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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鹏道:“什么事?”
沈胜衣道:“那件事与你不无瓜葛!”
银鹏道:“干脆给我说好了。”
沈胜衣却问道:“这两天,你去了什么地方?”
银鹏道:“附近好几个人市镇,我都曾到过。”
沈胜衣道:“找一个高手匠人,替你弄好那支剑?”
银鹏闷哼道:“明知故问,你这是什意思?”
沈胜衣不答反问:“可有回来过这里?”
“没有!”
“夜间也没有?”
“在我来说夜间是享受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并没有大市镇的享受。”
“杀人在你来说是否也是一种享受?”
“那要看是什么人,有种人我之所以要杀只不过是一种障碍,在清除一种障碍的时候,我只觉得说不出的烦闷!”
“林天方在你来说是否一种障碍!”
“我当他仇人!”
“仇人?”沈胜衣不免有些奇怪。
银鹏道:“他对我有夺妻之恨,我怎能不仇视他?”
“谁是你的妻子?”
“耿香莲。”
“既然她是你的妻子,怎么又嫁给了林天方?”
“不错,她虽还未嫁入我门中,却与我早已有了夫妇的关系。”
沈胜衣道:“夫妇的关系也有了,怎么你还不娶她?”
银鹏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说过不娶她,但那得要我有时间。”
沈胜衣冷笑道:“你倒忙得可以。”
银鹏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是不负责的那种人,可是与我有那种夫妇关系的女孩子并不是只得她—个,我得按先后次序,一个一个来。”
沈胜衣道:“那其中不幸有了身孕的又如何?”
“只要找着我,我一定优先考虑。”银鹏居然还笑得出来。
沈胜衣好容易才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那个女孩子要是因此不容于家庭?”
银鹏笑道:“据我所知,那种事绝无仅有,很少人胆敢不给我银鹏一个薄面。”
沈胜衣道:“她们要是不堪等待,轻生又如何?”
银鹏漠然道:“那是她们自寻死路,怨得谁来。”
“你绝不难过?”
“如果我那也难过,早就已难过死了。”
沈胜衣冷冷一哼,转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娶耿香莲?”
“这几天。”
“哦?”
“约莫在七日之前,我路过耿亮那间镖局,想起她,就有这打算,谁知道登门一问,才知道耿亮当天一早将她送到百家集去了。”
“于是你就追下去?”
“我看时间还足够,方玄正好又在附近出现,才约他在落魂壑决斗。”
“方玄与你之间结下了什么梁子?”
“他杀了我八个手下,其中的一个还是我的表弟,若是由得他,我那个姑母第一个就不肯放过我!”
“然后你才追下去。”
“好在我在百家集之外就追上他们,否则林家现在已天翻地覆。”
“林家现在也并不见得好到那里去。”
银鹏大笑道:“有你这位沈大侠坐镇不成还会出什么乱子?”
沈胜衣轻叹道:“我只是一个人。”
银鹏道:“江湖中却有人将你神化!”
沈胜衣道:“这个人当然不是你!”
银鹏道:“当然!”
在他的眼中,沈胜衣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他才会单人匹马赴约!
沈胜衣忽然道:“耿香莲好像已等了你三年。”
银鹏道:“差不多。”
沈胜衣道:“这三年以来,你似乎全无表示。”
银鹏道:“我很忙。”
沈胜衣冷笑道:“所以她答应嫁给林天方,并不能说是她的错。”
银鹏冷笑。
沈胜衣接道:“难得她放开怀抱,忘记以往。”
银鹏只是冷笑。
沈胜衣又道:“事实你这种人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
银鹏又是一声冷笑,一字字地道:“我到手的东西绝不许他人染指!”
这句话沈胜衣并不陌生,在小菊的口中,他已听说过一次。
他冷冷一笑,道:“你当林天方仇人,杀掉他,在你来说想必也是享受?”
银鹏道:“我怎会杀他?”
沈胜衣一怔。
银鹏道:“我杀他,在他来说,相反是一种解脱,那岂非便宜了他?”
沈胜衣不明白。
银鹏解释道:“他两个之间的故事,我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林天方对她,她对林天方,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你以为我不能想像得到?”
“你的意思是……”
“在这大喜的日子,我将她从林天方的身边带走,你以为在他们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沈胜衣恍然大悟。
银鹏笑道:“这比杀了他,岂非更来得痛苦。”
沈胜衣盯着银鹏,沉声道:“听你这样说,事情是与你全无关系的了!”
银鹏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说什么事情。”
沈胜衣语声更沉,道:“他们两个在新婚之夜,就被人刺杀!”
银鹏失惊道:“有这种事情?”
看他的样子,绝不像作态。
沈胜衣微喟:“有人认为是你下毒手!”
银鹏正色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沈胜衣颔首道:“我也是这样推测。”
银鹏诧声道:“他们两个都有几下子,又有你坐镇那儿,谁还杀得了他们?”
沈胜衣道:“我当时并不在林家。”
银鹏道:“那最少还有耿亮,他的一张刀好像并不是用来切菜的,身手方面似乎也没有退化,难道他们两个一会子也挡不住,甚至不懂得呼救?”
沈胜衣道:“其他人闻声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个伏尸房中!”
“凶手的本领倒也不小!”
“一击夺命,这本领简直就大得很。”
“是谁有这种本领?”银鹏又是一惊。
“耿亮他们赶到的时候,凶手已离开,不过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可能是鬼箫方玄。”
银鹏一怔,大笑。“方玄有这种本领?”
