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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的静默可怕地延续着,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孝庄才终于冷冷地开口,“你们先各自回宫罢,今日之内没有哀家的吩咐谁也不许出宫来,今天的事,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身为一宫主位,若是置哀家的嘱咐于不顾,露出半点风声去,哀家一个不留,全废了你们!”
淑懿和其他的主位嫔妃都低头盯着地下,谁也不敢抬头对上孝庄灼人的目光,孝庄一向在宫中颇有威严,但轻易不会对晚辈发火,也不会用或废或贬的话来威胁嫔妃,看来今天的事,孝庄是真的恼了!
除了淑惠妃,这些妃子谁不是揣摩孝庄心思过日子的,都知此事重大,因而孝庄说完了,众人只敛神屏气地答应,各自回宫去了,殿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悄然。
云珠一踏进承乾宫的门槛,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过了生死关一般,埋怨道:“她们姐妹斗法,倒连累旁人担惊受怕,奴婢八岁入宫,就没见太后发这么大脾气!”
淑懿靠在炕上堆叠着的秋香蟒缎引枕上,浑身的力气如被抽空了一般,冷笑道:“也怨不得太后,若我是太后,包管比太后发的脾气还大!”
云珠早就遣出了众人,亲自将风炉子上炖着的花草茶倒了一碗,给淑懿喝,“娘娘喝一杯静静心吧,闹了这半日!奴婢就不明白了,皇后怎么会突然失心疯了呢?”
淑懿喝了一口温茶,觉得熨贴了不少,抚着胸口道:“哪里是什么失心疯?是淑惠妃搞的鬼!”
只有她们二人在殿里,淑懿知道云珠也乏了,便叫她也自己倒上一杯花草茶喝,云珠端着茶碗,只摩挲着碗沿儿出神,问道:“不对啊!奴婢今日眼不错珠的盯着皇后,皇后可是一口奶茶都没喝她的,奴婢看得真真的!”
淑懿勾一勾樱唇,笑道:“坏就坏在她一口都没喝上,那碗奶茶里头,搁的是解药,真正的药,下在了熏炉所焚的香里!”
云珠这才如梦初醒地想了起来,“怪道奴婢一进殿,就闻着那熏炉里的香气不大寻常呢,竟不知是什么香!如此说来,淑惠妃就是利用皇后的疑心病,偏偏要在吃食里下解药,她算准了她的嫡姐不会喝,以此来叫皇后中招!”
淑懿摇头叹道:“我想大概从淑惠妃得知她嫡姐害她生癣,不得入宫参选的那一刻起,就在筹谋这一刻了,她甚至连皇后的心思都算得分毫不差!可见越是亲近相互了解的人,若相互戕害起来,越是比旁人厉害!”
淑懿这才知道,淑惠妃惹出纷纷流言的真正用意,就是想要皇后自己沉不住气,动用皇后的力量把太后和嫔妃都请到钟粹宫里,让皇后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而且,在淑惠妃看来,有前面那些传言作铺垫,皇后这样的表现,可以进一步坐实她沾着仙气儿的说法。
云珠喝了一口甜润的茶水,才觉得肺腑间漫生出一股温暖,她谋划道:“那么娘娘从现在起也要防着她些了,她斗倒了皇后,只怕下一个人就是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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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五十九章 其乐融融
淑懿将余下的半碗花草茶重重一搁;道:“只怕这淑惠妃未必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在她心里,只要扳倒了她的长姊,这后位就一定是她的,因为宫里只有她们姐妹出身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只要太后健在一日;就不可能叫旁的家族的女子坐上这个后位!”
云珠脸上流露出一丝怅惘之情;咕咕哝哝道:“凡事总有例外,陷害庶妹,扰乱秀女参选;这可是大罪!宫里这几位博尔济吉特氏太也不像话了些!天天搅得乌烟瘴气,难道太后看不见的么?”
淑懿会心笑道:“你也别着急!皇后这回就是废不了,失宠是一定的了,你说得没错;陷害庶妹,扰乱秀女参选,都是大罪!而且这一回淑惠妃做这样的事,对我们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就把她自己赔了进去,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瞧着罢,太后恼她的日子在后头呢!”
