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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傅鼎接口道:“少庄主,在下和你同去打个头阵,咱们要抓活的。”
无住大师忙道:“二位请留步。”
宋文俊、史傅鼎只好停下步来,同时回身道:“大师有何见教?”
无住大师道,“巫婆子狡猾险诈,咱们就算要攻洞,也该谋定而动,贫衲之意,在攻洞之前,应该推举出一个人来统一指挥,庶不致自乱步骤……”
甘玄通道:“大师望重武林,正是最好的人选了。”
无住大师合十道:“贫衲不敢,但贫衲可以推举一个人,那就是孟老施主,他江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方才调派人手,井井有条,这次攻洞,非他指挥不可。”
飞虹羽士大笑道,“大师说对了,巫婆子狡狯如狐,咱们自然也要找一个老狐狸来对付她,才能知己知彼。”
秃顶神雕道,“你这野鸭子,居然把兄弟说成了老狐狸。”
飞虹羽士大笑道:“大师说你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不是老狐狸还是什么?”
无住大师道:“阿弥陀佛,陆道兄这一引证贫衲的话,就是贫衲的罪过了。”
甘玄通道:“咱们还是说正经要紧、大师高见极是,咱们方才三次攻洞,都徒劳无功,看来确该有个军师,统一指挥,孟兄也不用推辞了,咱们悉听你调遣就是了。”
“好罢。”秃顶神雕爽朗的道,“兄弟那就做一次老狐狸吧。”伸手朝无住大师摊掌道:“大师把竺姑娘的火筒,交给兄弟,兄弟在调兵遣将之前,先要进洞内实地察看一番。”无住大师连忙递过火筒。
秃顶神雕接到手中,又朝宋文俊、史傅鼎二人说道:“史道兄,少庄主二位,替兄弟护法,咱们这就去走一遭。”
霍万清因少庄主伤势初愈,怕他有失,忙道:“孟大侠,老朽也随你同去。”
秃顶神雕一罢手道:“本军师只是去察看地形,人数不宜多,诸位就留在洞外吧。”说完,大袖划动,人已当先朝石窟中走去。史傅鼎、宋文佞二人不待吩咐,一左一右,紧随他身后进入洞去。
秃顶神雕以「传音入密」说道:“二位不可和老朽距离得太近,最好保持七八尺远近,注意对方暗器。”口中说着,脚下丝毫不停,一直逼近到离右首转角处,约莫八尺光景,才驻住足,擦的一声,打亮火筒,一道火光,直向洞窟中照去。
这是大反常情之事,因为敌暗我明,正是予人以攻击的目标,乃夜行人的大忌,何况进入黝黑如墨的石窟之中,这不是自己暴露行藏么?”但火光亮起之后,石窟内依然毫无动静,也没有猝起发难,只是静悄悄的不闻声息。
秃顶神雕轻咳一声,提高声音说道:“老朽六合门孟达仁,请巫婆子答话。”石窟中依然静寂如死,没人理会。
要知这管千里火筒乃是卖花婆婆行走江湖所特制的,火光极强,可足射出一丈多远,秃顶神雕站在离洞口只有八尺距离,火光可以一直照射到洞内深处。他自报名号,明着向对方叫阵,正是要对方按江湖过节,不好出手施袭。何况他距离洞口有八尺来远,任何暗器,打到八尺远处,也成了强弩之未,威力大减了。
秃顶神雕明着是向巫婆子叫阵,其实只是为了察看洞内的形势而来,因此在他喊话之时,目光如炬,迅快的朝洞中一阵打量。这一打量,秃顶神雕禁不住暗暗攒下眉。因为这座石洞,竟然十分曲折,这里是向右的转弯角,洞口足有一人多高,但到了里面,不过两三步远,又是一个转弯角,向左弯去。你想在洞口探看,所能看到的不过两三步远近,就被巨石挡住视线,根本休想看到里面的情形。
