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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当然听明白了龚清秀的意思,当下连连颔首,不过他叫龚清秀过来却并不是为了此事,而是另有目的。
“清秀,你在东三省发展情报网,网络了不少朝鲜人,这些人中,你肯定有格外器重和信任的,现在你就写一份名单,交给我,中枢对这些人另有任用。”
总统既然如此吩咐,龚清秀也没犹豫,立即拿起纸笔,写下了二十多个名字,并在其中五个名字下特意划上了横线,然后将纸搁在了总统面前的那张书桌上。
“这五个人是我最信任的,他们不仅会说中国话,而且忠心耿耿。”龚清秀说道。
“如果要他们选择,忠诚于我国,或者忠诚于他们的祖国,他们会选择那一方?”赵北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我国。”龚清秀没有任何犹豫。
赵北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纸条收进军装口袋,然后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封信,交给了龚清秀。
“这是东三省情报总站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比较繁杂,我都写在这信里了,你拿回去仔细研究,如果你认为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给侍从室拍电报,这些工作,军情局并不了解,你问他们也没用。另外,对于外蒙古方向的工作,你也要抓紧,不能因为俄国盯得紧而有所松懈,在外蒙古的王公之中,你必须分清那些是必须解决的,那些是可以团结和利用的,无论如何,必须在三年之内完成情报网的组建,要充分利用当地的中国商人,尤其是晋商的力量,务必让他们认识到祖国站在他们身后。”
“是,我明白了。”龚清秀点了点头,将信接过来,看也没看,就贴身收好。
“好了,这里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天也不早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中枢还需要你为国家效力,将来,军情局本部的工作也离不开你的协助。”
赵北站起身,准备送龚清秀出门,但是龚清秀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总统钧鉴,职部还有几句话想跟总统说。根据前几天的情报显示,最近有人在东三省地区联络冯德麟、吴俊升,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联络他们的人就是熊成基身边的人。”
“哦?有这事?”
赵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很清楚熊成基的意图,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对熊成基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一切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说。
“依职部之见,目前冯德麟、吴俊升虽然率军驻于辽阳、凤凰城等地,但是并未直接参加战事,现在熊成基的人与他们秘密接触,稳妥起见,不如将冯德麟、吴俊升的部队调去鸭绿江战区,一则可以消除隐患,二则可以试探一下冯德麟和吴俊升,看看他们是否已经与熊成基的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龚清秀的建议非常谨慎,这使赵北一时有些犹豫。
“目前辽东战事尚未结束,辽阳和凤凰城都是交通枢纽,也是后方兵站基地,确实需要重兵驻守,现在调走冯德麟和吴俊升并非上策,如果将他们调去鸭绿江战区,假如他们真有异心,会对前线造成压力。”
赵北琢磨了片刻,很快拿定主意,于是走到书桌边,拿起话筒,摇通总机,让总机接通了电报室,拍了一封电报去总参谋部,让总参谋部调整一下辽阳、凤凰城的驻军,将冯德麟和吴俊升的部队调到沈阳,而将沈阳驻军调往辽阳、凤凰城驻扎。
“将冯德麟和吴俊升调到沈阳,万一他们真有异心,总统岂不危险?”
龚清秀有些吃惊,他确实没想到赵北竟然将冯德麟、吴俊升的部队给调到沈阳来。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清秀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军事调动,最早也要到明天上午才开始实施,而等冯德麟、吴俊升的部队赶到沈阳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沈阳了,你以为,我会在沈阳住上几天么?明天上午与俄国外交特使会谈完毕,我马上就走,沈阳这边,有杨度就行了,我倒是不必太过操心,现在,我更关心的是辽东半岛那边的决战,一旦将那几万日军歼灭,这大局就算是定下来了。”
龚清秀这才释然,于是没再多问,俄国外交特使过来做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问,这是情报人员的基本素养。
不过赵北此时突然想起一事,于是询问龚清秀。
“清秀,沈阳战俘营现在关押着日军战俘,你们军情局能不能在里头埋些钉子?”
