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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匀泽毕竟也是一代宗师,虽然比较会花钱,不太会赚钱,但脑子却也是极聪明,稍一寻思,便反应过来个中原因。
林秀映登时愣住,竟不知该如何答复。
柳含烟惊诧望向刘匀泽,再看看养母,然后低下头。
林秀映却忽然恼了,大声道:“是又如何?难道你看见这张脸不觉得恶心吗?难道你看见这张脸夜里不会做噩梦吗?我不信你不在乎!你不是抱着别的女人亲热吗?去找她啊!”
柳含烟:“……”娘,你这分明是恼羞成怒!
何清君:“……”师娘发起飙来还蛮可爱的!
令狐薄起身向何清君使个眼色,何清君会意,悄悄往门口快速移去。柳含烟见状,顿时,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足尖轻点,轻盈地身体倏地滑到门口。
令狐薄赞许地点点头,然后以传音入密的密技,朝着瞠目结舌的刘匀泽道:“师父发什么呆,夫妻之间,不用客气,直接剥光师娘的衣衫,压到床上,你瞧她还往哪里跑?什么事情不能在床上解决?”说完便身形一晃,大笑着飘向门边,经过林秀映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指点了她的穴道,左手一抄,右手抓住她的腰带,快若闪电般地提起她,将她朝刘匀泽抛去。
刘匀泽眼疾手快,一个飞身接住林秀映,回想适才令狐薄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跟他说的话,不由得佩服,不错,夫妻上了床,看她还往哪里跑!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下流”的办法?她是如此可恶,竟让自己又白白寻了这么多年,实在是该罚,这倒是一个好的惩罚办法,怎地也要叫她一天一夜下不了庆!
当下不由得嘿嘿偷笑,接住林秀映之后,将她往肩上一扔,扛起她便大踏步往内室奔去。
肩上的林秀映大叫:“刘匀泽,你要干什么?”无奈动又动不了,只听见刘匀泽不怀好意地往内室去,于是急着大叫:“含烟,快来救我!”
柳含烟皱眉,却装作未听见地转向楼下,认真数着楼梯的台阶数。
令狐薄抿唇,眸底闪过促狭一笑,随手将房门关上。笑着跟何清君道:“让你师父师娘关上门自己闹腾去!咱们下去!”
何清君随即会意,转向柳含烟道:“含烟师妹,咱们一起上雅间。”柳含烟也笑了,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下楼,令狐薄让黄掌柜重新开了个雅间,三人一起进了雅间,点了些菜肴填补肚子。
何清君笑着向柳含烟一礼:“含烟师妹,今日之事谢谢你。”
柳含烟冷哼一声:“那是我的母亲,不用你做什么好人!”
何清君笑容僵住,这个妖孽好好说话会死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令狐薄睨一眼柳含烟,夹了几样菜放在何清君碗里,都是她平时爱吃的。“清君,你确实是枉做好人,若她自己的母亲,她都不希望能晚年幸福,倒是枉为人女了。”
柳含烟面色一僵,他这是为何清君出气呢。当下一笑:“摄政王说得不错,若不希望自己母亲安享晚年,当真是枉为人女了,只不过,我倒是不觉得刘前辈就一定能让师娘晚年幸福。”
何清君瞪她:“柳含烟,你不要去捣乱扰和,不然我真不客气!”
柳含烟面无俱色,反而笑得跟个妖孽似的,“我倒要瞧瞧你能怎生个不客气法,别忘了,你若对我不客气,我母亲便会对你不客气!”
何清君又僵住了,终于忍不住对令狐薄道:“千岁大老爷,我觉得这妖孽与你这妖孽甚是相配,不如你收了她吧!”
令狐薄重重将筷子拍在桌上,冷冷睨着她。那冷得如寒冰般的眸光,登时让何清君觉得屋内冷了不少,不禁往另一侧瑟缩着,好吧,她知道错了,是她口不择言了。
屋内冷凝的气压令柳含烟也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肩膀,果然是摄政王,只那冷冷一瞥,便足以让心生畏意!
