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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飞急忙吩咐地勤人员用汽车将詹天佑等人拉去兵营宿舍,用洋铁皮炉子烤火,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几人才缓过劲来,而这时,到机场来接詹天佑的人已经到了。
见了来人,詹天佑颇有些惊讶。
“张省长何时到伊犁的?”
来人是张一麐,他的省府在迪化,平时很少来伊犁。
“我昨日刚到。本来给詹总长拍过电报,可是似乎电报没有交到你手上。”张一麐说道。
“你是怎么过来的?也是坐飞机?”
詹天佑追问,也不怪他奇怪,伊犁至迪化的铁路尚未建成,而绕道西伯利亚铁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俄国那边赶到伊犁,所以,只有坐飞机最快。
“我是跟着工程兵的飞艇一起过来的,不是直接到伊犁,而是先去了惠远新城,在那里换乘汽车赶到伊犁的。”
张一麐的解释让詹天佑恍然,工程兵部队确实装备有飞艇,不仅有软式小型飞艇,而且也有大型硬式飞艇,承担部分施工设备的运输任务,不过一来飞艇填充氢气,比较危险,二来飞艇的起飞和降落都非常麻烦,再加上南疆那边最近正在平息一场武装叛乱,需要飞艇提供后勤支持,因此工程兵部队的飞艇很难在伊犁地区露一次面,就连詹天佑这位铁路工程总指挥,在今年也只见过飞艇两次。
“你来视察?”
詹天佑问得不怎么客气,在他看来,张一麐这个人是个标准的政客,政治手腕很有一些,对于这种人,詹天佑一向近而远之,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詹天佑要的就是一个清净。
除此之外,詹天佑对张一麐有成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川汉铁路计划的“无限期推迟”。
当初,就是这个张一麐极力怂恿总统停止修建川汉铁路,而将资金转向伊迪铁路工程,并且信誓旦旦的向中枢保证,有他坐镇迪化,伊迪铁路肯定能按时完工。
詹天佑也承认,川汉铁路工程中川东至鄂西一段因为地形的关系修建难度极高,甚至超过伊迪铁路,但是他也相信,只要资金到位,技术保障充分,时间足够,修完整个川汉铁路不成问题,可是就是这个张一麐的建议,最终使犹豫不决的中枢和总统下定决心放弃川汉铁路收尾工程,四川通往外省的铁路改走川陕线,从陕西南部绕道湖北西北部,而将剩余的川汉铁路资金全部转向伊迪铁路,川汉铁路的外国技术支持小组也一律转向伊犁。
如果伊迪铁路工程能够按时完工的话,詹天佑也不会对张一麐有意见,可是偏偏伊迪铁路工程严重落后于施工方案,那么,也就别怪詹总长对张一麐有意见了。
詹天佑并不清楚当初总统到底为什么接受了张一麐的建议,他认为这或许与张一麐的身份有关系,这个人当初差点就做了侍从室主任,如果不是来西部边陲任职,他或许已经是总统的左右手了,这样一个人,在总统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不会低,而且现在有传闻,总统有意叫张一麐进入训政委员会,那么,张一麐的仕途只会是一帆风顺。
“算是视察吧,再过几天,我就要交卸省长的差事,回京述职,走之前,总统拍电报过来,叫我好好到伊犁看看,顺便再去边境上看看,听说詹总长回伊犁了,我特意过来接你回城里,总统叫我替他好好谢谢你,也替国民好好谢谢你,你为中国铁路事业的发展可谓是鞠躬尽瘁,实在是我辈楷模,国民楷模。”
张一麐说话的时候非常高兴,他确实有理由高兴,因为他很快就要进入训政委员会了,以后,他张一麐就是总统的亲信了。
第829章 边塞磐石
北风呼啸,将山坡上那些尚未消融的积雪吹得硬邦邦的,站在山坡上,极目远眺,那草原上已点缀着点点新绿,虽然还不能说万物已经复苏,但是至少已多少有了一点春天的景色,今年的气温确实比往年高一点。
