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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民族革命”,这是联合阵线的喉舌《先锋日报》最先喊出来的,虽然文章的作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但是谁也不能肯定,这就不是那位“狂人总统”的叫嚣,他现在正扛着一面“解放中亚”的大旗挑逗英国,并煽动整个亚洲地区的民族情绪,作为佐证之一,在俘虏了那批塔什干的英军武装人员之后,中国在第一时间释放了所有的印度籍官兵,而只将英国籍官兵关押进了战俘营,对于中国的这个举动,印度的一些民族主义报纸已经将中国称之为“朋友”了。
虽然中国的国力与英国相距很远,但是问题在于,现在的英国已遭到欧洲战争的严重削弱,不仅经济萧条,而且债台高筑,这种情况之下,英国的行动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扰,即使英国政府决心对中国开战,恐怕也很难再取得鸦片战争那样的胜利了。
既然英国不便直接出面,那么,沙皇俄国就跳了出来,为了以示“公正”,沙俄政府不仅向中国提出交涉,同时也向英国提出交涉,主张中亚利益仍归俄国所有,但是谁都能够看得出,这些外交抗议真正损害的是哪国利益,现在真正对中亚有兴趣的不是英国,而是中国。
沙俄政府过去一直依靠中国的支持苟延残喘,对于中国非常依赖,但是现在,随着协约国对俄军事干涉的深入,沙俄政府越来越倾向于向英国、法国靠拢,这种局面之下,沙俄政府中的亲华势力遭到了削弱,而亲英势力则开始抬头,毕竟,俄罗斯首先是一个欧洲国家,然后才是一个地跨欧亚两洲的国家,出于本能,俄国人更愿意亲近欧洲人,而不是亚洲人。
对于沙俄政府的抗议,唐绍仪没敢轻视,他很清楚,虽然现在的沙俄政府非常虚弱,但是问题在于,这一次沙俄政府还会在巴黎和会上采取行动,协助英国遏制中国向中亚方向的扩张,在这种局面之下,唐绍仪确实有必要与赵北好好谈谈,看看能否在关键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说句实话,唐绍仪非常担心英国政府会因为塔什干战斗的刺激而采取激进行动。
于是,接到赵北的电话之后,唐绍仪立即离开外务部,带着沙俄政府的抗议文件,驱车来到了总统府统帅堂。
唐绍仪下车之后,只在警戒区站了片刻,就走进了那栋二层小楼,侍从室的一名副官早已在会客室恭候,见唐绍仪赶到,立即将他领去了总统办公室。
唐绍仪走进总统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赵大总统正在与总参谋部中的几名高级军官研究地图,那几名高级军官也都不是普通人,蒋方震、张孝准,这都是著名的“鹰派”人物,塔什干战斗发生之后,他们曾以真名在《先锋日报》上发表过强硬言论,声称一旦英国增兵中亚,那么中国也会采取相应的增兵行动,以确保中国的国家利益和国民利益。
唐绍仪并没有立即走上前打搅那帮鹰派的聚会,而是示意那名领他过来的侍从室副官可以与他的助手离开了,而他本人则在门后的沙发上坐了下去,一声不吭的等待鹰派们纸上谈兵的聚会结束。
第958章 游戏规则(下)
唐绍仪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赵北就已经用眼角瞥见了,不过他也只是向对方点头示意,并没有走上前打招呼,见唐绍仪不声不响的在角落坐下,赵北也明白,这是唐绍仪无声的抗议,在对英问题上,唐绍仪一向是“稳健派”,与他们这帮“鹰派”的立场不同,唐绍仪坚持认为,与英国保持良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在过来之前,在电话里唐绍仪就告诉赵北,他过来是与总统先生辩论的,要求总统先生认真的听一听他对目前国际局势的看法,但是问题在于,赵北并不打算与唐绍仪进行辩论。
赵北不同意唐绍仪对目前国际局势的看法,如果在两年之前,赵北或许会主动与英国修复两国关系,可是现在局势已经不同了,时移则事易,自从南洋战争结束之后,亚洲的团结已是箭在弦上,现在不仅中国与日本开始迅速靠近,而且就连暹罗(泰国)也在积极谋求加入这个亚洲阵线,更重要的是,亚洲的民族觉醒运动正在兴起,只要赵北下定决心,一场亚洲的民族解放风暴并不只是记者们的想象,在这种国际背景之下,再主动去向英国寻求合作未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现在,确实到了该认真考虑改写世界游戏规则的时候了,即使现在不立即改写,似乎也可以为今后的规则改写做些准备。
既然唐绍仪一声不吭的坐下,那么赵北也就暂时保持着沉默,仍旧看着桌上的地图,听着蒋方震的讲解。
蒋方震现在所讲解的就是关于中亚敌我双方战略态势的,前段时间,陆海空三军总参谋部派遣了一支考察团前往中亚地区进行实地考察,团长正是参谋总长蓝天蔚,现在,蓝天蔚还在中亚军区司令部坐镇,而蒋方震手里的这些战略态势分析报告也正是蓝天蔚带着参谋们为中枢提供的,是前线的第一手资料,分析得相当全面。
“目前,我军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对希瓦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击行动,虽然当地的布尔什维克愿意与我方和平相处,但是面对英国的咄咄逼人之势,现在我们必须果断行动,将河中地区完全控制,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断绝英国的念头,并迫使布尔什维克的势力向南转移,去骚扰英国控制区,这个战略是蓝总长提出的,与当初中枢制订的战略相配合。”
