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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目抡动,看到岳少俊,就挥手一掌,迎面劈来,喝道:“好小子,二丫头胆大妄为,都是你撺掇的吧,老夫当真把你看走眼了。”他正是一掌开天司徒翼,试想他一掌可以开天,这一掌迎面劈来,该有何等威力。
岳少俊发现他只是个粗人,掌力之强,不在崆峒二皓之下,可能还在二皓之上,这就斜退半步,举掌斜封,一面大声道:“司徒前辈,最好把事情弄清楚。”司徒翼拍来一掌,自然很快就和岳少俊封住的手掌触上了。
这一拿居然毫无砰然震响,居然悄无声息的化解无形,岳少俊只是身躯受到轻微的颤动,往后退出了一步。一掌开天司徒翼不知岳少俊体内有大觉大师三成功力,未曾收回,大觉大师修练的是佛门「接引神功」。他一掌开天的掌力是阳刚之劲:「接引神功」是一种因势利导的功夫,以柔为主。如水之柔,故能载舟,他的掌力,自然被无形化解了。
司徒翼几乎不敢相信面前这年轻人,会有这么高的功力,目光凝逼,裂嘴大笑道:“好小子,你果然要得,再接老夫一掌。”正待举掌推出。
“锵。”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仲飞琼一剑压住了季飞燕的宝剑,一脸铁青,沉喝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司徒翼欲发掌势,只得留住,怒声道:“二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仲飞琼脸寒似冰,冷冷的道:“你们一个是看着我长大的父执,一个是和我同胞妹妹,我要问你们一句,你们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一个心怀叵测的外人谗言?”
司徒翼道:“你是说黎嫂。”
仲飞琼道:“你们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么?”
司徒翼听得一呆,问道:“你说她不是黎嫂?”
仲飞琼哼道:“她就是崆峒山姬灵运二个侍姬之一的黎姬。”
司徒翼似乎有些不信,点点头道:“唔,她是姬山主送来的,那是侍候老神仙的,姬山主和老神仙数十年交情,岂会……”
仲飞琼伸手一指爷爷,垂泪道:“爷爷中了妖妇的暗算,你跟随爷爷多年,江湖经验丰富,你看爷爷怎么了?”
司徒翼身躯猛然一震,说道:“老神仙不是在练功么?”身形一晃,快如闪电,一下掠到榻前,仔细一看,老神仙果然神情呆滞,定着目光,似有说不出的愤慨!这一下直看得一掌开天司徒翼一件黄衫拂拂自动,惊颤的道:“老神仙功参造化,怎会……”猛地一个转身,气呼呼的道:“老夫去把黎嫂抓来,老神仙怎会如此,她一定知道。”
“是她一手害了爷爷,她自然知道。”仲飞琼道:“但已经迟了,黎姬身份已露,岂会再待在这里?”
司徒翼道:“这贱人……老夫非把她抓回来不可。”身形如风,一下往石门外冲了出去。
季飞燕收起宝剑,低垂粉颈,红着脸道:“二姐,是小妹错怪你了。”
仲飞琼笑道:“我们是姐妹,说过就算,只是我要问三妹一句,你怎么也会赶回雪山来的?”
季飞燕道:“是圣母说的,二姐……”她偷偷看了岳少俊一眼,粉脸骤红了起来,附着仲飞琼的耳朵,低低的说了一阵。
仲飞琼听了她的话,脸色同样起了一片红晕,叱道:“这老妖婆居然造谣生事,血口喷人,如此诬蔑我,哼,我非找她算帐不可。”
接着就伸手招招岳少俊,朝两人介绍道:“这是我三妹季飞燕,他是我义弟岳少俊,俊弟,三妹才十八岁,你就叫了她一声妹子吧。”一面朝季飞燕道:“三妹,俊弟是天山门下,武功高着呢,就叫他岳大哥好了。”
季飞燕眨着一双清澈照人的美眸,含羞叫了声:“岳大哥。”
岳少俊也只好叫了她一声:“妹子。”叫是叫出来了,但觉得十分碍口,俊脸也不禁随着一红。仲飞琼随着就把大觉大师要自己尽快赶回雪山,自己和岳少俊一路受到崆峒派人的阻挠,以及一回雪山之后的本,简扼说了一遍。
季飞燕怒形于色,愤愤的道:“姬山主和爷爷数十年交情,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企图呢?”石门开处,一掌开天司徒翼回了进来,他没把黎姬押着进来,显然没追上黎姬了。
季飞燕急着问道:“司徒伯伯,你没有追上黎姬么?”
