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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在张国平看来,明知自己正在赶路,杨邦翰却故意向信阳前指拍发电报请示出击,这就是小动作,这个动作是向前敌总指挥蓝天蔚做的,而蓝天蔚也确实越过张国平直接批准了出击请求,如果张国平打算跟杨邦翰在上级面前打官司,他也是打不赢的,毕竟,军情瞬息万变,而蓝天蔚是极其渴望取得一次决定性胜利的,以便进一步稳固他的地位,而“决定性胜利”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歼敌人数。
对于杨邦翰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国平却没有往深处想,或许杨邦翰真的是立功心切,但未必没有给张国平脸色看的意思,总司令组建独立骑兵师,放着杨邦翰不用,偏偏空降一个张国平过来,这种做法确实容易让杨邦翰心里不平衡,虽然他也被提拔为副师长,而且还兼着旅长,不能算是被架空。
张国平以前并没有见过杨邦翰,也不熟悉他的性格,对这个人的了解仅仅限于道听途说,上次总司令赵北征求他对骑兵师师长人选的看法时,张国平第一个推荐杨邦翰,也完全是出于尊重。
现在,张国平虽然仍没有见过杨邦翰的面,但是对这个人的性格倒是稍微有了些了解,这个人,就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汉子,比较适合担任作战部队主官,但似乎不太适合出任方面大员,这恐怕是总司令没有选他做独立骑兵师师长的原因之一,现在总司令的部队规模有限,这师长就是方面大员,将来部队进一步扩充了,这杨邦翰还是有资格担任师长的。
对于这个尚未见过面的部下进行了一番评价之后,张国平就在旅部里召集留守高级军官和参谋开会,商议杨邦翰出击的策应事宜,并讨论独立骑兵师的组建日程。
杨邦翰立功心切,张国平也同样如此,军人总是渴望着胜利与战斗,不过杨邦翰着眼于当前的胜利,而张国平却着眼于未来的战斗,所以,在稍微讨论了一下策应杨邦翰之后,张国平很快就将议题转向了骑兵师的组建,毕竟,现在北洋南进第二军新败,军心、士气都很成问题,杨邦翰的骑兵却是士气高涨,双方兵力又很接近,这一仗可以说信心十足。
还是独立骑兵师的组建问题最要紧,骑兵不比步兵,训练难度更高,新兵问题是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南方不比北方,骑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这新兵最好从河南本地招募,这里的百姓和直隶、山东百姓一样,有养骡子、养毛驴的习惯,就算没有骑过马,这骡子、毛驴总是骑过的,虽然骑这些牲口跟骑马很不同,不过总好过那些只乘过木船的南方兵。
更好的兵源在口外,在草原和东北的黑土地上,但是现在张国平只能望着草原叹息,骑兵,最好是在草原上练。
一切都要看总司令如何谋划,什么时候进军草原,什么时候张国平才能圆他的草原练兵梦,但是现在,还是把眼光放近些吧。
众人在会议室议了片刻,没等拟出日程表,就听见会议室外头喧闹起来,一名值班参谋匆匆奔进会议室,向张国平立正敬礼。
“报告长官!杨旅长派人回来报信,要把第二骑兵团也拉到西边去。”
“为什么?一个团的兵力不够?”张国平站了起来,迈步就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飞行员侦察有误,那支北洋部队不是一千余人,而是两千余人,两个步兵团的规模。杨旅长打算将他们全歼,于是决定再调骑兵二团过去支援。”
参谋跟着张国平走了出去,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走了出去。
张国平站在旅部,看着那些连长、营长陆续带着部队聚集到旅部正门前,都看着他,等他下达出击命令,瞧他们那眼神,如果张准将现在不在城里的话,他们肯定会直接出城,赶去与杨邦翰会师。
部队的纪律还是很不错的,这得益于良好的制度和刻苦的训练,官兵之间的信任不是建立在私人感情之上,而是建立在组织结构之上,这支部队虽然归杨邦翰指挥,但是却不是他的私人军队,总司令说空降一个师长就空降一个师长,权威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牵我的战马。”
张国平命令一名副官将一匹白马牵了过来,这匹白马虽然是蒙古马,但是却是一匹真正的骏马,全身雪白,几乎没有一根杂毛,只有四蹄尖上有些黑毛,因此名字叫做“雪里乌”。这匹战马很有来历,它本是满清荆州将军恩存的坐骑,荆州战役中被杨王鹏的部队缴获,后来被杨王鹏作为礼物送给了赵北,现在,赵北又将这匹竣马转赠给了张国平,张国平就是骑着它从信阳一路过来的。
骑上“雪里乌”,张国平向西边的天空望了一眼。
“传令!各部队按照序列依次出城,成两路纵队前进!”
