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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轻轻掩饰过去,你自太平无事。若然闹破了,风声扬到外方,这场官司便弄大,那时杀头刺配,倾家荡产,只怕你须受不了。好歹两途,任你去走哪一条路。」张千道罢,姚明老心里也急,口里仍说没有此事。张千冷笑道:「放着梁山泊强盗在家,尚说没有此事,敢让俺们搜查一下,才显你的真情。」姚明老喝声:「放屁!深夜撞入人家,捏词诬陷,图诈银钱,已属心怀不良;却又肆行威逼,要将我家宅搜查,难道没有王法么?你们是什么人?擅敢如此放肆,明日非向当官首告不可。」三人见姚明老说话强硬,全没畏惧之色,便一齐立起身来,道:「好,躲赖得好,你敢倔强到底,才见得你真有能耐!」六条腿沖出姚家大门,头也不回,径自去了。姚明老关门进内,穆弘早已有人告知,直着两眼坐在那里,兀自气忿。姚明老因对穆弘说道:「大郎,事情坏了!你来这里,不知哪个落了眼,去告诉黑煞神马雄,引得这廝起了歹意,连夜差人到来寻事,倒要小心!」穆弘道:「休胆怯,好汉子做事一身承当,须不连累人家,他们定要俺时,即便挺身而出,不争割了俺的肉去。」姚明老不住的摇头,连说不可。穆弘道:「俺去门傍埋伏,待他再来,见一个杀一个,杀尽了便完事。」姚明老道:「恁地,直是害了我全家也!」穆弘听了再不说话,要立刻动身而去。姚明老道:「我们多年不见,今日难得到此,没曾有半点好好管待,便放你走,於心不安。半夜三更,却教你投何处去。」穆弘焦躁道:「这不好,那不好,说得俺心中也乱了,如何是好?」姚明老没得
话说。正在此时,只听门外一片声喧,打门的声音,发擂似地响动。姚明老喊声:「不好!」忙教庄丁掇过梯子,爬上墙头张看时,只见火把一片通红,火光下人头攒动,齐喊:「着力打进庄去,拿捉梁山泊强贼。」姚明老急得魂飞天外,慌忙下了梯子,三脚两步奔将入来,对穆弘说道:「不是我不留大郎,如今事急至此,只有走的一法了。」穆弘道:「不差,俺本来说走为上着。」姚明老立刻取出包裹,穆弘拿来背在肩上,仗一条朴刀在手,姚明老擎着灯烛,亲身引领穆弘,直到后园,轻启园门,让穆弘悄然而去。姚明老闭上园门,赶紧回至里边,大门已被打破,数十人一声呐喊,蜂拥而入。但见当先十多个兵士,个个抢眉努目,高擎火把,手执钢刀、铁尺、挠钩、绳索,口喊:「快快进内仔细搜查,休教走了梁山泊强贼。」此来人数真的不少,约莫有二三十人,分头满屋子搜寻,厨房柴间都行寻遍,却不见穆弘半点踪影。有几个人寻到后园,开了园门,用火把照看着,喊说:「贼人已吃逃了,园门外踏坏不少乱草,这是实迹。」原来穆弘当时奔出后园,性急慌忙之际,不曾留神到脚下,只顾向前乱奔乱蹿,草间踏成一片,遗上这老大破绽。这几人回身进内,就告知为头的那人,只说姚明老开启后园,私放强盗逃走。先时众人入门,姚明老见真有兵士在内,早已惊呆;今又听了此话,知道已脱不了这干系,自然更慌得没有
话说。众人就将姚明老一索绑了,不由分说,簇拥着就走。其实,这班人都是马雄羽党,为头十多个,只是揭阳镇的土兵,他们暗中互相勾结,赶来玩这套鬼把戏,姚明老惊慌之际,如何弄得明白。
