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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呢?而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又是怎么在心里一点一点地展露头角的呢。
亲爱的某某某。喜欢一个人真是既没道理又忐忑的事呢。
亲爱的某某某。前些天工作室一起去峨眉山玩(记得曾经和室友把峨眉山kuso成人生不得志的最后选择……),由于上山的路程太远,所以要在一天内登上山顶中途必须搭乘汽车。车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行驶至海拔2千米左右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细雨,由于特殊的地势和环境,雨水的潮湿带来了厚重的雾气。
车轮的几尺之外是高高的悬崖,视线前方又是如同屏障般的大雾,想看清几米之外都犹如重度近视般地艰难和徒劳。但是司机却丝毫不为所动,司空见惯般把车往更深的雾气中开去,大家也因为爬山的疲劳而在车上打着瞌睡,于是整个车厢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大惊小怪着。
亲爱的某某某。爬山途中还看到一处只做了简单防护措施的悬崖,横在悬崖边的栏杆可以轻而易举地绕过去,于是我便鬼使神差般地想要靠近悬崖往下看。
悬崖陡然直下,扶着身旁凸起的石头小心地向下看时竟然看不到底——或许即使探出整个身体都无法看到底也未可知。一阵风从山下吹上来,带着艰涩又生硬的重量。一时间恍惚脚下的泥土与石头都变得松散和光滑了起来。好奇心被突如其来的渺小感与恐惧冲刷得无影无踪,身体如同一只被捕捉的小兽般变得僵硬,往后挪开了一步,竟有想哭的冲动。
亲爱的某某某,今天在书上看到了一个让我感动的情节。说的是有一对生活非常拮据的恋人,在圣诞节的时候,女生卖掉了自己漂亮的头发,用卖得的钱给男生买了一条金表的表链(因为男生原先的表链实在太破旧了)。但当男生看到这份圣诞礼物的时候,却呆呆地愣了很久,因为他刚刚把他惟一值钱的金表卖掉,给女生买了她心仪已久但价格昂贵的全套梳子。总是会被这样的情节所感动,如同毫无防备地被灌进一口气流,一瞬间让呼吸变得堵塞。
《老人与海》里的那对海鱼,在一条被钓上甲板之后,另一条追着捕鱼船游了很久,并且不断地奋力跃出水面试图眺望甲板上的同伴。《花园》里的两只兔子,一只死后另一只常常蹲在那只兔子死去的地方,雪白雪白柔软的兔子长时间地守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是多么不可思义的事情啊,每次措手不及地难过起来的时候,喉咙会因为一瞬间的呼吸阻塞而发出轻微的声响,无法控制的,竟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曾经在深夜给喜欢过的人打电话,千里之隔的距离,不同的温度与光线,突如其来地感到悲伤。一声细微的声响不可挽回地传到了电话那端。他小心地问,你哭了吗?我说没有。他说,你一定是哭了,我知道。
亲爱的某某某。有种回忆就仿佛一场脉络清晰的梦境,梦里剧烈的喘息和置身其中的难过与惊慌都会在第二天的清晨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偃旗息鼓。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有人知道。想要告诉一个人自己所置身的那几乎可以遮蔽光线的大雾。告诉一个人因为好奇而站在悬崖边时却突如其来的恐惧。但那种在半夜里记录下点滴的意义,已经如同一场冗长的梦境,在持续了两个夏季之后,终于康复般地消失了痕迹。
亲爱的某某某。那样的话,已经无人可说。
亲爱的某某某。时间会带走多少记忆呢?
当喜欢变成了不喜欢。
还能不能记得曾经有个人替我解答了许多个为什么。
能不能想起他低下视线看着我,抬起眉毛轻声问“懂了么?”时的神情。
能不能想起曾经悄悄走在喜欢的人身后的莫明其妙的忧伤。傻傻地担心一开口声音便会嵌入时间的罅隙,他听不到,也不会回过头来。于是那样仅仅几米远的距离,便像隔着人海茫茫。
还能不能记得。曾经想念一个人时的悲伤?
——忘记吧。世界上的某一个你。
某某某说。
青春祭
雕刻之光
文/六修
'啊……对不起,妈妈
眯起眼,窗外夏天,一望无际的灿烂白色,毫不躲闪,用一种固执且骄躁的姿态蹲守在我跟前。我知道,生活中极为现实的一件事情终于摆在了眼前。我必须从穿越它开始,穿越我漫长的一年,然后开始另一种生活。总以为,跨过地狱便是天堂。那时的我,倔强得像个小战士,义无反顾。
在我妈兴奋地看见我精心藏在抽屉里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时,我只一句话就让她体验了变脸的巨大乐趣。
“妈,我要重考。”
“……你为什么总想离开这里!这里到底怎么不好了!你们为什么一个样!”她忿忿的声音似乎瞬间就融化在窗外的白光里,阳光透过叶隙静静投影到地板上,有风扫过,黏糊地划过我们的皮肤。我忍不住狠心地低头想,妈,你怎么好像今天才知道人生反复无常。
“妈,你可以抱怨,抱怨完了,我该干吗干吗。”
“你!这么拧,以后可怎么办……”话到这步,是她妥协的迹象……对不起了,妈妈。
'让我想哭的棉花糖吕夏夏
反复无常。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是从夏夏那里。她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关于曾经,那些对于现在及未来无法肯定的事,都是曾经。
夏夏喜欢买各种粉色的东西来装点她的周边,每次我看着她像个粉色的棉花糖一样向我扑过来时,都没有想到她和我的身后还会潜藏着无数的人生无常。那些暗藏的可能和契机,在每一个路口拐角默默守候。或笑或忧,或疾或缓,陪伴我们有知觉的漫长成长,布满无尽的生长期。那时的我从来没想到这样一个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的女孩子会有一天穿上黑色的朋克装,顶着厚重的流海,用双布满眼线的眼睛,从眼尾扫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企图飘过。
看着这个在我身边像空气一样存在了两年的女孩子突地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就忍不住伸手抓住她。我看着她的脸,不知道视线落在哪里更准确,固执地不肯讲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反而是她,微微一笑,“六,我得去打碟了,有机会再聊。”
却是最终没有再聊成。她离开的前一天来找我,而我正和小久还有沙田一起,在离家不远的小镇上写生。所谓写生,也不过是一次集体大放风,很是惬意。
回来以后,妈妈告诉我夏夏来找过我,“她说她要走了,欸,小六啊,夏夏她要去哪里啊?她爸那案子怎么判的……”妈妈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我不确定她是真的想知道还是只问问。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挂满水珠的脸,想起她说过有机会再聊,“妈,她穿的什么衣服?”
