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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之万寿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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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薛嵩把放柚木的草棚改成了工作间。这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在做什么。
他用竹片编了四面墙,把它悬挂在四根柱子上,棚子就变成了房子。他用搀了牛粪的泥
把墙里抹过,再用石灰粉刷一遍,里面就亮了很多;对于外墙,他什么都没有做。这间
房子的可疑之处在于既没有门,也没有窗子,要顺着梯子爬到墙上面,再从草顶和墙的
接缝处钻进去──当然,里面也有一把梯子,这样他就避免了跳墙。他在地上生了两堆
伙,一堆是牛粪火,用来熬胶。在牛粪火里,放了好多瓦罐,熬着牛皮膘、猪皮膘、鱼
鳔膘、骨膘,这些胶各自有不同的用处,但我没作过木匠,不太清楚。另外一堆是炭火,
用来制作铁工具。薛嵩没有风箱,用个皮老虎来代替。在牛粪火边上是木匠的工作台,
在炭火边上是铁钻子。薛嵩在这两个地点之间来回奔走,到处忙碌。虽然忙,但他绝不
想请帮手,他在享受独自工作的狂喜。像这样的心境,我也仿佛有过。寨子里的人只听
到铁锤打铁,斧子砍木头,却见不到薛嵩。因此就有种传闻,说他已经疯了。直到有一
天,他把工作间的墙推倒,人们才知道他做了一个木笼子,有八尺见方,一丈来高。到
了此时,他也不讳言自己的打算:他想把红线逮住关在里面。别人说,要关一个小女孩,
用不着把笼子做那么高。薛嵩只简单地回答说:高了好看。我以为他的看法是对的。



有人跑去告诉红线薛嵩造了个笼子,还补充道:看样子他想把你关在里面,一辈子
都不放出来。红线有点紧张,脸色发白,小声地说道:他敢!告诉她这件事的人说:有
什么他不敢干的事?你还是快点跑了吧。然后,这个人看到红线表现出犹豫的神情,感
到很满意。这是早上发生的事。到了中午,红线就潜入薛嵩的后院,看他做的活。结果
发现那座笼子比她预料的还要大,立在草棚里,像一个高档家具。在笼子的四周还搭了
架子,薛嵩在架子上忙上忙下,做着最后的抛光工作。在笼子后面,还残留着最后一堵
墙,上面挂着好几具木枷,还有数不清的棍棒。红线大声说道:好哇!你居然这样的算
计我!薛嵩略感羞愧,但还可以用勤奋工作来掩饰。此时还有两根笼柱没有装上,红线
就从空档中钻进笼子里。如前所述,笼子里有一条长凳,这凳子异常的宽,所以说是张
床也可以,上面铺着棕织的毯子。红线就躺到长凳上,双手向后攀住柱子,说道:这里
面不坏呀。好吧,你就把我关起来吧。但上厕所时你可要放我出来呀。薛嵩听了倒是一
愣,他根本就没打算把红线常关在笼子里。他把墙打掉,是想给这笼子装车轮。总而言
之,这囚笼只是囚车的一部分,不是永久的居室。
愣过乐以后,薛嵩想到:既然人家提了出来,就得加以考虑,给这笼子装个活门。
但到底装在哪里,只有在笼里面能看清。所以他叫红线出来,自己钻到笼里,上下左右
的张望。而红线在外面溜溜答答,抄起一具木枷,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说,好哇薛嵩,
这种东西你也好意思做。薛嵩的脸又红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后来红线就帮薛嵩干活─
─帮他造那些打自己、关自己、约束自己的东西。孩子毕竟是孩子,就是贪玩,也不看
看玩的是什么。有了两个人,工程的进度就加快了。但直到故事开始的时候,这囚车还
没有完工,但已在安装抽水马桶。薛嵩给红线做了一张很大的梳妆台,台上装了一面镀