何清君低头扒饭,不说不错,她不说总可以了吧。只是那两道充满寒意的眸光一直粘着在她身上,令她越来越食不下咽。终于放下筷子,朝令狐薄道:“千岁大老爷,求你老别盯着我了,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千岁大老爷,我有口无心的,并非当真这般想,再说,含烟师妹也看不上你啊!”
此言一出,柳含烟又开始瞪她,对面那人是谁,是摄政王啊,她竟敢说她看不上摄政王,逞心的吧,若摄政王觉得没了面子,对她怀恨在心,杀她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令狐薄睨一眼柳含烟,冷哼一声,不过脸色却缓和多了。就算全天下的人全看不上他,只要她何清君能看上他,他便心满意足,旁人看不看得上他,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吃饭。”
何清君朝柳含烟讪笑,不敢再说话,埋头扒饭。
柳含烟微笑不语,端碗吃饭,待吃得差不多了,才道:“何清君,我已经查明,玉婉儿当年投奔的亲戚其实就是五王爷。其实也不是什么亲戚,她不过是五王爷的一名姬妾而已。”
何清君闻言一惊,被饭菜噎住,咳个不停,令狐薄伸手在她背上轻拍着,轻叹一声:“你怎地这般不小心?此事不是意料之中的吗?你何必惊成这般?”
何清君拿了茶水牛饮一大口,将饭菜顺下,才问:“千岁大老爷竟早就想到是这样?”
令狐薄扯一下唇角,道:“若这清音阁与五哥有关系,那么清音阁阁主必跟五哥关系亲密,否则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在京城这个官宦云集,鱼龙混杂的地方,岂能这般容易立足?跟五哥有关系,不是仰慕五哥,便是五哥招募的人,而像玉婉我这般色艺俱佳的女子,一般是极清高的,极少会为钱财替权贵卖命,那么十之八九是为了情。”
说到这里,他不禁看一眼柳含烟,她也是如此,容貌绝色,才情过人,琴棋书画出色,尤其是琴箫之艺更臻化境,这种人若是能看透红尘,随波逐流活得还自在些,若是心气高的话,便会为情所累,诚如清君所言,柳含烟是绝看不上他的,因为他不够温润优雅,不似五哥那般懂风情,吟诗作对,琴棋书画皆通,而这些才是吸引柳含烟这种清高之人的必备条件,她们只慕才情,不在乎身份地位和金钱。
柳含烟今日却突然向何清君透露所探消息,若非彻底将五哥放下了,便是正在犹豫着,想釜底抽薪,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她有这决心,说明她是个极聪明极理智的人,应是不会出卖何清君,但是她却不知道,人若陷入感情的泥沼,任你再聪明再理智,总有犯傻的时候,除非她真能狠下心来,将五哥彻底放下。
何清君却不解地看着柳含烟,她不是喜欢五王爷吗?那怎么…。
柳含烟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自嘲地笑笑:“何清君,我知你先前对我有些怀疑,其实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了,我柳含烟虽不是男子,却也是江湖中人,知道道义二字怎么写,绝不会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出卖自己人的。”
何清君惊诧了,她竟然看得出五王爷并非真心爱她?不得不佩服她的理智,妖孽果然是妖孽,连这种事情都能轻松自如的控制,她何清君自叹不如。
“或许,或许他是爱你的呢?”
