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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俊川临走时,邀五人翌日在鸿运酒楼由田作东相聚痛饮一番。
第二日上午,宋星等三人未出门,只在室中闲聊打发时间,下午才和刘善云一道去鸿运酒楼赴宴,杨沛是最后到的。六人一顿痛饮,天黑方才各自回去。
一连三天,不是在鸿运酒楼,就是在刘家,六人越谈越投机,竟有相见恨晚之惜。
特别是对田俊川,三人更为好感。此人阅历丰富,书卷气也颇重,著名诗人的篇章,他可以随口诵出,为人又谦和多礼,是以和剑心等人特别投契。
这天,他们又到刘老相聚,杨沛得小化子报告,关爷等人已经入城。
剑心等喜不自胜,又可以见到亲人了。便到门口倚门而望。
果然,只见杨沛打头,后面跟着高威、关爷等人。
彼此相见,无不兴奋万分。
李剑心见过父母,又与金家四口寒暄,金丽姝双颊绯红,杏眼含情,艳丽动人,剑心不由多盯了几眼。
待见到沈家诸人,沈竹青与严鹤双双站立,见到剑心时,沈竹青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淡淡打了招呼。
当晚,众人分住三进院子,刘善云亲自指挥下人分开摆宴,忙个不亦乐乎。
饭罢,相聚在二进院的厅堂里。
关爷等人是坐马车来的,故慢了两天。
宋星将四凶禽巢穴所在地探查过程简单说了,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关爷道:“各位,请听老朽一言,贼穴既已探到,只怕不能等到三大派相聚之时,以免泄露行踪,但就凭我们这些人,力量似还不足。以老朽之见,等常父等人携解毒丹来到,还有疯爷、仁心大师齐集,再作定夺。”
伍爷道:“贼势极大,不可轻估。待他们来后行动较妥。”
吴爷道:“别的不说,单那老小子的大罗阴寒功,就够我老爷子头痛的。”
关爷道:“对此,我们几个老儿,应专门商议,想出对策。”
当晚命各人早早休息。
第二天,常爷等人来到。
第三天,仁心大师与达摩堂首座大师仁善率同十八罗汉来到。
这十八罗汉最大的四十许,小的也有三十,个个精悍无比。
关爷、伍爷等人大喜,遂决定翌日上山,与四凶禽决一雌雄。
丐帮疯爷未到,遂不再等。
由于人数太多,关爷将其分成几拨,令在扇子崖前会合。
剑心、宋星、张溪、田俊川、杨沛当先到达,以便引导众人。
众人到齐后,决定由剑心等五人先进洞,然后挥手示意,大家再跟进。
剑心等五人一个接一个跃上洞口。
剑心走在最前,宋星、张溪紧跟着他,再后是田俊川,杨沛押尾。
山洞十分黑暗,似乎并无把守之人,剑心运起神功护体,小心摸索往里进。
大约走了二十来丈距离,洞底便朝下倾斜,又走了十来丈,便见光亮,来到洞口一望,竟然是别有洞天,只见一片平坦谷地横陈,谷中花木扶疏,草长莺飞。谷地四周尽是悬崖陡壁,有如铁桶。假使没有这个山洞,不可能来到此地。要是将山洞封闭,人也不可能再出。
剑心小心翼翼地走过这片谷地,迎面又是峭壁,壁上又有一洞,离地不过三尺,洞口有两名持刀黑衣汉子把守。
宋星轻声道:“黑窝已找到,等后边人来再进去吧!”