闲言休絮。且说穆弘当夜奔出姚家后园,借着天上星月之光,择路疾行,径向揭阳岭前进,走到四更过后,身子乏了,就闪入一所破败的山神庙里,放下朴刀,枕着包裹休歇。朦胧过不知多少时候,耳畔隐隐听得鸟声,开眼一看,天光已亮。穆弘起身,背上包裹,提了朴刀,走出庙来再行赶路。赶到将近岭脚边时,遇见一个旧识的渔户,穆弘上前问讯,渔户回说:「李福已死,昨日傍晚,俺瞧见混江龙李俊,和分水犀朱小八在一起,遮莫安歇在他家里,大郎如要寻人,不如径去那里为是。」穆弘听毕,拔步便走,依着渔户指点路径,直赶入这村里来,果然寻着了李俊。大家见面,今将此事备细说了,众人都道好险。穆弘不禁张拳怒目,拍桌大叫道:「昨晚俺因多方顾忌,没曾动得手脚,积下一肚皮怨气;今日便去招寻这廝,俺若不砍落他的驴头,宁死不回梁山泊去!」
不是穆弘这一怒,有分教:恶霸全家齐授首,强梁一派尽诛夷。毕竟穆弘此去,又干些什么事出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癞头鼋乡里逞豪强 油签子山村传密信
话说当时穆弘气忿填胸,立地要去杀黑煞神马雄,以泄昨宵之愤。朱小八连忙劝道:「大郎且休性急,马雄今非昔比,手下人多势大,耳目灵通;又兼揭阳镇是繁闹地方,镇上也有守把的官兵,冒昧而行,恐怕不能成事,须做商量。」穆弘叫道:「你这廝,兀自怕他,俺兄弟当日在穆家庄时候,镇上也常来去,眼里不曾见有此人。他绰号黑煞神,又唤做酆都黑煞,俺就把他一刀两段,教他真个上酆都去。」众人听得都笑了。朱小八道:「大郎,不是叫你不要去,俺劝你要谨慎行事!」穆弘道:「谨慎了不能杀人,要杀人便不谨慎。你的浑名枉称分水犀,却恁地胆子小,只好算做水老鼠。」李俊见小八露出侷促神情,便接口说道:「大郎,俺想小八也不是胆小,只因那里耳目众多,怕急切中不能下手,弄错了反坏了事。俺自要去小孤山报仇,只待张二哥来到便行,不知何故,等到此刻还没有来,真教人摆佈不定,先去哪一处好?」穆弘道:「何必多说,且去杀了马雄这廝,再做理会。」李俊道:「也好!今晚便行。」史全、胡永齐道:「我们情愿跟随李大哥同去。」李俊道:「恁地更好!」当下吃罢酒饭,撤去杯盘,桌子上一应东西。约定今晚在这里会合,然后去揭阳镇动手。众人散了,李俊、二童、穆弘,自在朱小八家里等候。
穆弘望着天上,恨不把太阳推落下去。等到酉牌时分,只见史全、胡永带领伴当,一齐都到。后面却随着浪里白跳张顺。众人进门,穆弘就唤:「张二哥,你忙着些什么,累人家盼望死了。」张顺也不回答,且坐定身子,众人都坐了,随便喝些茶水。半晌,张顺说道:「俺没甚事,只忙着一场廝打。」穆弘听得,忙问:「二哥和谁廝打?」张顺道:「此人昔日并没多大声名,你们或许不认得,这廝叫做癞头鼋张魁。」李俊在傍突地跳起来,叫声:「惭愧!张二哥,和你廝打的此人非别,正是杀俺师父的仇人。」便说张魁如何奸恶,李福、于贵如何被害身死,都备细告知张顺。穆弘也告说黄流村中之事。张顺道:「你们这些事情,早有人相告,俺已大概得知,不用再说。俺昨日回归故里,因见地上荒芜,房舍坍塌,不堪下宿,就去借住在船户苏大隆家内。此人是俺的旧相识,俺留待下来,不知何故,不上两个时辰,乡人都知道了,纷纷赶来,一齐在俺面前诉苦。他们都说,自从俺兄弟去后,家乡人事大变,被张魁这廝出了头地,倚仗自己势大,时常把人欺侮,要剁要杀。如今弄个打鱼都不容易,衣食断绝,势将饿死,要俺替他们出头做主,保全生计。俺听到张魁名字,一时倒也记忆不起,好半晌才想着,俺当初做卖鱼牙子时节,这廝是一个小船户,天天荡出船去,兼在江中赶一点口边货,没甚声名。不过这廝拳脚很精,水底功夫也好,人家就替他取个绰号,叫他做癞头鼋张魁。