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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内肃清边区“残匪”。而得寸进尺的日本人见有机可乘,随之提出了许多非法的苛刻要求。焦头烂额的蒋介石决定忙完一头再说另一头,他稀里糊涂地在日本所提出的条件上划了押,仍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好像唾手可得的“剿赤”上,他认为毛泽东就擒在即。7日,驻日大使蒋作宾自成都携带蒋介石对日交涉提案到了南京。提案称:(一)东北问题暂置不问;(二)中日在平等基础之上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三)平等互惠促进中日经济提携,在此基础上缔结军事协定。
蒋介石的倒行逆施引起了国民党内部的不满。8日,汪精卫请辞行政院长及外交部长职。紧接着,侨务委员长陈树人、实业部长陈公博、铁道部长顾孟余、教育部长王世杰、外交次长唐有壬、行政院秘书长褚民谊等也先后请求辞职,表示与汪精卫“同进退”。这时,湘、鄂、赣、皖4省水灾甚大,灾民达1400多万人,受灾区10万平方公里,淹毙10余万人。在成都忙得团团转的蒋介石在委任卫立煌为闽赣浙皖边区的“清剿总指挥”后,14日不得不飞离“剿赤”第一线,由成都飞到庐山,先处理汪精卫等人的辞职事。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灭共”大愿,于15日责令国民党中常会通过了《严惩共党反复案》,规定:凡“自首”、“自新”共党复而加者,一律枪决,或处无期徒刑。
8月21日,蒋介石在稍微安顿了汪精卫的复职事后,又飞回成都,指挥追剿红军。
蒋介石在天上飞来飞去时,毛泽东、朱德率领中央机关和红军总部于芦花会议后到达毛儿盖地区,准备从此方向突破国民党军的堵截线。
根据芦花会议关于培养大批军事、政治干部的决定,红军大学在原红一方面军红色干部团和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的基础上于毛儿盖宣布成立。倪志亮任校长(未到职),何畏任政治委员,李特任副校长兼教育长,刘少奇任政治部主任,黄超任秘书长,下设上级指挥科,张宗逊任科长;上级政治科,李井泉任科长;特科团,韦国清任团长,宋任穷任政委,下设骑兵科(科长苏进),工兵科(科长谭希林),炮兵科(科长冯达飞),机关枪科(科长王智涛),另外还有步兵科等专业。学员是来自红一、四方面军的干部和战士。
8月2日清晨,霞光灿烂,毛儿盖沐浴在一片金辉中。红军大学成立典礼的会场选定在喇嘛庙前一块绿茵茵的草坪上。
上午8时过,红军大学上级指挥科、政治科、工兵科、炮兵科和骑兵科等科的学员们,列队进场。军容严整的学员们,个个英姿勃勃,整整齐齐地端坐在草坪上,唱起了歌曲,并与红一、四方面军的指战员互相比赛起唱歌。嘹亮的歌声此起彼伏。
歌声忽然停止了。一阵急骤的掌声爆发出来。毛泽东、朱德、张闻天等中央领导人满面笑容,走入会场。学员和指战员们边使劲鼓掌,边伸长脖子向前望。
有人在急切地问:“哪个是毛主席?哪个是朱总司令?”
被问人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介绍说:“走在前面的可能就是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后面的是张闻天、王稼祥、博古,那个大鼻子肯定就是李德……”
会场四周挺立着松柏。“主席台”非常简陋,就是席地而坐的部队前面的一小片空地。毛泽东等人来到“主席台”,有的站着,有的靠在一旁的树上,有的干脆也坐在地上。
大会开始了,何畏郑重宣布:红军大学成立了!现在,我们请中央首长讲话。
朱德身着军装,腰扎皮带,脚穿草鞋,向前走了几步,首先说道:“遵义会议以来,我们党在新的党中央的领导下,纠正了王明左倾路线的错误,走上北进抗日的正确道路。目前,我们要团结起来,继续北上,迎接新的斗争任务。我们的红军大学,就是为了迎接新的斗争而成立的。不要看我们现在的条件差,将来,我们一定能坐进大礼堂。你们现在是学员,一旦毕业出去,就要担负起领导红军和人民抗日的重任。”
会场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朱德讲话,端详着朴素、和蔼的朱总司令,听着他那一口亲切的四川乡音。
面庞清瘦的毛泽东走到前面,他的身体显得高而单薄,但目光炯炯,显得很有精神。他主要讲了形势和任务,之后,勉励红军大学学员,说:“红军大学是培养干部的地方。你们要好好学习,加强团结。将来形势发展了,你们就是党的骨干力量。”
中午,红军大学成立典礼结束。炊事员抬来一筒筒的青稞面蒸牦牛肉。在愉快的气氛中,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和红军大学的学员们一起,席地而坐,共进午餐,同庆红军大学成立。
“今天会餐不错呀,有牛肉吃。”毛泽东一边招呼大家盛饭,一边高兴地说。
朱德望着盛饭的同志,也欣喜地说:“今天一、四方面军的同志在一起吃饭真热闹呀!等我们北上建立起新的根据地后,我们要请全国各方面军的红军指战员到一起大会餐,那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红军大学。”
毛泽东和朱德的这顿饭并没有吃好,不远处的大松树下,机要科长正手拿电报匆匆向这边走来。原来在大家都忙着准备北上之际,张国焘又节外生枝,发来电报,说应该开会继续讨论芦花会议上没有解决的“政治路线”问题。
