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因为价格便宜,质量过硬,农民们都愿意使用,为什么洋货比土货便宜呢?就是因为工业化。等将来送你们出国深造,希望你们记住这句话:科学技术永远是第一强国力量!”
青年们用力点着头,默默的传看着那把铁锹,心里有种沉甸甸的味道,仿佛那不是一把农具,而是一颗赤诚的报国之心。
见这些青年已经上道,赵北正欲继续往下说,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扭头一望,看见吴振汉领着一群军官骑马赶来。
吴振汉在堤下翻身下马,走上土堤,将一封电报递给总司令,说道:“汤乡茗的通电,督促日本政府尽快撤走舰队。他的舰队走到江西湖口就没再走了,和九江游弋的日本舰队隔着鄱阳湖口对峙,不过也没开炮,双方都很克制。”
“汤乡茗到底想干什么?”
赵北接过电报,扫了两眼,揣测着汤乡茗的真实用意。前几天得知了汤乡茗麾下江防舰队西进的消息,当时总司令还很是高兴了一番,以为又可以扩充一下共和军的海军实力了,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发报给小池口,叮嘱他们密切留意汤部动向,如果汤部与日本舰队交火,共和军炮兵部队也立即予以支援,必要时可直接前往江西作战。再给阎锡山、李烈钧拍电报,叫他们调遣部队沿江摆开,必要时与我部协同作战。”
赵北向一名参谋口述了命令。现在这种时候,他确实没有太多心思去琢磨汤乡茗的心思,汤部舰队投奔共和军最好,即使投奔不成,他也不会太过遗憾,毕竟,养海军是一件奢侈的事,仅仅是“海琛”号的维护费用就让总司令头疼不已,更别说是一支舰队了。
“百山啊,这电报你派个人送来不就行了,怎么亲自跑一趟?”
见总司令发问,吴振汉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又摸出张电报,说道:“看了这封电报,你就明白了。”
赵北接过电报,扫了几眼,随即淡淡一笑,说道:“不就是同盟会的通电么?他们跟咱们划清界限,那最好不过。”
这是一封通电,同盟会拍发,在通电里同盟会声明共和军之行动并不能代表南方革命派,同盟会也不会为共和军单方面行动所造成的任何后果承担责任,对于蕲州事变,同盟会主张采取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同时提醒国民不要抵制日货,以免招致外国武力报复。
吴振汉迟疑着说道:“职部担心啊,如果同盟会与总司令决裂,咱们军队里那些同盟会的干部是否会受到影响?”
吴振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两天来,从全国各地赶来的革命者逐渐从武昌转移到了黄州和蕲州,叫嚷着要与日本决战,可要真的全面开打,中国的赢面只怕连一成都不到,那些热血青年或许可以说是阅历欠缺、不懂军事,可是这位总司令却也为何显得如此卤莽?安庆首义、兵变黄泥港、九江易帜、湖北光复,革命路上的每一步,总司令走得都是那样的正确,可却在对日本的态度上是如此的让人无法理解,难道他真有把握日本不会扩大事态吗?
为此,吴振汉不止一次的委婉劝告总司令,希望他能见好就收,不要彻底激怒日本人和英国人,就连远在四川的蒋方震、蓝天蔚也拍来电报劝说,但遗憾的是,他们的进言没有起到效果,赵北依然我行我素,所做的唯一让步只是解除了对汉口英国租界的“武装监视”,以免将英国人彻底推到日本一边。对此,下属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部队里的反日情绪持续发酵,看着越来越多的反日报纸在湖北境内公开发行,谁也不知道这场由日本人自己挑起的反日运动会走向何处,更猜不到总司令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如果说是为了唤醒民众的话,未免太过冒险了些。
虽然高级将领中的部分人并不赞同这种唤醒民众的方式,但总司令的威信是不可质疑的,毕竟,这是军队,不是茶馆,下级服从上级是铁律,这是共和军的信条,也是战斗力的保证,没人胆敢向铁律发起挑战,更何况,基层官兵坚定的站在总司令一边,誓与侵略者血战到底,甚至还自行发起了“对日作战请愿”活动——————这当然是时政宣讲员的功劳。
对“蕲州惨案”的强硬应对措施不仅进一步巩固了总司令的权威,也进一步提升了总司令在激进革命势力中的威望,或许,这是一个整顿部队的好机会,那些高级军官必须认真考虑一下何去何从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基层军官里已经没有同盟会的人,高级军官中虽然有一些,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也不会屁股决定脑袋。再说了,在蕲州问题上,我是有分寸的,洋人说我是狂人,只是看到了表面,并没有看到我的实质。”
赵北将那电报纸撕了,将手一扬,纸片随风飞舞。
望着那些随风飘扬的纸片,吴振汉仔细品味着总司令的话。
没等那些纸片完全落地,一名参谋骑马赶来,到了堤下翻身下马,又拿来一封电报。
赵北嘴角带着微笑,将电报转交吴振汉,说道:“又是一封同盟会的通电,不过这一次却是在支持咱们共和军,跟上一封电报完全是两个立场。”
吴振汉皱着眉头,沉吟道:“如此看来,同盟会不是铁板一块。不过,两则通电都没有具体的署名,却也不知是否是他人假冒同盟会的名义。”
“同盟会就是一个革命大杂烩,以前满清没倒的时候还可以团结起来,现在满清一倒,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各派势力分化,所以出现不同的立场和声音并不奇怪,既然没有署名,就当它是假冒的好了。”
赵北坦然一笑,向远方望去,看见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过来,举起望远镜一看,顿时有些恼火起来。
那是一队共和军的官兵,前头的是两个背着步枪的骑兵,后面跟着一顶滑竿,抬滑竿的也是共和军的士兵,那支队伍人数不多,就是一个排的样子。
共和军里官兵关系融洽,虽然纪律很严,但士兵地位高,赵北绝不会允许有军官如此欺压士兵,此时看到那滑竿,颇感诧异,不知哪个军官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让士兵抬着自己。
待那支队伍走近了些,总司令才看清,那顶滑竿上坐着的并不是军官,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而那走在滑竿边的洋装男子正是汉阳兵工厂总办沈凤铭。
赵北虽觉奇怪,但也没有挪步,就站在江堤上,与青年下属们一边讨论中国工业建设问题,一边等着那队士兵过来。
等他们靠近江堤,赵北才带着手下迎了上去,向沈凤铭问道:“仪亭,你怎么跑到黄州来了?是不是兵工厂出事了?”
