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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们也是关心你啊!”君清遥不满地说:“那个二叔性格多古怪啊!你孤身一人留在京城,万一吃了他的亏,那怎麽行?”
“我还没说你呢?我让你回青田,不是让你回去找大家一起来京城的,你忘了答应过我什麽吗?”
“我可没答应乖乖回家以後不再回京城。”君清遥耸耸肩。
“怀郎,你可别想再抛下我了。”宋怡琳扁著嘴。
“相公,我们也是担心你……”周素言半低著头,绞著袖子。
“算了!”来都来了,责怪他们也已经无济於事。“既然来了,就住上两天,尽早赶回去就是。”
“不行!”四个人异口同声地拒绝。
“唉──!”君怀忧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哥,要是我们不来,你准备什麽时候回青田?”君莫舞问。
“也就这段时间了。”君怀忧略显为难:“我原本准备这几天请辞,离开京城。可你们这麽一来,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那有什麽关系?反正要走,一起离开不是正好?”
“你不明白。”不知为什麽,他总觉得君离尘对君家未必会像对自己这样轻易接纳。“我们这一来一走如此迅速急促,外人总会揣测我们是不是和离尘有什麽矛盾间隙,要是对他的声名有损,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大哥,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在顾虑这个?”
“莫舞,他是你二哥,我们都是亲兄弟,怎麽能不顾虑?”
“不,不论你怎麽说,在我心里,真正的兄弟只有大哥你一个人。他不过就是个有著血缘关系的外人,从小到大,只是知道有这麽个人,我没有办法把他和大哥同样来看待。”
“唉──!”君怀忧再一次地叹气,拿这些榆木脑袋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少爷,三少爷。”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王管事吗?进来吧!”君怀忧挥挥手,示意素言她们进里间去。
“大少爷,三少爷,小少爷。”王管事推门进来,作了个揖:“辅国左相府上送来了请柬。”
“请柬?”君怀忧和君莫舞互看了一眼。
君怀忧伸手取了过来,展开看了。
君莫舞和君清遥也凑过来看。
“君离尘要请我们过府叙旧?”君莫舞讶异地问:“还要阖府同请?”
“爹,这二叔他……为什麽要请我们?还就在今晚?”
“我也没底。”君怀忧咬了咬下唇:“王管事,你送封回函,说我们会准时到的。”
王管事应了声退了下去。
“大哥,我怕宴无好宴,一定要去吗?”
“不去也不行啊!何况这是在京城,辅国左相宴请远来亲友,也是很正常的。”君怀忧笑了笑:“既然阖府同请,大家就各自准备一下吧!可不要失了礼数。”
“怀郎,那我们呢?”怡琳从里间窜了出来,兴致勃勃地问。
“说好了是阖府,自然是一同去了。”君莫舞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不过,麻烦你多吃东西少说话。万一说错了什麽惹怒了君大人,我们可没人救得了你。”
“怀郎,你看二少爷又在吓唬我了!”
“怡琳,莫舞这回可不是瞎说,离尘过惯了一呼万应,无人违逆的日子。你还是不要多说什麽,要是真的激怒了他,可不太好!”宋怡琳的口无遮拦倒是令人不放心。
“既然怀郎都这麽说了,我不讲话总行了吧!”她一把拉起素言:“我们回房梳洗去,今晚可要好好地打扮一下,省得失了怀郎的面子。”
“大哥……”
“你别多说了,等今夜过後,我再另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吧!”君怀忧揉了揉眉心:“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caihua'
节外生枝了吗?
那是当然的了。
从一进门开始,君怀忧就觉得不大对劲。虽然君离尘亲自到大门前来迎接,对众人的态度也算亲切,可他就是感觉到这样的君离尘十分陌生,至少和他最近觉得渐渐熟悉的君离尘有点不同。
在这种不知原因的感觉下,他也只好尽量沈默地应对。
另一个枝节是源於右丞相韩赤叶的到来。
巧得很,在他们到达府门的那一刻,另一辆马车也到了,门帘撩开,韩赤叶那斯文优雅常带笑容的脸露了出来。
他和君离尘都没有在意,反正这韩赤叶做事向来爱出人意表,叫他意外的反倒是君莫舞的反应。
看见韩赤叶的一瞬间,君莫舞的脸色明显地发了白。
当他向韩赤叶介绍到君莫舞的时候,韩赤叶居然笑著说了一声:“三少爷,别来无恙啊!”55B81957CE66秋之屋欢迎您
君莫舞的脸色刹那间更加难看,别别扭扭拱了拱手,说:“多谢韩丞相关心。”
君离尘看著他们,挑了眉问:“你们认识?”
韩赤叶答了,他说:“先前听怀忧兄说到青田君家,我就在想,兴许倒是认识的。不过,也不敢冒冒失失就这麽提起。巧的是,今天居然真在这京城里遇上了。君莫舞君三少爷,和我可是多年的同窗旧友呢!”
和韩赤叶像是兴高采烈的表情相比,君莫舞的表情只能用冷峻来形容。
或许……用紧张来形容会更贴切……
宴请设在了君离尘府里最开阔的宴厅里,这宴厅位处湖畔,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凉亭。四周垂著薄纱挡去微风,更有乐师在纱外的回廊上奏著乐曲。在月色宫灯里,轻纱飘扬,丝竹声声,完全营造出了其乐融融的气氛。
入席的时候,韩赤叶不顾君莫舞的意见,硬拖著像是不太情愿的他坐到了身边。
君离尘坐在主位上,左手坐著韩赤叶和君莫舞,右手边是君怀忧一家。
入席後,菜点一道道地送了上来,都是精致的各地美味。
只可惜,席间气氛分外沈闷。连一向喜欢说话的韩赤叶也像吃错了药一样,只是慢慢喝著酒,笑著在众人间看来看去,似乎在观察著什麽。
君离尘坐下以後,一反刚才的热络,只是面无表情地喝著酒。
除了丝竹管乐,席间几乎没有人声。
怎麽就成了一场鸿门宴啊?
