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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眉头一皱,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坐于自己右侧的李世民,问道:“世民,你以为呢?
李世民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同在父亲身旁的大哥李建成,眉头微微一动。“大哥此时略显激动,一定是在梦想父亲得天下之后他就是太子而兴奋吧?……”
李世民心中如此想到,口中却恭敬回答:“父亲,顾虑肯定是有,但孩儿却并不以为事危!”
李渊疑惑问道:“为何?”
李世民说道:“父亲不过是顾虑若贸然起兵,北方东突厥必会乘火打劫。届时北有突厥,南有大隋,太原将面临腹背受敌之险。。。。。。其实,父亲多虑了!”
李渊道:“哦?讲来!”
李世民沉声说道:“既然眼前时机不到,太原可暂不起事!”
李渊道:“那岂不是束手待闭?”
李世民笑道:“非也!父亲握有太原五郡的兵马,且河东、阳城两处驻军牢牢守住了大隋军队北上之路!如今天下乱象渐生,叛逆烽烟四起,杨广貌似安宁,实已焦头烂额。只要我大军稳守太原,不作进犯之举,杨广决然不会贸然举兵来剿……他也怕四面受敌啊!”
听得李世民所言,李渊露出赞赏、认同的神色,但他还是又将目光转向李靖问道:“不知药师以为如何?”
李靖道:“李靖认为二将军言之有理,不过,若能在稳守太原的同时派遣使者与东突厥交好、免去将来起兵之时腹背受敌当是万全!”
李渊点头道:“李先生所言极是!……建成、世民,嗯,还有柴绍,你们日后可得多多向李先生讨教啊!”
李建成可不认为这个长须瘦削的男子会有什么大本事,他低下头,将面上的不屑隐藏,口中随着李世民、柴绍二人答道:“是,父亲!”
“那好!”李渊很干脆地说道:“ 就照药师所言罢!……”
此次商讨的结果就是太原暂不起兵,只是暗中遣兵加强河东、阳城防守,并暗中招募士兵。同时向东突厥示好,许于诸多金银珠宝,只求稳得东突厥,一则可争取得到充足的备战时间,并可从东突厥处得到太原缺少的战马;二则可使得太原在起兵之际不致于腹背受敌。
出得书房,李世民左手挽住柴绍,右手挽住李靖,亲切说道:“李先生、妹夫,你两位是住在一处吧?我明天一早就要返回阳城,今晚你们也别回去了,大家就到我府中聚聚可好?”
李靖虽然与李世民初识,但李世民从挽手到邀请无不透着诚恳和亲切,使他不能拒绝。当下李靖笑答道:“李靖素闻二将军能征善战,向来心中倾慕,今日有如此亲近机会怎会拒绝?”
柴绍哈哈一笑,说道:“好啊!老李,今晚咱们又来一个通宵狂饮长谈,如何?”
李靖会意地微微一笑:记得那一夜,二人大口喝着美酒佳酿,放声吟唱那《将进酒》,天下纵横皆在二人胸中,人生惬意莫过于此!李靖抬眼望向夜空,口中低声吟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洛阳花灯庆典被几个反贼搅得一塌糊涂,杨广虽然震怒,但他已经无暇去追究捕拿,只因此时各地的造反大潮就如狂涛怒浪般汹涌,各地郡县的告急奏章更如雪花盖地般让杨广寝食不安:
河北李密率瓦岗军进攻东郡,并企图向西推进,威逼东都洛阳;
河北窦建德盘踞洺州,招兵买马,把个地盘经营的有声有色;
江淮杜伏威击溃山马关总兵裴仁基,攻陷海宁县;
幽州总管罗艺率部反叛,占了幽州和辽西诸郡;
就连杨广的表兄,太原留守李渊也增兵河东、阳城,意图不轨;
。。。。。。
杨广惶惶不可终日,眼见东都洛阳即将成为反贼的重要进攻目标,他决定下扬州避祸江都。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五月,通济渠中,数千艘龙舟头尾衔接,前后长达二百余里,两岸还有拱卫护驾的十二卫府骑兵二十六万,沿途只见一队队大隋军士威风凛凛,一杆杆旌旗猎猎飘卷!
