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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颉利也确实是在使用缓兵之计。颉利太了解中原历代那些汉族皇帝们,他们的天朝大国思想总是会在将士们就要功成之际及时发作,他们总是大方的赦免那些愿意归顺的蛮夷。当年高丽就多次用假求和麻痹了隋炀帝,使隋军多次错过取胜良机,颉利也想用这招对付李元霸。从理论上说,颉利使用缓兵之计是可行的。不过,世事难料,颉利却不知道他面对的赵王是一个“非常人”。赵王李元霸也确实同意了和谈,不过遗憾的是,赵王也选择了缓兵之计……就在颉利等着与冀州和谈这段时间,冀州军的大部队在东突厥境内完全部署到位,颉利已经插翅难逃。
贞观六年六月,李元霸准予接纳东突厥颉利可汗的臣服,并派出了北平军区统领大将军李靖带兵迎接颉利入洺州朝见,同时又派了政务部总管凌敬做外交使节前去抚慰。
凌敬在与李靖会面后,决定利用颉利自以为缓兵得计、防御懈怠之时,以精骑突袭颉利大帐。按照二人的议定,李靖大军将在凌敬宣读受降文书离开颉利大帐后发动奇袭。
六月二十三,冀州政务部总管凌敬在一百特战队士兵的护送下,带着赵王李元霸的“抚慰”文书来到了颉利可汗的牙帐。多日焦虑心忧的颉利见到冀州宰相级人物前来,以为安然无事,戒备也随之松弛。
这夜,受降完毕之后颉利搞了个篝火晚会以示庆祝。
突厥营帐外的旷野上,一堆堆的篝火燃亮了整个旷野,不计其数的突厥士兵在篝火边饮酒狂欢。颉利陪同凌敬盘腿坐在铺设于地的毛毡上,已是冀州近卫军统领的裴元庆领着一百特战队员随立一侧。凌敬与颉利在欢歌热舞中你杯我盏,不亦乐乎,而裴元庆及其部属则面无表情,细心留意着周围人的举动。
阿史那相罗举起大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扔掉酒碗,相罗脚步踉跄来到颉利席前,裴元庆与特战队员见状立刻手握横刀柄,全神戒备。
相罗“扑通”一声跌坐在颉利席前,口中含糊叫着颉利的名字:“咄絆哥哥,突厥真降了吗?”
颉利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相罗,你喝醉了!早些回去歇息罢!”
相罗醉眼朦胧,接着道:“我醉了吗?咄絆哥哥,是你醉了罢!……投降!……嘿嘿!……你还算是英雄吗?……”
“够了!”颉利轻声喝断相罗的话语,“你要再说下去,我会用军法处置你!”
虽然冀州诸人中除了翻译谁也听不懂两兄弟在说些什么,但任谁也看出颉利已然发怒。当下裴元庆更是小心戒备,全神贯注留意场中形势。
相罗虽然酒醉,可听到军法处置还是不敢再借酒放肆,他站起身就待走开。突然,相罗看到了正盯视着他的裴元庆。“中原杂种!看什么看!……再看爷爷我宰了你全家!”相罗冲裴元庆骂道。
颉利脸色大变!为了不让冀州之人有疑其它,颉利用中原话喝道:“相罗不得放肆,给我滚下去!”
相罗虽见颉利恼怒,但他不懂中原语言,却不知颉利说些什么,他只是直直地望向裴元庆,眼中全是挑衅。
裴元庆听不懂相罗冲自己吼些什么,他叫过翻译询问。听罢翻译讲述,裴元庆大怒!这双锤小将本就同赵王李元霸一样是个火爆性子,而且他比李元霸更不懂收敛。当下裴元庆俯身对凌敬说道:“凌总管,此獠辱及我家人,属下实在不能容忍,尚请总管准属下教训此人!”
言罢,不待凌敬表态,裴元庆大步跨出。
颉利见裴元庆跨出席间来到相罗面前,心中大惊。眼见得了休生养息的机会,他可不愿节外生枝。但此时冀州官员没有阻拦,颉利却也不好开口喝止。
相罗先前见裴元庆听了翻译所言竟不理会自己,只是与冀州官员耳语,他心中不由鄙夷:“中原杂种!懦夫!”此时见裴元庆走出,相罗心中“嘿嘿”一乐,想道:“这是他气不过动的手,咄絆哥哥应该不会怪罪与我吧?……哼!正好在这厮身上出口闷气!”
