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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飞琼笑着道:“俊弟弟就像头饿狼,好在我有你们四个贴心婢女,否则我昨天真是要没命了……”
岳少俊笑嘻嘻地在夏雨的胸前摸了一把道:“好啊,你们敢当面编排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夏雨被他摸得浑身发软道:“公子啊,我们还要赶路啊,小婢被你害惨了……”
春风也娇嗔道:“是啊,害我们走路都不舒服不说,刚才还被胡大娘笑话了一顿,想想也不甘心。”
仲飞琼笑道:“谁叫他是我们命里的魔星,春风,你就认命吧。”
夏雨娇嗔不依道:“小姐,你可真是,居然帮他说话……”
春风也娇嗔道:“是啊,小姐,你可真是的……”
岳少俊笑嘻嘻地将春风、夏雨二女搂在怀中,亲了一口道:“妻以夫为天,你们也要像琼姊姊学习,要乖乖地听话……”他躲开二女捶过来的拳头,大笑一声,出门而去。留在屋里的三个女人,不由相视一笑,一种甜蜜温馨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这一夜五女果然受创甚重,直过了三天,才分别恢复过来。这天中午,一行人在一处茶棚歇脚之后,准备起身,仲飞琼、岳少俊等相继站起,走出松棚。涂金标赶上前面,套好了车,大家正准备上车,忽见大路上正有两道人影,起落如飞,朝松棚奔行而来。
仲飞琼目光一抬,看到两人身法极快,绝非寻常之辈,不觉脚下一停,回头问道:“胡嬷嬷,你看来的是谁?”
胡大娘一手遮着眼眶,望了一阵,说道:“看来这二人身法大是不弱。”
春风道:“莫要又是冲着咱们来的。”
胡大娘哼道:“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冲着咱们二小姐来的,哼,老婆子第一个就饶不过他。”两句话的功夫,那两道人影,已经愈来愈近。
涂金标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得较远,口中咦道:“来的是九指罗汉祝祥符,和百步神拳袁广杰。”
仲飞琼冷哼道:“他们来此作甚?”说话之时,那两人已到了七八丈外,果然是九指罗汉祝祥符,和百步神拳袁广杰。
袁广杰人还未到,老远就拱着手道:“仲姑娘请稍候。”
胡大娘冷然道:“姓袁的,你嚷什么?”
袁广杰走上几步,朝仲飞琼躬身道:“袁广杰见过仲姑娘。”
仲飞琼还未开口,胡大娘三角眼一瞪,大声道:“姓袁的,老婆子在问你的话。”
袁广杰听得一怔,脸上微现怒意,这也怪不得他,百步神拳成名数十年,名满关洛,也是一方的大豪,你胡婆子在江湖上不过一个三流角色,居然当着他的面,大声吼叫,当真是狗仗人势。但在仲飞琼面前,他不好发作,缓缓转过身道:“胡大娘,你问什么?”
胡大娘道:“老婆子问你做什么来的,挡着咱们仲姑娘的车驾,是何道理?”
九指罗汉祝祥符连忙走上一步,双手合十,陪笑道:“胡大娘不可误会,袁兄和兄弟是奉命晋见二小姐来的。”
胡大娘道:“奉谁之命?”
祝祥符依然合十道:“总护法。”
仲飞琼听说是大姐夫派他们来的,不觉问道:“大姐夫有什么事,要二位老远的赶来。”
袁广杰拱手道:“总护法因腊八会期己近,二小姐此时回雪山去,岂不是摆明了和火灵圣母闹意气么,因此特命兄弟和祝天师赶来,奉劝二小姐回去。”
胡大娘哼道:“这是火灵圣母的意思吧?”
她虽是随口说话,但听到仲飞琼的耳中,心头不禁一动,大姐夫怎知自己要回雪山去?这自然是火灵圣母的意思了。火灵圣母为什么要一再阻止自己去雪山呢?金铁口说的「雪山有变」,莫非会是火灵圣母捣的鬼?心念闪电一动,冷声问道:“你们此来,我大姐知道吗?”