秃顶神雕眼看石窟内毫无动静,心头不禁一动,暗道:“莫非这座洞窟,另有出路,果真如此,那么巫婆子击伤宋少庄主,又故意说出「般若禅功」可救,果然是缓兵之计,志在掩护春梅,可以从后洞逃走,由此推想;盟主必然为春梅所劫持无疑。”心念转动,口中依然大声叫拉:“巫婆子,老朽请你答话,你听见了没有?”口中喊着,脚下却缓步朝前逼近。
只要能跨进这转弯角的洞民就可看到向左的弯道了。但就在秃顶神雕缓步走近转角,距洞口还有三四尺远近之时,突听几声嘶嘶轻响,三支竹筷,迎面激射过来。接着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孟老头,你再走一步,就得把命留下了。”这人自然是巫婆子。
秃顶神雕孟达仁那会把三支竹筷放在眼里,心中不觉微微一笑,忖道:“巫婆子并未离去,那就证明这座石窟,并无出路了。”
他入洞之初,早已全神戒备,功凝右臂,此时大袖朝前一挥,施戾「合字诀」,迎着竹筷卷出,口中呵阿一笑道:“巫婆子,老朽请你答话,你不敢作声,原来却躲在暗处,暗箭伤人”。大袖一卷,立时把三支竹筷,卷得倒飞回去,夺、夺、夺三声,钉在迎面一方岩石之上。
目光一瞥、只见袖底端端正正刺着一排三支细如牛毛的铁针,心中不觉暗暗震惊,忖道:“这贼婆子的「催命针」,果然厉害,来得悄无声息,肉眼难见,差幸自己早有防备,不然岂不着了她的道儿么?”一面微哂道:“好歹毒的暗器、你居然在丢手箭中,夹杂着飞针,差幸老朽早就知道你有这一手……”口中虽在说话,人已站停下来。
巫婆子冷冷的道:“孟老头,这是老婆子给你的一个警告,你若再逼近一步,老婆子保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好。”秃顶神雕捋须笑道:“那么咱们就在这里谈谈,也是一样。”
巫婆子沉哼一声道:“你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秃顶神雕极力谛听巫婆子说话的声音,藉以研判她隐身在何处,但听了很久,依然听不准巫婆子隐身之处。他江湖阅历何等老到,先前看到石窟内的情形,心知巫婆子故意面对石壁说话,把声音撞到岩石上,再转折传出,故而听起来好像在很远的地上发出,实则极可能就隐身在转角上的岩石后面。
但却故作不知,依然提高声音说道:“巫婆子,你们纵能凭险坚守,但躲在石窟里面,终非良策、双方相持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
巫婆子道:“咱们吃什么亏?你们扑进洞来的人,不是已经连伤了两个么?”
秃顶神雕道:“咱们用不着和你硬拼,就有两种方法,把你巫婆子逼出来。”
巫婆子道:“你要把老婆子逼出去,只怕不容易吧。”
秃顶神雕呵呵一笑道:“第一、是用火攻,咱们只要在洞口堆起干柴,烧将起来,纵然洞窟曲折,烧不到里面,但浓烟呛入喉鼻,你们未必能忽受得了,不消多时,就要你们一个个爬着出来。”
巫婆子哼道:“谅你们不敢出此下策。”
“谅你们不敢出此下策,岂不是暗示盟主在里面么?”秃顶神雕心中暗暗一喜,接着道:“就算咱们不放火烧洞,但只要在洞外和你们干耗下去,你们带的干粮,为数有限,时间一长,纵不活活饿死,也将奄奄一息。”
巫婆子道:“那就耗下去吧。”
秃顶神雕道,“依老朽相劝,只要你们躲在洞内的人,放下兵刃,走出洞来,老朽保证你门安全离去。”
巫婆子深沉一笑道:“孟老头,咱们鹿死谁手,尚难预料,你要老婆子投降,这不是说梦话吧?”
秃顶神雕道:“鹿死谁手,哈哈,巫婆子,凭你一点鬼门道,是咱们的对手么?”
