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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几位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摇头。段铭枫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倒是真的有些可怜呢。
那大师兄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道:“罢手吧。”
然后向我们施礼,拉着他走进房间。其他几位跟了过去,都是神色黯然。
看来他们真的很疼这个师弟。
段铭枫一直低着头,紧咬下唇,他,像是要哭了呢。
我趴在大哥身上,道:“大哥,你真的不介意吗?”
大哥摇头,正色道:“大理段氏不好惹,趁此机会和解吧。然儿也不要再对付段铭枫了,他其实——,我能体会他的心情,异地而处,我或许也会这样做。”
“大哥不必担心,我说了今后再不为难他。”
“你说的是黑堡今后再不为难他。”
我讪讪一笑,大哥还真是精明呢。
“然儿,你自己呢?”
我噘起嘴,不甘心地道:“可是他伤了大哥啊,我说过,谁要是伤了大哥,我就要他——”
大哥叹道:“你已经让他一生一世不得安宁,痛苦一辈子了。他既爱上你,此生怕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这天下只有一个然儿,再不会有第二个,我何其有幸啊。”
我笑了:“那当然了,慕然是最好的,大哥也是最好的。我答应大哥,以后不再为难他。”
大哥也笑,抱住我,柔声道:“你累了,睡吧。”
**着大哥,好温暖,闭上眼睛,喃喃道:“大哥,等你的毒解了,还换你来保护慕然好不好?这事好累人啊。”
“当然了,小东西,快睡。”
第九章
**着大哥,好温暖,闭上眼睛,喃喃道:“大哥,等你的毒解了,还换你来保护慕然好不好?这事好累人啊。”
“当然了,小东西,快睡。”
第二天一早,我们下楼时大理段氏的人已经准备好早点,等在桌前。段铭枫却不在。
这人脸皮那么厚,干嘛躲着不敢见我,不是昨晚真的哭了吧。
我一一向他们问好,尤其着重问候了段铭枫,他们倒是真有风度,点头微笑,态度自然有礼。
落座之后,我问:“我们要去找何人为大哥解毒?”
那名唤杜长亭的大师兄道:“三少爷可曾听说过杨廷彦这个名字?”
我摇头,大哥为我夹菜的手一顿,风良惊呼:“可是号称‘毒手之王’的杨廷彦?”
杜长亭点头。
风良道:“他竟然还活着,这下堡主的毒没有问题了。”
我忙问:“他很有名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三少爷常年不出门,怎会听说?此人四十年前就很出名了,尤其是用毒的功夫,所以号称‘毒手之王’。二十几年前不知为什么绝迹江湖,人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听说此人脾气怪诞,行事亦正亦邪,而且轻易不肯帮人,兼之他又失踪了二十多年,杜大侠怎知他的下落?又如何肯定他会帮我们?”
我暗道,真的那么有名吗?当年二哥每天都会给我讲江湖上的名人奇事,为什么从未提到此人?
杜长亭道:“只因他曾受过大理段氏大恩。”
“那我们要去哪里找他?”
“他近年来隐居于洞庭湖的一个小岛上。”
用过饭后,他们其中四人返回大理,我们随杜长亭启程前往岳阳城。
当晚投宿时才见到段铭枫,他这样的人竟然在车里躲了一天,连吃午饭都不下车,还真不容易呢。
我笑着向他打招呼:“段王爷,你的身体没事吧。听说你生病了,我和大哥都很挂念呢。”
他瞪我一眼,低头便要进房间。
我又道:“段王爷一天没东西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吧。”
他这次看都不看我,只管埋头向前走。
我转头向杜长亭埋怨:“杜大侠,你师弟都不肯理我呢。”
杜长亭叹了口气,过去拉住他,低声说了几句,他不情愿的过来坐下。
大哥捏捏我的手,冲我摇头,表情严肃,好像我做错事似的。真是的,我什么也没说啊,是段铭枫没风度罢了。算了,不理他便是。
“大哥,我们这里是隔间,外面看不见,我可不可以将面纱取下来?”
大哥点头,伸手为我取下。
这顿饭吃得好难受,大哥不说话,风奇不说话,段铭枫不说话,那杜长亭儒雅敦厚,老成持重,也非多话之人,大哥不让我对付段铭枫也就罢了,竟连说说都不可以吗?我可是心有不甘呢,于是向风良使个眼色。
风良会心一笑,开始就菜品说起,滔滔不绝,精彩非常,却都暗中指向段铭枫。
风良牙尖嘴利,虽然句句带刺,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我再不时加上几句,也是字字直击段铭枫要害,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开始不停的喝酒。
杜长亭越来越尴尬,大哥连使眼色,我都不理,风良的表现也不错,知道谁最不能得罪,而且他也恨段铭枫,于是装作没看见大哥的脸色,更说的越来越不留情面。
大哥皱起眉头,用力抓住我的手,见他动气,我立时噤声,心道,反正也说得差不多了,坐着慢慢欣赏段铭枫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也不错。
我笑,段铭枫啊,段铭枫,你何曾受过这种气,你也有今日啊。
门口脚步声响,一个伙计端汤进来,我正好抬头冲风良眨眼笑,那伙计看到我一惊,脚步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托盘直飞出去,滚烫的汤向我当头淋下,大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风奇双掌拍出将汤盆击开,杜长亭袍袖一抖挡住所有热汤,段铭枫起身一脚踢开那个伙计,怒道:“瞎眼的东西,你要是烫到小然儿,我扒了你的皮。”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他,什么样的目光都有,惊诧的、怀疑的、取笑的、怜悯的、心疼的……,我更是一下子笑出声来,段铭枫看到大家的目光,先是涨红了脸,再听到我的笑声,瞬间又变白,转身掩面狂奔而去。
杜长亭站起身来,黯然道:“三少爷,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怎样去讨好他喜欢的人,你又何必,又何必——,唉,失陪。”转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我喊住他,叹道:“我去吧。”
杜长亭迟疑了一下,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杜大侠不信慕然么?”
