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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李剑心大闹姜府,一年后又出来这么个丫头,莫非旧戏重演?姜府又要触霉头?他们互相交换了眼色,站在台阶上不动。
追魂刀吴世保亮出弯刀,沈竹青不等严鹤上前,早就一式三剑,刺向吴世保。
吴世保一把弯刀上下翻飞,劲风呼呼,比起一年前也大不相同了,只因他受伤后,跑回贵州青龙洞哭见师傅,并约请师傅下山报仇,青龙洞主派出首徒米镇江,便留下吴世保再练功夫,所以,他比一年前,大有长进。
两人一场大战,剑影刀光,变幻神奇,战到三十个回合,沈竹青一剑刺中吴世保的右腕,鲜血进射,弯刀跌落。
沈竹青连胜两人,更是心中笃定。
她将剑换了个剑花,叫道:“姜超,还不滚下来,姑奶奶要教训你!”
围观者逾千,齐声叫好。
最卖力为沈竹青捧场的,是那些倍受欺压的江湖艺人和小摊小贩。
他们希望姜超又一次垮台。
铁头陀智圆道:“小妮子,作要猖狂,让你见识见识佛爷手段!”
他抡起禅杖,双手一抖,禅杖似条枪一般,当心搠来。
沈竹青不敢以剑硬架,施展出灵蛇十三式,脚步十分灵活,上身极为柔软,忽地一个铁板桥,头几乎倒垂于地,禅杖自然走了空,急忙撤回,与此同时,竹青身子弹起恢复原状,手中剑“白蛇吐信”“青蛇攀技”、金蛇摆尾”,一连三式猛攻过去,剑剑都是杀着,把铁头陀迫退一步。
铁头陀大怒,怎能栽在一个女娃儿手里,还要不要在江湖上充字号!他展开一根铁杖,点、杖、击、格、崩、砸,使得泼风似,招术老练沉稳,立即扳回了局面,把沈竹青裹在黑影内,每一杖都运足了内力,沉似山岳,使沈竹青难以招架。
沈竹青吃了一惊,急忙剑指结合,待有机会.便施出玄元指,以一股尖锐无匹的气波,射向铁头陀。
铁头陀不想有此一着,冷不防被气波击中左胸脉穴道,一条左臂哪里还举得起来,差点连禅杖也掉了,吓得他急忙一个倒翻,跃出三丈,嘴里大骂道:“小妮子,你暗箭伤人!”
沈竹青傲然道:“姑奶奶从不用暗器,你身上带外伤了?简直胡说八道!”
断魂锏郝勇不禁吃了一惊,这小妮子已会使玄元指,是苍山独夫伍云的女弟子,倒不可小觑了她,于是提锏上阵。
郝勇对玄元指有了警觉,沈竹青便难以施展,郝勇的一条锏,神出鬼没,加上内力又足,沈竹青走不到十五个回合,便感到吃力万分,渐渐守多攻少。
严鹤也看出沈竹青不支,但又碍于竹青面子,不好上前相助。
孟氏兄弟也是一般心思,谁都只在心里着急,谁都不敢上去助她。
沈竹青已被对方迫得手忙脚乱,恨不得叫人赶紧来协助,但她又怕被人轻视,便不愿出声呼救,只巴望他们自动上阵。
哪知这些家伙居然袖手旁观,莫非要看着自己落败才高兴?想到这里,又气又急,只好施展全身解数,奋力抵挡。
还是绿萼红蕊最了解自家小姐婢气,知道小姐宁死也不愿当着多少人的面求人的。
绿萼于是对严鹤道:“小姐力胜三人,哪还有劲对付这老头?还不快去换小姐下场。”
严鹤有了借口,这才仗剑跃入,嘴里喊道:“车轮战法么?无耻已极,严小爷来会会你!”说着,一抖长剑,暴出两尺长的剑芒,以家传玄英剑法,瞬间攻出七剑,才将郝勇逼退,沈竹青这才气喘吁吁退出圈子。
严鹤剑法已深得其父真传,一支剑出神入化,到招沉稳老练,变幻多端,内力强大,剑气吞吐闪烁。与郝勇一支锏打得难分难舍。
沈竹青在旁观战,这才知道严鹤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心中说不出有股什么滋味。
但是,四十个回合以后,严鹤的剑招慢了下来,渐渐走了下风。
沈竹青一急,对孟氏昆仲道:“你俩上一个,双战这老家伙!”