司徒翼面有惭色,愤愤的道:“唉,老夫该死,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竟会相信这妖妇之言,老夫真愧对老神仙……”
仲飞琼道:“司徒伯伯,妖妇虽然逃了,但逃了和尚挑不了庙,咱们可以找崆峒派算帐,目前该是先救人要紧,你看我爷爷会是中了妖妇什么暗算?”
司徒翼沉吟道:“老神仙一身武功,功参造化,要想暗算老神仙,并非易事,那只有一种可能……”
季飞燕道:“那是什么呢?”
“用毒。”司徒翼缓缓吐了口气,说道:“但要想在老神仙身上下毒,也大非易事……”
季飞燕道:“是啊,爷爷内功精纯,只要一旦发现了剧毒,他老人家自可把剧毒逼聚一处,再把它逼出体外。”
司徒翼道:“所以只有用长期性的慢性的毒药,才会使老神仙毫无防范,等毒性蔓延内腑,再想运功逼毒,就已经迟了。”
仲飞琼道:“司徒伯怕说得有理,妖妇有三个月时光,足可在爷爷身上暗施慢性毒药了。”
季飞燕怒声道:“黎姬这妖妇再给我遇上,一定把她剑剑诛绝,碎尸万段。”
司徒翼道:“三姑娘,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咱们想想如何方可解去老神仙身中剧毒,才是道理。”
季飞燕道:“是的,但咱们该如何着手呢?”
仲飞琼道:“要解爷爷身中之毒,必须先查明爷爷中的究竟是何种剧毒,方可着手调治。”
“不错。”司徒翼点头道:“解毒药物,本身都有奇毒,一点也不能弄错,只有先去查明了老神仙身中之毒,才能对症下药。”
季飞燕道:“要怎么个查法呢?”
仲飞琼道:“只有一个办法,找姬山主和祝灵仙去要解药。”
季飞燕道:“对,咱们就走,我听大姐说,这次腊八大会,姬山主也要亲自去呢,咱们到黄山找他去。”
仲飞琼道:“不行,爷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需人照顾,你留在这里照顾爷爷,司徒伯伯守护洞府,找姬山主之事,还是由我和俊弟弟去办就是了。”
司徒翼道:“姬山主既然不顾故人之情,敢向老神仙下毒,你们去了,只怕未必肯交出解药来。”
仲飞琼含着泪道:“我会先去看大姐,祝灵仙若是不肯交出解药来,就和她翻了。”
司徒翼为难的道:“崆峒派实力雄厚,二姑娘……”
仲飞琼道:“我不怕。”
岳少俊及时道:“琼姐姐,小弟想到了一件事了。”
仲飞琼被他当着司徒翼、季飞燕二人面前,叫自己琼姐姐,口气稍嫌亲密,不禁脸色微郝,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岳少俊道:“咱们赶上雪山来,是老哥哥转达大觉师傅的意思,小弟认为考哥哥可能早已洞悉崆峒派的阴谋,他一走会帮咱们的忙的。”
仲飞琼听得喜道:“是啊,只要老哥哥肯插手,咱们就有胜算了。”
季飞燕道:“二姐,老哥哥是谁呢?”
