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居正将手一摊,问道:“运粮入川,至少得个把月,只怕粮食还没运到,军中就已断粮了。”
赵北扭过头去,问蓝天蔚:“咱们的粮食还够吃多久?”
蓝天蔚说道:“满打满算可吃两三个月,下一批军粮要等到下个月才能排上运输计划。”
赵北点了点头,向居正说道:“船只不够,运能紧张,我们也有困难啊,不过既然革命同志比我们还困难,也不能太过自私,这样吧,我先借你们一个月的粮食,足够你们撑到湖南粮食运过来。我马上给你批条子,你打了收条就赶紧把粮食运回去,共和军的那些农垦团、劳工大队可以帮你们运输,至于粮价好商量,就在湖南征集一批同样数量的粮食,运到武汉就行了。”
“那枪弹的事情?”居正有些不甘心。
“可以再支援你们五百杆步枪,每杆枪配二百颗子弹,等拿下成都,再支援你们一些枪炮。”赵北很慷慨的打发着居正。
邓刚见居正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自认自己没那么好的口才,和赵北又有龃龉,而且不屑于赵北的军阀做派,于是干脆单刀直入,说道:“请总司令下令发动总攻,我奋进会必定积极配合,一举突破彭县防线,从北向南攻击,配合贵军拿下成都!”
赵北一边用手指叩着身边那张八仙桌,一边思考着邓刚的提议。现在奋进会被清军阻挡在汉州、彭县一带的崇山峻岭之间,几乎是寸步难行,共和军进抵成都近郊之后,赵尔巽也没有放松那里的防御,所以直到现在,奋进会仍被困在汉州、彭县一线,今天上午的时候,赵北已派出一部向成都以北迂回,试探性的对赖家店敌军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攻击,清军不得不从北方调兵南下增援,见此情形,赵北立即下令停止了攻击,他不想看到奋进会突破北方的防线南下,用清军挡住他们是最好的方式。
“贵部在汉州、彭县牵制了万余清军精锐,实在是功不可没,希望贵部再接再厉,为革命贡献力量。我军预备在五天之后对成都发动总攻,届时,赵某必会分兵一部北上,策应贵部突破清军防线南下,会师于成都城下。”
赵北虚虚实实的说道,同时在心里拿定主意,当天晚上就对成都发动总攻,无论如何,也要独自吞下这座城市,尤其是那座几乎完整的兵工厂,更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应付了居正和邓刚,赵北又与那两个土司联络员详谈片刻,也是满口的空头支票,将那两人忽悠得不知身在何方,至于两人送来的金条和烟土,赵北也是照收不误,金条放进警卫营小金库,烟土也不会浪费,军医会将其制成鸦片酊,这是好东西,伤员的救星。
赵北送四人走出军帐,发现卫队长田劲夫带着两个长袍马褂的中年男子等在帐外。见总司令出来,那两人急忙取下瓜皮帽鞠躬行礼,田劲夫走了过去,将一封信交给赵北,并说道:“伪清四川总督赵尔巽请降!这是投降书,请总司令过目。”
众人愕然,居正和邓刚更是惊讶,却听赵北说道:“昨天派人去劝降,赵尔巽不是口口声声要誓与坚城共存亡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田劲夫向后一指,说道:“听那送信的两人说,咱们的飞机在城里转了两圈,赵尔巽就改主意了,他怕咱们再往他头上扔炸弹,更怕城里的军队哗变。不过降归降,条件可提了一堆,好象是他来劝降咱们一样。”
看起来飞行队擅自出击的行动不能算失败,至少心理威慑效果达到了。
“这就是空军的巨大震慑力啊。至于条件嘛,他可以坐地起价,咱们当然也可以着地还钱。”
赵北笑呵呵的拆开信,只扫了几眼,还没看完投降条件,脸上的笑容就已消失,怒容满面的呵斥道:“哼哼!什么玩意?向共和政府请降,向袁大总统请降,不向我共和军请降?投降了还想做官?……他赵尔巽以为自己是谁?呸!派人告诉他,现在共和军就代表共和政府,我赵北就代表袁大总统!他要想投降,只能向我投降,向别人投降就是假投降,对于假投降,我共和军必予以迎头痛击!给他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如果逾期不降,我就派出一百架飞机,进行地毯式轰炸,就算他赵尔巽躲进耗子洞里,也要把他炸出来!”
既然空军的威慑力已经体现出来,那么就很有必要将这种威慑力进一步发挥。
打仗么,讲究的就是一个虚虚实实,反正清军将领多是些土包子,讹诈起来更容易。
这就叫“兵不厌诈”。
第187章 高攀桥
当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完全消退之后,天边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不仅驱走了黑暗,也驱走了残春时节那仅存的凉意。
成都城里的百姓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的拉开门,透过门缝向街道上张望,但街面上却冷清得诡异,那些原本到处都可以看见的巡街兵丁不见了踪影,街上散落着许多撕碎的龙旗碎片,间或有几只破烂的草鞋歪在街边的排污沟里,却也不知道它们的原主人去了哪里。
街上静悄悄的,响了多日的炮声和枪声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一些人家挂在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正随着微风摇摆,那从东边过来的暖风顺着街道一路吹了过去,将那些躺在地上的破碎龙旗卷了起来,飘飘扬扬散落的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
百姓们又将拉开的门小心翼翼的关上了,一家老少躲在八仙桌下面面相觑。
革命军的大炮咋不响了?没有炮弹了?
赵宪台的老弟带着援军赶到成都了?革命军知难而退了?
正当百姓们惴惴不安时,那街上突然传来“砰砰”的炸响。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难道是巷战开始了?前些日子听说革命军跟清军在汉口巷战,半个汉口都被战火烧成了白地,难道,现在的成都城也要步汉口后尘了么?