沈胜衣道:“凶杀发生的时候,现场传出鬼叫一样的箫声。”
银鹏道:“懂得吹箫的,并非只方玄一个人。”
沈胜衣道:“在事发之前,方玄曾经出现过!”
银鹏道:“可有认错人?”
沈胜衣道:“方玄是腰插黑箫,右手只有四指,缺去尾指。”
银鹏道:“还有什么特征?”
沈胜衣一想,道:“据讲他的面上,十字交叉着两道血口!”
银鹏这才变了面色,脱口道:“我跟他交手的时候,的确曾用剑在他的面交叉划了个十字!”
沈胜衣道:“如此说,那个人的确是鬼箫方玄的了。”
银鹏冷笑道:“莫非他当真有什么奇遇,在那见鬼的落魂壑下找到了灵芝仙草,遇上了奇人异士!”
他虽则又在冷笑,已显得非常勉强。
沈胜衣晒笑道:“你不是说这只是骗骗小孩子的说话?”
银鹏闷哼,没有作声。
沈胜衣也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银鹏沉吟道:“我记得在落魂壑那处,他曾经隐约透露要走一趟百家集。”
“哦?”沈胜衣目光一闪。
银鹏迫视沈胜衣,道:“他方玄在弄什么玄虚是他方玄的事情,与你我的决斗又有何关系?”
沈胜衣道:“没有。”
银鹏道:“你还要问我什么?”
沈胜衣道:“一件事。”
银鹏不耐烦地道:“快问!”
沈胜衣寒声道:“前后你到底害了多少女孩子。”
银鹏嗤笑道:“这与你何干?”
沈胜衣闭嘴。
银鹏道:“我有我个人的自由,个人的行事作风,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沈胜衣面寒如铁,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银鹏反问道:“你的废话还有多少?”
沈胜衣又闭上嘴巴。
银鹏仰天一反眼,随即道:“时间已不早了!”
沈胜衣没有应声,左手缓缓地拔剑出鞘,一翻腕,将剑插在面前的地方!
银鹏亦闭嘴。
风仍急,漫天飞沙。
银鹏徐徐卸下长衫,挥手,呼的一声,长衫飞入了风砂之中!
沈胜衣一动也不一动。
银鹏彷佛在风砂之中凝结。
再没有说话。
在现在来说,任何说话都已是多余。
风更急。
急风一阵将沈胜衣耳旁的一绺散发吹飘面前。
沈胜衣张口一口将那一绺散发咬住,左手同时握住了剑柄!
银鹏的右手已握住了剑柄!
嗤嗤的两声,插在地下的两支剑几乎同时拔离了地面,两条人影亦飞入了半空!
人剑合成了飞虹,左一道右一道,刹那在半空交击!
铮的火星飞闪,连随又是铮铮铮的一连串暴响!
双剑半空交击了十多二十次,沈胜衣的银鹏双双落地!
铮铮之声并未绝,两人落地的刹那,最少又已交击了七八剑!
霍霍的衣袂破空声暴响,两人落地的身子突然左右飞开!
一退两丈,身形才一敛又飞回!
闪亮的银剑,夺目的青锋,人未到,剑已到!
铮一声,银剑青锋再交击!
护手银鹏的双翼一侧,就锁住青锋!
银鹏的额上已有汗珠滚下,面上却泛起狞笑!
沈胜衣的剑已被他的剑封死!
他左手五指旋即一合,式取“凤点头”,正要啄向沈胜衣的眼目!
却就在这刹那,沈胜衣开声吐气,猛一声暴喝,握剑的左手往上一吐!
嗤一声,沈胜衣的剑脱手飞入半空!
锁住那支剑的银剑亦被带动!
这一着的威力凌厉无匹,银鹏右手掌剑,左手起风点头,内力已开始分成两股,如何再把持得住手中的银剑,一声惊呼未绝,手中的银剑已脱手!
两道剑光相连,破空疾飞!
银鹏也算得反应敏锐,左手凤头,马上啄出!
只可惜沈胜衣的右手也不慢,五云捧日式,反扣银鹏的腕脉!
银鹏猛一声怪叫,凤点头急变拿云手,右拳同时击出,左右脚鸳鸯连环,起双飞,一踢就五六脚!
沈胜衣的拳脚亦开展!
拍拍拍拍的几声,两人拳脚双撞,猛一挫步,双双腾身飞起,各自一探手,抓向半空中落下的剑!
剑抓住在手中,嗤嗤的又刺出!
火星一闪,再闪!
人双双落地,剑仍在交击!
剑势突一变,两支剑化成了两团光球在风沙之中滚动,人却在光球之中!
剑气弥天!
砂剑光中磨成了砂粉,风已被剑气切断!
嗤嗤的两团光球突然破裂!
人剑乍现即分,左右交错,各自冲出了一丈才各自回身!
沈胜衣咬在口中的一绺散发尽断,脸颊裂开了—道血口!
他张口吐出口中断发,一翻腕,长剑呛啷的入鞘!
银鹏一回身,右手便一沉,哧的又将剑插在地上!
他双手扶剑,面如金纸,张口猛一声:“好剑!”
好字未出口,他的眉心已进裂,一股鲜血怒射而出!
剑字方落,他双手一松,人就倒下去!
沈胜衣望着银鹏倒下,满脸汗珠纷落!
张送耿亮亦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一直到现在,他们才松过口气,左右忙奔了过去。
张送竖起了大拇指,道:“了不起,今天姓张的总算开了眼界。”
耿亮亦自道:“要非你,真还没有人收拾得了这双银鹏!”
沈胜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