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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李玄颐的眸子微微半眯。
“小王爷,那小思儿告辞了。”襄思扯动微微抽搐的唇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后,蓦然转身。
“慢着。”
“小王爷,还有事吗?”一出声,襄思才惊觉自个儿太过雀跃的响应,但她到底是在高兴个什么劲呀!
“把话给我说清楚。”
襄思顿觉莫名其妙。
李玄颐先是对她的反应哂笑了声后,才看向她那张佯装无辜的虚伪脸蛋。“掩映出了何事,为什么要你来帮她?”
哼!干吗把“你”字说得这么不屑?
“没有呀,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虽然郡主帮了个倒忙,但她襄思可是很讲义气的,当然不会把郡主的秘密泄露给他知道。
“哼,随口说说。”
李玄颐的讥讽语气令襄思的心下一紧。干吗?随口说说也不行呀?
李玄颐眸中骤然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森冷。”你可以走了。”为了拖延时间,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襄思的身子登时一僵。
这小王爷的态度未免转变得太快。襄思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想问他为何突然赶人,却又发现声音全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就这样,咬紧下唇的襄思与沉下脸来的李玄颐对峙着,直至李玄颐冷肃俊颜上迅速掠过一抹极度的不耐与轻蔑后,她才像是恢复了意识,缓缓离开李玄颐的房里。
襄思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怪怪的、空空的、热热的,好像除了坐拥金山银矿的美梦破碎之外,还有种她无法形容的感觉。
但是,没关系,她襄思哪这么容易就被击倒。虽然她无法在挠郡王府实现她的梦想,但天无绝人之路,她有的是办法可以让自己脱离贫贱的身份,迈向荣华富贵。
襄思紧紧握住拳头,快步奔向紫蝶苑。
当然,就算要走,她也要带点金银珠宝才甘愿。
她一奔进卧房,才发现她原本私藏起来的财宝全都不翼而飞。
“怎么全不见了?我的元宝呢?金饰、珍珠翡翠呢?”急得有如热锅上蚂蚁的襄思,已经将房内翻得乱七八糟。
“甭找了,那些财物本来就不是你的。”
“菊儿!”襄思愕然瞪向斜眼睨着她的奴婢。
“瞪什么瞪,你早就该滚了。”菊儿毫不客气地哼道。
“你……”
“哼,小王爷仁慈,没要你将身上穿的、戴的全给拿下来,就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一听,襄思原本气得想将身上穿戴的华衣首饰全脱下来丢给菊儿,但仔细一想,这说不定是菊儿的激将法,她若是真的中计,岂不是得两手空空的走出王府大门?
“臭菊儿,你少狗眼看人低,哪天我襄思真的成为名门千金、世族贵妇,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哼!”
会吗?
她真的会如同自个儿所说,在哪天成为……啧,说来还真是讽刺,她竟然活生生被小王爷给摆了一道,还说什么贵客咧,唉!
在大街道上游荡的襄思,忍不住蹲在路旁,既懊恼又悔恨的将小脸埋入腿窝,用力的叹着气。
令她大感挫折的,是她居然相信小王爷是真心喜欢她?
她真是活该呀!
就因为她笨到这种地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人呀!
不过,她好后悔,真的真的好后悔——她竟然没事先将那些财宝给藏到别处,否则她少说还可以再撑个一年半载的。
那现在怎么办?
就算她现在把身上仅有的衣服、首饰统统拿出来典当,恐怕也只能维持个十来天。
她绕了一大圈,最后仍得照爱贵妃所言的,去投靠礼部大臣。
唔,好冷哦,襄思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入夜的街道不仅冷清,亦十分寒冷,她得尽快找个客栈安顿自己。襄思螓首微仰,略显迷蒙的眸子缓慢的左右张望着。
就在她的眼儿半眯半睁之际,视线正好对上远远走来的一行人中,一名看来有些眼熟的俊逸男子。
俊逸男子也同时看见了她,之后,男子跟同行的友人道别后,便往襄思迈步而来。
“姑娘,夜都深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洛亭遥潇洒地展开纸扇,问着仰高螓首盯着她的襄思。
“洛、洛亭遥公子!”真巧,居然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他,这个情形,还真像她出宫后,第一次碰到小王爷时的情景。
由于襄思一直没起身,洛亭遥只好弯下身子与她面对面。“姑娘,你居然还记得洛某的名字。”
为什么他笑起来的样子跟小王爷如此相似?
