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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万清怒声道:“大师傅不肯开门么?”
广明道:“霍总管可是想赖了么?”
宋文俊道:“这后山直的不属于贵庙的么?”
广明道:“不是。”
竺秋兰道:“如果有人从庙中逃出去呢?”
广明道:“小庙后山并无通路。”
竺秋兰冷笑道:“后山既无通路,何用装上这道木门呢?既无通路,而你们庙中又开了这道门,那就是说这道门的外面,仍然是太湖君庙的范围之内了,大师傅不肯开门,大概是心虚了吧?”
广明轻哼道:“贫僧何用心虚,只是这道门已有多年不曾开启了,诸位一定要出去瞧瞧,把铁锁扭断了就是。”
霍万清没有作声,伸手一扭,铁锁果然应手而落,手掌上还沾了不少锈蚀的铁屑,当下也并未在意,伸手推启木门,小黑大如飞纵了出去。门外是一片空旷的草地,杂草丛生,果然已在太湖君庙的围墙之外,除了一道高耸的峭壁,也果然并无通路。
高峰插云,峭壁平滑如镜,纵然有一等轻功,也不易攀登而上。峭壁前面,左右各有两张长形的石凳,敢情是给游庙的人休息之用。此时虽在深夜,但星月之下,已可一目了然,自然隐藏不住人了,但小黑大怎会把大家引到了这里来的呢?
霍万清心头止不住暗暗起疑,不觉朝小黑大看去。小黑大纵出木门,在草丛间乱嗅乱寻,一路朝峭壁下嗅去,但只嗅到一半,就伏在草丛之间,不嗅不动,好像在草丛中发现了什么?霍万清看得奇怪,忍不住举步走了过去,这一走近,才发现小黑犬敢情是中了暗算,伏着不动,极可能已经死去。举脚一拨,小黑犬四肢已僵,随着翻了过来,只要看它一声不作,就伏地死去,显然是中了极厉害的毒药。
霍总管冷哼二声道:“广明大师傅,你用什么毒药杀了小黑?”
广明站着不动,冷冷的道:“霍总管今晚怎么了?可是找不到人,怕赔上一双招子,故而乱入人罪,又给贫僧扣上一顶毒杀家大的罪名?诸位都在这里,第一个跟着贵庄的狗,走出来的可是霍总管你,贫僧走在最后一个,脚步都未移动,如何能使毒药?”他确实是随着大家身后,最后一个走出,此刻还站在岳少俊和竺秋兰的身边。
霍万清冷晒道:“大师傅不用狡辩了,出家之人,怎会说出江湖切口,要老朽留下招子?老朽这对招子,可没有瞎。”
广明大笑道:“霍总管这话就不对了,你们是追查贵庄逃婢来的,可不是追查贫僧底细而来,就算贫僧说了一句江湖切口,贫僧承认昔年曾在江湖上混过,但佛门广大,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这还是与贵庄逃婢无关。”
竺秋兰冷笑道:“只怕大师傅并未放下屠刀吧?”
广明道:“女施主,古人说得好,捉贼捉赃,小庙是否窝藏了贵庄逃婢,总得拿出凭据来呀。”
第十章 铁菩提打高空
竺秋兰道,“霍总管,小黑一路追踪至此,忽然遭人毒毙,这里又并无通路,事有可疑,咱们何不仔细搜搜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可寻?”
霍总管点点头道:“竺姑娘说得是,小黑突然遭人毒毙,事出离奇,咱们先搜搜再说。”
广明站在一边,冷冷的道:“贫僧早已说过,诸位尽管请搜。”其实这里,方圆不过十丈,一面是陡立的峭壁,一面是高耸的围墙,中间一片草地,杂草没径,一望之下,就可一目了然,自然藏不了人。
霍万清估计那座峭立的石壁,平楚光滑,还生了不少苔藓,看去约有十丈上下,就是轻功再高,也难攀登而上。何况石壁以上,也是一座光秃秃的悬岩,寸草不生,无处可以藏身。但除了这座大石壁,实在没有使人可以怀疑的地方,他缓缓走下石壁,举手轻轻敲了两下。只觉石质坚硬,并无异处。
竺秋兰也走了过去,低声道:“霍总管可是怀疑这堵石壁么?”
