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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战双方全然不顾城中居民的安危,他们甚至在人群密集区使用大炮,不时可见一柱烈焰腾起,便有一片民房变成了废墟。
飞艇掉转方向,飞临了李秀成地天王宫上空,那里虽未经战火,但混乱程度却丝毫不亚于城外。御林军们改头换面,变成了趁火打劫的强盗,他们四处搜刮,寻找宫中的珍宝财物。刘奉公不时能看到几名背着大包裹的士兵从一座宫殿中走出,又风急火燎的闯入另一座宫殿。
而那些可怜的宫女们,则沦为了御林军糟蹋的玩物,刘奉公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兽欲大发的士兵,光天化日之下,便在那广场上奸辱未及逃脱的宫女。
“哼,太平天国,真是讽刺啊。禽兽天国才对吧。”刘奉公心中暗叹。在将檄文空投完毕之后,他决定立即返航,他必须尽快将城中的形势呈报给上峰,依他个人的眼光来看,这已经是一座失去了抵抗力的城池,明军将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攻破城池。
飞艇的侦察结果也促使曾纪泽做出了总攻的决定,不必再待徐州的援军到来,他命李潜龙立刻向开封发起猛攻。
一万骑兵从战壕中倾巢而出,向开封南门十里范围内发起了冲击。再坚固的要塞,靠一群失去了战斗意志的士兵也是守不住的。骑兵们铁蹄过处,太平军不是一哄而散,便是缴械投降,大军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南门外围阵地。
此时,蔡元隆已经夺取了开封城的控制权,赖文光留在城内人马也尽数被他歼灭。当初胸有成绣的发动了这一u杀尽了自己人之后,回过头来,却发现真正的敌人已经杀至了城下。
蔡元隆惶然的站在城头,看着城外溃散鼠窜的士兵,看着漫野而来,如驱牛羊的明军铁,一颗心已是如坠冰渊。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下却该如何是好?”蔡元隆将罪责都推到了广王许鞍华身上。
“这,这,明军怎会进兵如此之快呢。”许鞍华也慌了阵脚,琢磨了片刻,想出了一条出路,“王爷,事到如今,只有以主上的名义,暂收东王留在城西的两万多人马,护着主上退往山西或是陕西,再图大计了。”
“也只有如此了,你速去招纳赖文光余部,我去宫中接天王。”
他二人分头行事,蔡元隆留两千嫡系人马暂守南门,希图拖延明军片刻,自己带着三百多号亲兵策马奔往天王宫中。
此时宫门早已大开,抢掠过后的御林军逃的逃,散的散,宫女太监们也跑了个干净,遍地是抢掠过后的狼藉,有几间宫殿已是大火熊熊,想来是那些御林军怕留下罪证,一把火烧了宫室。
蔡元隆策马直入天王寝宫圣极殿,大老远便望见天王一人独坐在百级玉阶的尽头,双目无神的眺望着硝烟漫布的京城。
蔡元隆滚鞍下马,也顾不得礼数,提刀冲了上去,叫道:“主上,赖文光意图谋反,臣已将之正法,平息了叛乱。不过城外敌军趁机攻城,我军抵挡不住,已失陷外围防线,南门失陷也是早晚的事,臣请主上让城别走,从速退出开封。”
“谋反,谋反,朕看你才是真正想谋反!”李秀成一腔的怒火,在沉寂须臾之后爆发。他指着蔡元隆的鼻子,仿佛有无尽的斥责要倾泄,但话到嘴边,却又泻了气。
扑嗵。
他一屁股又无力的跌坐回去,双手抱头,不住的叹息起来。
“主上,臣也是被逼无奈,还请主上体谅。主上真要治臣之罪,那也等先逃出京城再说。”蔡元隆听到了南门震天惊地的炮声,急迫的形势已经逼迫他撕言语的自我安慰,直接用了“逃”这个有失体面的字眼。
“逃,能逃到哪里去呢。朕已经从天京逃到了中原,还要从中原逃到哪里去呢?这种丧家之犬的日子,朕已经过够了,朕累了。”
其言甚哀,李秀成已不复往昔雄心,此时的他,又与当年的洪秀全有何区别。
温柔乡中,多少英雄好汉变软蛋,李秀成有幸成为众多纸醉金迷中倒下去的昏君们的一员。
“主上,你真的不走吗?”蔡元隆见其心意甚决,不由大为失望,顿生弃之而去的念头。
“朕,朕也不知道。”李秀成犹豫不决,看来他还抱有一线生的希望。
这时,兰妃出现在了大殿之前,手中持着一根火把,她微笑着说道:“主上,如果你不想走,臣妾就陪着你,来吧,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此情此景,何等的熟悉。当年的洪秀全,也是在这样一座大殿前,被她活活鞭死,尸体与大殿一同化为灰烬。
“莫非,莫非真是洪秀全的鬼魂在复仇吗?他要报负我,报负我夺了他的江山吗?”
