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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你,说你的闲话呢!”
“议论些什么?”
“说你是曹操,党中央成了汉献帝。”
“哈哈,有人看《三国》也演义到我身上来了。那意思是说我挟天子以令诸侯!”
“是这个意思。难道不是吗?”张国焘步步紧逼,突然来了一个反问。
“我说国焘,这些闲话是听不得的。我毛泽东行的端,走的正,不怕别人说这种闲话。只是现在我提醒你不要听有些人的挑拨离间,还是以解决当前红军的出路为第一大事。”毛泽东没有正面回答张国焘的话,怕的是引起更大争论,但张国焘却寸步不让,几乎把毛泽东逼向谈话的死角。
张国焘得意地抬起头,直视毛泽东,说道:“你不是最喜欢讲政治路线吗?我也这样认为,路线是一个大问题。路线不对,一切都等于白费。我们当前应首先解决路线问题,可我提了上百遍,你就是不听。”
毛泽东停顿了一会,可看出他心中十分难过,猛吸了一口烟后才缓缓回答张国焘的逼问:“有些政治路线问题,看来现在我们争论不清,等将来环境许可后我们再从从容容去争论吧。我们吃饱了饭,再说《三国》,争论几个月也没问题。”
“说《三国》,我比不过你。可我知道诸葛亮有个既定国策……”
“欲北伐必先南征。”毛泽东替张国焘说道:“我的国焘同志呀!说到底,你还是要南下。那是诸葛亮巩固蜀国的方法,我们现在连根据地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后方?”
“那么,你就认准过草地这条路了?这条路可要耗尽我们的全部体力,蒋介石也不傻,早在草地那边放上兵力,不用说多了,就是一个连,我们这些连走路都迈不动腿的人,只能是到一个被敌人捆一个。”张国焘说得很玄乎,使毛泽东和王稼祥都感到过分。
毛泽东仍语气平稳地说:“目前的形势对红军来说是很严峻的。尾追我们的川军刘文辉部已经占领懋功,我们在两河口召开会议的大门口已经飘扬起青天白日旗;蒋军的周浑元、吴奇伟纵队集结在雅安;胡宗南集结了4个师的兵力,位于松潘地区的漳腊、龙虎关、包座一带,川军刘湘部已经占领了整个岷江东岸。敌情越来越严重。敌人估计我们会东出四川,却不敢向北冒险横跨草地,走出甘陕这一着棋。我们呢,硬是要走敌人认为我们不敢走的这条路!”
“润之兄!这川西北的水草地可不是你们湖南的水田地哟!水草地纵横数百里,渺无人烟,神秘莫测,很不好过。”
毛泽东明白张国焘的话既有讽刺他毛泽东是乡巴佬的意思,又表明了不同意过草地的客观困难,他强压心中的不愉快说道:“很不好过,那说明还是可以过的嘛!红军纵横数省,冲破了敌人的道道封锁线,是不会被这点困难挡住的。”
“明明是过不去嘛,可你硬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张国焘的火气也冲上来了。
毛泽东和张国焘的思想交锋,又发展到面红耳赤的激烈争执。
王稼祥见毛泽东和张国焘又顶起了牛,连忙在一边打圆场,说:“草地的确不好过,国焘同志说的有道理。但是,草地是可以过的,泽东同志已经派叶剑英同志到草地探查过了,那里还是可以过去的。国焘同志,你看,这是叶剑英同志根据实地考察画出的路线图。”
张国焘被王稼祥这番巧妙的话说得一会儿脸露喜色,一会儿又沉下脸。但他是不能对刚刚恭维过他的人发火的。可王稼祥的话最终却是倒向毛泽东的。
“这个王稼祥真把人弄糊涂了。”张国焘心中暗自叫苦,接过王稼祥递过来的地图,瞄了一眼。如果是毛泽东递过来的地图,他会立刻撕碎扔到毛泽东的脸上去。
“哼!你们对草地是不了解的。请不要忘记,这里有胡宗南的部队和马家骑兵,还有川军的各路军阀。我的意见还是南下为好,在川康一带站住脚再作另外考虑嘛!”张国焘的话不可能再引起毛泽东、王稼祥的共鸣。
毛、张之间的谈话只能是不欢而散,这是长征路上毛泽东与张国焘的最后一次面对面的交谈。
“国焘同志,我们就要暂时分手了。你和朱总司令,还有刘伯承同志,共同携起手来。我们在草地那边再见。”毛泽东扬起了右手,表示送客。
毛泽东这一声“再见”,本意是在半个月或20多天后再见,但他和王稼祥及张国焘都未曾想到,这一声“再见”的间隔时间竟然长达1年之久,而且其中又折腾出许许多多中央与张国焘的恩恩怨怨来。
朱德和张国焘率红军总部去左路军后,8月15日,党中央鉴于敌情又有了新的变化,致电张国焘,准备改变原定主力经阿坝北上的方案,指出:不论从敌情、地形、气候、粮食任何方面计算,均须即时以主力从班佑向夏河急进,左路军及一方面军全部应即日开始出动。班佑以北粮、房不缺,因此,一、四方面军主力均宜走右路。左路阿坝只出一部,掩护后方前进。并强调目前应专力北向,万不宜抽兵回击抚边、理番之敌。
但是,张国焘置中央指示于不顾,仍率部队坚持西出阿坝,以期造成北打阿坝的既成事实,行其原来提出的深入青海、宁夏、新疆的主张。8月18日,陈昌浩、徐向前见张国焘率部仍向阿坝进发,连忙发电致张国焘,指出:“不应深入阿坝,应速靠紧右路,速齐并进,以免力分。”
次日,张国焘回电,以“财粮策源”、“多辟北进路”、“后方根据地”为理由,坚持“阿坝仍需取得”。并说:“事实上右路军与左路军联络困难,左路若不向阿坝攻击,将无粮并多番骑扰害。”反而劝说右路军也向阿坝进发。
“我们头里先走,为他们开路!我就不信草地如魔毯会把红军全部卷进去。”毛泽东把张国焘的回电一扔,表示自己坚决北上的决心。
右路红军为过草地北上,紧张地作着一切准备。8月中旬,毛泽东在沙窝听取叶剑英关于草地情况的汇报,随即与徐向前、陈昌浩、叶剑英等人开会研究右路军北上的问题,确定了经草地到班佑、拉卜楞寺的行军路线,由叶剑英率两个团组成右路军先遣队。
毛儿盖以北,当时统称作松潘草地,包含若尔盖、红原、阿坝和壤塘部分地区,为丘状高原和山原地带。丘状高原呈坡状起伏,境内草原辽阔,水草丰茂,海拔一般在3000~4000米。草地气候寒冷多变,风、霜、雪、雹日日皆有。草地中的沼泽是“一片茫茫泽国”,是“人陷不见头,马陷不见颈”的险恶地段,被称作是“鸟儿也飞不过”的地方,这种沼泽、半沼泽区域广达2500平方公里。
8月17日,毛泽东通知林彪,让红4团政委杨成武亲自来接受任务。
杨成武当面从毛泽东这里接受任务这还是第一次,他激动地问毛泽东:“主席,军团长让我亲自到你这里来接受任务,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任务?”