君怀忧只能私下叹著气,硬扯著笑容维持僵局。
未几,只见君莫舞的脸色突然之间就变了,似乎是韩赤叶刚才在他耳边低声说的一番话所造成的。因为宴厅广阔,席位之间又有一定的距离,因此对席或者邻席的人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什麽。只知道,君莫舞居然铁青著脸忽然站了起来。
“够了,我根本不想听你胡言乱语。”君莫舞怒声斥喝。
一时间,演奏的乐声停了下来,大家吃惊地看著他。
“大哥二哥,我身体不适,先失陪了。”匆匆说完,君莫舞像被什麽追著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没想到会是一向稳重的君莫舞这麽不顾礼仪地中途退席,一时让没有心理准备的君怀忧傻了眼。他根本就来不及说上什麽话,只能眼睁睁地目送著君莫舞怒气冲冲的背影远去。
回过头,老神在在的韩赤叶倒是笑容不变地随後站了起来,朝众人拱了拱手:“是我说错了话,惹得三少爷不快起来。我一定会跟他好好陪个不是的,各位就不必在意了,继续就好。”
说完,也退下席,追著君莫舞去了。
君怀忧不知所措地看向君离尘。
“既然是这样,大家也不必介意,请吧!”君离尘抬了抬手,示意继续。'caihua'
乐声立即重新奏起。
现在,席上只剩下了主客共五人。
“大哥。”君离尘於一片沈默中开了口:“要是我没有记错,大嫂已经过世多年了吧!”
君怀忧一怔,点头说:“不错,有十多年了。”
“这麽多年,大哥就没有想过再娶?”意有所指的目光滑过席间那一素雅一妖娆的面容。
再娶?这可是个好生棘手问题啊!
眼角不意瞄见两双专注的眼眸,君怀忧的心里叹了口气。
“目前我还没有这个打算。”他淡然一笑。
“大哥不会是在找借口吧!其实大哥年岁尚轻,人品轩昂,加之家财万贯。若无妻室,岂不招人议论?”
“流言蜚语,我向来不太理会。”如果要娶妻,眼前就有两个现成的人选了,问题是,他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念头。
“不单是这个原因,其实我的意思是,只要大哥愿意。这京城之中,不,天下间不论哪一家哪一户的千金闺秀,大哥中意的话。只要我登门提亲,定可以为大哥觅得美满姻缘。”君离尘半醉半醒似的支著头,笑吟吟地提议。
“怀郎!”坐在君怀忧身边的宋怡琳闻言焦急地扯动他的衣袖。
“这个……”君怀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著君离尘说:“我想是不用了。”
“为什麽?”君离尘半眯了眼睛:“大哥不会是为了这两个小妾吧!”
那小妾两个字,他说得带著轻蔑。别说是怡琳素言她们,连君怀忧也轻皱了下眉。
“大哥,你的妾室虽然貌美,但出身寒微,怎麽能当正室?大哥这麽多年以来都没有把她们扶作正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回,不止宋怡琳,连周素言也惊愕地看向了君怀忧。
“离尘,你喝醉了。”君怀忧皱著眉,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说。
“这世上只有配不上大哥的女子,大哥自然得找一个举世无双的人相伴白头。这种世俗脂粉,哪里能配得上你?”君离尘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喝酒,酒喝得越多,笑意越深。
“你!”宋怡琳刚要跳起来,被周素言一把拉住。
“既然夜深了,不如散了吧!”君怀忧连忙站了起来:“你少喝点酒,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朝呢!”
“你连自己都不关心,关心我做什麽?”君离尘也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却未放下。
举目四顾,找不到半个仆人,君怀忧只能走上前,拿过他手里的酒杯,皱著眉说:“别喝了。”
看他连眉梢也泛著红意,想来真是醉了。
“都给我滚!”君离尘突然挑眉一喝。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丝竹之声蓦然而止,乐伶们匆忙地退了下去,四周一片死寂。
“那我们先走了。”被他吓退了一步的君怀忧叹了口气:“我会把总管叫来。”
“不行!”
“离尘?”君怀忧不解地看著君离尘紧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我是叫他们滚,又不是叫你。”他把目光挪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我叫你们走,听到了没有?”
“离尘,别这样。”君怀忧挣不脱他,只能放软了声调:“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不行!他们走可以,但你得留下来。”君离尘放开了他,一个人有些步履不稳地走开了。
“离尘,你做什麽?”看他往厅外延往湖中的平台走去,君怀忧觉得奇怪。 'caihua'
“要是你跟她们走了,我就跳下去。”君离尘已经站到了平台边的美人靠上。
“快下来!”君怀忧看他摇摇晃晃,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你别这样,我不走就是了。”
这湖水一看就知道很深,万一要是掉下去了,可不是说笑的。
“那你叫他们走!”君离尘袖子一挥,得意地笑著。
君怀忧只能回过头来,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大家宣布:“你们先乘车回去吧!我留下来看著离尘。”
“怀……”宋怡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