霍万清道:“老朽也说不出来,但看小黑一路嗅着石壁跑来,似乎有着溪跷。”
竺秋兰道:“我看和尚大有可疑。”
霍万清微微点头,攒眉道:“但事无凭证,咱们……”话未说完,忽然口中「咦」了一声,倏地转过身去,嗅目喝道:“好个秃贼,也敢在老朽身上下毒?”
竺秋兰急忙问道:“霍总管,你怎么了?”
霍万清举起右手,说道:“老朽……这手……”他伸出右手,星月之下,但见整只手掌,色呈乌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宋文俊转身喝道:“贼秃,果然是你。”
广明迅疾后退了数步,大笑道:“霍总管,这是你自己找的,与贫僧何尤?”
岳少俊喝道:“你还想走么?”
广明后退了几步,已经站停下来,冷然道:“贫僧为什么要走?走不了的,应该是诸位才是。”就在他说话声中,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四五条人影从墙头飞掠而下。
那是五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各自握一桥青钢剑,掠落地上,立时向四人围了上来。宋文俊看得大怒,一面回头说道:“岳兄、竺姑娘,快护着霍总管退下,这些人由兄弟来对付他们。”接着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能拦得住本公子么?”挥手一剑,朝他面前两个黑衣人扫攻过去。
那两个黑衣人中左首一个很快向旁闪开,右首一个毫不含糊,青钢剑起处,泛起一片青芒,封开宋文俊的剑势,立还颜色,一剑反腕刺出,两人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岳少俊,竺秋兰护着霍万清缓缓退到石壁下面,让霍万清倚壁坐下。
这一阵工夫,金甲神霍万清已经神志恍惚,功力全失,只是还能行动,能启己坐下而已。广明冷冷的道:“霍总管己无抵抗之力,剩下你们三个,还能逃得出去么?依贫僧相劝,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竺秋兰手中暗掏了一把暗器,口中娇叱道:“贼秃,你能把我们怎样,不信,你自己过来试试。”
广明微哂道:“你是卖花婆竺三姑的女儿,手里有些破铜烂铁,也想在佛爷面前卖弄么?”
竺秋兰道,“不错,你知道就好,敢不敢过来试试?”
广明哼道:“连竺三姑都自身难保,你丫头又有多少道行?”说到这里,举手一挥,喝道:“你们去把这两个小辈拿下了。”四名黑衣人没作声,迅快的身法闪动,扑了过来。
竺秋兰因宋文俊在前面和一个黑衣人动手,手中虽握了一把暗器,却不敢动手。岳少俊抢先出手,「呛」的一声,撤出软剑,剑光如匹练般洒出,封住了三个方位。竺秋兰也跟着短剑出鞘,刷的一声,攻向另一个黑衣人,但听一阵金铁交呜,扑来四人的四柄长剑,尽为两人剑势震开。
这时宋文俊和那黑衣人已激战了十几个回合,宋文俊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边,霍总管中了毒,只剩下三个人,和对方众寡悬殊,利在速战速决,因此一上手,就连使杀着,剑发如风,十分神速,差不多他攻出二招,黑衣人才能还击一剑。
但黑衣人剑势沉稳,虽然不如宋文俊快速,门户却守得十分严密,尽管宋文俊剑招有如电闪雷奔,一时之间,也无法攻得进去。宋文俊口中大喝一声,手腕一振,接连五剑,把对方逼退了两步,突然身形一个急旋,不进反退,长剑倏转,一道剑光,闪电般攻向岳少俊侧面的一大黑衣人。
