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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出扑克,让有兴趣的兄弟抽签排队;见其他人跃跃欲试先前那家伙一会儿又反悔了,于是他又成了一号,就这么一耽搁冯刚及时赶到;其实那时冯刚如果不是误解冲进屋,按他刚进去的说法老炮极有可能放丽丽一马,毕竟道上的规矩摆着呢,动别人的马子属于不共戴天的仇恨。
“那好吧,等下动手你可别上啊……”冯刚见丽丽去意甚绝,就带着她去了傻杰家,沙小红因为害怕没跟着来,回家等消息去了。
两人相拥着走到傻杰家,发现全部人马已经基本到齐,屋里挤不开很多站到了院子里。一说还要去追杀老炮,球子和傻杰都面露难色,毕竟已经把人伤了啤酒批发部也砸了,再这么不歇气的追过去好象有点不合规矩,而且冯刚看出他们对老炮还是有些心存忌惮,就不容置疑的说了句,
“不行,今天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谁让他们动丽丽了!而且我们要不就不打,要打就必须彻底打灭他,难道你们想等他养差不多找齐人来对付我们吗?”
此话一出,众人也觉得有理,而且当着丽丽的面谁也不敢公开提出异议,毕竟丽丽是直接受害人。于是一行三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开始在附近的医院翻老炮。此地除了省机职工医院,附近还有铁合金职工医院和铁路职工医院,尤其以铁路医院最大最正规,所以没费什么劲儿就在铁路医院住院处二楼的一间病房里,找到了刚从急诊处包扎处置完转过来的老炮,与他一起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和两个不认识的生人,另外也被砍伤的那个并不在。
当冯刚他们杀气腾腾进到屋里,这帮人全傻掉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刀架住。屋里原来还有几个病人一看这情形都吓得赶紧往外跑,诺大的病房就只有东大营这新老两伙流氓了。冯刚寒着脸不慌不忙的走到老炮的床前,拔刀就刺!那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冷酷无情连他自己的很多兄弟瞅着都揪心。
腿上和肚子上缠着厚厚绷带正打点滴的老炮从冯刚进来就彻底寒心了,本来他们这帮人连两个别处赶来的朋友刚还在那商量回头如何报复呢,没想到冯刚竟然会大白天追到医院来,再加上之前在东大营他已经被冯刚杀得毫无脾气,这回成了人家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更是肝胆俱裂,冯刚提刀的手刚挥起来他已经吓得妈呀一声抱着脑袋滚到床的另一边地上去了。
“把他给我整过来,”冯刚阴冷的声音响起,象风一样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最底层飘上来的一样,让在场所有人都在心里打了个寒战。傻杰他们赶紧过去想把老炮拉回到床上,老炮顺势跪在地上,竟然倒蒜似的用头在铁床沿上咚咚磕了起来,边磕边浑身颤抖的哀求道,
“小刚,小刚,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说到最后竟然带了哭腔。
“我操,你刚才不挺狂吗?现在咋这驴性了呢?恩?”冯刚鄙异的看着老炮,紧接着目光又在老炮的朋友和他手下兄弟们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所到之处,每个人都沮丧的低下了脑袋。
“恩?你们不都挺狂的吗?东大营谁不认识你们啊?不都是汉子吗?来啊!也给我钢一个!”
这时丽丽走上跟前冲着已经被众人制服了的老炮就是一顿大耳雷子,一边打一边骂,打到最后似乎没力气了,干脆下手抓老炮缠着绷带的伤处,老炮痛得哇哇叫了起来,眼泪和鼻涕也跟着往下流,他竟然象个可怜虫似的嚎啕起来。边嚎还边重复着刚才的那一句,饶了我吧饶了吧。
“瞅你那个熊样儿吧!咋他妈混过来的啊!”丽丽终于停下手说了句,然后转过头又冲冯刚说,
“老公算啦吧,你也不用杀他了,你看他那堆缩样儿杀他也没意思,”丽丽竟当着众人的面叫冯刚老公,
“行,冲我媳妇儿说话了,今天就饶你这条小命,不过以后你就不用回东大营了,永远也别让我再见到你,听见没?”冯刚用刀顶在老炮的下巴上说,由于使上了劲儿已经把老炮的下巴扎出了血。
“是是是,我一会儿就搬家,再也不回来。”老炮连忙急声应道,把脑袋缩到离刀尖远点的位置又使劲的点着头。
“再过来两个,把他给我按住喽……”
“刚啊,你要干啥啊?我都服了你还要干啥啊?”老炮一听又慌慌张张的问了句,
“敢动我媳妇也不能这么便宜你啊,把你两条腿留下来吧!给我按住了……”
“不要啊不要啊!”老炮明白冯刚是要挑他的脚筋废了他,吓得高声叫了起来并拼命挣扎,但怎奈这边五六个大小伙子死死的按住了他,一动也动不了。
丽丽刚才已经求过情了,这回要是再说话就会让冯刚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虽然心里很担心后果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不情愿的让开。
冯刚从旁边一个兄弟的手上拿来了一把菜刀,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砍在老炮的脚上,老炮惨叫一声动静都不对了。不过冯刚也只是听人说起过挑脚筋什么的,由于缺乏基本的人体解剖学知识,他不知道脚筋的具体位置,所以这一刀并未砍正部位却砍到了老炮的脚后跟上,饶是如此也把老炮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操,这是脚筋儿不?我砍这对不?”冯刚自己也有些疑惑,就转身问其他人,冯刚带来的这些人此时也被冯刚这疯劲儿吓得有点呆了,就是知道也假作不知不敢说出来了;正巧此时值班大夫听到老炮的叫声大着胆子推门进来,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大夫,冯刚一看见他马上招手叫他过来,大夫进来看见这么多人凶神恶煞般还拿着刀子早就吓坏了,但责任心驱使又不能就此逃掉,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凑了两步,