袁广杰含笑道:“总护法派兄弟二人前来,大小姐自然也知道的了。”
仲飞琼道:“可有书信?”
袁广杰陪笑道:“总护法要兄弟二人,向二小姐面陈,未备书信。”
仲飞琼冷笑道:“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
袁广杰道:“兄弟二人,怎敢欺骗二小姐?”
祝祥符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在下皈依三宝,佛门弟子戒打诳语。”
胡大娘冷笑道:“你是佛门弟子?”
仲飞琼柳眉一扬,冷然道:“看来你们是有意阻拦我去路了。”
袁广杰道:“兄弟不敢。”
仲飞琼话声一落,回身道:“俊弟,咱们上车。”
袁广杰道:“二小姐明鉴,总护法命兄弟二人赶来,一来是奉劝二小姐回去,不可意气用事,二来也要请这位岳少俊屈驾一行。”
仲飞琼明白了,这二人果然是火灵圣母派他们来的,心头不觉大怒,脸色一沉,喝道:“你们好大胆子。”
只听一个低沉而沙的声音接口道:“仲二小姐何须动怒,他们来的时候,总护法确实如此交待他们的。”随着说话,从左侧松林间,缓步走出一个身形极矮的黄衣老人来。
这人生得头大身矮,披着一头稀稀疏疏的花白长发,一脸横肉,色如死灰,配上一双三角小眼,也翻着鱼白色,看去简直像个老太婆。黄衣矮老人是由一个三十来岁的半老徐娘挽扶着而行,这女的一张尖瘦脸,同样色呈死灰,身子也瘦得像一根竹竿,但一双眼睛却灵活明亮,挤得出水来。
仲飞琼瞥了两人一眼,冷笑道:“段伯阳,是你。”原来这黄衣老人正是崆峒派左护法秃尾龙段伯阳。那瘦女人则是段伯阳的姬人尤如是,入称尤二娘子,段伯阳走到那里,她就跟到那里,两人一向寸步不离。
秃尾龙段伯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道:“正是兄弟,仲二小姐可是觉得奇怪么?”
仲飞琼依然沉着脸道:“是火灵圣母要你来的?”
段伯阳阴笑道:“仲二小姐这可猜错了,兄弟是奉教主之命,专程来请岳少侠的。”
仲飞琼听得暗暗一惊,忖道:“听他口气,姬山主也亲自下山来了。”
段伯阳口气一顿,接着道:“教主听说岳少俊少年奇才,极为高兴,亟欲一晤,深恐总护法派来袁、祝二位请不动岳少俊,故而要兄弟随后赶来,向仲二小姐面陈并敦请岳少侠的侠驾。”
仲飞琼道:“我要回雪山去,谁敢阻拦我去路?”
段伯阳阴侧恻一笑道:“仲二小姐一定要回去,自然没有人敢阻拦你的了,只是……”
仲飞琼道:“只是什么?”
段伯阳道:“仲二小姐回雪山去,和兄弟奉命敬请岳少侠,并不相悖。”他这话暗示你可以回去,但岳少侠即得留下。
仲飞琼凛然道:“不成,他要和我一同上雪山去。”
段伯阳死灰脸上,微露为难之色,缓缓说道:“这叫兄弟为难了。”
仲飞琼道:“你有什么为难,你奉山主之命,来请岳少俊,但人家不愿意去呢?”
段伯阳道:“教主令出如山,谁敢不遵,何况兄弟亲自来请,岳少侠自然非去不可了,最使兄弟为难的,是仲二小姐在此,兄弟……”他没说下去,但口中却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
仲飞琼冷笑一声道:“因为岳少俊是我义弟,我会护着他的,对不?”