银的铜镜,引得全凤凰寨的人都来看。有人说,薛嵩对红线真好。也有人说,薛嵩太过
奢华,要遭报应。





在故事开始时,我提到有个刺客(一个亮丽的女人)来刺杀薛嵩。据说此人在设计
狙杀计划、设伏、潜入等等方面,常有极出色的构思,只是在砍那一刀时有点笨手笨脚;
所以没有杀死过一个人。她也没能杀死薛嵩,只砍掉了他半个耳朵。还有一种说法是,
这个女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薛嵩,而是红线。只是因为被薛嵩看到,才不得不砍了他一
刀。后来她再次潜入薛嵩的竹楼,这回不够幸运,被红线放倒了。这件事很简单:红线
悄悄跟在她身后,拿起敲脑袋的棍子(这种东西这里多得很)给了她一下,就把她打晕
了。等到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木头枷住,躺倒在地上,身前坐了一个橄榄色
的女孩子,脖子上系着一条红带子,坐在绿色的芭蕉叶上。这女孩吃着青里透黄的野樱
桃,把核到处乱吐,甚至吐到了她身上;并且说:我是红线,薛嵩是我男人。那女刺客
蜷起身子,摇摇脑袋,说道:糟糕。她记得自己挨了一闷棍,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头晕,
后脑也该感到疼痛,但实际上却不是,因为那个棍子做得很好──这个故事因此又要重
新开始了。但在开始之前,应该谈谈这囚车为什么没完工。照薛嵩原来的构思,完成了
囚笼就算完成了囚车的主体部分。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主体部分是那对车轮。笼子这
样大,车轮也不能小。按薛嵩的意见,车轮该用柚木制造;但木材不够了,又要上山砍
树。但红线以为铁制的车轮更好。经过争论,红线的意见占了上风,于是他们就打造轮
辐、车轴,还有其它的零件。做到一半,忽然想到连轮带笼,这车已是个庞然大物,有
两层楼高,用水牛来拖恐怕拖不动。于是又想到,由此向南不过数百里,山里就有野象
出没。在打造车轮的同时,他们又在讨论捕、训、喂养大象的事。他们做事的方式有点
乱糟糟,就像我这个故事。但是可以像这样乱糟糟的做事,又是多么好啊。
在这个乱糟糟的故事里,我又看到了我自己。我行动迟缓,头脑混乱,做事没有次
序。有时候没开锁就想拉开抽屉,有时没揭锅盖就往里倒米。但那个自称是我妻子的女
人并不因此而嫌弃我。现在就是这样,我乱拔了一阵抽屉,感到精疲力尽,就坐下来,
指着它说:抽屉打不开。她走过来,拧动钥匙,然后说,拉吧──抽屉应手而开。我只
好说:谢谢。你帮我大忙了。这是由衷的,因为刚才我已经想到了斧子。她从我身边走
开,说:你这都是故意的。我问:为什么呢?她说:你想试试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婆。这
就是说,我故意颠三倒四。假如她不是我老婆,就会感到不耐烦;假如是我老婆,就不
会这样。所以,结论是:她是我老婆,虽然我自己想不起来了……她想得是有道理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她又折了回来,一把搂住我的头,把它压在自己的乳房
上,说道:你真逗……我爱你。然后把我放开,一本正经地走开。这件事的含义我是明
白的:不是我老婆的女人,不会把我的头压在自己乳房上。所以,结论还是:她是我老
婆。不会有别的结论了。白天的结论总是这样。晚上则相反。按夫妻应有的方式亲近过
之后,我虔诚地问:我没有弄疼你吧?你还没有讨厌我吧?回答是:讨厌!你闭嘴!这
不像是夫妻相处的方式。因为有晚上,我已经彻底糊涂了。我的故事又可以从新开始道:
某年某月某日,在凤凰寨、薛嵩家的后院里,那个亮丽的女刺客坐在一捆稻草上,手脚
各有一道木枷锁住。她的身体白皙,透着一点淡紫色。红线站在她面前,觉得这个身体
好看,就凝视着她。这使她感到羞涩,就把手枷架在膝盖上,稍微遮住一点;环顾四周,
所见到的都是庄严厚重的刑具,密密麻麻。身为刺客,失手被擒后总会来到某个可怕的