“看来我们想走也走不脱呀!这位新上任的总政委不发话,四方面军的部队也不会让我们走成。”朱德放下饭碗说。
“呸!如此三番五次折腾,他究竟想干什么?想把我们逼上梁山么!开会就开吧,不把大家都饿死在这里,有人就安稳不下那颗野心。”毛泽东气得把饭都喷了出来。
由此,8月4日至6日,中央政治局在毛儿盖以南10公里的沙窝召开扩大会议。红四方面军的第11师驻在沙窝,师政委是陈锡联。会议就在第11师的司令部内召开。
沙窝,是藏语音,实际上是个山口的名字,地点在今松潘县毛儿盖区八寨乡的俄灯寨子附近。红军从打古山顺沟而下,所到达的第一个村庄就是俄灯寨子。毛泽东等人到达这里,经山口进入小盆地中的俄灯寨子时,从牧民口中得知此山口地名为沙窝,因此把在这里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也就称为沙窝会议。实际上,中央政治局会议并没有在沙窝山口召开,而是在进入沙窝山口后的俄灯寨子召开。所以,如果确切的说,中央政治局在这里召开的会议应该称为“俄灯会议”。只不过这次著名的会议在当时就以“沙窝会议”记录在案,后人也就约定俗成这么称呼。
俄灯寨子,四周皆山,群山环抱中,10余户人家的小村庄在茂密的树林中显得很幽静,自成天地的小盆地,倒也很像个“窝”。
张国焘和陈昌浩在20多名骑兵的护卫下策马到达沙窝山口。张闻天迎上来说:“这是一次政治局常委会议,陈昌浩不能参加。”
陈昌浩感到很尴尬。张国焘解释道:“昌浩同志是中革军委常委,可以列席会议嘛。”
“不行,这是一次秘密会议,只允许政治局委员参加。”张闻天解释说。
于是,张国焘只好在1名卫士的护卫下进入沙窝。陈昌浩暂时在山口外放牛亭中休息,等会议开完后再同张国焘一同返回。
原定红四方面军参加会议的名单有徐向前、陈昌浩、傅钟等人,后来改变为只有张国焘一人出席会议。
张国焘赶到会场时,看到出席沙窝会议的政治局委员实际只有毛泽东、朱德、博古、张闻天4人,邓发和凯丰2人列席会议,中央书记处秘书长王首道担任记录。
会议在寨子中一座破旧的小喇嘛庙外亭中召开。山风习习,虽是夏热大暑季节,这里倒显得很凉爽。
张国焘环视了一下到会人员,心中自然很是凄然,问道:
“恩来和稼祥同志还没有到?”
“他两个病得厉害,已经请病假了。”坐在张国焘一边的朱德侧头说道。
“周恩来同志的肝病在这时犯了,把医生戴胡子调了去专门进行护理。稼祥同志也病得厉害,所以,恩来和稼祥同志不能参加会议。”张闻天说得更详细一些。
“聂荣臻随部队到另外一个地方执行任务,也不能列席这一次会议。”博古说。
正说着,大家看到王稼祥坐着担架来到会场。
王稼祥拄着拐杖吃力地下了担架,微笑着说:“我是不是迟到了?”
“没有,没有!”毛泽东显得很激动,他迎上前来,然后扶王稼祥坐下。遵义会议上王稼祥那关键的1票,毛泽东记了一辈子。此时的毛泽东心中清楚,沙窝会议也不能没有王稼祥,说不准王稼祥在关键时刻又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王稼祥在这时的确已经病得很重。他是在1933年中央苏区军4次反“围剿”时遭敌机轰炸而负伤的,弹片打进了他的右下腹,穿过结肠,嵌在右肠骨窝上,伤势很重。由于弄不清残留弹片的位置,只好采取保守治疗,但引起了右下腹的局部性腹膜炎。他带伤参加了长征,而伤口在征途中却常常流着脓血。护理人员用橡皮管子塞进伤口,在橡皮管子外面穿上丝线,丝线外面再缠上纱布棉花以吸收脓液,然后取出棉花纱布排除脓液。”后来到达陕北,著名外籍医生马海德在参加了王稼祥的病情会诊后,感叹道:“我看了非常吃惊,这么重的伤,居然能长征过来,要有多么顽强的意志啊,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王稼祥就是在这种严重的伤势情况下,仍置个人生死于度外,时刻关心着红军的命运,几乎坚持参加了长征路上的历次中央政治局会议。到了沙窝后,他的伤口发炎溃脓很厉害,身体发高烧,肠子溃烂,大便从伤口里流出来,处于病危状态。但当他听说要召开政治局会议后,病情好像突然好了许多,坚持着拄着拐杖出席了会议。
“我们现在开会。”担任会议主席的张闻天宣布会议开始,并说:“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形势和任务,作出决议。泽东同志刚草拟了一个决议草案,大家就此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毛泽东站起来,把决议草案送到与会者的手中。
张国焘手握草案,粗略地看了一遍。决议的主要精神是重申北上抗日、创建川陕甘根据地方针的正确性,并说明加强两个方面军的团结是实现这个方针的基本条件,必须在一、四方面军中进一步加强党的绝对领导,反对过高地估计敌人力量、对革命前途悲观失望的右倾动摇。张国焘的眼光停留在纸面上,这几行字写的是:“一切有意无意的破坏一、四方面军团结一致的倾向,都是对于红军有害,对于敌人有利的。”“我们之间发生过分歧,我认为这是值不得大惊小怪的。”张国焘第一个发言说:“梁山泊的好汉不打不相识,争争吵吵并无关系。我们都有多年奋斗的经历,寻求谅解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而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获得谅解,而不是扩大分歧。”
“请国焘同志直接讲问题。”博古插话说。
张国焘瞟了博古一眼,不理睬地继续说道:“我很惋惜我们没有在抚边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