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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更钟情于“终身总统”,这也可以从南方的局势看出端倪,司戴德已经接到美国政府的密电,在密电中,美国的那位国务卿先生明确告诉这位驻华公使,如果赵北真的打算做终身总统的话,那么,美国政府将不会做出任何“违背美国利益”的事情,换句话说,美国政府并不介意赵北做一名军事独裁、者,前提是他继续与美国保持良好关系,而不是像中英关系那样“极度冷淡”。
此次赶来总统府,司戴德有两个任务:其一,就中德关系发表美国政府的看法;其二,探听一下这位总统先生对“终身总统制”的看法,以便为美国政府的政策调整做准备,毕竟,赵北要做终身总统只是美国方面的猜测,他们并不清楚这位远东强人的内心真实想法。
不过在见总统之前,司戴德必须按照标准的外交程序在这里等候那位外务总长的到来,没有外务总长陪同,是不可能将美国政府对中德关系的看法透露给内阁的,内阁虽然也是摆设,可是毕竟也有一些影响力,总统也不可能完全甩开内阁自行其事,便是在古代,这个国家的皇帝也是需要一帮大臣协助处理国政的。
但是那位早已过了退休年龄的伍总长迟迟未到,司戴德颇觉无聊,这才拉着詹天佑聊天,不想对方竟是个政治外行,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公使先生心中的郁闷也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这个政治外行并没有在这里呆多久,几分钟之后,一名侍从室副官赶来,领着詹天佑和他的那帮助手离开了会客室,去拜会总统先生,至于司戴德,鉴于那位外务总长仍然没有赶到这里,他只能无聊的端着咖啡,看着那会客室天花板发呆。
“先生,我不太明白,国务卿先生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向中国方面表明美国的立场,难道国务卿先生认为,欧洲的局势真的与中国息息相关么?”
一名助手很好奇的询问司戴德,但是司戴德的回答让他更糊涂了。
“据我所知,再过十几天就是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了,你知道,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是怎么来的么?”
“据说历史上,在十四世纪末的6月28日,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击败了塞尔维亚军队,从此之后,塞尔维亚沦亡于奥斯曼帝国统治之下五百年之久,对于塞尔维亚人而言,这是国耻日,因此,在独立之后,他们将每年的6月28日定为‘哀悼日’,再过十几天,就是塞尔维亚人的‘哀悼日’了。”
司戴德点了点头,对于助手的回答很满意。
“你知道,在今年的塞尔维亚‘哀悼日’那一天,奥匈帝国的那位皇储殿下将干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么?他将在那一天进行阅兵,而阅兵地点就是波斯尼亚境内的商业城市萨拉热窝,这是炫耀武力,更是挑战协约国集团,这个行动不仅将刺激塞尔维亚和波斯尼亚的民族主义分子,更将刺激整个欧洲那根紧绷的神经,谁也不知道欧洲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在这样一个脆弱的和平局面之下,德国绝对不能将中国卷进去,中国人也不应该去插手欧洲人自己的事情,他们没有这个实力。”
第606章 总统的抉择
作为美国驻华公使,司戴德在统帅堂的这间会客室里一等就是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在等外务总长伍廷芳过来,然后才能去见总统先生。
就在司戴德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位伍总长终于姗姗来迟,看着他那花白的胡须,司戴德也不好抱怨,不过他也很奇怪,因为按照这个国家相关法律的规定,公务员一到六十岁就可以退休了,而伍廷芳先生今年已是七十多岁,可是仍然没有退休,难道,这个国家的外交人才竟是如此匮乏么?
想到这里,司戴德想起了唐绍仪,那位年富力强的前外务总长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相比这位伍总长,唐总长办事效率就高得多了,这或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
跟着伍廷芳赶来的还有几名助手,最年轻的那个不过二十六岁,名叫顾维钧,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司戴德对这个年轻人格外注意。
“顾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作为辩护律师为那个刺杀日本政界元老伊藤博文先生的刺客辩护,你对各国法律的熟稔确实让我印象深刻。”
司戴德虽然没有抱怨伍廷芳迟到,不过他也决定用冷落对方的方式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于是,他在伍廷芳引见了那些助手之后,便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了顾维钧那里,刻意的找了一些话说。
顾维钧不知道司戴德的小算盘,但是既然对方已经开口称赞,他也不能不敷衍一下,这毕竟是外交场所,一举一动都是涉及国家利益的。
“公使先生谬赞了,如果我对各国法律的研究真的很透彻的话,也不会辩护失败了。对了,那位朝鲜刺客名叫安重根,在我看来,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为了国家的独立与富强,他甘愿以命相搏,只要有这样的勇士,朝鲜就不会永远沦亡,朝鲜必然会有独立的一天。”
“哈!顾先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冲动的人,或许刺客是勇敢的,但是勇敢不能代替国家的实力,在我看来,除非世界局势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否则的话,朝鲜将作为日本的殖民地继续沉沦,毕竟,这个世界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只会碰得头破血流,最终向现实妥协。不过话又说回来,贵国显然是幸运的,你们拥有一位很有领袖气质的国家元首,只要赵大总统仍旧是国家的元首,贵国的复兴就不是一个遥远的梦。”
“公使先生,既然你这么推崇总统先生,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去拜会总统先生了,他正在办公室等着我们。”
伍廷芳显然老练得多,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司戴德为什么要与顾维钧说话,但是他并没有为他的迟到而做什么歉意的表述,只是顺着司戴德的话头将话题岔了开去,然后领着得意洋洋的司戴德去了统帅堂,并在那间一号办公室里见到了总统先生。
司戴德看见总统先生的时候,这位年轻的总统正在办公桌上摆弄一只玩具火车,而且几名副官正站在办公桌前,看样子是在安装铁轨,美国公使一到,总统摆了摆手,副官们迅速退出办公室,然后,总统先生也结束了对那只玩具火车的研究,走上前来,与美国公使握手寒暄。
“公使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很抱歉让您久等,刚才为了处理中日之间的一些事情,我不得不派伍总长去一趟日本使馆,凑巧的是,英国公使居然也在那里,结果这交涉时间就长了一些,让您久等了。”赵北歉意的笑了笑。
“哦?是关于杨度先生遇刺案的交涉么?”