“姑娘,你怎么哭了?”
眼泪从襄思霍然湿濡的眼中扑簌簌地滑落,她在洛亭遥逸出的惊愕声中,才猛然发觉自个儿竟无缘无故地掉下泪来。
她赶紧以袖拭泪,但是她愈擦,泪便掉得愈凶。
“姑娘,到底发生何事?莫非是玄颐兄他……”
“不要提他!”襄思带着鼻音,狂吼出声。
“好好,不提就不提。”
了解自己过于激动,襄思在擦干眼泪、鼻水后,反倒不好意思地对着洛亭遥道:“对、对不起,我刚才有点……”
“没关系。不过,姑娘现在有何打算?”这名姑娘八成是跟李玄颐吵架了,但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还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吗?
“打算?”襄思呆呆地望着他。
“嗯,打算。”
“我……”这位洛公子的家世背景肯定也是不错吧!对,他一直称“他”为某某兄,能跟他称兄道弟之人,家世绝对不差。
襄思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如果姑娘不嫌弃,那何不——”
“到洛公子的府上去。”襄思眼泛异彩地赶紧接话。
洛亭遥一愕,继而失笑。“嗯。”这名姑娘还真直爽。
“那就快走吧!”襄思马上起身,但由于蹲得太久,站起时双腿一麻,差点跌倒,幸亏洛亭遥及时扶她一把,襄思为免尴尬,随口再问:“公子府上在哪儿?”
“就在北门大街上,放心,我家马车就停在对街,走吧!”
“北门大街?”她隐约记得礼部大臣府邸就是在北门大街上,而且好像也是姓洛,难不成——
“洛公子,请问一下!那个礼部大人的宅子离洛公子的家很近吗?”
“呵,不是很近,而是根本就在一块儿,因为洛某正是礼部大人之子。”
“殿下,这东西太过贵重,奴婢不敢收啦!”
嘴虽如此说,襄思一双剔透的眸子却直勾勾地盯住太子殿下手中所持的那只翠玉手环。
“本宫赏你你就收,若你不要,那本宫就赏给其他奴才好了。”
太子作势要收回玉环时,襄思已飞快抢过。
“谢殿下赏赐。”襄思心喜不已地将玉环套在手腕上。
“喂,小思儿,本宫今儿个又得上凌霄殿听训,你就自个儿回烙央宫去吧!”
“是。”此时,襄思的心思全摆在手腕上的玉环上,根本没把太子殿下的话给听入耳。
“殿下倒是挺喜爱你的嘛,小思儿。”
当讥讽声传来,襄思笑着的脸登时一僵,在她屈膝拜见李玄颐时,才发现偌大的书房内仅剩她一名宫女。
“禀、禀少傅,殿下上凌霄殿去了,所以奴婢……”
“小思儿,这是你教殿下编的吧!”李玄颐拿出一只用草编成的蛐蛐儿,笑意盈盈地问。
“回少傅,是、是的。”襄思脸上登时一白。
这回李少傅该不会又要她在一个时辰内编一百只给他吧。假如他真这么恶劣,她绝对会向爱贵妃告状。
“教得不错嘛。”
“谢、谢少傅夸奖。”
“那么——”
“禀少傅,爱贵妃方才派人命奴婢赶紧回烙央宫去。”襄思大胆插话,十分害怕听到李玄颐那未完的后话。
李玄颐悠悠一笑,在襄思那充满期待的目光下,缓缓颔首。
如获大赦的襄思忙不迭地冲向门口,就在她即将消失在李玄颐的视线范围时,她又冷不防听到——
“倘若可以,我真想请爱贵妃割爱。”
襄思脚步一颠,头也不回地拔腿狂奔。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洛亭遥竟是礼部大人之子。就说嘛!天无绝人之路,她襄思注定要成为上层社会的人。哈哈!