目光牢牢盯住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相罗,裴元庆身形不动。只见相罗“哈哈”一笑,伸出右手向裴元庆胸口抓来!
裴元庆不避不让,就在相罗抓住裴元庆胸前衣衫之时,裴元庆右手迅速扣住相罗手背,将相罗手掌紧紧按在自己胸前,随即胸向前挺右手猛力折腕下压!相罗吃痛不住“哎呀!”惨叫一声。裴元庆嘴角轻挑露出蔑视之意,同时右脚迅速后撤一步。在身形后退之间,裴元庆按住相罗的右手未松,相罗的身体只得随之前倾,“扑通”一声,相罗跪于地下!
围观的突厥人尽皆哗然:这还不及相罗肩高的年轻人竟然一招就将素有威名的勇士打败,太厉害了!
颉利静观之,面不改色。而凌敬则叫过身后的特战队员,低声耳语几句。
裴元庆右手扣紧了相罗的手腕使他不得动上分毫,而空出的左手拿起旁边席上的一壶美酒在相罗头上淋下,相罗口中不住喝骂。周围的突厥人神情也自激动,颉利仍是不动声色,而得到凌敬嘱咐的一名特战队员则探手入怀,握住了怀中的报警火箭。
裴元庆面色冷峻,缓声道:“杂种吗?……杀我全家吗?……”扔下已空的酒壶,裴元庆右手改扣为抓,紧紧捏着相罗的右手掌。双锤小将裴元庆猛然发力一捏,“喀嚓”声与凄厉的惨叫声中,相罗的右手已被这位英雄谱上排名第二的绝世高手捏得粉碎!
颉利面色大变,他原本在心中猜测,凌敬放纵下属折辱相罗,是冀州想看看自己投降的诚意,所以颉利一直极力容忍。此时眼见裴元庆下手竟如此狠毒,颉利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围观的突厥人也是群情激奋,就要涌上前来。
裴元庆松开手,任凭相罗在地上惨号。凌敬身后的那名特战队员见势不妙,悄悄摸出了怀中的火箭点燃……“嗖”!火箭冲上半空炸开,在漆黑的天空中撒下一片炫丽的艳红火花!
……
看看地上已经痛得昏厥过去的相罗,再望望天空中正在逝灭的艳丽火花,颉利面色大变,心中惊惧:“莫非冀州使臣前来受降只是稳住我的假像?……是了!他们打算趁我举军狂欢、防守松懈之时进攻!”一念至此,颉利面色阴冷,目光转而逼视凌敬,沉声说道:“来人!将冀州使者拿下!”颉利旋即叫过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命所有的士兵立即回营整装上马,准备战斗!”
突厥大将那歇尔应声领着属下就向凌敬扑去,而突厥传令兵则迅速吹起号角,将准备战斗的命令传给了在广袤原野上围着篝火狂欢的突厥兵。冀州众人虽然听不懂颉利发布的命令,可如今这情形已经不用翻译了。当下,裴元庆撤出横刀与特战队员护卫在凌敬周围。
凌敬虽然身为文臣,但他也是久经历练之人,如此情形之下,他虽然心中惊慌却也能保持镇定。
就在双方将要交手之际,“轰轰轰”一片密集的马蹄声传来,明显有大队骑兵奔来。感觉到大地的抖动,正要动手的突厥士兵惊惶失措之下停步四顾,颉利也是面色大变,他冲凌敬高声喝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中原杂种果然是假意受降,欺骗我突厥!”
凌敬心中暗喜大军来得正及时,反手摸摸已经湿透的背心,他面上微微一笑,说道:“兵不厌诈!……只怕颉利可汗也不是真心要投降吧?”