李秀成蓦地面色苍白如纸,后脊梁窜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禁后退了一步,若非蔡元隆扶了他一把,险些从石阶上摔下去。
“王爷,你不是说累了吗?臣妾也累了,过来吧,很快,那些是非恩怨,王图霸业就烟销云散了。”她转身踏入了殿中,回眸笑着向他招手。
“爱……爱妃,跟朕走吧,咱们离开了这里,还能到别处快活。”李秀成想起了与兰妃那些**的画面,求死之心顿消全无,依依不舍的说道。
“唉,原以为我跟了一个英雄,原来,也只是一个懦夫而已。
”
兰妃长叹了一声,那强作的笑颜消散,眼眸中,一滴清泪滚落。她拭干了眼泪,紧咬着嘴唇,闭上眼,将火把掷向了早已泼满油的帘纱之上。火焰飞窜直上,迅速的将殿梁点燃,片刻之间,整个大殿已是烈火熊熊。
“爱妃,爱妃!”李秀成痛彻心痱的叫着,双手展开,做出一副要冲上去救人之状,但两只脚却如桩子一样死钉在地面,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
“主上,来不及了,快走吧。”
蔡元隆也看出来他在假装,便向亲兵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冲上来,七手八脚的将李秀成拖了下去。
火中,兰妃又笑了,笑看着他远去,当他的身影消失在石阶之下时,一根梁栋轰然塌落,将她埋葬在了大火之中。(未完待续,首发
第二百四十章反戈
潜龙部狂攻开封南门,在数十门克虏伯钢炮暴风骤击,以及飞艇空中轰炸的双重压迫下,南门城墙被轰塌了数道巨口,明军铁骑直扑而入,转眼便摧垮了守城的残兵。
就在李潜龙攻入开封之时,曾纪泽敏锐的意识到,李秀成极有可能从西门逃出,撤往山西。
当年天京之战,曾纪泽放了姓李的一马,那是因为要逐其北上,与满清纠缠。而今全国形势已全然不同,若再走了李秀成,他就会像蝗虫一样,不久之后又繁殖出一大群虫子来,尽管要消灭他们并不困难,但这样拖延日久的战乱,对于大明迫在眉睫的重建大业是极为不利的。
“绝不能让李秀成逃了。”
曾纪泽雄心陡升,一面命李潜龙部速向西门追击,一面亲率手头仅有的三千多人马前往西门阻截。
曾纪泽的行动是颇具有危险性的,西门之外尚驻守着赖文光部两万多捻系人马,这是一批编制齐整,尚未丧失战斗意志的人马,且都是以原先捻系的骑兵为主。
曾纪泽并不清楚这些骑兵装备了多少枪枝,如果他们改变了大刀弓箭的原始战法,大量的装备了洋枪,那对他这三千人马将是极具威胁的。
所以说曾纪泽这一去,是带着点赌博性质的。
这一次,果然又让他赌赢了。前方探马抓回了几名信使,审问的结果令曾纪泽大喜过望。
原来蔡元隆在杀了赖文光之后,令许鞍华提头前去招抚这批人马,却不料东王捻系一脉素来重兄弟情义,众人一见东王被害,无不痛心疾首,除少部分人逃走之外,其余一万七千多人在会王方松容的率领下全部倒戈,一窝蜂的杀向了西门,正撞上要逃来的蔡元隆和李秀成。
目下他二人已被困在了西门之内。后有明军。前有叛军。已是困兽入笼。无处可逃。
“速去通传你们地方将军。大明将厚待尔等归降之众。若能生擒李蔡二人。朝廷必将有重赏。”曾纪泽当下将自己地佩剑递给来信。令其转赠给方松容。以此来表明他优抚地诚意。
降使欣喜过望。再三地拜谢之后曾纪泽便放他们回去。杜聿光却道:“王爷。贼匪不可信。咱们不如坐山观虎斗。待他们自己杀地差不多了。再从后掩杀。将之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曾纪泽摇头笑道:“这你就错了。纵使开封城破。李、蔡、赖这些贼首们尽皆毙命。但残余贼匪们仍据有山西陕西大部。此两省有山河之险。若贼匪们负隅顽抗。咱们将之彻底消灭岂不是还得大费些周章吗。”
