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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谷”三个大字,又在一侧下刻下“谷中毒蛇极多,切莫闯入”几个小字,将它立在谷口中,然后才悄然离去。从此这一处无名的荒野山谷,便有了“毒蛇谷”这一骇人的名称。
缪七是位江湖奇丐,一身内力深厚,武功更是深藏不露,一向是独来独往,真正是不卷入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也不与世人相争。这一次他要不是看在吴三面上,就不会从四川跑来湖广,在山谷中放满了各种毒蛇,不让任何人闯进山谷来。
吴三等人离开毒蛇谷后,一路朝北而上,吴三问聂十八:“兄弟,你要不要回到你生长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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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十八自从离开家乡鸡公山后,快四年了,也没回家乡一次。他曾听娉娉;说过,自从七煞剑门人去过他那小小的山村后,将他的一间茅屋也拆毁了,连四周的地也翻了过来,山村早已无人敢居住,变成了一座废墟。因为穆家姐妹自从在山村杀了七煞剑门的人后,便分发银两,叫村民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免遭到杀身之祸。这条小山村人不多,男女老小,只有二十多人,绝大多数都是以打猎为生。深山老林,随处都可以安家,所以大部分人都举家搬迁,只有一两户人家留恋故土,没有搬走。穆家组妹走后的一个月后,七煞剑门的人又来了,将这两户人家杀害了,大肆搜索一场,便弃尸而去。穆家姐妹闻讯再次赶来,已经迟了,匪徒们早已走得无踪无影。从此,山村里再也无人居住。
虽然这样,聂十八还是想回家看看,拜祭父母之坟。所以他回答说:“三叔,要是顺路,我想回家走走。”
“兄弟,那就回家去看看吧!”
他们一行五人,除了小雪轻功略差一些外,其他四人,一个个都是身轻如燕,一天之内,他们就过了武胜关。以往聂十八在这条路上,要走三天才到的。当天黄昏,他们便出现在鸡公山下的季家寨了。
他们五人,为了暗中呼应照顾,分为三起,扮成互不相识的人一样。邢天燕和小雪是二起。为了将七煞剑门人和天魔教的人引出来,她们是原装原样,丝毫不改。鬼影侠丐吴三是独自一人打扮成公门人。公门人闯南走北没人去注意,也没人盘问,也不敢盘问,行动最为方便了。聂十八娉娉是第三起,他们依然是一对行商走贩夫妇打扮,也可以说是走亲串友的夫妇,虽为人注意,却不为江湖人士注意。
李家寨,不但是鸡公山下的一处小镇,也是南来北往必经的一个小镇。镇不大,却热闹,什么人都有。李家寨是聂十八过去出售猎物的地方,对小镇非常的熟悉,对镇子上的人也熟悉,尤其是对店铺的老板伙计,他可以叫出名字来。现在地改容化装成一个小商贩,他认得别人,别人却认不出他来了。何况这个小镇上,也早已传说聂十八已不幸逝世了,初时还有人惋惜,这么一个年青忠厚老实的人,竟然死在异乡。现在已几乎没人提起,人们早已将他忘记了。
他们五人先后投店住宿。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邢天燕和小雪,吴三、聂十八和娉娉反而没人去注意。客栈里的大多数旅客,并不知道邢天燕是一个名动武林的著名女飞盗,却惊讶她那迷人的风釆,流盼夺魂的目光,风情万种的举止,足令一些好色之徒想人非非。
娉娉在聂十八身旁悄悄地说:“邢姐姐这样的举止,不惹是生非才怪哩!”
的确,邢天燕一进小镇,就引人注目了。这小镇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出色的女子,就是她身旁的丫环小雪,也姿颤动人、活泼可爱。但见她们都身佩宝剑,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她们。
客栈的店小二一见她们主仆两人进店,首先哈腰拱背迎了上来,格外恭敬地问:“小姐,要住店吗?”
小雪说:“我们当然是来往店的啦!不住店我们来干吗?”
“是!是!”
邢天燕带磁性的声音问:“小二哥!有上好的房间吗?只要好,多少银两我们也出得起,还有打赏哩!”
店小二慌忙说:“有!有!我店就有上好的房间,宽大、光亮、清洁,小姐请进,先到柜面登记一下。”
掌柜的中年汉子,在邢天燕进来时,已在暗暗打量着那天燕主仆了,眼睛里已露惊疑之色。当邢天燕走近柜而时,他慌忙提起笔来,恭敬地问:“小姐贵姓芳名?”
“邢天燕。”
掌柜心头一怔:“小姐是邢天燕?”
“是呀!你听说过我的名了?大概我在江湖上的绰号飞天妖狐,你也听说过吧?”
显然,邢天燕有意要惊震客栈的所有客人了。因为这时,正是旅客们在店里用饭的时候,其中有不少是江湖中人。邢天燕他们可能不知道,飞天妖狐四个字,却令他们震动了,他们一个个都愕然地打量着邢天燕,就是其中一些不是江湖中的人,但听得飞天妖狐四个字,也令他们惊愕了。“飞天”二字,已不同一般,再加“妖狐”二个字,给人感到有一阵恐怖而又神秘之感,怪不得她一进来,浑身都充满了迷人的妖气。
掌柜慌忙说:“女侠之名,小人也曾听过来。”
“哎!我可不是什么女侠,是名副其实的女飞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盗取你这店的财物。而且你们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值得我来盗取,对不对?”