柳含烟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微微沉默片刻,道:“若先前我还存着几分希望,今日算是死心了,他虽然温柔,却也只是态度暧昧,绝不会像摄政王般屈身为你做些琐碎之事,也不会像刘前辈那般明知母亲毁了容,竟未觉得丑,反而强扛着上床……”说到这里,芙蓉美面不由得一红。
令狐薄望一眼何清君,示意她莫要在柳含烟面前再提五王爷之事,然后道:“今年除夕守岁,清君与本王一起在薄王府围炉,柳姑娘与令母也一同来吧。”
何清君惊喜看他,他倒是大方,竟连柳含烟也一同邀入薄王府,当真是坏了帝王家千年的规矩。
柳含烟也是受宠若惊,笑着道:“摄政王当真是一切都为何清君着想,我们倒是跟着沾光了,含烟倒是极想去见识一下薄王府的,不过,还得瞧我娘愿不愿意……”
何清君翻个白眼,“柳含烟,你何必端着架子,师娘若不愿意,难道你要陪着师娘在客栈过除夕么?客栈是守岁的地方么?”
柳含烟顿时语窒,不错,客栈确实不是守岁的地方。她瞪了何清君一眼,“那也要问过师娘才行。”
那倒是应该的,何清君暗自思忖着,师父是霸王强上弓,也不知两人得战到几时……她嘿嘿笑着,摸摸微热的脸庞——她好像又十分邪恶了。
令狐薄道:“咱们再等半个时辰,若是你师父师娘还是未出来,咱们便先回宫,夜里再来。”
何清君点头,他最近一直朝事繁忙,折子成堆,又要布置兵力,实在不能在宫外待太久。
三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着,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也未听到楼上有动静。令狐薄轻叹一声,起身,“清君,看来你师父师娘一时半会出不来,咱们先回宫吧。”
何清君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含烟师妹,等师父师娘出来,你跟他们说一声,我们夜里再来。”
柳含烟“嗯”地答应。
令狐薄从旁边椅上拿起貂裘大氅,无视何清君的一脸窘态,为她披上大氅,系好带子,两人出了云鹤居,外面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令狐薄皱一下眉头,打横抱起何清君。
何清君被他冷不丁抱起,吓了一跳,轻呼一声,忙左右瞧瞧,只见云鹤居里大厅里食客,十几双眼睛俱都惊讶盯着他两人,不禁脸一红,低声道上:“令狐薄,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瞧了笑话。”
令狐薄不以为然道:“谁敢笑话,本王杀了他!”一双厉目在厅内扫了一圈,许是他眸光太重,或是眸里杀气太甚,厅内十几人立时低头禁声,装作未看见他们有伤风化的举动。
令狐薄这才满意地道:“外面雪大,积雪太深,你现在身体虚着,双足踩入雪中,万一寒气侵体怎么办?”
何清君只觉额上渗出细细冷汗,低声道:“千岁大老爷。”
“嗯?”
“我不是瓷娃娃。”
“本王乐意当你是瓷娃娃。”
“……”可是她不愿被人当瓷娃娃,她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
令狐薄抱着她大踏步走出云鹤居,踩着厚厚的积雪,然后跃上了马车。车夫急忙将车门打开,为他掀起帘幔,令狐薄抱着她进到车厢里,放到小榻上。
何清君幽怨地看他:“千岁大老爷,今后别这样了,我又不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小女娃,是个习武之人。”
令狐薄眼皮半垂,似笑非笑道:“清君,你是习武之人,却也是本王的的女人,在本王面前除了是本王的护卫,就只能是本王的女人,要怎样宠是本王的事。”
何清君:“……”
回到宫中,柳清飞已经在御书房外等了良久,不时搓着双手取暖,见令狐薄扶着何清君下车,又抱到屋檐下,急忙迎上去,刚要跪拜,却听令狐薄道:“行了,大雪地的,不用拜了。”
柳清飞看一眼被貂裘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的何清君,关切问道:“摄政王,清君的伤势如何?”
令狐薄睨他一眼,不语,抱着她径直进了御书房,这才将她放下。何清君拉下大氅帽子,朝柳清飞笑道:“柳大哥回京了?”
柳清飞点头,眼底难掩关切之极,上下打量着她道:“清君,你的伤……恢复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