司戴德有些惊讶,看了伍廷芳一眼,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迟到。
“公使先生,您说得不错,正是那件刺杀案。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报纸煽风点火,国民群情汹汹,日本政府又死不承认,所以,也只好交涉来交涉去了,不然的话,我这个做总统的该如何向国民交代呢?毕竟,杨度是堂堂政府官员,一省之长,换了哪个国家,遇到这种跨国政治暗杀事件,恐怕都不会容忍吧?其实,几年之前,我也曾被日本刺客刺杀过一次,只不过他们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捕获了,所以,我是相信警方的证据的,杨度遇刺一案,应该与日本人脱不了干系,就算日本政府不知情,至少,日本军方应该是知情的,因为策划刺杀案的主谋之一就是日本陆军现役军官。”
赵北一本正经的将矛头对准了日本政府和军部,他也相信,美国人乐于看到日本吃瘪,毕竟,这两个列强在东北亚的利益冲突非常严重,实际上,司戴德就亲自出面组织了一个反日宣传机构,用于舆论战,此次杨度遇刺案,那些在华出版的外文报纸中,反日立场最激烈的基本上都是司戴德控制下的那些报馆。
“据我所知,日本政府对于目前的形势非常不满,我认为,贵国应该谨慎从事。”
司戴德浅谈辄止,他也猜测,这件案子未必真是日本政府所为,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坚持认为这是打击日本在华势力的大好机会,与此同时,他也猜测中国与日本很可能会因为此事而最终决裂,那么,谁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毕竟,中国现在的军事力量已比较可观,尤其是陆军力量,谁也不能保证这位“狂人总统”不会发动一场针对日本的小规模地区性战争,考虑到现在的欧洲局势,如果中国与日本之间爆发战争的话,说不好,那就是一场世界性的混乱了,而对恪守中立的美国而言,一旦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未必不是一次机遇,商业与工业的机遇,所以,从心里讲,司戴德并不担心中日开战,他担心的是美国政府中的某些目光短浅之辈不能及时的做好准备,为美国的经济飞跃创造条件。
“多谢公使先生的提醒,我相信,一旦中国与日本之间的关系已不可维持,美国政府一定会站在正义的一边。”
赵北也适时抛出了探空气球,他早已做好对日开战的准备,现在,万事俱备,就差美国政府表明立场了。按照他的历史经验,欧洲大战很快就会爆发,届时,英国、法国、俄国将自顾不暇,这种局势之下,中国完全可以放手与日本一战,用战争争取和平,用战争夺回国家利益,但是中国不能孤军奋战,中国需要盟友,这个盟友不可能是德国,只能是美国,而恰恰在反日立场上,中国与美国有共同语言,现在差的就是美国政府的实际行动了,一旦美国明确立场,中日战争就可以立即爆发。
司戴德是个聪明人,从事外交工作多年,他对政治语言的艺术已有很高造诣,赵北话里头的真正意思他很清楚,什么叫作中日关系“不可维持”?这其实可以看作是“中日战争必将爆发”的另一种表述方式,显然,总统先生已不打算跟日本这么玩下去了,他想来个痛快,而且他也有这个实力,至少在美国政府的秘密报告里,中国陆军的战斗力已不可小觑,关键是海军。
中国的海军现在实力仍然弱小,一旦与日本爆发战争,很难保证有效的保卫海疆,而一旦日本海军对中国的沿海商业区进行海上封锁的话,那么,中国的进出口贸易将面临非常严峻的挑战,这一点,司戴德看到了,他相信赵北也一样看到了,所以,赵北才会这么直白的告诉美国公使,他想跟日本打仗,他需要美国给予一定的支持,这种支持不一定是军事上的,只要美国政府表明立场就可以了。
如果美国政府愿意站在中国一边的话,即使日本海军封锁中国港口,中国的进出口贸易仍然不会完全断绝,美国完全可以利用悬挂美国旗帜、在美国注册的轮船通过那些通商口岸运输中外产品,日本海军如果胆敢拦截,那就可以视为对美国的侵犯,完全可能导致一场美日战争。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只是赵北与司戴德的看法,至于美国政府现在是否有决心支持中国的反日战争,连司戴德心里都没有多少底,所以,至少现在,司戴德不可能给对方一个明确的答复。
“总统先生,作为美国的外交官,我一向对中国有着强烈的好感,我个人认为,如果中国与日本之间的正常国家关系确实已无法维持,美国政府一定会尽量居中调停,如果调停失败,那么,我认为多数美国公民将站在正义的一边,锄强扶弱,这不仅是贵国国民心目中的美德,同样也是美国公民心目中的美德。”
司戴德的话里意思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