巫婆子哼道:“老婆子未必把你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就算老婆子榨你们对手,自然也会有制得你们的人。”
秃顶神雕听得暗暗一笑,现在他已从她口中,听出口风来了,这贼婆子果然是缓兵之计。敢情方才狼山一狈匆匆逃走,是讨救兵去了。守住这座洞窟、等候后援,拖长时间,自然对他们有利。这么看来,咱们利在速战速决,方不致腹背受敌,心念转动,立时有了计较,口中却嘿嘿干笑道:“好,老朽那倒要瞧瞧什么人能制得住咱们,巫婆子,老朽就在洞外候教。”
巫婆子冷笑道:“你等着瞧就是了。”
秃顶神雕倏地转过身去,同时熄去火筒,说道:“史道兄、宋少庄主,咱们回去。”史傅鼎,宋文俊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先行退出,秃顶神雕也相继出洞。
无住大师迎着道:“孟道兄察看地势,不知可有成竹?”
秃顶神雕徽微摇头道:“洞内极为曲折,易守难攻,但兄弟却从贼婆子口中,听到了一点端倪。”
飞虹羽士问道:“道兄听出什么端倪来了?”
秃顶神雕道:“兄弟先前只当贼婆子故意拖延时间,那春梅却劫持盟主从洞后逃走……”
霍万清婴然道:“这也大有可能。”
秃顶神雕笑了笑道:“但兄弟从她口气中听出,此洞并无后路,而且盟主就在洞内。”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方才狼山一狈和九指罗汉匆匆逃走,可能是讨救兵去的,时间拖长,对咱们极为不利。”
无住大师道:“那么依孟道兄之见,咱们该当如何?”
秃顶神雕道:“咱们必须在对方后援赶到之前,冲入洞去,先救出盟主,方为上策。”
甘玄通道:“那就看你军师如何调兵遣将了。”
秃顶神雕一手拈须,笑了笑,招手道:“大家过来,听兄弟的军令。”转身走到石恿左侧,当先蹲了下去。大家看他说得神秘,也一起跟了过去,围着他蹲下身子。
秃顶神雕压低声音,徐徐说道:“咱们这次要全体进去,但各人的任务可不一样,无住大师、甘道兄、陆道兄三位负责守住洞口,万一敌人后援赶来,也不能让他们冲入洞来。”无住大师和甘玄通、飞虹羽士一齐点了点头。
秃顶神雕又道:“霍总管、宋少庄主,史道兄三位,随兄弟遥近转角洞口正面,向巫婆子叫阵,作出就要扑攻之状,但必须记住,这不过是虚张声势,切切不可欺到离洞八尺之内。”
霍万清疑惑的道:“孟大侠,咱们只虚张声势,那么谁去攻洞呢?”
秃顶神雕微笑道:“山人自有道理,霍总管待会只要依兄弟所说行事就是了。”他目光一掠竺秋兰、岳少俊二人说道:“行军要有先锋,竺姑娘,老朽就派你为攻洞先锋,岳少俊为副,你可敢去么?”他这句话,听得大家都为之一怔。
一行人中,自以无住大师,飞虹羽士、甘玄通等人,武功最高,如今他要无住大师三人去把守洞口。他自己和霍万清等人只不过虚张声势,却要一行人中武功最弱的竺秋兰当攻洞先锋。攻洞而称先锋,自然去冲头阵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之际,竺秋兰掠掠鬓发,嫣然笑道:“小女子谨遵将令,只是军师一定会给我锦囊妙计的了?”
秃顶神雕笑道:“这个自然,好了,大家先散开去,法不传六耳,只留先锋一人,听老朽命令。”
飞虹羽士道:“看来孟道兄确有几分军师模样,不知你的锦囊妙计管不管用?”
秃顶神雕道:“不管用还配当军师么?时间宝贵,你们快些散去。”
无住大师等人,依言站起,退了开去,岳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