她把名字说出来时,洛亭遥以及礼部大人全都讶异不已,不仅如此,洛大人还要洛亭遥好好款待她,就好比她现下所住的院落,完全不输给挠郡王府的紫蝶苑。
但,由于已经吃过一次闷亏,襄思这回相当注意洛大人对她的态度,不过,爱贵妃的名号显然在礼部大人府比较吃得开,她原先担心会被贬做丫环,结果根本就是她多虑。
唉!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应该立刻朝这儿飞奔而来,而不是踌躇不前,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又害怕那个的,结果搞了老半天,才发现她在某个人的心目中,是这么—文不值。
不过,她襄思有佛祖庇佑,让她再次得到嫁入世家豪门的机会,而且洛亭遥对她的印象显然还不坏,所以她发誓这一回她铁定要好好把握,不然她就不姓襄。
“洛大哥,小思儿可以这样叫你吗?”有了一次失败经验的她,已经学会要采取主动。
“当然可以。”洛亭遥亲切得宛如邻家大哥。
“洛大哥,我硬是要你带我同行,会不会令你感到为难呀?”襄思在疾驶的马车中不好意思地问道。
“怎么会,我原先就打算带你一块儿出门,只是……”洛亭遥诡异地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哦,没什么。”也许“他”不会来也说不定。
襄思还待发问,马车已然停在一处大宅前。
二人一下车就被领至深院的凉亭,亭中已有四名公子在那儿评赏画卷、吟诗闲谈。
“亭遥,你迟到了,该罚!咦?你身边这位姑娘是……”
“奴家见过各位公子。”襄思落落大方地朝四位公子微微一福,她可能会成为洛夫人,礼数当然不可少。
襄思俏生生的模样引起四位公子的莫大兴趣,众人接下来谈及的话题几乎都围绕在洛亭遥与襄思二人身上,惹得襄思是频做害羞状,洛亭遥则是始终浅笑着,聪明的不加响应。
就在大伙儿聊得正起劲时,突然有人发现了挠郡王府小王爷不知何时已伫立在石阶旁,带着冷冷的笑意盯着众人。
“玄颐,你迟到得更久,来,罚你三杯酒。”其中一人主动上前将李玄颐拉入亭中,然后将斟满酒液的杯子塞入他手里。
襄思在瞥见亭外那抹熟悉身影后,便紧张得全身发颤,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场聚会上遇着李玄颐。
怎么办?她现在是要当只缩头乌龟,还是勇敢面对他?
可是万一小王爷心有不甘,在众人面将之前曾臭骂过她的话全给抖出来,那她就甭想当洛夫人了。
还是走人好了……
不行,这样跑掉不就代表她心虚,而且对洛大哥也交代不过去。襄思垂下略白的俏脸?小手无意识地捏紧手中的画卷。
“小思儿,这画卷被你捏皱了。”洛亭遥低声取笑。
对于襄思异常的反应,他全都看在眼里,然而他选择不予道破。
襄思这才乍然回神,连忙松手,勉强地回洛亭遥一记有些僵硬的微笑。
此时,襄思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被一道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她下意识地抬眼寻找,却恰巧对上正半眯起眼、仰头饮下第三杯罚酒的李玄颐。
襄思马上撇开慌乱的视线,紧挨着洛亭遥。
“怎么了?”洛亭遥故作疑惑。
襄思唇边的笑容僵到有些抽搐。“有、有点冷啦!”其实是小王爷那两道冷冷的目光令她的后脑勺有股凉飕飕的感觉。
洛亭遥马上请友人送来一件披风。“还冷吗?”他细心地在她的领口上打了个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