张一麐在几名随员的陪同下,站在山坡的一处峭壁边,双手举着一架德国造双筒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他的身后站着詹天佑,也拿着一架双筒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所不同的是,他手里的这架望远镜却是国产的军用望远镜,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摆着一架照相机,照相机边搁着只马扎,上头放着一堆笔记和草图。
这里已是中俄边境,往东边过去,就可以看见拱宸城,而往西边望过去,那里就是俄罗斯帝国的边防哨所了,虽然在数十年前,那里确实是中国的领土。
拱宸城位于伊犁城的西北方向,是一座边境小城,由于伊迪铁路的修建,这里现在建有一条简易公路,直通边境,以方便俄罗斯走私商人运输铁路物资,拱宸城也因此由一座默默无闻的边境小城发展为一座颇为兴盛的边贸城市,城里的俄国人为数不少,其中的多数都直接或间接的为伊迪铁路的修建服务,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混杂着一些带着特殊目的的渗透分子,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中国突然在欧战爆发期间大肆修建伊犁至迪化的铁路,这用意确实是需要认真研究一下的,如果不是被对德战争牵扯了精力,俄罗斯帝国政府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条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铁路延伸到中俄边境线上,作为佐证之一,所有从俄罗斯帝国境内运进中国的铁路物资都是通过走私商,而不是合法商人,对于这些不顾国家利益的走私商人,俄罗斯帝国政府非常痛恨,可是既然帝国已经病入膏肓,那么,就别指望帝国的边防官员不被奸商收买。
虽然俄罗斯帝国政府打算在对德战争结束之后再跟中国中枢政府“探讨”一下伊迪铁路的管理权问题,但是现在看来,俄罗斯帝国爆发的革命显然已使其陷入了混乱之中,那么关于伊迪铁路的修建问题和管理权问题或许就是中国说了算了。
不过考虑到中亚地区形势的特殊性,中国中枢政府还是决定派人到边境上巡视一番,于是,张一麐就来到了这拱宸城视察,至于詹天佑,则是被他硬拉过来的,借口是查勘一下拱宸城西边的地形是否能够保证修建一条军用轻便轨道,所以,詹天佑带着助手过来的时候,也携带了全套的勘探设备。
今天,张一麐拉着詹天佑等人,骑上战马,在百余名卫兵和随员的护卫下来到这边境线咫尺之遥的山坡,想亲眼看一看那边境线另一侧的俄军哨所。
站在这山坡上被冷风一吹,张一麐有些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好歹他也是封疆大吏,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赶到这边境线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对不起总统的辛苦栽培了,所以,站在山坡上不过半个小时,张一麐就打起了退堂鼓,打算返回拱宸城了。
“诸位,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干脆这就回去吧,这天也凉得厉害,若是着了凉,可就耽误了回京的行程了啊。总统叫咱们来边境看看,现在咱们该看的也看完了,确实该研究一下回京的路线问题了。”
张一麐对身边的众人说了几句,不等众人回过味来,便将手里的那架望远镜交给了一名随员,然后向山脚走去。
“都听到了省长的话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咱们也跟着回城里去。”
詹天佑见张一麐说走就走,多少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想,他也是一把年纪了,这山风确实厉害,于是急忙吩咐助手收拾行李、测量工具,急急忙忙也跟着张一麐赶下山去,招呼卫兵将他的那匹蒙古战马牵过来,在伊犁这两年里,詹天佑也没少骑马,这骑术倒也练出来了几分。
