是心高气傲,她们只青睐有才儒雅的男子,便是为奴为妾,都觉得值得,你何必跟她去置气?”
何清君看向他,哼哼两声:“痴情女子负心汉,亘古不变。”
顿了一顿道:“与柳含烟欢好的五王爷应该并无红胎印……”
令狐薄微微低头,沉吟不语。
“千岁大老爷,我一直觉得现在的五王爷并非是从前的五王爷。”何清君转身,抱着他的胳膊,“你不觉得现在五王爷有些不一样吗?他眼里的神韵似乎没那么清润了。”
话未说完,只觉车厢内骤冷,定睛一看,令狐薄那脸又莫名其妙黑了,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貌似最近的令狐薄,很容易就变脸呢,就跟个来了月信的女子似的,说翻脸便翻脸。
“清君。”
“嗯?”
“你为何对五哥观察得那般仔细?柳含烟都没你这般用心。”令狐薄脸色极冷,语气微酸。
“……这个。”何清君眼珠儿乱转,“真的不怪我,我看人喜欢看眼睛,脸上的表情可以伪装的无懈可击,但是眼睛的情绪和神韵就很难掩盖。就像千岁大老爷,同样是笑,在三王爷面前和在五王爷面前的笑容就不一样,在我面前笑得就更不一样了。”
令狐薄脸色回暖,饶有兴趣地问:“哦?本王在你面前笑得怎么不一样?”
“千岁大老爷在我面前笑得……像勾人魂魄的那种,又像是发了春的猫……”
令狐薄俊脸再黑,眼角一抽:“何清君!”
何清君斜他一眼,笑咪咪地道:“千岁大老爷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对本姑娘用美男计啊?”
令狐薄闻言唇角高高扬起,得意地依回榻里。“至少本王的美男计还是将你勾了来。”
何清君趁势偎进他怀里,静静地倚了好一会儿,才道:“令狐薄,柳含烟说得没错,我是运气好才遇上你。”
令狐薄大手抚着她的秀发,吃吃低笑:“你才知道你运气好么,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本王,眼里只看着本王,尤其不能用心去揣度男人的眼睛。”
“好。”何清君笑着环住他的窄腰,“千岁大老爷对五王爷怎么看的?”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