掌柜连忙说:“是么!小店哪有什么奇珍异宝了?小二,快带邢女侠一间最好的房间去,千万不可怠慢了!”
店小二早已惊呆了,听掌柜这么吩咐,才回过神来,说:“是是!女侠,请随小人来。”
“慢着!”旅客中有一位佩剑的壮士站了起来。
邢天燕瞟了他一眼,含笑地问:“你不会是叫我吧?”
那壮士说:“不错!在下正是叫你。”
“哦?你想和我交朋友吗?”
“谁跟你这妖狐交朋友了?”
这时,吴三、聂十八和娉娉也进客栈了,见邢天燕和一位中年佩剑的壮士发生了冲突,店里的客人都在观望着,门口也围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吴三警惕地打量了所有人一眼,默不出声。娉娉轻轻说:“姐姐果然惹事了!”
聂十八说:“我们听听,看是什么缘因。”
邢天燕表示得似乎极有涵养,别人当面骂她是妖狐,不怒也不恼,仍含笑问:“你不是跟我有仇吧?我可不认识你呵!”
“你当然跟我没仇,也不认识我。”
小雪问:“既然这样,你干吗叫我家小姐别走,还当面骂人?”
佩剑人嘿嘿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们,你没跟我有仇,但我却跟你们有仇。”
邢天燕问:“我们有什么仇了?”
“我表哥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
“哦?你表哥是谁?”
“沧州城中的范渔,你不知道?”
小雪说:“沧州城中那么多贩卖鱼的人,谁知道他叫阿狗阿猫的了?再说,我家小姐根本没上鱼市去买鱼,也不爱吃鱼,你表哥贩卖鱼,我家小姐怎么知道?”
佩剑人喝着小雪:“小丫头,你给我退到一边去,少插嘴,没你的事。”他又转问邢天燕,“我表哥范渔,你不会忘记吧?”
邢天燕带笑地问:“是不是一脸大麻子,人称的花脸太岁范渔?”
“不错!就是他。”
“原来是沧州城中既贪财又好色的花脸太岁,他死了吗?”
“你这妖狐,盗取了他一对价值千金的玉狮子,将他活活气死了!”
“不对吧!我盗取他那一对玉狮子,两个月后,他在得欢楼上,左拥右抱地与人喝酒谈笑风生,怎么是给我气死了?”
小雪说:“小姐,一定是这个花面猫,喝酒喝得太多了,稀里糊涂地下楼不小心,翻下楼去摔死了!”;江湖人士注意。 .. ‘j李家寨,不但是鸡公}i,F的一处小镇,也是南来北往必经的_1797佩剑人喝叱道:“小丫头,你才翻到楼下摔死了!妖狐!人管怎样,我表哥就是给你气死的。”
“我怎么气死他了?”
“因为你盗走了玉狮子,以后玉狮子又出现在知州老爷的手中,知州老爷又将它献给皇上而升了官,我表哥气不过就死了!”
小雪问:“这怎么是我家小姐气死了?”
“但这事是因玉狮子而起,我不找你们找谁去?”
邢天燕问:“你现在想怎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还我表哥范渔一条命来!”
“是吗?那花脸太岁为了夺取这一对玉狮子。将它原有的主人杀害了,抢了去,这一条人命又怎么算?”
“这我不管。”
“你表哥的一条命就是人命了?那位给你表哥派人杀害的秀才,就不是人命了?再说,范渔根本不是我杀害的,更不是给我气死的。他的气死,是因为他看见知州老爷,将玉狮子送进皇宫而升了官,他没官升而给气死了!”
小雪说:“小姐;这样的人气死了活该,我们只盗去了他的玉狮子,没杀了他,已算是够宽大的了!”
初时,四周的人群静静地听着,很同情佩剑人为表哥报仇,都盯视着邢天燕,因为邢天燕的飞天妖狐绰号,就令人反感,现在人们在纷纷交头接耳轻轻地议论开了,转而同情邢天燕,厌恶这个佩剑人了。认为他简直在无理取闹,仗势凌人。聂十八初时也是这样,感到邢天燕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后来听下去,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像小雪所说,邢姐姐只盗走玉狮子,没杀了范渔,已是够宽厚的了。要是娉娉,看见这么一个夺人宝物,杀害人命的恶霸,恐怕早已出剑挑了他,不让他活在世上。
邢天燕盯着佩剑人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去盗取那一对玉狮子?”
佩剑人扬着脸说:“你还不是为了贪图珍宝,又有什么原因了?”
“我要是贪图这一珍宝,就不会将它送还给它原主人遗孀的手中了。可惜她遭到横祸,将它卖给了一个古董商,不知怎么又落到知州手中,从而令他升官。”
人群中有人问:“邢女侠,你是行侠仗义吧?”
邢天燕笑着说:“当时我没想到要行侠仗义。”
“那女侠为了什么?”
“是那花脸太岁逼我去偷的。”
众人愕然:“逼女侠去偷?”
佩剑人冷笑着:“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表哥会逼你去偷自己的珍宝?”
邢天燕说:“不错,这事骤然说起来也没有人相信,但你表哥当时的确做了一件荒唐的事情来。”
有人好奇问:“女侠,花脸太岁怎么逼你去偷他自己的珍宝了?”
“因为他对我不怀好意,说他家中藏有一对价值千金的玉狮子,要是我能在三天之内偷到手,这对玉狮子就算是我的,要是偷不到,我得嫁给他为妾,不然,飞天妖狐这四个字,便得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