颉利脸色发青,狠狠说道:“如此,大家就同归于尽吧!”挥手间,一队突厥士兵围将上来。
凌敬嘿嘿笑着,不再答话,只施施然回到席中坐下。
在见到火箭讯号后,早已在十里之外隐伏的三万冀州轻骑立即出动,飞速向可汗牙帐袭来。因为戒备松懈,冀州大军一直逼近到颉利大帐两里处,突厥哨兵才发出警报。以轻骑兵的速度,两里简直就不是距离,营帐外围的突厥守军根本来不及组织任何有效的抵抗就被冀州军突破防线。
此时裴元庆和特战队员已经同突厥兵交手,凌敬则被众将士拱卫在中间。好在突厥兵人数虽然众多,但是攻击点却只有一处。众突厥兵士虽然将冀州将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可在短时间内也不能奈何这些将士。
不一会儿,震天的马蹄声中,三万冀州大军杀到。一进入战场,冀州骑军迅速分散开来,攻向了正奔往各自营帐中取武器装备的突厥兵,旷野上立时陷入混战。
此时,就在被突厥兵的重重包围中,“嗖!”又是一枚火箭升起……凌敬抬头望向天空,随手扔掉手中发烫的火折子,口中埋怨道:“唉!没用过这火箭,还真不易点燃……”吹吹被烫伤的手指,凌敬接着自语道:“制造局的东西也不是都好啊!这铜壳的防潮火折打几次不着就烫手……”
混乱之中,李靖亲率的风旅卫军见到了升空的火箭,立即确定了凌敬等人的位置,全军迅速杀来。
看到无数适才尽兴狂欢,此时却被无情杀戮的突厥士兵,颉利胸中涌起无限悲凉与无奈。近六万的士兵在旷野上奔逃,有些士兵取得武器上了战马,而大多数的士兵却是来不及回营拿上武器就被冀州军袭击。毫无组织的抵抗怎能与有计划的屠戮相比……
天色渐明,持续了一夜的战事也近尾声。只见广阔原野已不复碧绿之色,艳红的鲜血与遍地青草混合在一起,泛出暗黑之色。无数肢体残缺的尸身倒卧在暗黑的原野之上,无数的战马或这些尸体旁边摩挲低嘶,又或孤零零在旷野上昂首悲鸣。
虽然全歼了六万突厥兵,但三万冀州铁骑如今也只剩了两万不到。冀州将士的手都已经杀软,就连他们手中锋锐的横刀也已砍得面目全非,锋利的刀口早就卷曲的不成模样,根本不能再使用。
是役,冀州军剿灭突厥兵六万,颉利可汗引刀自尽,连颉利的妻子隋义成公主也死于乱军之中。这一仗全歼了东突厥最后的军事力量,彻底摧毁了东突厥政权。在整个征伐东突厥的战役中,冀州军缴获战马、物资不计其数,,所有种种使得东突厥至少二十年内不能回复元气。
被李元霸“供奉”在洺州的太上皇李渊闻讯大喜,一扫平日的消沉,兴奋言道:“当年汉高祖被匈奴围于白登,终生没能报仇,元霸吾儿如今只一战就能把突厥灭了,当直追汉武!”突厥兴起于北朝末年,为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唐数朝之患,尤其在隋唐之交,突厥更是乘机扩张。而大唐自建立起就一直处于突厥威胁之下,当年李渊起兵时为了得到外援不得不向突厥称臣,但毕竟心中深以为耻,连突厥可汗赐的狼头纛都不愿用,后来突厥又支持众多中原势力进攻大唐,甚至直接对唐动武,大唐受突厥欺压可谓由来已久。如今这个大敌竟然被冀州灭了,李渊的欣喜可想而知。
李世民闻讯也是大喜。因为历史的原因,突厥的威胁就如一块大石长期压在他心中,如今这块大石被粉碎,李世民怎会不喜?
得到捷报的当日,赵王李元霸就来到冀州政学馆。面对学馆内的冀州精英们,李元霸道:“……以冀州强大的武力,要攻占东突厥、擒杀颉利可汗都是容易之事。但是,要彻底臣服东突厥却极为不易……东突厥百年以来一直以强势临世,民风极其强悍,要拿下东突厥后再稳固地统治它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慢慢对其灌输中原的思想文化,让突厥人接受中原直至从心底把自己当作中原的一部分,从而同化他们。只是这样做耗时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