孟云天舞起一把雁翎刀,与严鹤双战郝勇,立刻扳回了劣势。
孟云天刀法精纯,攻势凌厉,郝勇难于抵敌,连连退步。
这时,一个白影一晃,接过了孟云天的刀,一柄弯刀乘隙攻入。
孟云天一看,是个白衣人,年约四十,生得丑陋凶恶,和追魂刀吴世保一样,使的是一柄薄刃弯刀。
孟云天叫道:“什么人?报出字号!”
来人桀桀怪笑:“贵州青龙洞主首徒米镇江,谅你小子也不知米大爷的来历!”
孟云天心中一凛,这青龙洞武功自出一家洞主秦尚武,为人古怪,功力深不可测,在云贵山川颇有名气,是出了名的难缠难斗之人,今日怎么碰上了他的徒弟?真是倒了霉。
心里想着,嘴里却道:“你与姜超有何关系?竟来架这梁子?”
米镇江笑道:“吴世保是我师弟,你们竟敢招惹青龙洞,今天一个也别想走掉!”
说话间,走了八招,孟云天的刀被米镇江震飞,人也被点了穴道,交给家丁们擒住。
孟如龙大惊,想上去抢救,心中却又惧怕。只是站着大叫:“快放了他,否则,虎威镖局与你们没完!”
米镇江的功夫,比师弟吴世保不知高出多少,他见孟如龙不敢动手,料知他也不是对手,便朝沈竹青跃过去,喊道:“喂,小妮子,看刀!”
沈竹青见孟云天被擒,急得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拼起一条命去救人,米镇江的刀已向头上劈到。
沈竹青一个滑步,以攻代守,剑尖直点对方胸口。
米镇江怪笑一声,弯刀猛地往下一横,砸向沈竹青的剑身。
沈竹青见来势凶猛,不敢硬接,立刻抽回长剑,青蛇缠腰挽了个剑花,横扫过去。
两个瞬间交手二十回合,沈竹青只有只有招架的份,哪有回击之力?
绿萼、红蕊大急,双双跳过去围攻米镇江,以期让小姐脱身,但她们的算盘打错,米镇江只三招两式就将她俩的剑身震断,人也被点了穴道,眼睁睁望着黑衣家丁将自己拴上绳索捆住,而且小姐危急万分,也逃不出姓米的指掌。
严鹤与郝勇差的是内力和交手经验,但他虽处于下风,只要沉住气,一时也不会落败,陡见沈竹青危急,便不顾个人安危,使出个绝招迫退郝勇一步,立即跃过来救援沈竹青。
但郝勇何等人物,岂容他脱出圈子,没等他跃过三尺,便跟踪过来,又将他圈进锏影。
严鹤大叫道:“沈妹快走,回去报信!”
但沈竹青哪里走得了?
米镇江一把弯刀将她逼得无路可走。
孟如龙心胆俱寒,有心逃走,又怕受伯父责难,思来想去,不如上去拼两招再说,不然以后如何交待?
他挥起雁翎刀,协助沈竹青双战米镇江。
沈竹青压力减轻,松得了一口气,便立即展开灵蛇十三式,还乘机施用玄元指,这才把米镇江泼凤般的刀势阻住。
鬼面金刚姜超不声不响操起厚背鬼头刀,上来助米镇江战孟如龙。
孟如龙心怯,家传刀法也施展不开,心慌意乱中,被姜超一刀背劈在腿上,当即嚎叫着倒地被擒。
沈竹青听见孟如龙惨叫,心一惊分了神,立即被米镇江磕飞了剑,弯刀架在粉颈上,她双目一闭等死,却觉胁下一麻,顿时动弹不得,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捆上了绳索。
严鹤奋力抵挡郝勇,听见孟如龙的叫声,忙着侧头探着情形,见沈竹青被擒,大叫一声,一个鹞子翻身腾空向沈竹青落去。
沈竹青见他奋不顾身救自己,心中又一次受到感动。
哪知严鹤刚落地,米镇江便将他逼住,郝勇也接踵而来,前后一夹攻,严鹤哪还吃得住,被郝勇一锏点在背上,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上。
到此为止,沈竹青全军覆没。
那么,严婷呢?