只是。。。。。。这些都掩盖不了杨广内心的惶恐和对洛阳皇宫中诸多美女的留恋。习习河风中,杨广站在龙舟船楼之上,苍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重重的黑眼圈使得他看起来更加憔悴。想起飘摇的社稷和临别时宫中美女的哭泣,即使在五月的暖暖阳光之下,杨广仍觉残秋已至,严冬将临,一时胸中无限凄凉,悲意涌来。
杨广手扶阑干,凄然赋诗一首:
故年秋始去,今年秋复来。
露浓山气冷,风急蝉声哀。
鸟击初移树,鱼寒欲隐苔。
断雾时通日,残云尚作雷。
。。。。。。
五月艳丽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已觉有些烦热。由于薛道衡体弱受不了急行,李元霸与他没能在杨广封锁通往太原的道路之前逃出关中,没奈何之下,二人根据薛道衡前生偶然得到的那本历史书上的记载,选择了前往不久后就会被唐军攻下的长安城。
其时驻守朔方郡的鹰扬郎将梁师都已举兵反叛,投靠了东突厥。朔方大军挥师南下,一路攻陷雕阴郡、延安郡、上郡,威逼京师长安!而其前锋部队已经攻下蒲城,直指华阴。
华阴百姓大都已举家逃亡躲避战祸,官道两边冷冷清清,一片凄凉。李元霸与薛道衡一路行来竟没见到有酒店饭铺开张,甚至连驿站的人都已逃光。眼见时已过午,两人虽然已饿得头昏眼花,也只得快步往前赶去,只盼能早些寻到人烟。一路急行十余里地,薛道衡实在走不动了,李元霸抬眼望见距官道两里左右有一个小村庄,村中有炊烟升起,两人大喜!见到薛道衡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二李元霸话不说,背起薛道衡就向小村走去。
进了小村,李元霸背着薛道衡步向近前的一户人家。正在屋前院坝中独自玩耍的一个小孩见李元霸走近,似极害怕,转身跑入屋中关上房门。李元霸微微一怔,却还是举步走进小院。他刚待上前叫门,房门却“吱呀”打开,屋内走出一位年约六十的老汉。李元霸连忙放下薛道衡与之见礼,并伸手取出一锭银子递过,道:“劳烦老人家了,我与家师错过了顿头,想跟您换得些吃食,还望老人家帮忙!”老汉听得李元霸出言恭敬,再看看一旁气息奄奄的薛道衡,当下也不客气,接过银子说道:“我家现成的吃食是没有了,不过可以为你们做些。。。。。。”老汉转头对屋里喊道:“老婆子,有客上门了!。。。。。。快生火作些饭菜端上来!”罢了请得李元霸二人进屋坐下。
进得屋中,薛道衡全然不顾斯文,他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爬上老汉家的睡榻,几下便除去了脚上鞋袜躺下,瞬间一股冲天臭气弥漫屋内。李元霸见状面色一红,心中暗呼:“简直有辱斯文!……我怎的有如此一个老师,真是丢脸啊!”李元霸连忙对老汉说道:“老人家,实在对不住了!家师太过劳累……”老汉呵呵一笑,道:“晓得,晓得,让他好生休息一会儿吧!”两人客气一番后闲聊起来。
没想到,这一番闲聊却使得李元霸大有收获!
李元霸自交谈中得知老汉姓马,是汉时马超后代,汉亡时举家避祸此处,这村中之人全是马氏一族。马超后人!野史上记载,李元霸所使的兵器就是马超先祖————浮波将军马芸所使的一对八百斤重擂鼓瓮金锤!李元霸大为兴奋,却又不知此间历史与自己所知的是否能对上号,当下便请教马老汉其先祖事迹,想从中得知究竟。马老汉谈及先祖丰功伟绩立即兴奋起来,直说得唾沫飞溅,面泛红光!只是直到吃饭,李元霸仍没从这罗嗦老汉口中听到有关擂鼓瓮金锤的线索。眼见吃完饭就要告辞离去,李元霸很是不甘心。按耐不住之下,李元霸终于直言问道:“马老爹,令先祖浮波将军的兵器可是一对擂鼓瓮金锤?”