地方,她有这种思想准备。但她依然不知人间何世。同时,因为这个刺客的到来,红线
和薛嵩生活的进程也中断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故事会把我引向何处。



我的故事从红线面对那个女刺客时重新开始。她对她有乐好感,就说:来,我带你
看看我们的房子。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人招待客人,都从领他看房子开始。那个女刺客艰
难地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脚上的木枷,说道:我走不动呀。红线却说:走走试试。然后
女刺客就发现,那个木枷看似一体,实际上分成左右两个部分,而且这两部分之间可以
滑动,互相可以错开达四分之三左右……总而言之,带着它可以走,只是跑不掉。那刺
客不禁赞美道:很巧妙。红线很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她又说:你还不知道,手也可以动
的。于是刺客就发现,手上的枷也是两部分合成,中间用轴连接,可以转动,戴着它可
以掏耳朵、擤鼻子,甚至可以搔首弄姿。这些东西和别的刑具颇有不同,其中不仅包含
了严酷,还有温柔。刺客因此而诧异。这使红线大为得意,就加上一句:这可是我的东
西。借给你戴戴。那刺客明白这是小孩心性,所以笑笑说:是。是。我知道。这使红线
更加喜欢她了。她引她在四处走了一遭,看了竹楼,但更多的是在看她和薛嵩共同制造
的东西。特别是看那座未完工的囚车。在那个深棕色的庞然大物衬托下,那个女人显得
更加出色。看完了这些东西,她回到那堆稻草上,跪坐在自己的腿上,出了一阵神,才
对红线说:你们两个真了不起。说实话,真了不起。红线听了以后,从芭蕉叶上跳了起
来,说道:我去烧点茶给你──估计得到晚上才能杀你。然后她就跑了。只剩女刺客一
个人时,她不像和红线在一起时那么镇定。这是因为红线刚才说了一个“杀”字,用在
了她身上;而她只有二十二岁,听了大受刺激。
后来发生的事是这样的:红线提了一铜壶茶水回来,还带来了一些菠萝干、芒果干。
她把这些东西放在地下,拿起一把厚木的大枷说:对不起啊……我总不能把滚烫的茶水
交在你手里,让你用它来泼我。那女人跪了起来,把脖子伸直,说道:能理解,能理解。
红线把大木枷扣在她脖子上,把茶碗和果盘放在枷面上,用一把亮银的勺子舀起茶水,
自己把它吹凉,再喂到她嘴里。如此摆布一个成年美女,使红线觉得很愉快。而那个刺
客就不感到愉快。她想:一个孩子就这样狡猾,不给人任何机会……然而我的心思已经
不在事件的进程之中。在那个枷面上,只有一颗亮丽的人头,还有一双性感的红唇。当
银勺移来时,人头微微转动,迎向那个方向……这个场景把我的心思吃掉了。
那个女人在院子里度过了整个白天。早上还好,时近中午,她感觉有点冷,然后就
打起了哆嗦。后来她对红线说:喂,我能叫你名字吗?红线说:怎么不可以,大家是朋
友嘛;她就说:红线,劳驾你给我生个火。我要冷死了。红线斜眼看看她,就拿来一个
瓦盆,在里面放了两块干牛粪,点起火来。那女人烤起火来。当时的气温怕总有三十八
九度,这时候烤火……红线问道:你是不是打摆子?女人答道:我没有这种病。红线接
着说下去:那你就是怕死;同时用怜悯的目光看她。那女人马上否认道:岂有此理!我
也是有尊严的人,哪能怕死?来杀好了……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但红线继续用怜悯
的眼光看她,她就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她又承认道:是。你说得对。我是怕死了;说
着她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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