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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人道别之后,徐世昌带着随从离开了酒店,飘然而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于徐世昌的抉择,他们也只能理解。
北洋,确实是完了,徐世昌救不了北洋,段祺瑞救不了北洋,因为这个北洋已经分崩离析了,在赵北“顺昌逆亡”的强势面前,顽抗到底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不想死的人必须离开北洋。
于是,孟恩远离开了北洋,或许,用不了多久会有更多的人离开北洋。
这就是历史大势,这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新旧势力的交替过程中,只有聪明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
第409章 北行
河南,郑州,火车站。
那绵绵的秋雨终于停歇下来,但是天依然阴着,光线不亮,虽然是上午九点钟了,但是看上去好象天刚刚亮一样。
“一连列队!”
“二连列队!”
“立正!”
“稍息!”
……
口令声中,一队又一队身穿灰色军装的部队在郑州火车站进进出出,肩上的钢枪冰冷,再配合那坚毅的面孔,足以威慑一切。
火车站的几座站台边都停着火车头,有的已经挂上了车厢,有的却还在火车司机的操纵下缓缓的在冰冷的铁轨上移动着,“咣啷咣啷”的车轮与铁轨撞击声和那“锵嘁锵嘁”的蒸汽机泄汽声交织在一起,演奏出一曲工业时代的铿锵旋律。
就在这铿锵的工业旋律中,一列已挂好车厢的火车鸣响了汽笛,缓缓启动,驶出了站台,但并没有走远,通过几个道岔转了方向,车头向北又驶进了另一座站台,然后停了车,秦四虎从守车上跳了下来,翻上站台,走向一间调度室,守在调度室门外的几名卫兵急忙立正,持枪敬礼。
秦四虎还礼,但脚步没停,径直走向调度室,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总司令,专列已经调头,可以上车了,车长问我,是不是现在就派人来搬总司令的行李?”
“我有什么行李可搬的?不过就是几件衣服。倒是那辆福特小汽车需要提前搬上火车,好歹我现在也是民国的大总统了,马车我不坐,骑马也不太合适,所以啊,这小汽车就是我的坐骑了。”
赵北原本是坐在桌前的一张藤椅上的,看见秦四虎走进调度室,于是站了起来,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说道:“四虎啊,你把这封电报底稿给蓝总参谋长送去,请他先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瑕疵,如果没有瑕疵,就立刻拍发出去,这恐怕是我出发之前拍发的最后一封通电了,这两天里,光是拍发通电的钱就够我心疼的了,这政治果然是拿钱堆出来的买卖。”
“是!”
秦四虎没有废话,走过去,拿起那封电报底稿,看也没看就折起来,装进军上装的口袋里,然后敬礼退下,顺手关上了调度室的门。
门一关上,调度室里立刻变得有些闷,赵北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一股清秀的透着泥土气息的空气再次灌进调度室,但是却没有使他的心情好多少。
宋教仁死了,恐怕宋教仁至死都不相信他是死在他的顶头上司的手里。
暗杀宋教仁的命令就是赵北亲自下达的,甚至越过了军情局,直接以专用一次性密码向情报员下达的命令,而一旦以这种方式下达命令,也就意味着这个结局是注定的,宋教仁一定会死,即使赵北改变主意,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
在赵北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里,宋教仁也是被人暗杀的,根据主流史学界的观点,那个时空位面的宋教仁是死在袁世凯手里的,原因是他试图以国会选举的手段限制住袁世凯的权力,那是一次真正的政治暗杀。
而现在,宋教仁之死也是一次真正的政治暗杀,所不同的是,下达暗杀令的主谋换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就是他宋委员的顶头上司,也是联合阵线的最高领袖赵北。
虽然两次政治暗杀事件的幕后主谋不同,但是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了完全控制住最高权力,排除可能的政治敌手,甚至不惜对政敌采取肉体消灭的方式。
这种方式是激烈的,也是卑鄙的,但是这就是政治,在这上头,没人可以犯错,也没人愿意犯错,因为走错一步,往往就意味着以前的努力可能会前功尽弃。
其实,赵北在下达暗杀令之前,也确实曾经犹豫过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但是,他很快就抛弃了心中的杂念,迅速决定了宋教仁的悲惨结局。
宋教仁与北洋过于靠近,并准备联手国会宪政派议员在“弹劾总统案”中支持徐世昌,这固然是赵北决定除去宋教仁的理由之一,但并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赵北不会容忍有人背叛自己。
作为一个穿越者,赵北当然知道,世界政治的主流趋势就是宪政取代独、裁,民权战胜君权,但是同样作为穿越者,赵北也同样深知,这个时代的这个国家不可能按照宋教仁所制订的道路走向宪政,这固然与国内因素有关,但是国际因素更为关键,现在的这个国家,最迫切需要的不是一位民权活动家,而是一位军事家,一位能够将这个国家带出危险境地的军事战略家。
如果没有穿越者,这个国家不可能出现这样一位能够看清历史大势的战略家,但是既然赵北已经穿越过来,那么,他就不会允许别人篡夺这个“军事战略家”的权力,为了紧紧抓住这个权力,他会消灭一切敌人,不论其来自内部还是外部。
所以,宋教仁作为一个有威胁的潜在政敌,赵北必须将他解决,如果不能拉拢到自己一边,那么,也只有肉体消灭这一个选择。
即使宋教仁这次不死,那么,他以后也是会死的,只要他还在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他就会成为阻挡赵北前进的障碍,早晚都会退出政治舞台的。
这与道德无关,只与利益有关。