马老汉一拍脑门:“嗨!你看我这记性!说着先祖,竟把祖上最得意的八百斤铁锤给漏了。李兄弟再坐会儿,听老汉给你讲来。。。”忍受着马老汉的“唐僧”式折磨,李元霸耐着性子听了又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得知铁锤现在村中祠堂供着,并且马家先人曾有遗言,如有人能挥动一对铁锤,就将铁锤赠与此人。
得了这个消息,李元霸大喜,当下便向马老汉提出自己要试试铁锤。马老汉看看李元霸一副文弱相,连连摇头。李元霸也不多语,伸手从又已经睡着的薛道衡怀中取出一个扁形的俄式银酒壶……天知道这是薛道衡找到那一位工匠打造的!李元霸轻轻一捏,银壶就瘪的不成模样,他再随手一揉,银壶竟然成了一个圆圆的银球!将银球递给马老汉,李元霸束手微笑不语。
马老汉两眼圆睁,嘴巴大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连忙伸手接过银球放入怀中,满脸笑意,道:“好!好!。。。。。。老婆子!快去请族长到祠堂!。。。李兄弟,走,跟我去祠堂!”
闻询而来的马氏族人在祠堂外围定,见取锤之人是一个十多岁的瘦弱少年,众人惊奇之下不由得窃窃私语。年愈八十的族长马公谨当众宣读了马氏先祖遗言,一番祭奠之后,八名壮汉哼着号子把一对斗大的铁锤抬到了祠堂外,“轰!轰!”两声闷响,八人把一对铁锤放在了地上。李元霸上前仔细打量。只见此锤其大如斗,颜色黝黑。一旁的薛道衡骇然,心道:“八百斤的铁锤啊!要是舞了开来,这惯性使然,杀伤力该有多大啊!只怕坦克都会被砸个坑。。。。。。这世上有谁能挡得此锤一击?”
李元霸紧一紧腰带,伸出双手抓住双锤运力一举,各重四百斤的擂鼓瓮金锤离地而起!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李元霸高举铁锤紫金气运,瞬间霸气上身,直把一对八百斤重的铁锤舞得滴溜溜转!铁锤挥动间带起一阵阵旋风,周围的人被其势迫得连连后退,场中空出了一大片。此时李元霸的狂意也被锤势引发,舞得兴起,只见他身形猛地一顿,掷锤于地,“轰隆”两声巨响,青石地面被铁锤砸出两个大坑!李元霸一脚踏地,一脚踩在擂鼓瓮金锤之上,仰天长啸,啸声直冲云霄,绵延数里!啸声仿似惊动天听,转瞬之间天色大变,突现的乌云盖住了日头。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骤起,苍天仿佛也在为这煞神现世助威!只见电光闪动中,瘦弱少年手按锤柄,仰首向天。狂风吹得他头发散乱飘起,少年浑身散发着无匹霸气,犹如修罗临世。雷电狂风中一声大喝震天动地:“杨广!。。。。。。纳命来!。。。。。。”
龙舟上,杨广心烦意燥。他正逃往江都躲避战火,却不料江淮杜伏威已乘胜攻下了江都高邮县,并自称“总管”,兵锋甚盛!江淮一地的叛军俱都归附其下,直接威胁到了江都安全。而朔方守将梁师都业已攻下上郡、蒲城,对京师长安已成合围之势。更有太原李渊对长安、洛阳虎视耽耽!
究竟该何去何从?。。。是否已穷途末路?杨广一手扶着阑干一手轻抚额头,长声叹道:“这大好头颅,只不知由谁来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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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李靖就急急来到了留守府中求见李渊。
见得李渊,李靖刚待见礼就被李渊止住,李渊说道:“药师不必多礼,今后不论何种情形,药师都不必行礼。”不待李靖答话,李渊接着问道:“不知药师急急赶来有何要事?”
李靖肃然沉声答道:“唐公,李靖昨夜夜观天象,发现原本隐现不定的火星业已侵占太微星垣星位。”
火星主兵气,太微星垣则是日、月、星三光之庭,为天帝所居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