仲飞琼道:“老哥哥是天山老人门下,武功高不可测,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无暇多说,我们要走了。”
腊八,清晨,已牌时光。黄山掷钵禅院前面,一条用石条砌成的山道上,正有一行人缓步而来。这一行人,由武林大者宋镇山为首,随侍他左右的是宋文俊,和总管金甲神霍万清。
华山派掌门人商景云,门人萧剑呜。衡山派金睛灵猿竺三山。终南派飞鸿羽士陆飞鸿。八卦门掌门人邵玄风、门人甘玄通。六合门秃顶神雕孟达仁。淮扬三杰淮南子胥哲夫、易清澜,淮扬大侠浑钦尧。武当派玉玄子、游龙剑客史傅鼎,少林寺罗汉堂住持无住大师、乾坤手佟世昌、及十八弟子。
掷钵禅院门口,左右两边雁翅般站着八名身穿青色长衫的少年,一个个长得眉清目秀,年约十七八岁,腰悬青穗长剑,胸前挂着一条红绸,上书「迎宾」二字。一行人刚抵山门,立即有一名青衫少年趋前一步,躬身道:“请问贵客,是那一门派的人?”
金甲神霍万清跨前两步,提高声音说道:“前武林盟主武进宋老爷子,暨少林、武当、华山、衡山、终南、八卦、六合、淮扬各大门派掌门人及代表应邀前来与会。”
迎宾少年忙道:“原来是宋老爷子和各位掌门,里边请……”
石阶上,是条宽阔的走廊,放着二张铺了红布的长条桌,每张条桌后面,各自站立了两名秀发披肩,如花似玉的黄衣少女。左首桌上,平铺了一个锦捂式的精裱洒金笺,乃是来宾签名之用。右首桌上,放着几叠大红绸条,不知作何用处?因为这两张长桌条,放得极为靠近,中间最多只能容得两人并肩而行,换句话说,要进入会场,必须从两张长条桌中间通过。
石阶两旁,也和山门前一样,站着八个身穿青色长衫,腰悬青丝长剑的少年武士,一个个生得眉清目秀,年约十七八岁,胸前也同样挂着上书「迎宾」二字的大红绸条。但你只须稍加留意,这些人虽然年事极轻,眉目清俊,但他们眉字之间,却隐隐泛着一层青气,分明都练有一身旁门异功。名是「迎宾」,实则含有监视和警戒之意。
靳半丁领着宋镇山走近左首一张长案,脚下一停,陪笑道:“宋老爷子请留名。”
一名黄衣少女立即拿起一支中楷羊毫、濡满了墨、双手送到宋镇山面前,嫣然笑道:“请贵宾题名。”
宋镇山目光朝锦摺式的题名笺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首行写着「天地大会各大门派与会贵宾题名录」字样。自己还是第一个人,当下就接过毛笔,写了「宋镇山」三字。那黄衣少女又把笔递给宋文俊,宋文俊也随着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靳半丁已引着宋镇山走到两张条桌中间,站在右首条桌后面的一名黄衣少女赶紧取了一方写着「贵宾」二个字的紫金绸条,一面檀口轻启,含笑道:“贵宾临会,请别上贵宾绸条,再行入场。”像这般笑脸相迎,使人无法拒绝,于是宋镇山只得站停下来。
那黄衣少女一双纤纤玉手,拿着紫红绸条,用针替宋老爷子别到左胸之上,然后美目流盼,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反正与会之人,都须在左首长条桌上设立的签名处。签下名字、再由右首长条桌后的黄衣少女,替你在胸前别上「贵宾」,紫红绸条,你才能从两张条桌中间通过。
一行人足足忙了顿饭工夫,才算办完手续,进入会场。这座大殿足可容纳得下几百个人,上首已用鹅黄绸幔,把神龛遮了起来,正中间悬着一横幅,也是用大红绸,缀以金字的「天地大会」四字。这四个字下面,是一张围着大红绣金桌披的长案,案后放着两把高背锦披椅子,左右两边又,放了两把较小的锦披椅子。
长案左右两旁,又是四把锦披椅子。面对长案,一共放着九排椅子,最前面三排,披着绣披,算是「贵宾席」,从第四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