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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中我都忘了给老邓打电话,只是直勾勾的通过掩了一小半的门,看着里面那个我分不清真情假意的世界。
俩人不知又嬉笑着说了什么,赵以敬向门口走来,摇曳多姿跟在身后,看来要一起出去吃宵夜?我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另一扇门开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三十多岁大姐看着我大声问道:“小姐,这是后台,非演职人员不让进的,你什么事啊?”
我一愣,赵以敬和那个摇曳多姿也走了出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摇曳多姿斜睨了我一眼笑得别有深意:“不会也是追来的吧,赵总艳福不浅啊。”却是细细看了我之后没有再吭声。
我的心没来由的慌乱,不知道怎么应付,心痛的厉害,我哪有能力把他从那个摇曳多姿身边拽走啊。我的眼圈有些湿润,转身向外跑去。
只一瞬间,身后传来疾步快走的声音,我没跑几步就被一只手用力的拽住了,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反抗:“清扬,别走。”
☆、相逢难解人如故
我回头看着他,又望了望他身后的摇曳多姿,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挤出个笑:“赵总,能否借一步聊聊,我和邓总想找您谈点事。”
他的表情变化很快,方才眼中的惊喜褪去,浮上一层浅浅的不可置信:“你就为了这个找我?”
“嗯。”我点点头,“邓总在外面。”
他的神色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清淡,对我说着:“我已经约人了,你们是改天还是等等?”
想着老邓急了好几天火上房的样子,我一咬牙:“我们等等就好。”
赵以敬微微蹙眉,眸中一丝清寒,转身对摇曳多姿说着:“那我们先走吧。”大步向前走去。摇曳多姿刻意扫了一眼我那紧致的前胸,唇际漾起个鄙夷的笑扭着腰肢随着赵以敬前去。
我只得跟在后面,顺便给老邓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情况。老邓等在出口,和赵以敬打了招呼后,同我一起走在后面。
他们并没有开车,摇曳多姿指点着走到了会议中心旁边楼的一个茶室。俩人进去,我和老邓等在外面。赵以敬从我的视线消失后,我的心像被抽空了似的松懈下来,无力的靠在旁边一辆丰田车上,看着周围楼层的灯火辉煌,有些伤感。做销售不是第一天,为了单子求人喝酒都不是第一回,可没有一回,比这个晚上这么锥心的痛,因为我奴颜婢膝面对的人,是我最想挺起胸膛面对的人。
我看着老邓声音悲凉:“老邓,怎么你当了老总,还和小兵似的得干这些低三下四的活儿?”
老邓靠在对面的车上,看着我若有所思道:“清扬,记着吧,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看赵以敬今天拽的二五八万的,当初他吃的什么苦,咱都不知道,也许为了单子淋着雨冒着雪,求过人看过脸色挨过骂,都一样,哪个大人物在成事之前没当过孙子?没啥不平衡的。能做成生意就行。”
老邓看着我又道:“连你这么个清高性子,现在不也销售做的挺好吗?记得以前你连陪领导吃饭都不肯。”我无奈的笑了笑,清高是个奢侈品,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享用不起。
老邓的话让我振聋发聩,是啊,为了工作,装孙子又算什么?重新看看老邓那个抽着烟看似玩世不恭的样子,倒觉得他比谁都活的明白。
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老邓把烟灭了:“你在这等着,我该准备上去结账了。”说着走上了楼。我又一次被老邓惊呆了,这种心境,怎么可能不成事。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老邓给我打了电话:“你上来吧,17A,竹园包间。”
我整理了下衣服,走了上去,我等来的电梯,下来的正好是摇曳多姿,她反复打量了我几下,笑得玩味离去。冲到竹园包间,老邓已经和赵以敬开始聊着,看我进来,点了点头,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老邓说完后,赵以敬幽幽的开了口:“我们打算减一点,用不了10吨,改成1吨吧。”
老邓愣住了,我也脑子嗡的一声,10吨到1吨,这哪儿是减一点?还没等老邓回过神,赵以敬又说着,“价格37万差不多了吧?”
赵以敬把价格掐的真准,正好是我们日常的交易价格,老邓张口结舌一时没有适应这个变化。我细细盘算着,之前在交易会上签的只是初步意向,并不是正式合同,追责还是个麻烦,而单价也砍到这么低,我忍不住开口道:“价格低了。”
赵以敬扫了我一眼,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那就39万,满意吗?”这个价格,5A的丝也足够,何况是老邓这里的4A。老邓脸上的表情瞬间经历了过山车般的跌宕起伏。而我心里却阵阵缩紧,原来我的话这么值钱。一句话就顶了2万。
我笑得悲凉:“很满意。”
赵以敬拿出电话拨了个号:“沈牧,明天和喜雅签合同,39万,1吨。”顿了下,答着:“没错,1吨。价格写37万,另外2万走别的支出。”这是要账面漂亮,否则以后其它公司知道他用39万买了一吨4A的丝,就没法再压价了。
说着看向老邓:“还有事吗?”老邓这才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解过来,舒口气道:“没了,多谢赵总,这么爽快。”
是够爽快,爽快的把量减了90%,价格却增加了不少,老邓就算又不痛快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方才赵以敬和老邓的商谈中,就像武功高手面对一介布衣,老邓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快狠准的结束了。一吨的采购量简直是开玩笑,也就聊胜于无而已。
“那我们先走了。”老邓客气地问着赵以敬,“您往哪儿走?”