张国平亲自率领骑兵二团出击,这让留守上蔡的军官们颇感惊讶,不过他们很快就领悟了张国平的用意。
虽然张国平是总司令空降过来的师长,有总司令撑腰,这师长的位子基本上是稳固的,但是,如果他想真正的收服军心,还是需要做出成绩的,而现在,增援杨邦翰无疑是做出成绩最好的方式。
军人,只佩服那些真正的勇士。
第336章 骑兵(下)
东边过来的风还在轻柔的吹着,田野上空旷无人,只有几座小村庄坐落在小树林中,那袅袅炊烟表明,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村庄往东几里,就是一条小河,或许是夏收前后没怎么下过雨的缘故,那河水很浅,几乎只到脚脖,河床也变得很窄,足以让一支军队在河床里藏身。
现在,就有一支身穿灰布军装、头戴作战帽的军队在河床里潜伏,为了完全隐藏部队的行踪,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干河床上,就连他们的战马也都被士兵们摁了下来,侧卧在士兵们的身边,响鼻此起彼伏,许多战马因为讨厌这种姿势而不时的撩着四蹄。
作为这支骑兵部队的指挥官,杨邦翰也匍匐在河床边的土堤上,眼睛一直盯着西边。
那里的旷野中只能看见那几座小村庄,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但是杨邦翰却知道,那些村庄里升起的炊烟并不是村民们在做饭,而是一支敌人的部队占据着那几座村庄,他们正在村庄里勒索村民,而那炊烟正是他们在开饭。
那是一支北洋军的步兵部队,根据上午的侦察,那支部队约两千人,没有重型武器,只有步枪,而且从那破烂的军装和沮丧的士气来看,他们正是从信阳方向败退的北洋南进第二军的部队,虽然尚未查明他们的准确番号,不过杨邦翰完全有信心在这里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并击败那支北洋败军。
为了全歼这支北洋部队,杨邦翰还是决定等待援军赶到之后来个两面夹击,而且,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他决定等敌人吃过午饭并离开村庄之后再发动进攻,争取将他们歼灭在旷野中,充分发挥骑兵的战术优势。
那眼前的旷野确实是处好战场,那本来就是农田,现在夏收也结束了,田里没有庄稼,太阳将农田晒得很硬,正好适合骑兵突击,在这种地形上,如果没有足够的火力,步兵完全不是骑兵对手。
打仗,讲究的就是以优势打劣势,优势火力、优势兵力,这都是战胜对手必不可少的前提,当然,军队的士气、军心也相当重要。
杨邦翰的部队除了兵力不占优势之外,其它方面全面占优,他完全有信心全歼这两千北洋军。
“怎么骑二团还没赶到?”
看了眼挂表,杨邦翰心里很是焦虑,他派人回上蔡调援军,完全是出于谨慎,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他也不会继续等下去,一旦北洋军离开村庄,他就会立刻发起进攻,不过那样一来,部队的伤亡肯定会增加。
“难道张国平赶到上蔡了?难道他从中作梗?”
杨邦翰转念一想,这心里更是焦虑起来。
他对张国平有些偏见,而且他的心里不平衡。指挥独立骑兵旅半年多,杨邦翰是任劳任怨,一丝不苟,对下级要求严格,也很体贴部下,对上级很尊重,虽然从来就不说什么奉承话,但是在上级看来,他杨邦翰就是一个能干的军官,独立骑兵旅交给他,上级很放心。
本来,听说总司令打算将独立骑兵旅扩充到一个师,组建独立骑兵师,这个消息让杨邦翰很是兴奋,要说不想当师长那是假话,革命军队虽然是为革命打仗,但是如果能够出人头地,那也是件美事,所以,杨邦翰自从得到独立骑兵师即将组建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焦虑的等待着上级的任命,但是这个念头他从来没跟别人讲过,只是闷在心里,等着上级安排。
等来等去,杨邦翰却只等来一个“副师长兼旅长”的任命,上级没有提拔他做师长,而是空降了一个张国平过来。
张国平是什么人?那不是一个清军低级军官出身的土司奴隶娃子么?他有什么资格出任革命军的独立骑兵师师长?就靠他是总司令侍从室出来的?就靠他给总司令当过副官?
师长的任命出来后,杨邦翰那个气啊,要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不要说他不服气,就连底下的那些团长、营长也为杨旅长鸣不平,本来众人是打算联名上书,请总司令收回成命的,但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情绪,因为共和军里不兴下级要挟上级!
军纪,那是谁都不能违抗的,军队不是茶馆,下级服从上级是铁律,这是总司令一再强调的,这支革命的军队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那支满清的新军了。
杨邦翰无奈的接受了任命,但是这个心节一直没有真正解开,他虽然不敢埋怨总司令,但是对于那个空降过来的张国平却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张国平以前从来没有带过骑兵部队,他能胜任么?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这是一名独立骑兵旅团长说过的原话,本来是用来安慰杨邦翰的,但是杨邦翰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解开心节,因为在他看来,革命军与清军、北洋军不同,这支军队既然是新式的军队,那么就应该用人唯才,而不是用人唯亲,那样的话,跟旧式军队还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政治,不是杨邦翰这样的一根筋可以明白的,军队固然是战争机器,可是这部战争机器是为政治服务的,它无论如何脱离不了政治,作为这支军队的掌握者,确实很有必要在部队里安插足够的亲信,杨邦翰虽然军事过硬,但是与总司令的距离确实过远了些,还需要进一步考验。
现在杨邦翰还没有想明白,不过有些军官已经看明白了,总司令的那个“侍从室”就是他培养亲信的一个重要部门,张国平能够当上独立骑兵师师长,与他在侍从室呆过段日子不无关系,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张国平完全是一个外来户,在军队里没有根基,没有根基也就没有自己的小团体,这样的人才是上位者最为放心的,而张国平要想坐稳师长的位子,也必须毫不犹豫的站在总司令一边。
军官也必须讲政治,虽然总司令一直强调军官应该远离政治,可是军队里离不开政治,不讲政治的人就会靠边站,蓝天蔚讲政治,所以他一直坐在总参谋长的位子上,吴禄贞不讲政治,结果靠边站了段日子,现在,吴长官也学会讲政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总司令还会委以实权。
这个道理明白的人不多,不明白的人很多,杨邦翰算一个。
就在杨邦翰盯着村庄那边,心里思考着如何歼灭北洋败军的时候,一名副官弯着腰从河床的下游方向快步走了过来,打扮却是一个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