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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总长,你赶紧回部里,再调士兵去国会大厦,现在那里聚集了上万人,必须加强戒备,以防万一。”田劲夫站起身说道。
夏寿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现在已不是内政总长了。”
“什么?总统解了你的职?”
田劲夫一愣,总统的行动似乎比计划中的快了一些,替罪羊这么快就被扔了出来,这确实让人有些惊讶。
“是我自己辞职的。总统说得好,现在这种局面之下,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夏寿田惨然一笑,心中也是有些凄凉。
“不要灰心,你对总统忠心耿耿,总统将来肯定不会亏待你的,现在你就好好休息。”
田劲夫走到夏寿田跟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跨出会客室,头也不回的去了。
第537章 决定性胜利
统帅堂里的气氛比往日紧张了许多,无论是文职人员还是军官,都在忙碌,办公室与走廊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手上也都拿着文件,电话铃声也是此起彼伏,虽然电报室在楼顶,田劲夫现在看不到,但是他也很肯定的认为电报室现在恐怕比办公室里还热闹。
还是在总统的那间“一号办公室”里,田劲夫见到了镇定自若的赵北,让田局长感到有些惊讶的是,在场的除了陆军部、内政部、司法部的主要官员之外,陆海军联合参谋部的几个高层人员也在这里接受总统召见。
见田劲夫进了办公室,赵北向他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与站在身边的蓝天蔚、蔡锷指着地图说话。
这种场面,田劲夫见得多了,于是像以前一样自顾自的在角落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了,与坐在他斜对面的陆军总长段祺瑞相距不过两尺的距离,所以,他能很清楚的听见段祺瑞与别人说话的内容。
段祺瑞正在与坐在他身边的司法总长张振武说话,这口气确实不怎么客气。
“按说你们司法部在这件‘一号专案’里头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你们取消了那帮江苏省议员的司法豁免权,徐宝山哪里来的胆子去抓人?这一抓不打紧,那可就捅了马蜂窝了,搞得国会议员们人心惶惶,还有一些人竟然躲去了租界,这成何体统?现在元凶徐宝山已经伏诛,国会议员要为江苏议员讨还公道,内政部是第一目标,你们司法部就是第二目标,你们如果不给国会一个交代,怕是会连累中枢啊。”
张振武对段祺瑞的批评很不以为然,等对方说完,他立刻进行了反驳。
“所谓‘司法’,是为中枢服务,为国家服务,保卫中枢利益和国家利益,这才是司法第一要务。不就是抓错了几个人么?放出去不就是了?国会少数议员不明事理,不讲道理,这是胡搅蛮缠,这是藐视中枢,藐视国家,如果以后人人都是有样学样,觉得自己遭了委屈,都来国会大厦示威、叫骂,那么,这还是法治国家么?”
段祺瑞摇了摇头,说道:“张总长,你刚才那句话似有不妥啊,所谓‘司法’,其初衷不正是为了保护国民之合法利益么?怎么现在成了保护中枢利益了?这不叫‘法治’吧。虽说我是军人,可是这两年里我是无事一身轻,整天戴着顶‘陆军总长’的帽子在陆军部里闲坐,这闲极无聊之下找了些杂书研究,这其中就有宋钝初的几本遗著,讲得就是这个‘法治’问题,所以啊,现在我虽不是法律专家,可是这关于法律的问题我也略懂一些。张总长,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可不像一个司法总长应该说的话啊,那句话,若是叫夏寿田来讲还差不多,这保卫中枢正是他们内政部的职能,不是司法部的职能。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田局长?”
最后那几句话,段祺瑞却是向旁听他们说话的田劲夫说的。
田劲夫淡淡一笑,说道:“段总长,我不是法律人士,也没研究过法律书籍,所以,到底孰是孰非我也分辨不清楚,不过作为政府一员,我却知道,目前这种局面对于国家利益、国民利益都是没有好处的,如果任由那帮国民同盟的议员们闹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现在中枢正在全力关注工业问题和实业建设,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跟人扯淡?夏寿田那个人确实不适合做内政总长,因为他不够果决,许多时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用雷霆手段,就不能平息乱局,这个道理,段总长想必也是明白的,只不过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罢了。”
见田劲夫在司法问题上站在张振武一边,段祺瑞就转移了话题。
“法律问题,最好由法律人士去研究,我们这些军人出身的就不必越俎代庖了吧。其实在我看来,中枢目前最应关注的还是江苏省军,徐宝山虽然被陆建章杀了,可是他的队伍没散,江苏省军大半都是徐氏嫡系人马,与青帮、洪帮关系千丝万缕,这是一支以江湖会党为基干的队伍,江湖义气却也不是说说而已,现在他们的舵把子被中枢下令杀了,他们就不会有点心思?如果江苏省军怨愤中枢,并进而发生哗变,那岂非又是一场战乱?这两年里,那个徐宝山可没光顾着看戏纳妾,人家也是买枪买炮呢,现在江苏省军是各省地方军队中实力最强的,步枪是英国的,大炮是法国的,甚至还有几艘缉私舰,这真要是打起来,江苏就是一锅粥了。”
“放心吧,段总长,江苏打不起来,至少不会是一锅粥的乱打,对此,中枢早有布置。”
段祺瑞话音刚落,那边传来总统的声音,赵北已与蓝天蔚、蔡锷商议完毕,正好听见了段祺瑞的牢骚。
“总统何出此言?莫非中枢早就预料到徐宝山会有现在的下场?”