“啊?”她显然被我问得有点懵,“衣服啊,好像是嫩黄色的裙子,像以前一样啊,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正规地穿得像女孩子一点,像夏夏那样,多可爱啊……”
脸没抹干我就去找她。
可夏夏还是走了,没有等我回来她就跟她妈走了,彻底离开了这里。回想起她抓住我的手说:“六,我害怕,我想离开这里……”那是她爸刚出事的时候,我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握紧她的手,遥看成人世界,无能为力。她的离开,起初是学校,现在是这座城市,突然不敢确定下一步和再下一步是哪里……
高三开始不久,我开始和夏夏通信,她还是用她喜欢的粉色信纸,跟我说她在那个小地方的生活和困惑。后来她来信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内容越来越长,情绪越来越低落,言辞越来越晦涩,我心里的担忧与日俱增,就怕哪天突然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吕夏夏会彻底走出我的生活,而我还在伸手挽留。
耳边还会回响老师无数次尖声高叫之后的无可奈何,“吕夏夏,你怎么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想到这儿心里就微微地疼起来,现在的我是多么希望夏夏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像棉花糖一样地笑着,不要用那样晦涩而压抑的口气跟我写她的困惑她的迷惘她想也想不清楚的人生,我很想跟她说,很多人到死都没弄明白这人生,你又何必非要求个一加一一定等于二。总感觉她在给我写信的时候哭,那些沾满潮气的信纸告诉我她今天又摔了一跤,擦破了膝盖,昨天走过一片坟冢的时候想到自己的未来是不是就是以后这地下的一小方土块,六六我想跟你一起逃课去学校后面的小山,还有小久和沙田,我想你们了……
看到最后心下一片寂凉。
会在路过学校最大的那棵香樟时突然停下,抬头仰望天空。叶子的浓阴遮蔽了阳光,而夏夏的信,很久没来。我眯起眼睛,开始想象我们的未来,我们看也看不到的人生。
于是拉小久和沙田去爬学校的后山,躺在小山包上,天空中大朵的浮云总会让我想起夏夏,她好看的小裙子,随风摆动;我会举起手中的汽水,直直伸向天空最像她的一朵云边,想象她一口含住的样子。
这就是我理解的所谓的人生反复无常。夏夏最终还是消失,而这些仅仅只是生活给我们的一个浅浅开始。也因为反复无常,我相信,和夏夏,还会再见。
'有小久和沙田的最后暑假
小久叫许久,沙田叫梅天沙,一个温宛一个萧瑟。
高三完结的那个夏天,我们仨在轰天的蝉鸣里干掉了一个又一个西瓜、雪糕,还有啤酒。我对酒精过敏,就看着他俩一瓶一瓶地疯喝,然后在一地的空瓶子堆里睡觉……最后只有我头脑清醒地偏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这个夏天不会很长,但是未来的一年会很久。忍不住伸手去挡住,阳光还是会从指缝穿隙而过,像一些无法避开的事,总会到来。
手被轻轻拉下,小久眼睛里藏着太阳,“六,别怕,我会给你写信……明年我们……”
安静地看着他,听到他用我们这个词,还有个遥远的时间符号,便笑着摇摇头打断,“小久,我可没有说过我要考你的学校。”他也笑起来,“嗯,一定比那里好……”
我看着他,谢谢你小久,你总留给我足够的自尊。
一周后,我和沙田送走了小久,几天后我又送走沙田。就这样,小久去了我们那段时间日夜挂在眼角写在心尖的北方,沙田去了他喜欢的专产沙田柚的南方。我在中间继续驻守。并在自己做的茧里开始一年的漫长成长。这个恰到好处的形容是我妈给我的。
她真是我苏六修的亲妈。煽情深喊一句:“妈我爱你!”
'画四和狗血段紫
画四是假期里学校一次小型改造的天才遗留。
(画四是我们绘画教室的四号。)它在那次改造中彻底脱离了它画室的本尊,成了杂物间。不光与画一二三隔开,还完全地占了另一侧的楼梯,那是个外围的楼梯,所以夏天有浓阴,秋天有落叶。保留了和其他画室一样的木质地板,走在上面会有轻微的嗵嗵声,总让人很心动,连续大扇的窗户,有着极好的光线。只须在窗边发发呆,就可以飞快地度过一个下午。后来我找老高要那里的钥匙,我说我还是习惯在原来的地方进行一样的事情。而代价就是清理整个画室。我觉得我比较值,因为我后来几乎盘踞了画四长达一年之久。不光有画具,还有各个室换下的废旧器材,居然还发现了碟机和电视……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