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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要面子的爹爹又不知要如何修理她了。我想我跟欢欢看起来暂时是安全的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周公子却冷眼扫到了这边来,那眼神很是犀利尖锐,是猎豹发现了有趣的猎物那种。我心里有些害怕,反射性要逃开,但我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凌厉的眼,对视了有半秒,直到欢欢拉我的袖让我离开。再回首时他的目光已移到别处,我便随小姐离开。心里突然有些心酸,这个人,让我首次心动的人,也许会是我最后一次见了,他这一生都不会知有我这样一个异时空的人曾对他动过情。
杖毙
我以为这事暂时是要压下的了,我以为我跟欢欢是暂时安全的了。我太天真了。一回到小姐的院子小姐就让两个健壮的仆人将我和欢欢绑了,然后小姐指着我冷冷突出两个字“杖毙”。如此绝情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欢欢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却是惊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脸哀哀的望着小姐,盼着小姐能动容放过我。
我望一眼小姐冰冷的脸,知道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我对跪在地上的欢欢说:“欢欢,起来吧。再求也是无用的。听我说,我这样其实是最好的归宿。我本来就不该属于这里,这样也好,或许我就可以回到我原本该呆的地方了。欢欢,以后你要好好保重,认识你,是我此生最欢喜感动的事。”
欢欢就哭了,只是碍于被捆绑的双手不好擦,两行热泪不停的往下滚流。欢欢使劲摇头,欢欢道:“别说傻话…跟小姐认个错,快!这么多年了…你认个错,小姐会留情的。… 良辰 …”欢欢哭得已有些表达不清晰,她望一眼小姐,心里亦知这是有些做梦。可是除了这样,她也不知还能做什么。
小姐对着欢欢道:“要不是看你还知道些分寸连你也一起拉去杖毙了!你却在这哭什么!有何可哭的?今日不给个警训,你们这些奴才便不知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以后若谁还敢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这便是最好的教训!”说完小姐望向我,我微微笑了起来,虽然我害怕的要死。但既然求知无用,我何不慷慨就死,让自己死的有尊严些。而且,我这一死也许真的就能回去了。
小姐对我的态度很是意外,也是,何人在死时不求情就算了,居然还笑。就好像小姐说的话不是话开玩笑似的,这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小姐,小姐手一挥道:“立马将这贱人拉下去毙了,我一刻都不想见到,永远也不要见到!”
我便被两个健壮的奴才拖拉了下去,我想他们肯定是要将我拖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做此残忍的事情,我心里很害怕,努力安慰自己只盼这次魂飞魄散后能回到我原本该呆的地方。
“呦,这是要拖这姑娘上哪儿去?”一个男声从我的后面传过来。
他们受惊的停下来回头看,我亦跟着回头,却见是周公子跟他的贴身侍从,正慢慢的从我们的后面走到我们的身旁来。开口询问的正是周公子的贴身侍从。
拉我的两个人有些紧张,其中一个开口回答道:“回公子的话,这婢子犯了错,小姐让我们拉下去家法处置。”
“是么?”周公子已凑到我的面上来,一种男子的气息混着他身上不知名的衣裳熏香扑入我的鼻子。这么近的接触,在我要与他诀别的时候。我始料不到。我的脸开始发烫,感觉整团整团热浪开始轰轰的铺满我的脸,然后耳朵开始要失聪。我忘了我是要被拉去弄死的害怕了。
可能我的状态让周公子好奇了。被两个人绑了手臂拖拉着走想来是犯了不小的错,可是我的面上一点畏惧之色也无,而且还在这个时刻犯花痴。
周公子好奇道:“她犯了何错?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她?”
两个奴才对望了一眼,先前开过口的奴才继续说道:“我们不知何事,小姐说杖毙!”
这回答似乎更让这周公子来了兴趣,越发的盯着我的面上看,似是想从我这脸上能看出些许东西来。我看着他深邃发黑的犀利眸子突然想或许这是个我可以活命的机会。虽然我死了也许是个可以灵魂回去的机会,可是也可能回不去却飘到另一个我所不知的异空,万一没回去却附到猪狗的身上,唉,我不敢再想下去,那将会是更加悲惨的命运。所以这一刻能活着还是要争取活下去的好。
我亦盯着他看,努力不让自己躲开他探寻的眸子,我要吸引他所有好奇的目光,让他想要知道探寻的结果。而且,与这个我欢喜的男子呆在一起,哪怕多得的只是一刻一秒,我亦是赚来的欢喜。
果然,周公子探寻未果后大手一挥,对身边的侍从道:“要得,去请朱公子来,问问这婢子是犯了何事要杖毙?”侍从应了一声去寻有之公子了。
搭救
我身边的两个奴才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边周公子已回过头来又对他们道:“先将这婢子手腕的绳子解了,回去喊你们小姐过来。这婢子我刚刚见过,这么短的时间估计也犯不了何种弥天大错,怕是个误会。你们先回去回话,我有话要询她。”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怀苏公子的身份所有人都是清楚的,尤其这些爱嚼舌根的无聊下人。但是其中一个一直没有吭声的奴才似在犹豫,那个一直说话的便将他拉了下去,道:“快走!”那人便被拉扯着见小姐去了。
我被松了绑,手腕处很是刺疼,低头一看已是红淤一片。我稍稍活动了下手腕,没有管它。怀苏公子已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我刚刚死里逃生,突然觉的生死也就那么回事,索性便放肆了。我走过去对着他道:“不知公子有何事要询问我?”
