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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却又违情悖理,说是假,偏又没有事实可资佐证,老姜也有不辣的时候。
司徒明月声音微带激动地道:“前辈,非常失礼,晚辈非立刻离开不可。”身形一弹,闪电般向山下掠去。
“青竹老人”大喝一声:“好小子!”作势就待……
怪老人抬手道:“老哥,让他走。”-“青竹老人”顿了顿青竹棍,气呼呼地道:“这小子居然敢跟我老人家玩游戏,下一次逮到非好好打他一顿屁股不可。”
话锋略停又道:“他肯乖乖交出雪剑这倒是大出我老人家意料之外,照他平日的德性,应该不会这么好说话,我说老小于,这小子把我给弄糊涂了。”
“老哥,迟早会水落石现的,风不变没来?”
“那老小子说不想膛这混水。”
“他跟封树人是莫逆之交,不想代友报仇?”
“这点他没明确表示,我糟老头觉得他变得很多。”
“怎么说?”
“十几年前的风不变急公好义,疾恶如仇……”
“人老了总是会变的,当然,也许他有他的打算,且不谈他,金老四到崤山去找打铁的怎么不见影子?”
“嘻!赶到了,那不是……”用手遥遥一指。
两条人影一先一后奔上山来。
很快到了现场,前面的一个须发如银,头顶挽着朝天髻,短衫芒履,手里提了个乌光发亮的葫芦,后面的是金老四。
“打铁的,你果然出山了。”“青竹老人”大乐。
“莫三白,你这老不死居然跟我要这一套……”
“不耍点手段你肯出来?”
“臭美,你以为我是被你耍出来的?告诉你,这小子一人山我就知道是你打发来的,我的窝只你知道,他不摸就能找到,居然还带了我生平最喜爱的陈年潞酒逗引我,你老不死的这一套我清楚得很,太幼稚。”
金老四在一旁耸肩笑笑。
现在是三个老怪物大会串。
“南宫兄,久违!”怪老人抱拳。
“别提名道姓,叫打铁的比较顺耳。”
“哦!好!不过这也只是掩耳盗铃而已,除非不提打铁的三个字,有心人一听便知道指的是‘顽铁大师’南宫宇,因为当今之世打铁的只有一个……”
“你不能少说几句!”
“当然可以!”
“那小子不是来赴神火教主之约么,人呢?”
“刚走!”“青竹老人”接过去回答:“他留下了东西,现在看你打铁的如何处置。”
“他把雪剑留下来?”
“对!”
怪老人把司徒明月留下的雪剑递给南宫宇。
南宫宇接在手中,掂了掂,按簧抽剑,剑身离鞘半尺,怪叫道:“你两个都是白痴,愈活愈回头了。”
“什么意思?”二老异口同声。
“这种事只能骗你两个有眼没珠子的。”
“打铁的,你少卖乖,有屁就放,别憋着了。”“青竹老人”横眉竖眼。
南宫宇把剑全拔出鞘来,抖了抖,转身,剑尖指着金老四道:“小于,拔刀,准备接剑保命,听好,是保命,所以你必须要用吃奶的力气,压箱底的功夫。”
金老四退后一步,怔住。
“打铁的,你到底在捣什么鬼?”“青竹老人”横起竹棍。
“站远些,不干你老不死的事。”
“谁说不干我事?”
“我说的!”
金老四似乎倏有所悟,跨前一步从怀中拔出在崤山宝地里南宫宇送他的那柄短刀,刀身映着月光,发出青色寒芒,集丝成蓬,变成了一轮森寒刺目的光晕,奇兵宝刃,武林罕见之物,再外行的人也看得出来。
“好刀!”怪老人脱口赞了一句。
“嗬!原来是这样。”“青竹老人”收棍退开。
“小于,预备!”南宫宇沉喝了一声。
金老四倒刀肘后,看姿态他是玩过刀的。
雪剑挥出,很平常的一记砍劈。
顺理成章,金老四用拐刀急格,使上了全力。
“呛!”地一声,雪剑竟然齐腰而折,剑尖的一截掉地。
“啊!”三人齐发惊呼。
“这怎么可能?”金老四的斗鸡眼挤在一起。
“剑是假的!”南宫宇抛去了另外半截断剑连同剑鞘。
“假的!”二老栗叫,怪老人目中绿芒大盛。
“哼!假是假,倒是很花了一番工夫,表面看几乎可以乱真,这小子为什么要来这一套?”说着把剑掼在地上,“老不死的,我把他郑重托给你,你不但控制不了他,居然还被他摆弄,未免太丢人现眼了吧?”
“打铁的,少翻舌头,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下山,先设法逮那小子,打一顿竹棍再问口供。”
“还有,据老四说,司徒明月今晚赴约是要决定是否加人“‘神火教’结果如何?”
“不知道,那小子突然失踪又出现,不知捣些什么鬼?”
“那走吧,下山再说。”
山脚下。
距上山的小道约莫一箭之遥,有一栋没有主的破败石宅,顶塌墙歪,据当地人说,是一次大地震摧毁的,因为罹难的人太多,所以幸存的放弃重建,迁地为良,就让它这枯宅荒废下来,变成了鬼丘产物的一部分。
此刻,月色凄迷。
在断墙边一块野草无法完全侵盖的石板地上停了一顶红色轿子,轿边不见人影,就这么一顶孤零零的轿子。
空气冷寂,境地略显阴森。
三条人影来到,一男二女,在轿前丈许之处止步。
男的赫然是司徒明月,女的是“霹雳夫人”的两名弟子大红与小红,看样子司徒明月是被她俩半路截来的。
轿子里坐的不用说便是“霹雳夫人”了。
“老前辈相召不知有何指教?”司徒明月抱拳为礼。
“你是赴‘神火教主’之约?”她没用霹雳之声。
“是的!”