剑心道:“待我先将守洞的人点倒,免得后面人多,露出踪迹。”
宋星道:“这样也好。”
剑心遂悄悄移近洞口,借着草木掩身,守洞的人毫无所觉。
待移至洞口四丈来远,剑心拾起两粒碎石,用手指先弹出一粒,紧跟着再弹出一粒。两个守洞武士一声不响,都软倒在地。
剑心提气纵身,箭一般穿进了洞口。只见山洞不如前面洞大,似乎更为明亮些,便径直朝前走去。此洞弯曲较大,走不了十来丈,已到出口,又有两名黑衣武士守卫。剑心从壁上硬掐下一块岩石,捏碎后以手指弹出,两个武士又软瘫在地。
他来到出口,见外面是一片狭长地带,花木培植不似天成,定是人工所为。只不过因地制宜,巧夺天工,颇具匠心而已。
这一狭长地带不过五丈余。迎面而来的是一条狭窄沟道,两边崖石陡立,好似斧削一般。沟道长约五丈,宽仅三尺,好一条险道。
剑心朝两边石壁探看,忽见离地五丈多高处,有两个大洞,洞口各坐着两名黑衣武士。
从这道窄沟穿过,要想瞒过两个守卫,实在是不可能的事。他又估量了窄沟的长度,自已满可以一跃而过。再瞧瞧两边的守卫,似乎正在闲聊,并不注意下面的动静。
他当机立断,提一口真气,一晃而过。
果然,并未惊动守卫。
过了窄沟,他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迎面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天然水池,波光潋滟,清澈无比,沿地周围散建着一些草房,此时炊烟袅袅,正该是午饭时间。
一些黑衣人或蹲或站、情态甚是悠闲,不似一个凶名昭著的魔窟,倒像农户闲散人家。
李剑心看不出此地有何凶险之处,心想四凶禽穷凶极恶,巢穴断不会如此疏干防范,莫非还有什么暗道通过秘窟不成:待将关爷等人引进后分头探查吧。
他便从窄沟一晃而出。两壁上的守卫仍无所觉。
宋星、张溪在原地潜伏等地,见他来了忙问如何,剑心将所见说了,两人也认为四凶禽必然还有秘洞,待人齐后涌入探查不迟。
宋星道:“待我回去叫人,你们等着吧。”
话音才落只见“嗖嗖嗖”人影晃动,不需宋星再去,关爷等已经来到。
剑心问:“关爷,怎么就来到了?”
关爷道:“你们走不一会,杨沛即招呼我们入洞。”
宋星道:“杨舵主也太心急了些。”
剑心把进洞所见说了,问关爷该如何行动。关爷同意大家先冲进去,再分开搜索。
但是,这许多人要入峡口,自然瞒不了两边壁上守望的岗哨。因此,先得打发了他们再说,于是剑心和宋星,一边一个,跃五丈,上到洞边,将守卫点倒,关爷等人便—一过了窄沟。
这许多人涌入,被池边的人发现了,一声惊呼,闲散屋前池边的黑衣人立即乱作一团,纷纷奔进各间草房,取出兵刃。同时一阵“当当当”的锣声,响彻池面。
关爷见露了行迹,索性招呼大家绕过池塘,朝茅屋那方走去。
锣声停后,黑衣人迅速站成雁行,不过二十来人,中间有两个老态龙钟的矮老头,似是此间首领。两人形貌相似,大约是兄弟。
池塘离黑衣人列队之间,是一片平地,足够这许多人厮杀。
关爷等人走到对方三丈处停下。
关爷道:“老夫关村夫、少林仁心大师、伍云、常冲、吴平等人前来拜山,快通报四凶禽出来答话!”
一矮老头目光精亮,瞧着关爷:“既来此地。就授首纳命吧!”
伍云小眼一翻:“好狂的东西,报上名来听听!”
另一矮老头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漠北二凶面前卖狂!”
关爷等老辈人物一惊,这漠北二凶早年在漠北横行,后来不知所终,怎么也投到了四凶禽座下?
吴平道:“久仰久仰,漠北二凶早年闻名,这么多年不见踪迹,原来当了人家的看门犬,可喜可贺!”