云珠顿足道:“可是不能扳倒皇后,终究是个遗憾!”
淑懿笑道:“扳倒了皇后对本宫有什么好处,本宫如今并不想做这个皇后,尤其如今有太后在,你看小博尔济吉特氏,与太后还是有姻亲关系的,这个皇后都做的这样艰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云珠立了半日,觉得腿酸,就挪动了挪动,又在淑懿背后加了一个引枕,说道:“这茶凉了,叫奴婢再给你续上吧!”
淑懿道:“不必了,皇上说要来用膳,你去小厨房盯着罢,素篆还是年纪小,又不大知道皇上的口味。”
云珠答应着去了。淑懿便支起绣花绷子,给四阿哥绣一个围嘴,才绣了两片叶子,只听外头通传,“皇上驾到!”
淑懿柔肠一转,便知顺治这个时辰来,必是在慈宁宫听了什么话,所以来找她说话来了!
淑懿打叠起百样的柔媚,福身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顺治却无精打采地瞧了她一眼,一壁软软地拉她起来,一壁说道:“突然这样温柔起来,一定是知道朕心里烦闷了!你来说说,朕该怎样处置那几个恶妇!”
顺治用了“那些”,这就足见不仅孝庄恼了淑惠妃,连顺治也恼了,不过顺治来承乾宫,是寻求精神抚慰的,可不是真的需要淑懿判冤决狱,因此,淑懿故意柔声笑道:“福临在说什么呢?臣妾可听不懂!”
顺治捏一捏淑懿精巧的鼻子,戏谑道:“你这个促狭鬼,在朕面前就别装腔作势了,太后不叫你们说,是不叫你对旁人说,朕又不是外人!再说这事太后方才已经告诉朕了!”
这样的大事,孝庄确实也该叫顺治知道,不然,要降要罚,总得有个说法。
淑懿因笑道:“臣妾瞧得惊心动魄的,只觉得皇后姐妹似乎在娘家时便不大和睦,才将怨恨延续到宫里来,损了皇家威严!可她们一个是诏告天下册立的皇后,一个是有印信金册的主位嫔妃,若大张旗鼓地罚了,反而更损皇家颜面,前有静妃之事,已是教训!”
顺治和孝庄也是这样的想法,就算依着孝庄,也恨不得将皇后姐妹重重罚了才解气,可这两姐妹偏偏又是与太后娘家,皇帝的外祖家联系最最紧密的两位嫔妃,前番娜木钟之事,已叫那些对科尔沁不满的朝臣看足了笑话,这回若是再出变故,不止孝庄,连顺治就很难收拾。
顺治沉默半日,说道:“虽说怕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儿,可也不得不罚,只要罚得外松内紧,叫她们知道厉害,对外头却要有一个能掩人耳目的说法!”
淑懿含笑道:“依臣妾的愚见,只怕太后为护大局稳定,也会是同皇上一般的想法呢!所以此事皇上只需与太后商议即可,太后毕竟是经老了事的,凡事拿个主意,必不会错的!”
顺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太后也正在考虑,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为之,也罢,朕在这里用了膳,再去慈宁宫一趟,与太后商议处置之法罢!”
这时四阿哥醒了,哭着要找额娘,顺治便有些儿吃醋道:“看,日日和在你身边,眼里头就只有额娘,难道朕这个阿玛竟不如你疼他么!”
淑懿撇撇嘴,撒娇道:“哎,这也是当阿玛的说出来的话么?这一点子小事也要争,依臣妾说,咱们四阿哥是知道他阿玛烦心,不敢来叨扰呢!”
顺治果然转忧为喜,一把将长得圆滚滚胖墩墩的四阿哥搂在怀里,逗着玩儿,四阿哥才睡醒了,脾气也好些,又被顺治的胡渣蹭得痒痒的,就忍不住咯咯直笑,顺治见儿子一到自己怀里就这样欢喜,成就感越发地高,一样一样地拿过四阿哥平时爱的玩物,逗着四阿哥玩起来!