“王爷莫非是想让李蔡等招纳各地贼匪不成?”杜聿光眼睛一亮。“太平天国大势已去。匪首们皆已落网。各地余众必也惶惶不可终日。若是李秀成叫他们投降。估计就乖乖地从命了。这样倒也少了咱们不少力气。还是王爷想地周全。”
虽如此。曾纪泽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将三千人马尽皆部署在了西门之侧。并将破城之后无所用地几十门钢炮全部运来。名为协援。实为督战。那两万人马若敢再生异心。便将被明军强大地炮火所覆盖。
西门城头,杀声震天,一波接一波的捻系军由云梯奋不顾身的爬将上来,蔡元隆挥刀喝斥着千余人马顽强抵抗。他们一面将檑木灰石投下去,砸向犹如蚁附地“叛军”,一面与爬上城来的叛军肉搏相战。
“顶住,给本王顶住,杀十个人封天将,杀一百个人就封王!”
蔡元隆嘶哑的吼叫着,在这样的绝境之下,他所谓的封赏谁都知道是镜花水月,但是,那些战士们却仍为他拼死而战,那并非是对名利地贪婪,而是对主公誓死追随的意志。
嗖!
一箭破空而来,蔡元隆本能的闪身退避,避过了胸口要害,左肩却正中一箭,这一箭来势甚猛,竟将他肩膀一箭射穿。
“啊——”
蔡元隆痛叫一声,摇摇晃晃地倚倒在了墙上。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主公已然受伤,所有人都深陷在了这激烈的杀戮之中,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倒下,所以他们不顾一切的战斗,能杀一个算一个,就算下地狱也够本了。
更多地箭射上来,跟前的数名士兵应声而倒,蔡元隆忍着剧痛,跌跌撞撞的逃入了城楼之中。
“主上,主上,叛军势大,臣恐怕是抵挡不住了,咱们可该如何是好啊?”
蔡元隆一手堵着血涌的伤口,一手以刀撑地,面色惨然向正襟危坐,却又面无表情的李秀成叫嚷。
李秀成的眉头微微动了一动,那是面部肌肉抽搐地牵动,却看不出他是在愤怒,还是在绝望。
“主上,要不你去城头安抚一下叛众吧,或许他们会为主上天威镇服也说定。”蔡元隆还不肯放弃。
“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们,助我们中兴天国。现在,你杀了他们以为,朕的话够份量叫他们停止进攻吗。”李秀成讥道。
“那,可是,还有什么别地法子啊。”蔡元隆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李秀成长叹了一声,失神落魄道:“是时候了,元隆,放弃吧,你我的路,都已经走到尽头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蔡元隆伏倒在了地上,额头不惧痛地不停磕撞着地面,泪水夺眶而出,与那地面上的鲜血混杂在了一体,缓缓的流向了门外。
忽然,喊杀声沉寂了下去。片刻之后,大门被一脚撞开,数十名血染战衣,形如罗刹的捻系战士冲了进来。几十只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的射向那端坐着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