说到这里,蒋方震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另一方面,根据我方侦察机侦察情报显示,在波斯北部地区,英军仍在陆续集结,或许是为了翻越高加索山脉干涉俄国革命,或许是为了干涉土尔其革命,但是也不排除继续增兵中亚河中地区的可能,而且根据我驻印度情报员报告,驻印英军也在频繁调动,看起来,在塔什干吃了亏之后,英国心有不甘,很可能会进行军事报复,对此,我军有必要做好准备,总参谋部认为,现在中亚军区兵力捉襟见肘,还需继续增加当地驻军,并加快武装移民速度,尽快在河中地区建立起稳固的后方。”
“很好,增兵的事情,你们总参谋部多操心,我不直接下达命令了,需要派哪支部队过去,你们商议着决定,武装移民的事情,你们与各部协调,我稍后给内阁指令。现在,你们可以回去制订增兵计划了,海军部昨天也向我打了报告,打算派遣一支远洋舰队进入印度洋,显示存在,我考虑了一下,批准了,不过也叮嘱他们,不要太过张扬,现在巴黎和会在呼吁双方冷静,这个时候,我们要给英国留些面子,也要给巴黎和会留些面子。”
赵北叮嘱一番,将这几名总参谋部的高级军官支走了,众人离开办公室之前,只是略向坐在角落的唐绍仪点头示意,却也不怎么热情,确实,唐绍仪的主张与军人的主张总是大相径庭,在军人们眼中,这位唐总长就是内阁里“屈膝派”的代表。
当然,赵北还是很体谅唐绍仪的,这位没有总理头衔却有总理之实的外务总长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确实是身心疲惫,而且他之所以表现出对英软弱性,这也是看到中英两国国力之间的巨大差距的缘故,并不是不爱国,也不是媚外,纯粹是一位政府高官的责任心在起作用,只不过,他不像赵北可以“预见”未来的历史走向,所以,判断失误也就不奇怪了,至于那帮“鹰派”,他们虽然也不能“预见”历史走向,但是他们毕竟是职业军人,军人最爱打仗,因为战争能带来荣誉和利益,这一点,赵北也可以理解,而且他也善于利用这一点。
“唐总长,刚才怠慢了,毕竟现在军事第一,军事第一。”
赵北走过去,在唐绍仪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先客气了几句。
“总统日理万机,唐某能够理解,能够理解。”
唐绍仪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拿了出来,转呈赵北。
“请总统过目。这是今天上午沙俄政府驻华代办转交的书面抗议文件,在文件里,沙俄政府就我国承认中亚七国独立地位表示抗议,同时,沙俄政府也向英国政府递交了相同内容的抗议文件,而且沙俄政府也打算向巴黎和会提出相关提案,要求国际社会取消对中亚独立七国的外交承认。”
赵北翻了翻那份抗议文件,并没有认真看,几分钟之后,就随手将文件扔到了茶几上。
“唐总长,这份抗议我不能接受,沙俄政府现在兵败如山倒,苏俄红军目前已进抵贝加尔地区,前锋已到唐努乌梁海边界一带,用不了多久,或许沙皇俄国就会成为历史了,一个注定要灭亡的王朝,又何必在意其抗议呢?他们这是狐假虎威,自作自受,英国的炮灰是那么好当的么?以沙俄政府目前的实力,根本是无法制订游戏规则的。”
见赵北一点也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唐绍仪感到有些奇怪。
“可是,明天沙俄政府就会通过驻巴黎外交全权代表向和会有关方面提交中亚问题提案了,而目前根据巴黎和会与会各方对塔什干战斗的反应来看,表面上是中国、英国各打五十大板,但是实际上,控制和会的是欧洲各国,届时,关于中亚问题的专门委员会肯定会通过对我方不利的决议。不知总统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能怎么应对?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此次中英武装冲突,表面上看是中亚问题,可是实际上,这关系到整个世界的现行秩序,中国现在绝对不能后退,只要这个时候后退哪怕一步,以后,恐怕要退更多步,那么,我们好不容易利用欧洲混乱局面取得的战略优势就会迅速消失,这种时候,中枢绝不会做出任何妥协,英国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大不了再来一场中英战争!大不了,老子跟苏维埃联手!”
赵北拍案而起,情绪稍显激动,唐绍仪很少看到赵北这么失态,而且见此情景,他也知道,现在已不可能弥合双方的分歧了,他只能服从赵北的命令,或者选择辞职,但是现在辞职只会给人恶劣印象,所以,说到底,唐绍仪也只能跟着赵大总统走到底了。
“跟苏维埃联手?总统千万慎重!这是引狼入室,万万不可。”
唐绍仪急忙打断了总统先生的情绪发泄,不过他也再一次认识到了“远东狂人”那看似“癫狂”的一面,或许,正是这种狂放不羁才使这位军政强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压服所有的国内对手,而在国际事务上,这种狂放不羁似乎也能正面冲击国际现行秩序。
“唐总长,我把你当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上次,苏俄方面派人跟外务部磋商两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的事情,那位全权代表在与我进行秘密会谈的时候曾向我建议,两国联手共同赤化欧洲和亚洲,彻底打翻国际旧秩序,由此可见,苏俄方面也是非常愿意与我国联手的,只不过当时我不看好苏俄军队的战斗力,所以并未答应,不过现在,通过这场俄国内战,我们已经看到了,用主义武装头脑的苏俄红军是一支全新的军队,这就好比是当年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法兰西共和国军队一样,他们是为了信仰去战斗,这样的军队狂热而且富于进取精神,和这样的军队作战,就是在和狂热分子作战,试问,谁能保证在精神上击败他们呢?至少,在他们的信仰消失之前,这样的军队就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
说到这里,赵北看了眼唐绍仪,见他眉头紧锁,不知在琢磨什么,于是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