他感激地看我,点头。
我向大哥摆摆手,起身追去。
这家伙没有武功,还挺能跑,居然跑到城外去了。我追得气喘吁吁,才在城外的树林找到他。
天已经黑了,他站在树下,先是咬牙切齿,顿足捶胸,然后呆呆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有动静,却头也不抬,道:“大师兄,你说要对喜欢的人好,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好难受,你不要管我。”
我笑道:“乖师弟,你难受什么?”
他抬头看到我,身体一震,转身又要跑。
我忙道:“别走,我累死了,跟不上你。”
然后咳了几声,昨日的苦肉计让我现在胸口还痛,还要追来劝他,真是的,受伤的是我不是吗?这些王公贵族,受不得一点委屈吗?
他不跑了,反而一脸凶恶的逼近:“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你不怕我了吗?”
我大笑:“段王爷,你现在武功不如我,该你怕我才对,你最好小心一点,我对讨厌的人可是不会留情的。”
他咬牙道:“那就试一试好了。”
我忙道:“别,算我怕你还不行吗。我说段王爷,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比较正常,现在这样让我很不习惯呢。”
我喘了几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又拍了拍身边的大石,他犹豫一下,也坐下了。
“你不是讨厌我的笑吗?”
“是挺讨厌的,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这个人的笑容真是讨厌,有一天我一定让他笑不出来。”
“是吗?你第一次见我就讨厌我了,真不公平啊。”
“你呢,你第一次见我时想什么?”
他凝神沉思,却不说话。
“不敢说吗?段王爷脸皮那么厚,怕什么?”
他突然笑起来:“小然儿,你就这样劝解我吗?你要是关心我,应该温和一点才对。”
我打了个冷战,道:“我方才说错了,你还是不笑的好。”
他却笑得更大声:“小然儿冷吗?要不要我帮你取暖?”
我踢他一脚:“好啊,马上去生一堆火来,我要冻死了。”
“我哪儿会生火?为什么不是你去?”
“要不是你无缘无故跑出来,我现在正靠在大哥怀里烤火,哪里会在这挨饿受冻。”
“无缘无故?你还真会说,是你不停的招惹我。”
“我招惹你你就上当啊,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么笨?”
“你——”他一顿,忽又笑起来:“小然儿现在可以靠在我怀里取暖,我没意见。”
这人还真难缠,根本不值得同情,真想狠狠揍他一顿,方才干嘛头脑一热追出来,自讨苦吃。
我在这咬牙,他却只是笑。更过分的是居然站起来脱下外衣,真的伸手要抱我。这个混蛋,我不禁火冒三丈,跳起来冲他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到没有力气挥拳,坐到一边捂着胸口喘气为止。
他爬起来,递过外衣,道:“披上吧,小心着凉。”
我一愣,不仅脸上一红,原来他是要把外衣给我披上,却被我一阵暴打。看着他鼻青脸肿,委屈万分的样子,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冷“哼”一声,看我笑得喘不上气来,也不禁大笑起来。
好半天我才忍住笑,他看着我说:“和解了?”
第十章
他冷哼一声,看我笑得喘不上气来,也不禁大笑起来。
好半天我才忍住笑,他看着我说:“和解了?”
我不理他,转身就走,他紧跟在后面。
“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折断了我三根手指,害我中毒,还要被师兄骂,你害我——”
“我还怎样害你,怎么不说了?”
他叹了口气:“你害我把你放在心上,时时想着,可是你却恨我,讨厌我。”
“你活该!”
他又笑了:“小然儿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我都看不够,怎么办?”
我也笑:“段王爷笑起来的样子真是欠揍,等我有力气时你再笑好了。”
他悠然笑道:“我发现小然儿嘴硬的时候心却软,嘴越甜心就越狠,是不是?”
我停下脚步,他又道:“有时候你的笑会让人心酸呢,为什么会这样?小然儿吃过很多苦是不是?师兄说只有在苦难中长大的人,才会有那种笑容,才会有那种智谋。我以前不知道,还欺负你,也难怪你恨我。你可以继续恨我,可是我以后会对你好。”
我沉默了片刻,道:“段王爷,你不是这样的人,骗骗疼你的师兄还可以,可你骗不了我。装可怜是行不通的,想感动我也不可能。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也不是你的本性,你就该是狂妄的,你有狂妄的能力,你就该是骄傲的,你有骄傲的本钱,继续做你玩世不恭、狂妄任性、犀利狡诈的段王爷吧,你不必为任何人这样委屈自己。”
段铭枫也沉默了片刻,道:“你既知道我在演戏,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如果你不说那些话,我或许还会陪你演下去。可是——,听了你的话,我真的有些感动呢。很可笑是吧,明知是假的,可是当别人说到心坎里,还是忍不住辛酸。段王爷,你只是说说而已,你不了解什么是苦难,却让我感到难过,我没有办法陪你演下去。”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否则也不会这样——”
我叹了口气,道:“当初在安平王府见到你,你是无心的,毫无顾忌的,你不关心任何人,所有的人在你眼中都只是供你取乐的玩偶,我很气愤,为什么有这样的人呢?能够那样高高在上地欣赏别人的痛苦,于是想要把你拉下来,想要欣赏你的痛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