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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说了“小人也不知道,知府大人叫小人立刻带大人过去。”
通判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见知府,知府大人丢给他一张字条说:“你看吧!”
通判一看,顿时又傻了眼,这也是黑豹留下的一张字条,随后知府大人又递给他一份口供。他一看,是自己儿子的师爷的口供,一一写下了他儿子平日的罪行以及昨天所发生的事。知府大人说:“现在这个人在我这里,你要不要亲自审问?”
通判汗流满面,跪下叩头说:“属下教子不严,祸及百姓,望大人恕罪。”
知府叹了一声:“你起来吧。令郎平日的事,本府略有所闻,只是念在你我同僚分上,不便过问。现在事情闹到了如此地步,你打算如何处理?”
“属下回去马上放人,重责我那不肖的畜生。”
“这样也好,你去吧,望你别累及了本府。”
聂十八和娉娉根本就没行离开安庆府。为了解救昨天的无辜乡民,他们昨夜做了一些手脚。这些手脚,是聂十八在广州时从母亲、廖大总管和张铁嘴整治蚕虫师爷梁浩天时学来的,他依样画葫芦干了一遍。现在,他见乡民放出来,官府又一一惩治了昨天的一伙不法之徒,才悄然离开了安庆府。他们走怀宁,过太湖,经宿松,再次进入湖广靳州黄梅县。他们来到松山咀小镇上,正打算去镇口边的一间饭店吃饭。娉娉说:“慢点,你看,那一队是什么人来?”
聂十八一看,只见八条麻衣大汉,拥着一位目光流盼、神蕴妖艳的苗家女子朝那饭店而去。这位苗家女子,打扮与众不同,一身衣服像花蝴蝶似的,赤着脚,手脚都戴上了金光耀眼的金手镯、金脚圈。聂十八讶然:“他们是什么人?”
“那苗家女人你认不出来?”
“不错!有点面熟。”
“她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毒蝴蝶,贵州九龙门的少掌门,一身都是毒,你不记得了?”
“是她?她怎么跑来这里了?”
“谁知道呢!”
正说着,只见原先在饭店吃饭喝酒的所有客人,一个个像中了邪、见了魔鬼似的,全都惊魂丧魄,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聂十八又是奇异:“这是怎么一回事?”
娉娉说:“我们找一个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聂十八拦住了一个跑出来的客人问:“请问兄台,饭店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跑出来了”
这位客人见聂十八一身小商贩打扮,问:“你们莫不是想去那饭店吃饭?”
“是!”
“你们别去了,那饭店墙上地上尽是些可怕的毒物,蜈蚣、蝎子、毒蛇,几乎什么都有,将所有的人都吓得跑了出来。”
聂十八怔了怔:“怎么有这么多毒物的?”
“谁知道!那奇装异服的女子一进饭店,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这么多毒物。你们别去了,到别处饭店吃饭吧!”
“多谢兄台!”
那客人一走,娉娉说:“看来,一定是毒蝴蝶动的手脚。”
“她干吗要放出这么多的毒物?那饭店今后还用做牛意吗?”
“一定是毒蝴蝶有什么话要向那些麻衣说,担心其他人听了去,才放出这么多毒物将人吓跑了。”
“她这样做不缺德吗?”
“九龙门是江湖上有名的使毒的一个门派,在正道人看来,是属于邪派。既然是邪派,他们才不管什么缺德不缺德了。不过毒蝴蝶为人还可以,不伤无辜,重义气,讲信用,她只是将人吓跑而已,却没有伤害一个人。来!我们去饭店看看。”
“你不害怕那些毒物么?”
“说不定毒蝴蝶早已将那些毒物收了。”
“娉娉,我们到别处去吃饭吧,别去管他们了。”
“我疑心这一次毒蝴蝶出来,与蓝美人一事有关,你不想去听听了?”
“毒蝴蝶会让我们进饭店?”
“十八哥,你别忘了,毒蝴蝶认识我,而且邢姐姐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她看在邢姐姐的份上,恐怕不会为难我们。十八哥,你不是想打听邢姐姐的下落吗?或者她会知道。”
聂十八一怔:“她知道?”
“说不定她感激邢姐姐相救之恩,将邢姐姐收藏了起来。不然,一年多来,怎么没人得知吴三叔和邢姐姐的下落?”
“好!那我们去吧!”
聂十八一听说可打听到吴三叔和邢姐姐的下落,别说是毒物,就是有凶恶的狮子老虎,他也不怕了。
于是,他随着娉娉走进饭店。他们一踏进饭店门口,那八个凶恶的麻衣大汉就恶狠狠地盯视着他们,其中一个说:“这饭店我们全包下了,你们要用饭,到别的地方去吧!”
娉娉没化装,只是衣服穿着不同,再也不是船家女的装束了。她说:“这饭店十多张桌子,你们都包下了吗?”
“不错,我们都包下了!”
毒蝴蝶一眼就认出了娉娉,惊喜他说:“穆姑娘,是你吗?”
娉娉也故作惊讶说:“少掌门,是你?小女子几乎认不出少掌门了!”
毒蝴蝶对那八个麻衣人说:“穆姑娘也算我的朋友,你们不可难为她!”
八个麻衣人一齐应声:“是!”
娉娉问:“少掌门,我们在这里方便吗?”