胆小的人几乎快吓得昏了过去,胆大的人也不敢开门去望个究竟,虽然很快就发现这“枪声”有些耳熟,但终究是战战兢兢的人居多。
火药味很快从门缝里透进屋,呛得人直心慌,这味道咋就那么熟悉?就跟逢年过节时放的那些炮仗一样?
正奇怪时,就听见了门外那袍哥人家的吆喝。
“不打仗咯!赵尔巽那龟儿子降咯!啷咯躲起做啥子?快去迎接革命军唷!”
“革命军进城咯!都去瞧革命军咯!”
啥?赵尔巽投降了?
百姓们将房门拉开,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只见满街袍哥打扮的汉子,挑着竹竿,上头挂着鞭炮,一路走一路吆喝,一面红旗挥舞在空中,上头一个醒目的“汉”字迎风招展,跟在红旗后面的是大批瞧热闹的百姓,就连衙门里的官差也混杂其间,只不过头上已经不戴差帽了,而是换上了纸糊的平顶帽,正面拿毛笔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顺民。
八旗入主中原之后,严禁汉民头戴平顶帽,结果拱顶的瓜皮帽成了缙绅们的标志,现在连衙门里的官差都戴回了平顶帽,难道,这成都城真的光复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百姓们扶老携幼,纷纷走出家门,跟着那些袍哥队伍向城门走去。沿途看见不少挎着洋枪的巡防营兵丁站在街口,不过那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已看不见往日的趾高气扬,而且所有兵丁的左臂上也都绑着一根红色布条,跟那传说中的革命军战旗是一个颜色。
原本挑在街边屋檐下的那些龙旗基本上都看不见了,不是被人扯下撕成碎片,就是被人扔进了臭水沟里,与它们的主人一样成为了历史。
成都城里各处都是相同的情形,在袍哥队伍的引导下,成千上万的百姓涌出街口,走向城东,去瞧一瞧那革命军的模样。
在人群中还有一队从皇城方向过来的挑夫,都挑着沉甸甸的担子,一前一后两个竹筐里装满了洋枪的枪栓,人们好奇的打听,这才得知,这些枪栓都是从城里的旗营里收缴的,现在旗兵们手里的洋枪基本上就是摆设了,也就只剩下刺刀可以吓唬一下百姓。
于是,部分百姓马上调头往旗营赶去,想去瞧瞧那些旗人如今的模样,不过多数百姓还是选择赶往城东,迎接那光复成都的革命军。
等百姓们扶老携幼赶到城东的时候,却发现那城墙上下已是人山人海,后到的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站到前面去看革命军了,那么只好耐心的等在人墙后面,听着那从远处传来的军乐声和军歌声,在头脑中想象着革命军战士的英姿。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在雄壮的军歌声中,共和军部队由城东的两座城门开进成都,走在最前面的是军乐队,跟在军乐队后头的是先导骑兵,他们进城之后便分布城中各个路口,负责维持秩序,弹压乱兵。
至于共和军的步兵,则紧随骑兵跟进,枪上肩,正步行,口中高唱军歌,在阳光的映照下,那挑在枪尖上的刺刀闪闪发光,笔挺、合身的新式军装让他们所有人都显得精神抖擞,全副行军装具一应俱全,显示出共和军良好的后勤供应。
不过对于百姓来说,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这些士兵和军官戴在头上的那种军帽。
“和尚帽儿唷,这是僧兵。”
“你个哈儿!这叫船帽儿,可不是僧帽儿!这是共和军第二师,响当当的模范师!”
“啷个叫模范师唷?模范师咋戴僧帽儿?”
“不是模范师还戴不上哩!”
……
就在成都百姓对着共和军的船帽好奇的指指点点的时候,第二师师长季雨霖已带领参谋部全体军官进了城,他们护送着一幅一人多高的半身戎装照,这幅巨大的照片将在第一时间悬挂到皇城的明远楼上,让成都百姓都能一睹总司令的风采。
骑着白马,头戴船帽,季师长挥起手,向街边那些人山人海的百姓示意,作为共和军第一个走进成都城的将级军官,季雨霖是兴奋的,看到这些热情高涨的百姓,他的兴奋劲更强烈了,就连这种原本在他看来十分别扭的船帽也立刻变得好看起来。
就在昨天,共和军总司令部和总参谋部联合下发文件,郑重宣布,从即日起,这种看起来有些古怪的船型软帽将作为共和军精锐部队的“礼帽”,除了特战营之外,目前只有第一师和第二师允许装备这种军帽,从此之后,船帽将作为共和军精锐部队的象征,非精锐部队没有资格佩带这种军帽,换句话说,只有模范师的官兵才有资格佩带船帽。
随着文件的下发,共和军的“军帽之争”总算是画上了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反船帽者获得了胜利,但支持船帽的人也没有落败,这是双赢,共和军里就没有“失败”这个词,胜利永远属于总司令!
第二师是模范师,就是共和军的精锐部队,船帽将作为这支部队阅兵和重大庆祝活动时的礼帽使用,而在平时的作战与训练中,官兵们将戴上一种有帽檐的新式军帽,和非精锐部队完全一样。
这种尚未配发部队的军帽叫做“作训帽”,也是由总司令亲自设计,虽然有帽檐,但绝不是大檐帽,这种军帽将普遍装备部队,不仅共和军要装备,就连革命卫队也要配发这种作训帽。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种军帽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季雨霖相信总司令的眼光,事实已经证明,总司令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无比正确的,即使某些决定乍看上去似乎有些荒唐,但时间最终可以证明总司令的英明睿智,当初参谋们腹诽船帽的时候,谁能想到总司令还留有后招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