这一剑去势奇速,那黑衣人冷不防背后会有人袭来,口中惨曝一声,中剑倒地。宋文俊一击得手,剑势横扫,人已迅快的转入了己方阵地,和岳少俊并肩作战。这时被宋文俊逼退了两步的黑衣人,也欺了上来,和其他两个黑衣人联手攻上去。
宋文俊、岳少俊两支长剑,力敌三个黑衣人,已然绰有余裕。竺秋兰挥动短剑,和一个黑衣人动手,她兵刃比对方短了将近一尺,无形中就吃了亏,被逼得左右闪躲,只能招架,无力还攻。那黑衣人沉笑道:“小丫头,你接着了。”
长剑一翻,「啪」的一声,把竺秋兰短剑压到一侧。身形转进,左手一探,直向竺秋兰右肩「肩井穴」上抓来。竺秋兰格的笑道:“你来得正好。”左手扬处,指缝间飞射出去两丝银芒。
双方相距极近,自然不易躲闪,黑衣人虽然黑布蒙脸,但两个眼睛,却露出两个窟窿,两丝银芒,恰好不偏不倚,射入黑布窟窿之中。那黑衣人大叫一声,弃了长剑,双手掩目,痛得一个筋斗,栽倒地上,满地乱滚,痛昏过去。
那三个黑衣人听到同伴惨号,稍一分心,被宋文俊剑锋一转,又刺倒了一个。五个黑衣人,已有三个受伤倒地,剩下两个,虽在挥剑恶斗,心头已虚,剑势自然没有先前的凌厉。广明没料到宋文俊等三人武功竟有如此高强,心中也不禁暗暗震惊。
宋文俊因父亲被贼人劫持,对贼党恨之入骨,一柄长剑,使得风狂雨暴,记记都是杀着。激战之中,卖了一个破绽,长剑突然一振,贯注内力,左右一摇,一剑直刺出去。但听「当」、「当」两声,和他交手的黑衣人长剑悉被震开,一剑直入,透腹而过,当场气绝。
剩下的一个黑衣人,那里还敢恋战,舍了岳少俊,向后跃退,但他堪堪纵起,又是一声惨叫,被竺秋兰扬手打出的一枚「子午针」击中,仰跌下去。广明看情形不对,正待转身开溜。竺秋兰大声叫道:“快截住他,不能让他逃走。”柳腰一搦,正待追去。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他走不了的。”只见从木门走出一个人来,挡住了广明的去路。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眉善目的青衲老僧,一手持着镔钦禅杖,朝广明逼去。
竺秋兰看清此人,不觉喜道:“是无住大师。”
广明疾退数步,心头暗暗皱眉,凛然道:“大师不要逼人太甚。”
无住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尔等劫持盟主,不是更过份了么?”
广明一脸俱是气愤之色,说道:“霍总管诬蔑贫僧,窝藏天华山庄逃婢,如今大师又说贫僧劫持盟主,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贫僧那里得罪了诸位,硬要把这些罪名,加诸贫僧的头上。”
无住大师道:“那就要问你了。”
竺秋兰冷笑道:“本来咱们搜不到人,真还相信与你无关,但方才你指挥同党,妄想把咱们拿下,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还想赖么?”
广明道:“那是贫僧几个徒弟,他们忍不住诸位一再的胁迫贫僧,才含愤出手的。”
竺秋兰道:“那么毒毙小黑,和在霍总管身上下毒,又作何说?”
“唉。”广明叹了口气,道:“这是冤枉贫僧,贫衲若要下毒,怎会不把你们三个一起毒毙,岂不省事?”他这话说得倒也有道理,竺秋兰一时无法反驳。
宋文俊道:“不是你下的毒,那会是谁?”
广明微哂道:“宋少庄主既没看见下毒的人是谁,贫僧自然也没看见了,宋少庄主问我,贫憎又去问谁呢?”
只听木门内有人应声道:“你们都不知道,怎么不来问问兄弟呢?”随声走出来的,赫然是狼山一狈索毅夫,广明脸上不禁飞过一丝喜色。
竺秋兰哼道:“姓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