“先坐下。这一次还是让你们4团当先头团。”
“是。”
毛泽东深深吸了一口用大黄叶子土制的烟,说道:“这草地是一片泽国,很不好走。原想要6团去,但试了一下,没有奏效。我看他们没有奏效的原因有3点:粮食准备不足,思想准备不充分,敌人骑兵的伏击。”
杨成武把毛泽东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深深记在脑子里。
毛泽东又指着地图说:“你们团必须从这茫茫的草地上走出一条北上的行军路线来。现在,胡宗南在松潘地区的漳腊、龙虎关、包座一带集结了几个师,东面的川军也占领了整个岷江东岸,一部已占领了岷江西岸的杂谷脑。追击我们的刘文辉部已赶到懋功,并向抚边前进。薛岳、周浑元部则集结于雅安。如果我们掉头向南是没有出路的,就会断送革命。我们现在只有向北,所以说,你们团的任务重大呀!”
“我明白了,主席。坚决完成任务。”杨成武表示自己的决心。
毛泽东指在地图上的右手用力一挥,接着说道:“我们只有前进。蒋介石判断我们会东出四川,不敢冒险走横跨草地,北出陕、甘这一着棋。但是,蒋介石是永远摸不到我们的底的,我们偏要走蒋介石认为不敢走的道路。当然,这条路上的困难很多,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是,我们要教育部队,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克服困难最根本的办法,是把可能碰到的一切困难向同志们讲清楚,把中央为什么决定要过草地北上抗日的道理向同志们讲透彻。只要同志们明确了这些,我相信没有什么困难能挡得住红军指战员的。”毛泽东还说道:“要教育大家尊重少数民族,与少数民族搞好团结,同时要搞好一、四方面军的团结。”
杨成武接受任务后飞奔回团。
为了进一步落实北进的各项计划,8月19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在沙窝召开。这时,周恩来的病仍很重,在前几天他所缺席的沙窝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争论进入白热化程度时,连续的发高烧正使他昏迷不醒。现在,他虽在沙窝,但仍参加不了常委会。
毛泽东为自己的支持者周恩来多次不能出席会议感到焦虑,谁又能保证哪次会议会不出现关键时刻就差关键一票的情况呢!
“周副主席肯定是不能参加会议的,高烧不见退,现在说话都很困难,烧得太厉害,40度了。”医生手持体温计,介绍病情说。
毛泽东把手按在周恩来的头上,立刻感到如同摸到一块热炭,脱口说道:“烧得这么烫,千万注意不要把人烧坏了。
赶快想办法降温。”
“我们现在什么药也没有,只有依靠病人自身的抵抗力。”
医生表示无可奈何。
“无论如何先把体温降下来,否则会把人的大脑烧糊涂的。弄些冰来!”毛泽东向着不远处的雪山呼喊。
警卫员从山上背回来一筐冰雪,用毛巾包裹一些冰块,放在周恩来的额头上,辅助降温。邓颖超谢绝了一切来访的客人,时刻守护在床边。直到3天后,周恩来高烧的体温才缓缓下降,但人犹如从死里走了一遭。他的身体状况降低到了生命的最低点。
周恩来因病重不能参加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出席这次会议的常委全到会也就仅有4人,他们是毛泽东、张闻天、博古和王稼祥。会议议程有两个,一是研究常委的分工,二是研究宣传问题。会议决定,王稼祥负责政治部工作,张闻天、李维汉(罗迈)负责组织部工作,博古负责宣传部工作,毛泽东负责军事工作,凯丰负责少数民族委员会工作。
会上,博古提出对张国焘的闹分裂思想倾向作斗争的问题,毛泽东表示不同意,说:“斗争是需要的,但目前开展斗争是不适宜的。现在应采取教育的方式。可写文章,但不能指名,不能引证。我建议在这非常时期,政治局每周要召开一次常委会。”
“还开什么会,耍嘴皮子干什么,有什么用?张国焘仍然自恃兵多,不把中央放在眼中。”
“会还是要开的,集思广益嘛!”毛泽东说。
会议最后还是接受了毛泽东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