段伯阳陪笑道:“兄弟正是此意。”
仲飞琼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岳少俊虽是我义弟,他想不想跟你去见山主,他自己可以决定,用不着我仲飞琼护着他,他如肯去,我不会不答应,他如果不想跟你去,我也不会插手,左护法只管把他擒走好了。”
段伯阳死灰般眼睛一亮,阴笑道:“这是仲二小姐说的。”
仲飞琼道:“不错,是我说的,左护法请不动他,若要凭武功把他擒走,仲飞琼绝不插手。”
段伯阳拱拱手道:“多谢仲二小姐,有仲二小姐这句话,就够了。”仲飞琼没有再说,胡大娘见识过岳少俊的真章,只是站在一旁,嘿嘿冷笑。
秃尾龙段伯阳身为崆峒派的第三号人物,自然不会把岳少俊放在眼里。转过身,望了岳少俊一眼,只见他脸含微笑,负手站在那里,看去一派安逸,气定神闲,虽觉他气字不凡,但究竟不过弱冠年纪,又能有多大能耐?心念转动,不觉朝岳少侠拱拱手道:“兄弟方才说的,岳少侠都已听见,教主慕少侠风仪,特命兄弟专程赶来,奉邀侠驾,敦请前往黄山一晤,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岳少俊淡淡一笑道:“在下和贵派教主素昧生平,怎好打扰?再说在下答应仲姐姐,陪她上雪山去的,还望段老覆上贵教主,异日有缘,在下自当专程拜谒。”话说得很客气,但拒绝了。
段伯阳深沉一笑道:“岳少俊方才自然听仲二小姐说过,只要少侠答应,仲二小姐并不勉强少侠前去雪山,教主渴望和岳少侠一见,目前正在黄山候驾,武林中人,莫不以一见教主为荣,少侠不可失去了机会。”
岳少俊笑了笑道:“在下已说过,雪山之行,非去不可,贵教主见邀,虽是一番盛情,在下只好方命了。”
段伯阳呵呵笑道:“岳少俊应该知道,教主令出如山,无人能够更改,少侠最好仔细考虑考虑。”
岳少俊朗笑道:“在下行走江湖,虽然日浅,但在下言出必践,贵教主只是要段老前来相邀,去与不去,在下自己有权决定,段老只要把在下的话带回去,奉覆贵教主就好了。”
双手搀扶着秃尾龙的尤如是一直没有开口,这回娇滴滴说道:“我说左护法,人家岳少侠既然不肯去,我看就算了。”
段伯阳道:“不成,教主要老夫前来邀请,岳少侠不去,老夫如何向教主交差?鱼白眼一翻,冷然道:“岳少侠真的不考虑么?”
岳少俊道:“在下要说的话,都已说了,并无考虑的必要。”
“很好。”段伯阳皮笑肉不笑,点点头道:“仲二小姐方才已经声明在先,今日之事,她并不插手,岳少侠一口拒绝教主的邀请,邵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岳少俊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在下从未吃过罚酒,段老要如何罚法?在下就喝你这杯罚酒了。”
段伯阳大笑道:“岳少俊的意思,是认为段某请不动,就无法把你擒回去了?”
岳少俊道:“那要看段老的手段了。”
“好,好。”段伯阳连说了两个好字,阴恻侧道:“段某那就领教岳少侠的高招了。”突然欺身而上,右手一探,使了一招「赤手缚龙」,猛向岳少俊肩头抓下。你别看他连走路都要尤二娘子搀扶,这一出手,就像天龙腾拿,猛虎出押,威猛绝伦。
岳少俊神态悠然,只是身子斜斜一转,就让开了秃尾龙一记擒拿手法。秃尾龙段伯阳在崆峒派中,地位极为崇高,平日自然很少亲自出手,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也老谋深算,至少要有三分制胜把握,才肯上场。
秃尾龙段伯阳数十年来,从没有落败过,这是铁的事实。这一抓之势,他只不过用了三成力道,原是存有试探性质,但以他的功力,这三成力道,依然非同小可,一般的江湖武士,休想闪避得开。那知岳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