严婷眼看哥哥动手之后,深知今日凶多吉少,便趁人不备,一个燕子三抄水,掠进人群中不见。
她到哪里去?
先到沈竹青家,向沉志远报信。
接着又去了孟家,最后回己家。
沉志远急得连忙找伍云,伍云二话不说,抄起旱烟袋就往门外走。
沉志远立即叫齐了任继发、史敬。急奔承恩寺广场。
那厢孟彪、严子林,也各带自家人马,急急赶往姜府。
等他们会聚在姜府门前,早已没了人影,连看热闹的也走光了。
伍云道:“索性把大门砸了,再……”
话犹未完,门却开了。
鬼面金刚姜超,率断魂锏郝勇、铁头陀智圆迎了出来。
姜超一抱拳:“不知各位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沉志远也连忙还礼:“冒昧登门,打扰主人,心实不安!”
姜超一侧身让开道:“有何见教,请到里间再叙。”
众人见美超如此客气,心中虽然狐疑,但放下了一半心,遂不再推拒,跟他往里进。
这姜府好大的排场,一连进了三进院子还有院子毗连。
主人邀来客在第三进院里的客厅叙话。
三家人除沈家三个总管加伍云,人数较少而外,严家来了十人,孟家来了十二人,这总共二十六人挤在这间大厅,倒也刚容纳得下。
这间大厅似乎专为接待宾客而设,椅子凳子特多,茶几较少,只在第一排坐椅设置,第二排以后便无。
众人坐定,姜超再次问客人来意。
沉志远道:“小女沈竹青,与严家公子、孟家两位少爷背着父母来姜府闹事,实为不该,且请念其年青幼稚,并看在父母薄面上,将小女及三位公子放了,不知姜爷意下如何?”
姜超笑道:“年青人血气方刚,不知受何人挑拨,一早便采寻衅,早已将他们打发走了,难道他们还未回家吗?”
众人一听,知其有意刁难,但人在他手中,只能忍气吞声一时。
严子林道:“姜爷,犬子等人已被贵府家院拿下,还望看在老夫等薄面,饶此一遭!”
姜超道:“严爷言重了,小孩子家闹腾闹腾,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姜某人决不计较,只是严爷等上门要人,姜某就不解了,他们几位确实已由姜某打发走了,哪里还有人在?”
严婷急了,道:“他们明明已被你们捉了,用绳子捆好抬进府里的,怎么又不在了?”
姜超笑道:“是你亲眼见到的吗?”
“我当时还在,看见情形不对,才赶紧跑掉的。”
“对啊,小姐.姜某要是存心把几位公子留下,只怕你这位小姐也走不脱,当时,我们虽将他们治住。但一问清来历,便将他们放了,大家同在南京城混事,彼此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姜某又何苦要与各位过不去呢?”
伍云沉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想放人了?好讲好商量不行,定要迫得老爷子动手么?”
姜超道:“伍老爷子名满天下,我姜某素来极为敬仰,只是姜某并未扣人,硬生生要姜某放人,实在叫姜某人为难了。”
这时众人闻到一股异香,也不知哪儿来的。其实,这香味一进大厅已经有了,只不过极淡极淡引不起注意而已待到味加浓时方才警觉。
伍云头一个发觉不妙,立即一按桌面想腾身而起,却发现身子重如秤砣,哪里腾得起来,又觉丹田真气内泄,内力尽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你……好贼子,竟敢用歹毒无比的散功香,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下此毒手!”伍爷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