漠北二凶的老大钱仁怒吼一声,闪电般已到了吴平跟前,伸手就是一掌。
吴平未料对方不讲江湖规矩,怎么说打就打。猝不及防之下慌忙身躯一闪,躲过了身子,衣服却遭了殃。“咝”一声响,被钱仁撕掉了一条。
吴平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栽这么大个跟头,不禁老脸一红,一向从不吃亏的精算盘,怎能就此甘休?他立即借势飞起一腿。直踢钱仁下腹。钱仁身躯一晃避过,接连击出两掌,掌出劲发,罡风尖啸,好惊人的内力。吴平毫不示弱,也以双掌相迎。“砰砰”两声巨响,两人各退了三步,竟是势均力敌。
钱仁不但不惧,反而凶性大发,狂吼一声,招势立变,宛如一只大雕。猛地一个腾空跃起,变掌为喙,凌空下击,向吴平啄来,其势之猛,令人咋舌。
吴平大惊,将身子往下一矮,箭一般往前窜出,堪堪避过这凶险的一击。
钱仁一击不中,气得脸红筋涨,人若凶禽,两臂一张,身又腾起,其势捷若狂风,忽地一下,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两手成爪,朝吴平扑来。
吴平哪里还有还手之能,立即如前矮身,一个急窜,又侥幸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众人见钱仁使出如此怪异的招式,不禁骇然,只有李剑心和宋星见过,那是和大红小红交手时领教过的。
只不过在钱老儿使来,更凶更猛也更厉害罢了。
沉志远一家也曾见过这样的招式,但那是在夜里遭五梅门袭击之时,与今日所见,大相径庭,可以说那晚来的人中,除少数几个神似外,其余均是拙劣的模仿。
但不管怎样,使凶禽招式,也与‘四凶禽’之名相符,可能是凶禽独创的武功。
再说吴平被钱仁逼得东窜西躲,不禁大急,旁观者见双方对掌势均力敌,以为吴平纵不能胜过漠北大凶,但也不至于不敌。殊不知二人对掌时,钱仁只使出了五成功力,而吴平却以八成功力相抗,钱仁自负甚高,根本不将精算盘看在眼内,以为五成功力足以将吴平打发,未料吴平竟然接下,于是盛怒之下。使出了九成功力猛扑,劲力之强,使吴平丧胆,所以不敢硬接。
吴平又躲过一击之后,见众人依然袖手旁观,便喝道:“老小子们,看着老儿吃亏,你们还不快快帮手!”
语声中,他再来个窜跃,躲到仁心大师和关爷背后,有人挡在前,他的气又壮了,从仁心大师肩后伸个头,叫道:“钱老大,你吴爷从不打吃亏的架,今天就算让了你吧!”
真是名符其实的精算盘,手上打不过人家,嘴上仍然要占便宜。
众人见吴平怯阵,公开声明他不是人家对手,还以为他生性诙谐,故意闹着玩的。
常冲笑道:“精算盘,遇到扎手人物就怕吃亏,真有你的!”
吴平嘻嘻笑道:“你们众人乘风纳凉,却让我老人家和这个不像人的凶神动手,我老人家岂能吃这种亏?让别人上去动手吧。”
钱仁听见吴平说让他,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你滚出来。钱大爷今日活撕了你!”
伍云岂能让人在他跟前逞能,立即走上道:“钱大,让伍老爷子治你!”
话声中,伍云施出灵蛇十三式,“金蛇吐信”、夹着玄元指,一指戳向钱仁。指未到、一缕劲风如利稚般刺到。
钱仁功臻化境,自然识得厉害,当即以手作喙,摆出禽鸟姿势,一嘴叼出。
两股劲力相击,“砰”地一声,伍云被震得退了一步,钱仁却双肩摇晃,脚踝埋至土中。这一来,众人才知钱仁的功力惊人,难怪吴平怯阵退场了。
伍云心中一惊,但哪里输得下这口气,立即运功再上,与钱仁斗在一起。
两人使的招式让众人大开了眼界,宛如瞧见一场蛇鹤相斗,钱仁使的是禽鸟架式,伍云使的是灵蛇架式,两人功深力猛,看得众人惊心动魄、赞叹不已。
晃眼交手十招,双方均无败象。
忽然,钱仁凌空向下猛扑之际,伍云本已使出“四身反噬”迎敌。即躲过一扑来势之后,转身反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