公子抬起头来,可能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奴婢。他又盯着我看了会儿,然后道:“自从那次画画我便留意你,你的眼神与府里所有的奴婢都不一样!你一直这么放肆的么?看起来这府里真不懂得□□下人!”
我真看不得一个自己都打点不好的人还要在旁人这里说三道四的,我道:“我们府里的事用不着怀苏公子费心,公子若有闲情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将自己的事情打理打理好。”
怀苏如此聪明的人怎会听不出我话里旁的意思,想来他的身份亦是他心头的刺,周怀苏的脸色便一变,道:“看起来我救姑娘还救错了?”
我心里其实真是很感激的,可是他这态度真让人受不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然,他是主子这样很正常。可是我不,我又不是天生的奴婢,我生在自由的年代。
我咬咬牙抬头道:“公子若是真心的怜惜我搭救我,我自是万分的感激;可是我知公子是因为好奇,而不是心里的同情。我想公子可能也觉的一个奴婢的命有什么可怜惜的,也许还不如公子圈养的一只宠物。”
周怀苏的脸便越来越不好看,我真有些怕他一怒之下也要修理我。可是没有。他刚开始似是有些盛怒,过得一会儿后他又渐渐转为平和,又是以前阴晴不定的样子。
周怀苏道:“你倒是很懂人的心思!”然后深深的望着我的眼。
要搁以前我定然要低下头去,道一声“奴婢不敢”,可是今天我没有,我不想让自己这么低贱,亦不想让他觉的我这般低贱,而且在这我生死不定的时刻。
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道:“多谢公子夸赞!”
周怀苏便笑了,这是我认识他以后第二次看见他笑。若不是我此刻的境遇尴尬我真是要为他倾倒。周怀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良辰!良辰美景的良辰。”我回道。其实我真想告诉他我叫婉苏,跟他的名字很近的婉苏。
正说着,他的随从已领着有之公子过来了。公子见到我脸上颇有些关怀之色,道:“可是沃若难为你了?”
周怀苏的随从看一眼他的公子,替我回答道:“什么难为?沃若小姐是要处死她!若不是我们公子赶巧了这会儿良辰姑娘估计已给杖毙了!”
易主
“杖毙又如何?我们家的奴婢我想怎样便怎样!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的下人在我家指三道四的?”来人说话的正是沃若小姐。
周公子这次连个眼也没抬,想来小姐这话说的不让他心里痛快了,便也没有与沃若小姐打招呼。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哪!
有之公子见了板脸道:“沃若,不可放肆!”
小姐气道:“哥哥,你总说我放肆,处处管我说我,可是家里的丫头放肆成这样你可有一声管教过?她今日如此羞辱与我,怎不见你为你亲妹妹做主?”
周怀苏便问:“不知这婢子如何羞辱了小姐?”其实他亦猜了个十之□□,可是偏要在这时问出来。
小姐如何肯说呢?如此让她觉的耻辱的事情。小姐冷冷道:“我们朱家的事情不劳不相干的人费心!从这婢子卖身与我府里的那一日起她的命便是我们朱家的了,她的生死与旁人无忧!”
“可是从这一刻起她要与我相干了。”周怀苏不急不慢道,“我要帮这个婢子赎身,无论你们朱府出何价钱。”
“不赎!”小姐想也没想便道,“我们朱府不缺银两!”
周怀苏便望向有之公子道:“看起来我的话实在没有分量,有劳有之兄帮忙劝劝!”
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是有求有之公子又暗示了自己的身份,有之公子聪明绝顶自然明白的很。便是周怀苏不恳求帮忙想来有之公子也是愿意帮忙的。当然,也许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揣测。
朱有之看一眼她妹妹愤怒的脸色,又望一眼势在必得的周怀苏,朱有之道:“既然怀苏公子抬爱,看上这小小的婢子,那是这小婢的福气,我便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婢子送与公子。”接着又对着我道,“良辰,以后要好好伺候你的新主子,万不可再出任何差错!”
你看一个婢子的命多么轻贱!没人尊重你的想法,当场就像货物出售一样!可是怎么办,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我们身不由己。但我还是屈从了。因为我知朱有之这亦是为了保住我的小命;而我以后还多了很多在这个我欢喜的男子身边的机会。
小姐的态度自然可想而知,气得想要抓狂,她疯狂的大吼一声:“朱有之!”在这个男尊女卑,长幼有序的封建时代,一个大家闺秀当着众人的面做此有失规矩和体面的事,实在是不能原谅。她将她自己的名声和整个朱府的名声置于何地呢?这个没有城府不长脑子的女子!
于是有之公子脸一沉,对小姐身边的欢欢道:“欢欢,还不快扶你的主子下去好好休息!”欢欢赶忙应一声,过去扶小姐。
“我不下去!”还是任性,无视他哥哥已然沉下来的脸。
“小远,你过去扶小姐!”朱有之对身边近身伺候的随从小远道,“小姐这两日身子一直不好,想来欢欢一个人扶不动,你过去帮忙!”这哪里是帮忙,这是在暗示他妹妹,若再不识大体哥哥就要用强了。
小姐又不是天资有问题,只是今天给气的失了理智,她看着已应声要走过来的小远,狠狠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对她哥哥妥协道:“我自己走!”非要吃个罚酒才肯罢休。走过我的身边时小姐突然贴与我的耳边低而冷道,“总有一日我要让你这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恶毒的诅咒,我的背脊一阵寒凉如腊月的冷风袭来。我的心里不禁打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