张一麐可没詹天佑这么好的骑术,只能由卫兵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他快不起来,其他人也就快不起来,詹天佑是铁道总长,官比张一麐大,他本来可以走在前头,可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干,于是就跟张一麐并辔而行,张一麐走多快,他就走多快,顺便琢磨一下怎样加快伊迪铁路的修建进度。
本来张一麐是想坐汽车的,可是考虑到他要去边境视察,所以最终还是选择骑马去边境,因为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走汽车的,何况春雪融化,道路情况确实很糟糕,还是骑马稳妥一些。
等众人慢悠悠走到可以看见拱宸城城墙的地方时,从那南边过来一支黑压压的队伍,马蹄哄响,气势惊人。
那是一支骑兵部队,扛着铁血共和旗,显然是中国陆军的部队。
张一麐平时在迪化呆着,说好听点是处理政务,说听难点是养尊处优,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上千名骑兵奔驰的景象,当下不由好奇起来,于是停在路边,想等那骑兵从眼前过去,詹天佑等人不明所以,也只好跟着张一麐等在路边。
不多时,那支骑兵队伍就驰到了张一麐眼前,众人定睛一瞧,在那面红色的战旗后头还跟着一面稍小一些的金色旗帜,上头绘着一幅火红色的图案,由一面立在磐石上的盾牌和两把交叉的大刀构成,盾牌上的一道金色龙纹也清晰可见。
那不是军徽,而是统帅堂直辖部队的标志,拥有这面旗帜的部队可以称之为“统帅堂某某师”、“统帅堂某某旅”,以区别于其它部队。
这不仅是一个荣誉称号,更是对部队战斗力和战斗意志的肯定,能够获得这个称号的部队都是国防军陆军部队中的绝对精锐,王牌中的王牌。
因为旗帜的图案上绘有磐石,因此,那面旗帜也被称为“磐石旗”,意为“坚如磐石”。
张一麐虽然不是军人,但是在边疆省份担任省长已差不多两年时间,对于这边疆的军备情况多少也了解一些,因此看到这面旗帜之后,立刻脱口而出。
“统帅堂骑一旅!统帅堂骑一旅!”
听说是统帅堂骑一旅,詹天佑精神一振,对这支正从眼前奔驰而过的骑兵部队肃然起敬。
说起来,詹天佑与这统帅堂骑一旅也是有些缘分的,这支骑兵部队一直驻扎在伊犁河的南岸,距离国境线不远,不仅承担着保卫国境线的任务,而且自从伊迪铁路工程开始之后,这支骑兵部队又承担起了保卫铁路工程计划的任务。
对于伊迪铁路的修建,俄罗斯帝国政府是非常不满的,虽然无法采取正面行动予以干涉,但是侧面的迂回行动没少实施,而其中的主要手段就是派遣间谍渗透过来,破坏铁路工程,并煽动当地牧民反对这条铁路的修建,为此,詹天佑和他的铁路工程指挥部不得不仰仗统帅堂骑一旅的保护,而这支骑兵部队也没让詹天佑失望,无论是俄罗斯帝国的间谍,还是当地的武装牧民,都被骑兵们收拾得服服帖帖,正是在官兵们的护卫下,伊迪铁路工程才得以顺利进行,虽然工程进度不能令人满意,但那是技术原因,与当地治安无关。
詹天佑取下头上的那顶皮帽,拿在手里,向骑兵们挥了挥,他这是出于礼节,不过他这一挥不打紧,却引起了带队军官的注意,于是一名军官驰马离开队伍,带着几名骑兵来到詹天佑跟前。
“詹总长,幸会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那军官笑着向詹天佑敬礼。
“原来是张旅长。”
詹天佑认得那军官,正是统帅堂骑一旅的旅长张廷赞,此人原是热河“黑马队”的一名高级军官,率领骑兵为中枢转战四方,不仅围剿过草原上的蒙匪,而且也在辽东战场与日本军队拼过刺刀,算是一名战功赫赫的猛将,辽东战役结束之后,就奉命率领骑一旅来到这西北边陲,一驻扎就是好几年,边塞苦寒,远离家乡,没有这些戍边的将士,就没有这边疆的安宁。
这时,张一麐也赶着战马赶到詹天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