等顺治把一腔的愤懑都玩到九霄云外去了,淑懿才吩咐人摆饭,饭菜亦很丰盛,都是顺治平日爱吃的菜,蜜汁火腿,翡翠包子,水晶烧卖,从京郊才捞上来的新鲜鲫鱼,煲了一大锅新鲜鱼汤,顺治尝了一口,只赞味道鲜。
淑懿亲手替他盛了一碗,笑道:“臣妾怕搁太多佐料坏了鱼肉的鲜美自然之味,所以特地嘱咐她们只以姜片呛锅,放了点盐而已,上次端慧公主过生日,那道酱焖黄鱼,福临就不喜他们放多了佐料呢!”
顺治称赞道:“只有你把朕的喜忧放在心上!”喝了小半碗鱼汤,又似想起了什么事来,与淑懿计议道,“朕方才去慈宁宫,见太后这回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都是抖的,显是叫那两个人气得不轻,太后虽然对朕责之甚严,到底对朕是真心的,朕怕太后总闷在宫里,再生上一场气,给憋坏了,想去汤泉,到底才开了春,阿哥们又太小,怕着了风寒,若是带着太后去京郊的围场去逛上一日,只怕还使得!”
到底是母子连心,淑懿自然是奉承道:“福临孝心,不仅可使太后开怀喜悦,天下黎民,也自当效仿。”
顺治拿着乌木镶银筷子,夹了一筷子蜜汁火腿,觉得甜丝丝的,笑道:“那朕就先去见了太后之后,再吩咐人去办吧!”
顺治用了膳,果然就去了慈宁宫。过了一个多时辰,素篆从外头进来,她性格爽朗,本就讨人喜欢,如今有了皇贵妃近身侍女的身份,在宫里混得越发如鱼得水,人脉关系极硬,要打听点各宫院的小事,简直不用自己跑腿,到时便有奉承的人来告诉她。不过要打听慈宁宫的事,又是牵涉到皇后和淑惠妃的j□j消息,就要颇费些周折了。
素篆奔进屋,云珠已经倒了一杯茶递过来给她,淑懿正在做枣泥,满手沾的暗红的枣泥,阵阵甜香扑鼻。
素篆喝了一口茶,笑道:“好香啊!”
淑懿就顺手抓了一把枣儿给她,蒸熟的枣比生枣更有一股熟透的甜香,这枣儿又是从伊犁的贡枣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素篆吃得津津有味。
淑懿就一边剥枣,一边淡淡的问道:“怎么罚的?”
素篆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漱漱,兴奋道:“慈宁宫传下懿旨来了,说皇后身子不好,不宜操劳,先屏居长春宫养病,待身子有了起色再说。”
淑懿微微一笑,这也在意料之中,这次虽说皇后是被自家妹子摆了一道,太后也的确恼恨淑惠妃的不顾大局,但皇后在闺中时就陷害庶妹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孝庄大概此时正在懊恼呢,科尔沁选出的这两位皇后,一个飞扬跋扈,一个阴险毒辣,且都不为皇帝所喜,淑懿轻轻撕下一片枣皮,笑道:“皇后的身子见不见好,还不是太医院的人说了算,太医院的人还不是听太后的,这样也好,没了这位能折腾的主儿从中作梗,咱们也好过两天清净日子。只是本宫想着,这回贞妃只怕是高兴了,可以独揽掌宫大权。”
素篆听淑懿说完,又笑道:“淑惠妃也没得着什么好儿,太后说宫里那些流言,虽不是淑惠妃传的,终究也是淑惠妃炫耀嫁妆所致,叫淑惠妃闭门思过一月。”
淑懿又微笑了,才入宫就闭门思过,淑惠妃往后的日子布满荆棘啊!闭门思过这样的事,实在是小惩大戒,位份俸禄都不少,只是在宫中颜面尽失,看来太后这气的确不小!
素篆晃晃脑袋,皱了皱眉,说道:“奴婢出来的时候,皇上与太后还在计议着,后头说的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