“结果如何?”
“对方的目的是要笼络晚辈力口入神火教。”
“你答应了?”
“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你随身的剑呢?”
“已经交给青竹前辈。”
“你会这么听话?”
“虽然晚辈别有苦衷,但他老人家的话斗胆也不敢违抗,当然只好乖乖地双手奉上,不要说剑,就是要晚辈的命也不会皱眉。”
“很好,很好,我今晚就是要你的命的。”
“老前辈……”司徒明月后退一步。
大红小红在司徒明月身后站成了犄角之势。
就在此刻,已经有两拨幽灵似的人影由先后不同的方向飘进了破宅。
“司徒明月,你准备反抗么?”
“老前辈为什么要晚辈的命?”
“因为你该死。”声音之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晚辈什么地方该死?何事该死?”
“别跟我老婆子装蒜,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晚辈不明白。”司徒明月的声音也很冷。
“好!不教而诛谓之虐,我老婆子就数出来。”顿了顿,才以更冷厉的声音接下去道:
“莺莺那丫头对你一片痴心,她一向任性没听我老婆子的话主动去找你,你居然用最卑鄙的手段在酒里下了‘梦无痕’的迷药把她迷倒,然后带她到天香楼跨院你所包下的房间企图对她非礼,幸亏被人凑巧撞破,才保全了清白……”
“是那叫纪大妞的姑娘向老前辈告的状?”
“不错,你不否认你的恶行吧?”
“否认!”司徒明月断然回答。
“你能赣得了?”
“老前辈,这不是赖,晚辈并非无行的武士,与胡姑娘之间只能说是一种误会,而这误会在目前不能加以解释,至于纪大妞……她的居心老前辈应该非常明白,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这对她有利。”。
“你是说她故意造谣生事?”
“至少大半不是事实。”
“关于‘梦无痕’迷药你怎么解释?”
“晚辈连听都没听说过。”
“莺莺的酒量比你并不差多少,她怎么会醉。面且是醉得不省人事?”
“这……晚辈不知道,晚辈跟她见面时她已经自酌自饮了一阵子,而且晚辈是第一次跟她喝酒,不明白她的酒量,更不知道双方见面之前她经历了什么情况。”
“照这么说,你完全没有责任?”
“晚辈的心可以对天。”
“好,我老婆子暂时相信你,你抱她上过床,不管对她傲了什么,有了肌肤之亲是事实,你准备怎么交代?”
“这……老前辈的意思是……”
“你并不呆,应该想得到。”
司徒明月沉默了半晌,寒星似的目芒直照轿门,然后—个字一个字地吐语道:“晚辈决意娶她以示负责。”
“你这是由衷之言?”
“是的!”
“那你在柳漱玉坟前所作的誓言呢?”
“这个……老前辈,当时……乃是情势所迫,不得不然,晚辈深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圣人之训,岂能轻率誓言终生不娶。”
“嘿!”一声冷笑自侧面的破墙之内传出。
“什么人?”大红喝了一声。
人影如飞絮般飘出,朝轿子步去。
大红小红双双弹身截止。
突然而现的赫然是其貌不扬的村姑纪大妞,她的两眼直望向司徒明月,对大红小红连半跟都没瞧,脚步也没稍滞,根本就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站住!”大红暴喝。
“别动!”小红附和。
纪大妞双手左右一挥,大红小红齐齐闷哼了一声倒撞开去,紧接着是怒哼,双双回扑。
“退开!”轿子里传出霹雳之声。
大红小红立即刹势。
纪大妞站到了轿子与司徒明月呈三角点的位置。
司徒明月作了个弹身的姿势但没有动,又回复直立,眸光黯了下去,显然他是作贼心虚,他的一切作为纪大妞是目击者,他做梦也估不到纪大妞会在此时此地现身,对他可说是致命的威胁,但还有他更想不到的……
轿子正后方的残墙破窗之后,隐伏着两个人,“青竹老人”
和金老四,两人用极低的声音在交谈——“小子,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是相当复杂,小的老是觉得不对劲。”
“说说看。”
“司徒大侠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说他心志受制却又不像,最明显的理由是他的眼神正常,言行又违情悖理,尤其刚才霹雳前辈指出他对胡姑娘施用了‘梦无痕’迷药,他哪来的迷药?”
“小子,刚才提到的天香楼……”
“是的,司徒大侠的落脚处,说是包了一个整院。”
“你马上进城,搜他的住处,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好!”金老四立刻退离破窗。
又两条人影靠过来,是怪老人和“玩铁大师”南宫宇,两人朝窗外空地望—了望,南宫宇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打铁的,沉住气,我们只管看。”“青竹老人”悄声说。
“希望我不是瞎了眼选错人!”。
“难说!”
“老不死,你……”
“嘘!”“青竹老人”立刻止住南宫宇。
空地上——纪大妞仍旧一瞬不瞬地盯视着司徒明道:“司徒明月,看你人模人样,想不到是头禽兽,颠倒是非,混淆黑自居然不会脸红,你连做个江湖下三烂都不够格,你这种货色让你活着是祸害。”刻毒,丝毫不留余地,把司徒明月说成半文不值。
“纪大妞,你又算什么货色?”司徒明月语寒如冰。
“女人,但堂堂正正。”
“你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