赵北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能够看清未来,他也没打算这样做,所以,为了他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他只能除去一切政治对手,哪怕对方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与他对抗。
作为宪政派中最有威望的政治家,宋教仁确实很有号召力,这种号召力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上位者的一个威胁,袁世凯感到了这种威胁,所以他在另一个时空位面除去了宋教仁,同理,赵北也感到了这种威胁,所以他在这个时空位面除去了一个潜在的政治对手。
如果给宋教仁一个选择,并给他充裕的时间考虑,或许,他会改变自己原来的立场,选择追随赵北,那么,他就不必死去了,但是问题在于,没有充裕的时间了,只要徐世昌还在做民国大总统,那么赵北就不能在法律层面掌握中枢权力,许多事情也就不可能做好,所以,宋教仁就在此次“弹劾总统案”中死去了。
从心里讲,赵北是很钦佩宋教仁的,但是钦佩归钦佩,如果两人发生了根本的利益冲突,必然要有一方退出,赵北不愿退出,那么只能委屈对方退出,政治人物不能被私人感情左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古人已总结得很明白了。
宋教仁之死,赵北是很内疚的,所以,这几天里,他的心情一直不佳,即使现在即将乘专列前往北京,他的心情也如同这郑州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正望着那黑沉沉的天空发呆时,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
“总司令,熊成基求见。”
“请他进来说话。”
赵北收敛心神,顺手将窗户关上,扭头望去时,熊成基已走进了调度室,左臂绑着黑纱,神情也是非常肃穆。
“宋钝初的追悼仪式布置妥当了?”赵北看着桌上一只空空荡荡的茶杯,这话却是在问熊成基。
“布置妥当了,就等总司令去了。”熊成基点了点头。
“我心情不佳,这次就不去了,国葬的时候我会去的。我刚才为钝初写了悼词,你给参谋参谋。”
赵北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张白纸,交给了熊成基。
“宋氏虽逝,精神不死。”
熊成基小声将那张白纸上的八个字念了出来,稍微琢磨了片刻,说道:“这八个字倒是言简意赅。钝初虽逝,可是他的宪政精神是不灭的,我们要把钝初没走完的路继续走完,现在联合阵线已经掌握了中枢全部权力,振华也成了民国大总统,只要我们一鼓作气,这个国家很快就可以实现钝初的理想了。”
“味根,你太乐观了,虽然联合阵线掌握了中枢权力,但这并不代表着钝初的理想可以这么快就实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条路上布满荆棘,既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我们不能盲目乐观,我们必须做好与国内、国外敌人做殊死搏斗的准备,这种准备既是心理上的,也是物质上的,缺了哪样都不行。味根,我希望所有人都来帮我,站到我一边,现在钝初去世,党务上的事情你要多操心,要告诉所有人,我们必须戒骄戒躁,不能急功近利。”
赵北的话让熊成基微微一怔,他从这段话里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不过,他现在并不想与赵北讨论党务的事情。
“振华,你真的决定去北京?”熊成基转了话题。
“当然,不然的话,我费这么大工夫调兵遣将干什么?你放心好了,此次去北京,我是去收服北洋军的,不是去送死的,毕竟,我是堂堂正正的民国大总统。再说了,北京是国家首都,我这个国家元首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呆在郑州啊。”
赵北故作轻松的一笑,前天段祺瑞拍来电报,宣布接受联合阵线的建议,将北洋军与联合阵线的部队统一进行整编,赵北此去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北洋出尔反尔,你该怎么脱身?”熊成基还是不放心。
“不是带了两个步兵旅么?还有装甲列车护送,再加上那些修铁路的工程部队、铁路工人,差不多上万人的队伍,北洋就算是狗急跳墙,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再说了,德国、美国等国驻华公使联名作保,谅北洋那帮丧家之犬也不敢轻举妄动。另外,我已选好了副总统人选,就等国会批准了,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联合阵线也不会群龙无首。”
“振华以为谁做副总统合适?”
“黎黄陂较为合适,我推举的也正是他,立宪会推举了张謇,不过肯定不是黎黄陂的对手。”
“黎元洪?这个人可不是真心革命,振华当然心里清楚。”
熊成基连连摇头,作为革命党高层人物,他是清楚黎元洪底细的,赵北也对他讲过黎元洪“起义”的真相,对于这样一个投机客,熊成基一向鄙视。
赵北当然明白熊成基的意思,于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当然清楚黎黄陂的底细,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会推举他做副总统。味根,你是聪明人,想一想,肯定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不待熊成基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外头突然传来几声汽笛,片刻之后,秦四虎走进调度室。
“总司令,专列已经可以出发了,您现在走,还是吃了午饭之后再走?”
“午饭?现在离中午还早呢,咱们现在就出发,早到一日,全国的局势就早一日稳定下来,我这悬着的心才能完全放下来。”
赵北拿着军帽,与熊成基一同走出调度室,从站台上了专列。
“秀豪,我走之后,军事上的事情你多多操心,也不必事事请示,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整顿部队,尤其是革命卫队,必须下狠心整顿军纪,第二件事就是兵工厂的事,不过这事有蒋百里负责,你可以少操些心。……味根,这个国家只靠我一个人是拯救不了的,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