“你不是什么江湖上的人,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说,不过不想那些闲杂人来扰了我的兴致而已。穆姑娘,你随便选一张桌子坐下。”
看来毒蝴蝶只知娉娉是位船家女,不认识娉娉的真正面目,才说娉娉不是江湖上的人。娉娉说:“小女子子多谢少掌了!”
毒蝴蝶又吩咐店小二将好酒好菜端给娉娉,娉娉慌忙说:“不用了,小女子只是吃饱了就可以。”
“穆姑娘,你别客气,我们是一回生,二回熟,这饭店我是全包了,好酒好菜你放胆吃用,不需你花钱。”
“少掌门,这怎么可以的?”
“有什么不可以?难得我们有缘在这里重相见。”
聂十八感到毒蝴蝶作为一个门派的少掌门,能这样亲近一般人,真的是重义气,也很怀旧。只是她这么将一间饭店全包下来,太邪门了。邪派的人,作风行为都常邪气,的确与人不同。其实娉娉姐弟三人,尤其是她弟弟钟离雨,也带邪气的,但他们邪得正,没去吓唬平民百姓,不过爱捉弄人而已。
娉娉说:“小女子多谢少掌门了!”
“穆姑娘,你怎么跟我客气了?”毒蝴蝶干脆过来与娉娉、聂十八同一张桌坐下,不去理那八个麻衣大汉了。她打量了聂十八一下,似乎不那么欣赏聂十八。她连娉娉的真正面目也认不出来,化了装,打扮成小商贩的聂十八,更认不出来了。她要是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三年前在长沙要保护的聂十八,准会大吃一惊,惊愕不已。
她问娉娉:“这位是你什么人?”
娉娉不好意思地说:“他是小女子的男人,少掌门,生性木讷。”
毒蝴蝶似乎有点意外,“什么?他是你的男人?”
“是!”娉娉轻轻他说,跟着对聂十八说:“这是贵州有名门派九龙门的少掌门,你还不拜见了?”
聂十八只好站起来,向毒蝴蝶一拜说:“小人拜见少掌门。”
毒蝴蝶一摆手说:“不用了,你坐吧!”
“是!”聂十八坐下。
毒蝴蝶问娉娉:“穆姑娘,我记得三年前,你在一天夜里,为一个武功极高的蒙面人劫去了,现在你怎么在这里了?”
娉娉想不到毒蝴蝶会问起这件事情来,幸而娉娉应变极快,说:“少掌门,当时几乎将我吓昏过去了。”
“穆姑娘,以后怎么样了?”
“给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以后他又将我放了出来,送回到我爹身边了。”
“他没有伤害你?”
“没有,他只说,蓝美人不在那浑小子聂十八的身上,关你也没用。姑娘,算委屈你几天了。就这么将我送了回来。”
“劫走你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一直在我面前蒙了面儿,不让我看,我更不敢问他的姓名了。”
“穆姑娘,算你幸运,他竟然半点出没伤害你。看来劫走的你的人,也算是一个正道之人,不是什么黑道上的人物。不然,你后果就不敢设想了!”
“哦?会怎么啦?”
“他要是一个黑道上的魔头、就算不污辱了你,也会为夺宝,伤害无辜。”
娉娉心里暗暗好笑:所谓劫走我的人,是鬼影侠丐吴三,他当然是正道上的人了,怎会伤害我了?娉娉说:“少掌门,小女子多谢你对我这么关心。”
毒蝴蝶看了聂十八一眼,问:“你以后就跟了这么一个男人?”
“是!”
毒蝴蝶想了一下说:“穆姑娘,来,我们到那边一角谈话去。”
娉娉奇怪:“少掌门,我们在这里不能说话么?”
毒蝴蝶笑了笑:“我们女人家说话,男人听不得。”
娉娉对聂十八说:“你就在这里先饮酒吃饭吧,我和少掌门到那边说话去。”
“唔!你去吧!”聂十八心想,我有什么话是不方便听了?
娉娉跟毒蝴蝶走到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问:“少掌门有什么话要和我单独说的?”
毒蝴蝶问:“你男人家中是不是很有钱了”
娉娉心想:毒蝴蝶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她不会在打聂十八的主意吧?便说:“少掌门,你看我男人像一个有钱的人吗?”
“看来他的确不像有钱人。”
“他是来往跑买卖的,我们一家仅能糊口。”
“穆姑娘,既然他家没钱,人也像一根木头似的,你跟着他干吗?”
“少掌门,是我爹许下的这门婚事,小女子也没办法。他人虽然木讷,但对我很好,他没欺负我。像我这么一个船家女子,怎敢奢望到一户有钱人家?”
“其实以像姑娘这样的人品,要找一个好人家还不容易了?必去守着这么一个木头人?”
“少掌门,现在我已经是他家的人了,俗话说: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嫁着猴子只好满山跑了,不守着他也不行。”
“穆姑娘,你想摆脱这个木头人容易,我有办法。”
“哦?你有什么办法?”
“这么一个小商贩,满脑子想的是钱,我给他几百两银子,让他将你卖给我,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了。我会传你一身毒技,以后的天下人物,就由你任意挑选,还怕找不到一个知情识趣对你忠心的英雄人物。穆姑娘,我是为你着想呵,你跟这个木头人,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为你叫屈了。”
娉娉听了暗暗好笑,这么一个苗家女子太邪乎了!哪样不教,却教人抛夫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