前段日子,因为赶工,汉阳兵工厂差点发生爆炸事故,好在督办刘庆恩处置妥当,这才没有耽搁武器生产。
“没……没出事。”
沈凤铭抹了把额头的汗,解开上衣领口,指了指滑竿上的那个洋人,说道:“我是领着他来的,他有一封信要呈给总司令。”
“他是……”赵北扭头望去,见那洋人正用一口蹩脚的中国话吩咐士兵把滑竿放下。
“这位是柯尔夫先生,德国技工,兵工厂下属钢药厂的洋匠,革命军杀到武汉的时候,他避到租界去了,前天才回到厂里,面见刘督办,说有一封极重要的信要呈给总司令,刘督办不敢怠慢,就命我领着他乘船到黄州来了。”沈凤铭说道。
赵北心念一动,伸出手去,说道:“柯尔夫先生,你好,我是共和军总司令,请问有何贵干?”
柯尔夫面无表情的与总司令握了握手,用那口蹩脚的中国话说道:“我是信使,给将军阁下送一封信。”说完,从口袋里摸出封盖了火漆的信,交给赵北。
赵北拆开信一看,虽然信封上写着德文,可信瓤里却写着很工整的中文,都是些客套话,倒是那落款让人眼前一亮,原来,这封信竟是德国侨商联合会写来的,由汉口领事转交,而眼前的这个柯尔夫正是德国领事派来的信使。
“哈!老子苦心策划的阳谋到底是起作用了!这几个‘投名状’一上,德国人就跑过来了。这就叫‘工夫不负有心人’。”
抱住德国的大腿,这是赵北做梦都在想的事,九江反英通电就是他上的第一个“投名状”,反了英国再反日本,这是第二个投名状,再加上委托邹廷弼转交给德国领事的那封亲笔信,一连串的组合拳打过去,终于引起了德国人的注意。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引起德国人注意了。虽然不是官方联系,但至少已经迈出了中德“友谊”的第一步。
柯尔夫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的帖子,双手呈给赵北,说道:“德国侨商联合会邀请将军阁下参加晚宴,这是请柬,请将军阁下务必赏脸。”
赵北收下请柬,满口答应,然后抬起手向黄州城一指,对柯尔夫说道:“柯尔夫先生,对于您的盛情邀请,我深表荣幸。作为共和军的最高指挥官,也作为本地的最高行政长官,我热情的邀请您到鄙人司令部一叙。德意志民族是个伟大的民族,中国是个古老的国家,虽然我们相隔遥远,但作为世界旧秩序的受害者,我们都有建立世界新秩序的强烈愿望,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共同语言。”
在历史上留下诸多迷团的“黄州阴谋”就这样开始了。
第175章 赴宴
落日的余辉消失在天边,黑暗开始笼罩大地,喧闹了一天的汉口终于安静下来,伴着夜空星光而起的,是那租界街道上的路灯,作为开埠口岸,汉口租界早已普及了电灯,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日本人纷纷在租界里开设电厂,将这种崭新的能源带到了中国内地。
相比租界里的光明,汉口华界如同另一个世界,不要说路灯,便是油灯也没几盏,天一黑下来,多数人家已上床安歇,少数未熄灯的人家都能听见织机“咔咔”声,不过如今土布价格贱得厉害,能够坚持织布糊口的人家已不多了,而且用的棉线也是从纱厂购来的洋纱。
在一片漆黑中,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从那座连接汉口与汉阳的浮桥上走了过来,人人手持火把,警惕的目光扫来扫去,马蹄“的的”中缓缓前行。片刻之后,又有一队骑兵从浮桥上过来,打头一人身穿军装,脚蹬马靴,头戴一顶朴素的大檐军帽,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军刀,不是别人,正是共和军总司令、湖北都督赵北。
此次夜过汉江,不是为了视察军队,而是为了赴宴。
晚宴是由德国侨商联合会举办的,赴宴的除了德国在华商人之外,那些为武汉地区洋行服务的华人买办也来了一些,此外,武汉华人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请了不少,当然,在这所有的客人当中,赵北是华人中地位最高的,作为贵宾,为了准时赴宴,他昨天就从黄州赶回武汉,今日八点整的晚宴,他七点钟就离开了总司令部,带领卫队赶去汉口。
虽说是去赴宴,不是打仗,但总司令出巡,底下的人也不敢大意,此次跟随总司令一起行动的除了卫队营之外,还有独立骑兵旅辖下的一个骑兵团,在总司令过江之前,骑兵团就已在汉口戒备了,各个路口也都有共和军士兵持枪把守,为了防止出现突发情况,就连那些组织起来围困日本租界的民众队伍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只有极少数高级军官知道,今晚的汉口没有军事演习,只有一场豪华的宴会。
小心无大错,毕竟总司令身系一军之前途,何况,从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