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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抱着药箱、满头大汗的苏牧正打算往屋里冲,可脚下的步子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堪堪的僵在了半空。
他双眸圆睁,脸上由震惊转成了震怒。
而秦沐歌亦是倏地抬头,目光怔怔的望向苏牧,整个人亦是呆住了。
“秦沐歌,你这个笨蛋在对我们王爷做什么?”
苏牧愤怒的怒吼在屋里炸开。
秦沐歌一愣,紧接着像是摸到烫手的山芋一般,猛的从容景身上推开。
而苏牧更是如同一阵龙卷风似得奔到了病榻边上,像是护犊子一般的,飞快的将自家主子的中衣给合了起来。
那目光再次落在秦沐歌身上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不入流的臭流氓。
“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家,竟然做出这么、这么猥琐的事情,简直不要脸!”
听着苏牧愤怒的控诉,秦沐歌简直就要哭笑不得了。
虽然她刚才的动作是有些猥琐了,但是这纯粹是个误会啊!
“苏牧,你听我解释……”
秦沐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叫苏牧手脚并用的将她给推出了门外。
“在你想到办法救我们家爷的之间,你不许再进这个屋子!”
苏牧冷冷的开口,也不等秦沐歌再上前开口,便赏了她一记闭门羹。
“嘭”的一声巨响,大敞着的门陡然被阖上,差点撞到秦沐歌的鼻子。
更是唬的秦沐歌脚下一个趔趄,连退了两步。
抱着自己的药箱,秦沐歌无奈的摇头。
还好自己早就清楚了容景的病史,否则这会儿被赶出来,她还真不敢保证是不是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而就在她打算稳住身子的时候,后腰却是突然多出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堪堪将她撑住了。
秦沐歌还来不及回头,便瞧见一只大掌从后而至,朝着她的胸便袭了过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秦沐歌身形一闪,一把便扣住了来人手腕处的命门。
就这他的力道,生生将来人的手臂往下一压。
那人顶不住那痛感,顺着秦沐歌的动作,便跪了下去。
“啊啊啊啊——小沐沐,你轻点轻点,人家的手都要断了啦!”
尖锐的公鸭嗓子划破未央王府的上空,叫秦沐歌耳膜一阵生疼。
她冷冷的垂下了眸子,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减,将那人的手又往下压了几分,“花孔雀,你下次再敢玩袭胸,信不信我拧断你的爪子?”
这一招可是防狼术里面的最好用的,若是有人反抗,小小的力气便能将人手腕折断。
花孔雀疼的面上一白,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嘤嘤嘤,人家不敢了啦!”他泪眼婆娑的道,“人家听说王爷受伤了,担心的很,所以才想过来看看的啦!”
秦沐歌眯了眯眸子,终于将花孔雀的手给松开了。
花无漾吸了吸鼻子,揉着疼痛不已的手腕,“小沐沐,你这么凶不行的。大家都是姐妹,我教你,对男人一定要温柔。你不知道,温柔才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吗?”
秦沐歌动了动眸子,嫌弃的看了花无漾一眼,“你刚才不是说大家都是姐妹吗,既然是姐妹,你就不是男人,既然你不是男人,自然也没必要对你温柔。”
这一连串的话噼里啪啦的蹦了出来,叫花无漾一愣。
原本满腹的话被秦沐歌给逼进了喉咙,他艰难的吞下去之后,才弱弱的开口问道,“王爷,他怎么样了?”
秦沐歌指尖轻轻摩挲着药箱,脑袋里面转的飞快。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
清冷的说出这话,她眸光里面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可不想守活寡。”
一听到这话,花孔雀那涂满浓妆的脸上一惊,那厚厚的胭脂扑簌簌的往下掉,瞧的秦沐歌嫌恶的后退了两步。
“小沐沐,你真的打算嫁给王爷了?”
浓妆之下,秦沐歌瞧不出花孔雀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不过却能听出来他语气里面的小心翼翼。
秦沐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话语里带着几分狭促,“怎么,怕我当了未央王妃,跟你争宠,霸占了你后院的地位?”
花孔雀一愣,随便兰花指朝着秦沐歌面前一扫,那模样像极了勾/栏里面的老/鸨。
“哎哟,小沐沐你可别乱说话,小心王爷宰了我!”
一听到秦沐歌嘴里蹦出的“争宠”二字,花孔雀面上神情明显的一僵。
那双滴溜溜的眼眸里面,划过一丝害怕。
“最近外面不太平,太多关于王爷那方面的传闻,你可别拖我下水。”
压低声线的说完这话,花孔雀拎起五彩斑斓的长袍,作势就要跑,“王爷醒来之后你记得转告我曾经来过,我还得去调/教后院那些美人,就不陪你了啊,拜拜!”
那话音落下,花孔雀便像是一阵风似得瞬间消失了。
秦沐歌还来不及问他刚才说的“那方面”是哪方面,注意力又被他口中的“美人”给吸引了。
对呀,花孔雀不提,她倒是忘了。
容景的后院,似乎还有很多麻烦呢。
而花无漾回到自己的别苑之后,这边才刚刚坐定,唇畔就响起了三长一短的暗哨。
那暗哨声线诡异,若是没有一些武功修为的人,压根儿就听不见。
片刻之后,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房间。
花无漾妖娆的扭着腰肢,将一卷极细的丝绢递了出去,“下个月十五之前,一定要将消息送到。”
那几道身影接了指令之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花无漾的眼前。
倒是花无漾缓缓地走到了窗前,小心翼翼的调制着淡粉色的豆蔻好用来染指甲。
“唉,小沐沐,可不是人家不帮你,你这场婚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呀!”
