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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一号办公室,赵北吩咐卫队长上茶,然后与张謇面对面坐了,这才将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季老,你猜得不错,此次敌对分子刺杀杨度,正是另有目的,至于具体目的是什么,目前我们只能推测。根据我的看法,敌对分子之所以要刺杀杨度,倒未必是对他本人有什么成见,此次刺杀案,其实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对方真正想做的事情其实就是搞乱这个国家,然后浑水摸鱼。”
张謇听得有些糊涂,他本来过来是打算就南京警备司令部搜到的那份名单进行交涉的,探探赵北的口风,但是现在,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将话题扯到那上头去,毕竟,那份名单的消息是袁克定那个纨绔公子告诉他的,至于消息可靠不可靠,张謇心里完全没有底,如果由他主动将话题往那边扯,未免有些不打自招的味道,可是实际上,杨度遇刺的事情确实与国民同盟无关,至少张謇与他身边的人没有参与此事。
“听总统意思,似乎中枢已有了初步的嫌疑人?”张謇问道。
“目前还不能这么说,不过常言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刺杀案其实都有蛛丝马迹可寻,就看你找不找得到了。”赵北说道。
“那么,中枢是否已找到了蛛丝马迹呢?”张謇刨根问底。
赵北只好苦笑,说道:“我可不是刑侦专家,这得听专家的意见。不过,上午从南京方面传来消息,南京警备司令部根据可靠线报,已在当地破获一个‘叛乱分子’据点,缴获一批证据,目前正在整理之中,相关细节不久之后就能呈报中枢,届时,季老也可以看一看。”
在张謇看来,赵北之所以这么说,似乎是在试探他,而且这段话似乎也证明了袁克定的消息来源是可靠的,国民同盟确实被人给构陷了。
但是张謇并不清楚的是,实际上袁克定得到的消息是赵北吩咐南京方面故意泄露给他的,这目的倒不是为了试探国民同盟的立场,而是为了敲山震虎,迫使国民同盟进一步屈服于总统的权力,将其完全控制住,至少在训政开始之前完全控制住。
此次杨度遇刺,对于赵北而言,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利用的好,可以加快某些方面的脚步,所以,他决定先不管刺杀案背景如何,先利用那份所谓的“名单”吓一吓国民同盟里的那帮不识时务的家伙,然后,将其进行暂时的“招安”,等训政开始之后,再决定国民同盟的命运。
于是有了袁克定得到的那个从南京方面传过来的消息,而随后,张謇果然坐不住了,他居然亲自跑到总统府跟总统交涉。
“不知那些‘叛乱分子’背景如何?”张謇试探的问道。
赵北不想跟对方兜圈,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季老,实不相瞒,南京警备司令部缴获了一份叛乱分子名单,有一部分是国民同盟的成员,不过季老可以放心,国民同盟的高层人物都没出现在名单上,所以,即使刺杀杨度这件事真是国民同盟策划的,也与季老无关。”
这话说得是心惊肉跳,张謇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确实没想到,赵北竟如此痛快的承认了名单与国民同盟的关系,可是这并不是事实啊,国民同盟与杨度遇刺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何况,现在国民同盟表现得一直比较合作,除了在地方上跟联合阵线暗中较劲之外,在中枢这边,国民同盟可是很老实、很听话啊。
“这……这……”
张謇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毕竟,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原本打算借此机会谋划一番的决心也瞬间动摇了。
见对方神情有些恍惚,赵北知道自己的目的已部分达到了,剩下的就是开出一个条件,让对方讨价还价,看看对方是不是愿意合作,如果不愿意,那么,对不起,下一步中枢就会采取强硬手段了。
“季老,你不必担心,我相信,国民同盟的多数人还是遵守国家法纪的,少数人对法律的践踏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在我看来,即使国民同盟中的部分野心家策划这件刺杀事件,也不会改变我国‘以法治国’的原则,公事公办,该严惩的坚决严惩,不该牵连的坚决不牵连。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现在的证据对国民同盟很是不利,我个人认为,季老不如先跟手下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主动的配合一下中枢的调查,这样一来,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而且可以表明国民同盟的坦荡胸襟。”
赵北的话让张謇心头一凛,他听明白了这段话里头的真正意思,没错,赵北就是想让国民同盟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许乱说乱动,如果不同意这个条件,那么,南京警备司令部搜到的那份“叛乱分子”名单很可能成为总统解散国民同盟的最好借口。
虽然仅凭一份名单,似乎证据有些不充分,但是这对于一个手握兵权的强人而言又算是什么困难呢?所谓“证据”,不过就是政治斗争的一块遮羞布罢了,有了它当然更体面,可是没有它,也绝不会阻挡一个政治流氓的果断行动。
略微思忖,张謇决定妥协,毕竟,他是个身家显赫的人物,有着太多的顾忌,不可能真跟赵北撕破脸,不过在妥协之前,他还是决定探探对方底线。
“如果国民同盟全力配合中枢调查刺杀案,不知中枢会派何人主持此事?”