那一日,为了江中一件买卖,触恼俺哥哥,彼此争斗起来,被俺哥哥痛打一顿,心中恨极,不准他以后再做私商勾当,不想这廝近年竟出人头地。张魁两字,一片声叫得很响,成就了小孤山一霸。这也罢了。他不合倚仗自己势大,欺压乡人,竟要断绝他们生计,这不是好汉子的行径,如此撒泼,倒不能轻轻放过,非向他理论不可。当下,俺便打发过了众人。问明白这廝所在,正待前去寻他说话,不知哪个多嘴舌的,早往那里通了消息,他差遣两个人来,只说请俺前去吃酒。俺说很好,立刻紮束一下衣服,挎口腰刀,跟了二人就走,直到这廝家里,他在水亭上摆下酒席,傍列不少狐群狗党,请俺入席吃酒。吃过没多几杯酒,俺的话不曾出口,他早向俺动问,此番何事回乡?俺说没甚事,出外多年,回来望望乡里,无论谁人,乡心大都是抛不掉的。可恨这廝听了俺的说话,便怪声叫道:『恁地,你在梁山泊安稳做头领,怎样不好,却要从山东赶到此地,奔跑这老远的路程。』俺道:『依你说时,凡人一到远方去后,便不许他回乡。』张魁道:『不是这么说,既然无甚要事,何必回来。你身上犯有天大的案子,谁人不知你是梁山泊好汉,此地耳目众多,官府衙门又近,倘或走漏风声,有公人到来拿你,不是要生出大是非,还得连累人家受罪。你今在此,人人都要替你担当干系,这个不是耍处。』俺道:『俺和你同姓不宗,你又不曾将俺窝藏,干你鸟事!便有是非,好汉子一身做事一身当,不要连累傍人半点。』这廝被俺说得顿口无言,吃了几杯酒,忽地离席而去。半晌,只见他拿出一包银子来,送到俺的面前,说道:『张二哥,说句痛快的话,你是梁山泊人物,身上罪名不小,此地委实不能久留;这里有十两银子,送你权做路费,请你赶紧远走高飞。如你不走,漏了风,哪就了不得!』张魁说时,那群狐狗都应声附和,一齐逼着俺走。当时不由俺不恼怒,就拍着桌子骂道:『你这奸刁的贼!你这瞎眼珠的贼囚!敢这么撒野,想来逼走人家么?俺早知你是个歹东西,你不鬼打算,坑陷人,这里谁去走漏消息?老爷生长小孤山下,浔阳江边,做过卖鱼牙子,闹过江州,跟随宋公明哥哥同上梁山,天下闻名,谁人不晓,从来没曾碰过对头。你这贼囚!俺眼里也不曾见得,敢来撩拨人,俺本待寻你说话,给个报应。不想你这廝不知自省,长蛇想吞毒龙,兔儿思吃虎肉,这个正饶恕不得,待先杀了你这廝,替众人出口恶气。』俺就一脚踢翻桌子,拔出腰刀,向这廝劈脸剁去,吃他躲过了。就在这个当儿,张魁喝声动手,大家各抢器械,蜂拥上前,水亭上打成一片。俺当时无名火发,挥刀乱砍,一连剁倒几人,打下水亭,直沖出他家大门,取路而走。张魁这廝心不甘服,手仗铁棍,在后飞步赶来,俺索性立定身子,再和他斗在路上。斗到落后,吃俺一刀刺中大腿,翻身倒地,正待将他结果,却被许多人赶来救了,这廝的造化不小。俺回到苏大隆家里,歇了一下,主张再行赶去,也不用同他讲论,乾脆的把这廝一刀杀了完事。怎奈苏大隆一再劝说:『今若再去,那里定已防备,彼此众寡悬殊,不易下手,不如暂休,再做理会。』俺道:『恁地,俺便去寻李大哥,穆大郎等,待大家会合了再说。』苏大隆说:『好。』便掉开一只船,教俺坐了,直驶岭下来招寻你们。行到半途,俺的旧相识金鲤鱼史全,带领几个夥伴,开着一只大船,扯足风篷,也向这条路上疾驶过来,彼此相遇,史全便告诉俺个备细,知道你们正盼望得紧,专等俺到,今夜便要动手。俺们遇见后,两条船只就做一处而行,直到这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