赵以敬没有回答老邓,转看向我,眸子里有丝欲言又止的纠缠,我的心噌的揪了起来,忙也站起身准备走。赵以敬低沉的声音响起:“清扬,你不留下聊聊吗?”
老邓看了看面色通红的我和赵以敬直直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明了,忙对我说着:“那你再和赵总谈谈,我还有事,必须走了。”说着向外走去。
我很想追着老邓出去,可很奇怪,脚下的步子像被钉上了似的迈不出去。站在那里十指交缠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几乎同时,我和他异口同声的俗套开场白:“最近好吗?”
我冲他笑笑:“我很好。”努力维持平静坐回到他对面。相对无言,他的手在茶杯外旋着,我默默的喝着茶。
许久,我终于憋出个话题:“你怎么想起买喜雅的丝,之前不是只买5A以上的吗?”
赵以敬淡淡笑笑:“自有用途,不过你回去告诉你那个老总,别再补仓了,当心卖不出去压仓底赔大发。”
“不是生丝要涨价?”我好奇的问着。
赵以敬摇摇头,转而将杯子推前,几分不耐:“能不能别再聊这些?”
我有些错愕,不聊这些聊什么,为了缓解尴尬,我将壶中的水给他杯中倒去,水流由于紧张断断续续。他瞅着我好笑的挑起唇际,冒出一句:“谁给你挑的衣服,以后别这么穿。”我的手又是一哆嗦,脸不自觉的绯红。
倒好水,我重新起身,没敢看他说着:“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去了。”说着转过身去,这么沉重的聊天,我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
他忽然从后面将我用力揽进怀里,紧紧箍的我喘不上气,几乎要把我揉碎在我耳边沉声说着,声音几分焦急的动情:“你怎么这么绝?”
所有努力伪装起来的坚强,伪装起来的释怀,在被他拥进怀里的一刻都像冰雪碎裂开般消融,我全身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到底是谁绝?谁一次次的给我个冷漠的背影?可为什么即使他那么绝情冷淡,如今他的怀抱依然让我像中了蛊毒一样无法自拔?我用力掰着他的手,却纹丝不动,直到我的指甲在他手上抠出血痕,我咬唇止着泪,却早已泪流满面:“赵以敬,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揽的更紧,沉重的呼吸在我耳边格外的蛊惑:“清扬,继续跟着我。”
听到他的话,我的全身像电流一般袭过,回到他身边,为什么这句话对我还有这么大的诱惑?我压抑着说道:“你不怕我再泄你的底?还是你终于明白了不是我泄的底?”
赵以敬把我转过来,直直看着我,眼里是我从没见过的沉重:“我说过,就算是你,我也不计较。”不计较?我的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该什么滋味。只是一缕缕的被扯得生疼。
我看着他,只觉的要化在他的眸子里一般,我想掩饰自己的情不自禁,慌乱的说着:“过去的,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他扶着我肩膀的手加大了力气,声音几分动情,“如果过去,你为什么接到单子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怕丝之恒有事?嗯?”
我回答不了,我解释不了,我的手用力去推他,他纹丝不动,吻像狂风骤雨一样迎面袭了过来,我全身都像反复被电流冲击一样无力抵抗,熟悉的动情,熟悉的沉重,都像惊涛骇浪一样把我淹没,我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这么久,我才发现,他给我带来的这种强烈的感觉,这种情不自已的冲动,是任何人都未曾给过我的,包括顾钧。
过了许久,我和他才从喘息中平静,他扶着我的肩定定看向我:“回到我身边吧。”顿了顿又道,“不要拒绝。”
我的心跳的很快,残存的一点理智摇着头:“我们并不合适。”说完推开了他的手。
☆、放不下的你和我
赵以敬用力把我扯回,眸子里有些吃痛:“什么不合适?你说清楚。”
他的眼神灼的我的心很痛,几乎要把我化进去,感情上我似乎永远抗拒不了他的气息,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和他的情感实在苍白,除了一份放不下的欲望,缺少所有现实的基础。我回看着他满脸是泪:“适合你的女孩儿有很多”再也说不下去。
看我言辞含糊的样子,赵以敬眼中的热情渐渐褪去,微颤着问我:“你不愿意?”
我无力地看着他,只觉得像有两方弓弦在撕扯一样,一边是喷薄而出的感情,一边是中规中矩的理智,我几乎要被扯的崩溃。过了很久,我挣扎着摇了摇头。
他颓然把我的手松开,瞬间有种被抽空的落寞,冲我挥挥手:“那你走吧,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我转过身,心疼的厉害,走到门口,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向下转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力气打开。这一走,是不是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我犹豫而纠结,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半晌,赵以敬走到我身后,用力把我放在门上的手扯了下来,眼中泛起一丝难得的柔和:“你能放的下?”
我忍不住含泪回问着他:“你呢?”
“我不能。”他顿了顿,声音沉笃。
我听到自己心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坍塌的感觉,关不住的缱绻漫了上来。放不下是一种什么心情,我深甘其味,只是我没想到对面这个阴冷狠绝的男人,也会有放不下的心情。这一点点放不下,把我心中刚才残存的理智打的乱七八糟。我有些慌乱:“我,我再想想。”
他把我的手攥到他的手心里,沉声道:“好,不要太久。”我的全身都轻飘飘的。
时间也不早了,他开车送我回家,路上我和他没聊几句,我却感受到一种很久未有的轻松,原来心里绷着对一个人的怨,也很累。此刻我才感觉到,一直以来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