“当然由司法部出面,不过具体人选问题,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赵北说得含混,张謇听得明白,现在的司法部里,并不全都是联合阵线的人,北洋集团的一些旧人也在司法部里,如果由这些人主持调查工作的话,对于国民同盟是比较有利的,就看国民同盟如何抉择了。
“如此,我立刻去召集会议,看看其他人的意见。”
张謇也没有将话说得太满,毕竟,国民同盟与当初的联合阵线一样,是一个政治人物的大杂烩,在一些关键问题上是存在很大分歧的,张謇甚至都不敢保证杨度遇刺案完全与国民同盟无关,“自行其事”一向是这种松散政治联盟的主张,更为重要的是,赵北现在的强硬立场也使张謇的信心动摇了。
摆在张謇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国民同盟立即解散,另一个选择是国民同盟在总统的监督下苟延残喘,无论哪一个选择都是不容易的。
张謇很快告辞离开,赵北送他出了总统府,等他返回统帅堂的时候,军情局局长田劲夫已在会客室等候了。
田劲夫给赵北带来了一个让人有些惊讶的情报,这个情报是由上海、南京等地的情报站提供的。
“根据南京、上海等处情报站汇报,在前几天,日本浪人曾出入过当地的一些江湖码头,雇佣了一批亡命徒,而现在,那帮亡命徒已完全消失了踪迹,我认为,这个情报似乎可以与杨度遇刺案归拢到一起。”
赵北有些惊讶,沉吟片刻,说道:“这么说,刺杀杨度的幕后黑手也可能是日本人?”
仔细分析一下,确实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由于中日关系冷淡,日本政府肯定不愿意看到中国经济继续发展,军力继续强大,所以,如果是日本人策划了对杨度的刺杀,赵北也是可以想象的。
这倒是应了刚才赵北跟张謇说过的那句话,杨度遇刺案,很可能是有势力想将水搅浑,以便浑水摸鱼。
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个漂亮的反击。
第601章 斗牛士行动
远处雷声滚滚,暴风雨已远离了城市,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暴风雨将整座城市冲刷了一遍,空气格外清新起来,气温也降低了。
这里是福州,现在是晚上九点钟。
刚才的暴风雨让市民们都躲进了屋里,现在这城里看上去空空荡荡,偶尔出现几个人影,也是步履匆忙。
一辆黄包车拐过街角,出现在这条碎石铺就的小巷中,黄包车车夫是本地人,而那车上的乘客却不是本地人,虽然他的口音确实很像北方口音,但是他确确实实是一个日本人,叫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不是一个普通的日本人,他是日本军部派遣到中国的众多间谍之一,负责领导一个被称为“土肥原班”的情报小组,专门刺探中国华南、苏浙一带的军事与政治情报,并直接接受旅顺“关东总机关”的任务。
土肥原班的根据地设在上海法国租界,此次赶到福州,土肥原贤二是来与下属接头的,将由旅顺领到的任务分派下去。
现在,土肥原贤二已经与下属在日本商社完成了任务分派,正赶回借住的旅馆,作为土肥原班的主要负责人,他认为有必要在福州多逗留几日,这里有一座造船厂,是目前中国不多的几家大型造船厂之一,是由以前的福州船政局演变而来,不过与过去相比,这座造船厂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效率上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现在已经正式恢复了轻型军舰的建造,目前正在为中国海军赶造一型快速驱逐舰,这种军舰由德国专家设计,在建造过程中也得到了来自德国造舰专家的指导,对于这一情况,日本军部格外重视,因此指示驻华谍报部门,加紧对福州这座造船厂的情报刺探,以便弄清楚这种驱逐舰的具体性能数据。
土肥原班早就在福州设立了情报站,一开始的时候是利用几家日本商社刺探相关情报,但是进展不大,中国的反谍报部门很厉害,日本人不得不小心谨慎,由于日本商社是重点关注对象,如果以日本商社为据点,很容易暴露,因此,最终土肥原贤二决定将福州情报站据点改设在厦门鼓浪屿公共租界里,如此一来,中国的反谍报部门的行动就会受到很多限制,有利于日本间谍的潜伏,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如此一来,土肥原班对福州这座造船厂的情报刺探就变得不是很方便了,现在既然土肥原贤二亲自赶到了福州,那么,他觉得有必要亲自到船厂附近转转,从细节看整体,这是一个专业间谍的基本功。
黄包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夫将车杠摁在地上,土肥原贤二下了车,给了车钱,然后一声不响的走进了这间旅馆。
这只是一间很小的旅馆,但又不是那种苦力、小贩住得起的,土肥原贤二选择这里作为据点,就是看中了这里的位置,偏僻,但是距离火车站又不是很远,一旦情况不妙,他可以迅速脱身,并混迹于那火车站的茫茫人海之中。
进了旅馆,土肥原贤二面无表情的走进了他的那间客房,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地板上洒着的那把香灰,然后才将桌上那盏油灯拧亮,迫不及待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册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将小册子的封皮撕掉,从夹层里取出一张很薄的纸片,这就是刚才接头时下属呈递给他的情报了。
但是没等土肥原贤二开始将这纸片上的密码译出,客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几名彪形大汉面色不善的走进房间,手里那几支手枪指住了一脸茫然的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你被捕了!”
一名壮汉用冰冷的语气对土肥原贤二哼了哼,然后,一双手铐就亮了出来。
虽然对于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一点感到非常吃惊,但是土肥原贤二还是尽量保持住了情绪的稳定,开始装傻。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叫什么土肥原,我是山东商人,我的名字是……”
“不必装傻了,土肥原贤二!你是日本陆军军官,什么时候变成商人了?”
房间里又进来一人,打断了土肥原贤二的话,这人身穿军装,却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国军官,说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