龚清秀一愣,随即明白赵北的意思,总统是打算在这些日军战俘里头招募一些间谍。
“这个不好说,从外国战俘里头招募可靠的‘钉子’,这事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干过,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我可以试一试,每个国家里头都有对政府不满的人,关键就看怎么把握他们的心思,最近我正在研究西方的心理学,或许可以从这上头试一试。”
“那好,此事交你全权去办理,不过要快,一旦战争结束,就是和平谈判,和谈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交换战俘的事情。我现在就给你个建议,日本国内并非一堂和气,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社会上层与社会下层之间的矛盾就非常尖锐,虽然日本工业发展迅速,但是这是掠夺日本农村的结果,从中得利的只是一小撮财阀和贵族,日本的城市工人和乡村农民生活非常困苦,尤其是日本农民,不比我国农民生活好多少,而偏偏日本军队中的许多士兵都是来自农村,他们非常清楚日本农村的悲惨景象,你们军情局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所谓‘上兵伐谋’,对付日本,仅靠军事手段是下策,必须同时使用一切手段,包括革命的手段,这方面,可以向欧洲学习。”
赵北给了龚清秀一些意见,并且为他列了一张书单,都是欧洲的一些宣扬激进思想的理论书籍。
关于这方面,赵北早就留了心,现在国内的社会情况也比较复杂,如果欧洲的这些激进书籍广泛流散到社会上的话,也会对国内的知识阶层造成一些冲击,所以,或许从现在起,就应该想些办法,未雨绸缪的对付这些来自欧洲的激进思想了。
第733章 战争与和平(上)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和金融家,邹廷弼平时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写毛笔字,这一方面是练习书法,另一方面也是为练性子,现在邹老板事业正如日中天,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急噪,练练毛笔字,有利于磨练沉稳的性子,没有沉稳的性子,这字是写不好的,买卖也是做不好的。
邹廷弼平时练毛笔字的时候通常都是在下午,午休之后的一段时间是他呆在书房里的时候,通常这个时候,他不见客,除非来的客人是真正的贵客,或者是他多年的好友。
现在,邹廷弼就呆在书房里,沉浸在他的书法天地中,自得其乐,身边只有一名家仆伺候着,由于天热,这乡下地方又不通电,仆人只能用蒲扇在邹廷弼身后扇着,又怕风太大影响了老爷练字的心情,只能小心的扇着风,还必须不时的瞄一眼书桌,看看那书桌上的宣纸是否被风吹了起来,如此紧张之下,这仆人是一身热汗。
这里是天津郊区,一座很雅致的庄院,主人是一名洋行买办,在生意上与邹廷弼有些来往,邹廷弼现在就借住在这里,由于地方偏僻,倒是很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邹廷弼住在这里,这几日以来心里倒是静了不少,不像前几日那般心思惶惶了。
邹廷弼是大前天从天津市区搬到这里的,与他一同搬到这里的还有刘人祥,不过刘人祥只在这里住了一天,之后就带着仆人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邹廷弼并不清楚,也没有问,他和刘人祥在生意上没有太多的交集,虽然刘人祥是炒地皮的,需要动用大笔资金,但是刘人祥背后有法国银行的影子,倒是不必仰仗邹廷弼的金融势力,两人仅仅只是因为对日交涉的事情才走到一起。
自从那个“高丽独立国”在天津德国租界宣布成立之后,日本商会方面的和谈意愿就冷淡下去,这些天里,日本方面没有再主动联系过邹廷弼和刘人祥,而邹廷弼和刘人祥也按照总统的意思从天津市区的旅馆搬到了这僻静的乡下,优哉游哉,拿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与日本方面的姿态颇为仿佛,就是在比耐性。
这个耐性可不好比,邹廷弼和刘人祥都是生意人,心里时刻牵挂着自己的买卖,偏偏这种时候他们谁也不敢擅自离开天津,总统离得了他们,他们却离不了总统,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各自寻找方法磨练性子,邹廷弼选择的方法就是练习毛笔字。
平时邹廷弼练毛笔字不过只需一个钟头的时间,但是最近几天,他每天总要练上两个小时才肯搁笔,然后才会带着长随,赶去最近的电报局,拍发电报,看看各处的实业经营情况。
“老爷,到钟点了,咱们该去电报局了。”
仆人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在邹廷弼身后嘀咕了一声。
“哦?”
邹廷弼抬起头,看了眼闹钟,果然已到钟点,于是叹了口气,搁下毛笔,接过仆人递过去的一条凉水拧过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仆人为邹廷弼拿来了长衫、礼帽,帮他穿上,两人刚跨出书房的门,就见门外走廊上站着一名长随,手里拿着一张拜帖。
“老爷,有客求见,已来了半个多钟头,我没敢打搅老爷。”长随说道,并将那张拜帖呈了过去。
邹廷弼接过拜帖,一看那落款,却是“韦紫峰”。
韦紫峰是广东商人,早年组建应昌公司,承包了满清地方官府开办的湖北纱布麻丝四局,后来革命爆发,共和军从安徽、江西一路打到湖北,韦紫峰见时局动荡,二话不说就跑回了广东静观局势变化,他承办的纱布麻丝四局也停办了一段时间,后来共和军清理“伪产”,这纱布麻丝四局就被没收充公,并随即进行了拍卖,邹廷弼依靠雄厚的经济实力将纱布麻丝四局买下,这之后,就逐步将其发展为一座大型联合纺织企业。
本来,邹廷弼与韦紫峰没有什么往来,但是由于韦紫峰也曾经承办过湖北纱布麻丝四局,两人之间就有了交集,依靠韦紫峰留在工厂的几名亲信,邹廷弼与韦紫峰搭上了线,在工厂股份中分出两成干股交给韦紫峰,此举立刻赢得韦紫峰的好感与信任,两人也就此走到了一起。
邹廷弼从纺织厂股份中分出两成干股给韦紫峰,倒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因为韦紫峰是广东商会中的重要成员,在邹廷弼看来,只要拉拢了此人,就可以进一步与广东财团加强联系,有利于他向广东发展金融事业,而事实也证明了邹廷弼的眼光,自从与韦紫峰搭上线后,邹廷弼很快就借助他的力量将金融触手伸进了广东,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进一步拉近了许多,韦紫峰也依靠邹廷弼的金融后盾成功的将他名下的实业发展起来,如今,韦紫峰已是华南地区有名的实业家。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讲,韦紫峰就是邹廷弼的好友,他的拜帖理应在第一时间呈给邹廷弼的。
“胡闹!你怎么能让韦先生等半个钟头呢?”
邹廷弼一见拜帖,怒气就腾了起来,本欲呵斥那长随几句,但是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下人不懂事也就罢了,他可不能错上加错。
于是,邹廷弼急忙赶去客厅,几步走到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的韦紫峰跟前,然后一稽到地,连连陪不是。
“韦兄,下人怠慢,不知你是我的好友,让你久等了,邹某实在是汗颜,汗颜。”
韦紫峰连忙站起,扶住邹廷弼胳膊,笑道:“邹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