“大夫,帮我看看脚筋儿在哪?来,你们让开点让大夫过来瞧瞧……”冯刚转过脸大咧咧的说了句,就趁这一松气的工夫,不知是身处绝地险境的老炮自己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能量,还是那些按着的人心虚故意松了把劲儿的缘故,总之老炮竟然趁乱挣脱了束缚,从人缝中钻了出去然后又从开着的窗户跳了下去,前后大概都不到两秒钟,等冯刚他们趴到窗口看时老炮已经一瘸一拐拼了命的跑远了……
“算啦老公,我气儿也消了,咱们快走吧,”丽丽走过来挽住了冯刚暗暗使劲把他往出拉。
“这几个怎么办?”傻杰指着其他被刀逼住的几个问了句,
“一群孬种,连他们老大都这样了他们还有啥混头,咱们走……”冯刚说着一挥手带着大家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冯刚他们把东大营老炮干灭了的消息就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样扑拉拉不胫而走,很快全市大小流氓都听说了此事儿,与这消息一同传到的还有一个近乎传奇演义的故事,毕竟把人打伤又直接追杀到医院这种穷凶极恶的手法在整个城市的黑社会历史上都极其罕见,而且挑人脚筋要现场咨询医生更是前无古人,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各种版本的故事被口若悬河生动描绘着,一夜之间,东大营小刚的名头开始被道上的混子们所熟知,尽管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流氓的世界里,一个成名战犯的名声几乎等同于他的生命,如果声名扫地他将无法继续在道上混,只能选择销声匿迹退隐江湖,连他的手下今后都很难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所以战犯们有一个统一的口号就是——宁可被人打死,也绝不能被人吓死。东大营老炮在众目睽睽之下吓破了胆并屈辱的求饶,就意味着即使冯刚不再找他麻烦,他也将彻底的告别江湖,甚至他以前的朋友都没办法出头帮他讨回公道,谁愿意和一个吓破了胆的孬种战犯扯在一起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所有流氓都逃不掉的自然规律,但老炮以这样一种耻辱的方式退出,确是惨到了家。从那以后他果然没在东大营出现过,据说他把房子卖了生意兑出去后离开了本市,具体下落没人知道。东大营也从此改朝换代,成了冯刚及其一伙的天下。
就从那天起,东大营和附近的人来找冯刚出头摆事儿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见到他也都毕恭毕敬分外客气;其间他甚至作为独霸一方的高级人物被邀请参加西关小龙的老大摆的一场“坡儿”(发此音,具体词汇不详),虽然输了一万多块钱,却让冯刚和他手底下的几员干将真正在上流流氓社会中露了回脸。
摆“坡儿”是道上一种具有慈善公益性质的特殊联谊活动,一般由有号召力的成名老大发起,旨在为出了大事的朋友或手下筹集资金用于江湖救急,开庄设赌敞开量的玩几天;有幸被邀请的也全部是有名气有实力的手儿,普通流氓除非有老大带着,否则连门都摸不着。由于坐庄赢钱的概率本身比较高加上一般都会找技术高超的职业赌棍坐阵,正常情况下都能在很短时间内赢个几万甚至十几万。当然,偶尔也有不但没弄到钱还输得一踏糊涂的倒霉庄家,但这种现象极少。也只有这个时候职业赌徒才成了黑社会里最受重视的人才。
这样的结果冯刚自己也未曾想到,所有的期待会因为一个突发事件而心享事成,而且几乎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由于铁路医院归铁路警察管,他们在地方上没有执法权,更由于主要受害人不知所踪,此事儿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让丽丽替冯刚空担心了一场。
最最让冯刚开心的,还是丽丽接受了他,让他这份煎熬多年的苦恋终成正果,两颗孤独而愤世的心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冯刚那时正值名利双收的巅峰期,丽丽也就不再想改邪归正上班过普通人的生活,而死心踏地的跟着他混社会。几个月后,在东大营洗浴城的豪华包房里,丽丽终于把自己的初夜献给了冯刚。冯刚在进去后发现丽丽竟然泪流满面,吓得赶紧停了下来,
“是不是很疼啊?”他那时也已经知道丽丽还是处女就关切的问,
“不是很疼,是有点激动,”丽丽把冯刚的脸抱过来贴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你听心跳是不是贼快?”
……
“我一生都在找一个不会背叛我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哪怕为他死我都心甘情愿,小刚,你千万别辜负我啊!”
“丽丽,我也一样,以前看你和别的男人好我心痛得要死,恨不得杀人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要不我们俩现在发个誓吧!”完事儿后赤裸着身体的丽丽坐起来说,
“好!光说不行,我想把我的记号永远留到你身上,让你这辈子除了我别再想跟别人。”说这话时冯刚眼里闪现出疯狂的精光,
“咋留?”
“把我们的誓言都刻在身上……”
“行,你来吧。”被甘醇浓情醺醉的丽丽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冯刚找来钢笔、红兰墨水和一支静脉注射用的针头,开始在丽丽身上忙活起来。当刺到丽丽柔嫩而敏感的乳房与大腿内侧时,丽丽疼得咬住了枕头并在冯刚的身体上抓出一道道红印。
当冯刚看到灯下一尊美丽绝伦镌刻着自己名字和誓言的胴体时,不由兴奋得发出野兽般得意的嘶吼,再次扑了上去……
他终于有了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天底下最美丽最痴情最值得他爱的女人,这几乎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反之丽丽亦然。
马丽只属于冯刚一个人,永不变心。
冯刚只属于马丽一个人,永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