花无漾一边在指尖试色,一边长叹,“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好诗啊好诗!”
而另一边,苏牧才刚刚将秦沐歌轰出去,准备回头去看容景伤势的时候,便觉得有一双眸子正阴森森的盯着自己。
他狐疑的回过头去,堪堪就撞上了容景那双半睁的眸子。
苏牧一惊,正打算开口说话,却瞧见了容景眸子里面散落出来的幽怨。
仿佛,仿佛是一副要做坏事被打断的表情。
苏牧只觉得头皮一麻,就连脚下的步子也僵了起来,“爷,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容景虚弱的扫了他一眼,幽怨的开口,“在你进来之前。”
“……”
这会儿,苏牧算是彻底无语了。
可巧,自己还就当真坏了爷的好事了。
想着刚才自己理直气壮地赶秦沐歌出门,那个时候,自家爷应该是闭着双眼正阴森森的磨牙吧?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苏牧硬着头皮开始伺候容景换药。
他尽量不去看容景的目光,“那个,秦三小姐说,这个药能够暂时止住毒药扩散,不过大概只能撑个三天左右——”
而此刻的容景缓缓的闭上双眼,连听苏牧废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在刚才,秦沐歌那温柔的触碰,微暖的呼吸,叫他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跃出来。
若是苏牧刚才没突然冲进来,她到底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苏牧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容景,看着他那一脸明显就是发/情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赶紧低头换药。
接下来的三天里,秦沐歌几乎是衣不解带的陪在容景的病榻边上。
容景的毒与容耀的不一样,他身上本就有伤,而且还失血过多。
若是强行以毒攻毒,恐怕会让他受到二次伤害。
为了能够寻找出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这几日,她几乎是翻遍了所有的医书。
不过,除了能够确定容景也是中了蛊毒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了。
第三日,天边刚刚泛起了白肚皮,整个洛阳城还处于一片安详之中的时候,未央王府里面却是有了动静。
三日期限马上就要过去,胸口的疼痛叫容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双眸,便能感觉到似有重物压在自己腿上。
微微动了动身子,容景便瞧见秦沐歌正趴在软榻边上,已然是睡了过去。
这几日,她不眠不休的守在自己身边,终于是撑不住了。
望着她眼底那一片淡淡的青紫,还有满脸的倦容,容景心头一酸。
他动了动指尖,想替她缓解眼部的不适,却发现自己湿滑的掌心正被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容景将手轻轻退出来,才发现她的手掌已经被自己捏的红肿异常。
每次疼痛难忍,他失去了意识,恐怕是将她的手握伤了吧。
缓缓伸手触上秦沐歌的脸颊,容景伸手覆上她的双眸,将最后一丝内力渡到了她身上。
微暖的触感叫睡梦中的秦沐歌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她在容景腿上蹭了蹭,睡的越发沉了一些。
望着她眼下已然褪去的青紫,容景的眼底生出一丝暖意。
今生能得此一人,即便是下一刻便要死去,应该也是甘之如饴的吧?
而就在容景望着秦沐歌出神的时候,却瞧见那两道许久都未曾出现的细纹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角下。
晋王所说的那些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
容景凝了凝眸光,稍微将身子往前靠了一些,依旧白皙袖长的指尖缓缓的触上了秦沐歌的脸颊。
她的肌肤从来都是吹弹可破的,那触感犹如上等的羊脂玉,叫人一触上去便舍不得放开。
容景双眸微闭,轻缓的滑动指尖,感受着她脸上细腻的触感。
指尖最后还是顿在了她眼角之下。
若非容景这般细致,恐怕一般人是无法体验出这其中的细微差异的。
就是那两道细纹周围的肌肤,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松弛触感。
几乎是在下一秒,容景心中便确定了一件事。
心中虽然有犹疑,但他还是缓缓的将手探到了秦沐歌的耳后。
就在他指尖微微凝上些许内力,打算探出个究竟来的时候,他却是突然想到了三天前,秦沐歌对自己重复了这个动作的场景。
早在秦沐歌替自己解盘扣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只是事到如今,他才算是彻底明白了秦沐歌那个动作的含义。
她,也在怀疑自己么?
容景刚刚触上秦沐歌耳后的指尖顿了顿,心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划过。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想到这一点,容景心中的好奇和探索瞬间就湮没了。
不管秦沐歌这张脸变成什么样,他爱的始终是她。
如今,自己依然是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有什么资格去探寻秦沐歌那张脸后面的秘密?
就在他打算将手撤回去的时候,熟睡中的秦沐歌却是朝着他掌心便蹭了蹭,将小脸枕在他的大掌里。
容景失血过多,掌心微凉,叫秦沐歌觉得舒适。
虽然右脸被毁,但容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依旧多情妖冶。
他低敛双眸,目光里面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倾身上前,将秦沐歌单薄的身体揽了起来。
尽管容景还有伤在身,可抱起一个秦沐歌还是并不很吃力的。
他小心翼翼的调整着位置,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而秦沐歌亦是十分配合的窝在容景怀中,任由他从后揽住自己的腰肢,两个人紧紧贴着侧身而眠。
而就是她这个动作,却是叫容景眸光一闪,便瞧见了她耳后一颗粉色的小痣。
容景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