段祺瑞也是精明,立刻听出了总统的弦外之音。
当然,赵北没糊涂到去跟段祺瑞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刻意无视了这个问题,直接切入正题。
“徐宝山是江湖人物,悍匪出身,此人虽在江湖,但是‘义气’两个字对他而言却是一钱不值的,当年徐宝山与任春山结拜异姓兄弟,共同创立了兼具青帮、洪门利益的江湖组织‘春宝山’,那时候他确实是义气当头的,可是一旦两人利益发生冲突,那么,这‘义气’两个字就被扔到一边去了,任春山后来下落不明,恐怕不是他看破红尘出走,而是被徐宝山除掉了,至于徐宝山接受清廷招安之后对昔日的盐帮同门下手,这就更看不到‘义气’两个字了。
所谓‘物以类聚’,‘上梁不正下梁歪’,徐宝山自己都不讲义气,那么,也就别怪底下人有样学样,他的那个‘春宝山’早就蜕变了,过去还勉强可算江湖上的‘清水人家’,可是现在,‘春宝山’里都是一帮无赖、地痞,乌烟瘴气,即使在江湖人士看来,他们也是‘浑水青皮’了,这人心早就散了,所谓‘义气’也早就完蛋了。
对于‘春宝山’这种纯粹依靠首领个人威望和权势维系的利益团体,一旦首领死去,那么,这个团体就失去了灵魂,也失去了凝聚力,所以,段总长尽管放心,徐宝山虽被中枢果断处置,可是他的军队绝对没有胆量与中枢对抗,即使有那么个别狗急跳墙的亡命之徒,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中枢大军一到,便如秋风扫落叶,转眼便是一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总统一番大道理讲来,不由旁人不服气,惟独段祺瑞仍是心有不甘。
“徐宝山虽死,可是他却有个兄弟,叫徐宝珍,也是‘春宝山’里的头面人物,如果江苏省军将领推举徐宝珍为继任江苏督军,中枢又有什么对策?”
赵北淡淡一笑,将一封电报递了过去,说道:“段总长,这是刚刚收到的电报,拍报人正是新任江苏督军杨瑞文,在这电报里,杨督军向中枢报告了一件事,就在今天凌晨,徐宝山的部下拥戴其兄弟徐宝珍为江苏督军,但是在从酒楼赶回督军府的路上,徐宝珍被炸弹袭击,当场毙命,一同被炸的还有一帮江苏省军的高级军官,所以啊,你的担心并不存在,徐宝珍死后,海军第一舰队司令程璧光向中枢建议任命杨瑞文接任江苏督军一职,中枢并已批准,现在,‘飞鸿’号巡洋舰就是杨督军的督军府。”
段祺瑞有些吃惊,他确实没料到江苏的形势竟是一日数变,接过电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田劲夫,揣测着徐宝珍挨得那颗炸弹是否与军情局有关,作为陆军总长,段祺瑞多少是了解军情局某些内幕的,他知道,军情局下设有一个爆破科,专门培训合格的爆破专家。
看完了电报,段祺瑞终于服气了,在他看来,如果这个“内政部一号专案”真的是一个由中枢策划的阴谋的话,那么,中枢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一箭双雕,既削弱了江苏地方实力派,也警告了一下蠢蠢欲动的国民同盟。
不过目前而言,江苏那边的形势反而不如这里的形势紧张,至少段祺瑞是这么认为的,只要国会大厦前的那场闹剧不结束,中枢就下不了这个台阶。
“那帮示威的国会议员如何处置?”段祺瑞问道。
“如何处置?处置什么?他们不过是想让国会召开会议,讨论一下目前的形势而已,既然他们想开会,那就开会,不过这是黎议长的事情,与我无关,与中枢政府无关,不然的话,那就有中枢政府干涉立法机构工作的嫌疑了。刚才我已派人去通知国会方面,请黎议长斡旋此事,尽量满足那帮国民同盟议员的要求,召集紧急全体会议,商议目前的局势,以及‘一号专案’善后问题,争取早日平息事态,恢复议员名誉,结束动荡局面。”
赵北一本正经的拿出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将皮球踢给了国会和黎元洪。
“既然总统已知会国会方面,那么何必将我们叫过来?”
段祺瑞有些奇怪,他以为总统召见是为了武力镇压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总统显然不打算唱白脸。
“叫你们过来,自然是有正事商量。现在,我已命副官布置会场,咱们马上召开一场军事会议,商量政府军增兵江苏的事情,自从孟恩远的队伍拉到徐州之后,苏南地区就成了徐宝山的禁脔,那是个独立王国,中枢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考虑到目前的局势,中枢决定召集相关各部,统筹安排,以策万全。”
总统的话让在场众人精神都是一振,这表明,中枢已经下定决心直接控制江苏,结束那里的半独立状态,统一政令。
如果进军顺利,那么,这将是中枢政府削藩行动的决定性胜利。
第538章 局中人
江苏是中国东南各省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自从“四年工业发展计划”实施以来,这里的轻工业发展速度之快,足以傲视东南,而且,凭借着经济上的先发优势,这里比华中工业区的发展前景更好,如果不是因为重工业建设一直遭到中枢政府刻意压制的话,这里的工业发展速度和规模将远超华中地区。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江苏地方势力一直与中枢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这主要是因为英国政府的态度,长江流域被英国政府视为英国势力范围,而且由于控制着长江口,又与远东金融中心上海相距咫尺,因此,英国政府确实不愿意看到中国中枢政府直接控制江苏,尤其是苏南地区。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一方面,江苏地方实力派人物徐宝山突然死去,使这里的地方势力遭到沉重打击,由于失去了一位拥有威望和能力的灵魂人物,江苏的徐氏势力基本上失去了与中枢对抗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