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来看你。”
说完,潇潇洒洒离开,翻身上了座骑,策马离去。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随风,和面色不豫的师父与师娘。
随风皱眉目送他远去,一回头,看见师父跟师娘的脸色,马上一惊。
她咬住唇,心中已经闪过十七、八个念头,却是个个都像是打了死结似的,缠在一块,让她愈发着急。
“我——”
“不用说了。”师娘一张含怒芙蓉面,此刻露出疲态,她摆摆手。“回去睡觉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就这样?不用受罚?不用再回桃树林?
“把你关在桃树林又有什么用?凌旭还不是爱来就来,每天都跟你在林子里说话?”师娘像是练了他心通,冷冷道。
“师娘……你们都知道?”随风不敢置信地问。
师娘冷笑。“哪里会不知道!你们这两只猴崽子在打什么主意、搞什么把戏,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瞒得过我们?”
“那师娘,你也知道府衙里的薛师爷……”
“我们晓得。”惊雷接口,搔搔落腮胡,叹气。“就知道这号人物早晚会出事,没想到连凌旭都镇不住他。”
师娘还是冷笑,傲然道:“我看凌旭是有意纵容。这次要不是随风的关系,他也不会插手。”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随风指着自己鼻子,随即醒悟。“是说我去找他、拜托他帮忙吗?”
她那样还叫做“拜托”人家帮忙?
惊雷和妻子对望一眼,都张口想说话,却欲言又止。
他们决定还是不要多说。
“哎,算是吧。”惊雷随便敷衍过去。“别多问了,去睡觉吧。”
“不行。师父,你们还是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随风急得嚷起来:“你们跟凌旭本来就认识吗?这次应雨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惊雷摇头。这个大徒儿性如霹雳,不跟她说清楚,是会闹翻天的。
“好吧,你坐下,我跟你说。”做师父的指指旁边的大石,自己一屁股就坐在官道边上的草地,也不嫌脏。
“我去看看应雨。”师娘瞪了大徒儿一眼,先行离去。“听完就给我回去睡觉,不要多生枝节,听见没有?”
“是,师娘。”
“还有你。”
“是,师妹。”惊雷抓抓头。
师娘走后,随风这才放胆走过来,扯着师父衣角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师父你快说啦!”
看她已经亭亭玉立的一个大姑娘家了,偶尔却还有小孩心性和动作,惊雷宠溺地拍了下撒娇徒儿的头。“你就会找麻烦!差点把你师娘给气死!”
“对不起嘛。”随风噘着小嘴。
虎背熊腰的惊雷盘腿坐着,让随风乖乖坐在身旁,然后,娓娓道来——
“我跟你师娘在景郕山已经好久了。其实,我们并不是在这里主掌风雨雷电的,那只是顺手帮忙而已。”
“我知道。师父说过,我们只是顺气而行,必要时刻才出手协助。”
惊雷点头,然后指着山脚方向。“那你记不记得,师父也教过你,成天府的风水有什么特殊之处?”
随风当然记得,朗声说:“记得啊!师父说这儿是五马拖车帝王穴,地势有如五匹马拖着一辆马车,奔驰如电,气势非凡,瑞气直冲云霄,相传会出帝王。可是因为怕引起太多纠纷,所以不能明说,只能隐讳地称此地是凤凰穴。”
惊雷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是了。你师父我跟你师娘呢,就是在这里守护这特殊的风水,免得被人破坏。可是,多年以来,只要是想夺权篡位的,没有一个不想来破坏……”
见随风睁大明眸看着自己,惊雷苦笑。“反正这事儿复杂,你不用懂。简单来说,历任派到成天府的知府都接过京里来的密令。要不是誓死保卫,就是给逆谋的叛臣收买。总之,都会身陷险境,没有好下场。这个知府的位置,没有一点本领,是坐不稳的。”
“那凌旭他——”
惊雷只是谨慎一笑。“他是个特殊人物,你不用担心。”
随风小脸一红,嗔道:“师父胡说!谁担心他来着!”
“他从一上任就曾多次设香案祷祝请神,找我们去长谈过。”惊雷沉吟片刻。“我们有过默契,双方相安无事。他不来破坏,我们也不会去找他麻烦,但求平安过日,风调雨顺便是。”
“原来是这样!”随风恍然大悟,难怪他老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点点头,随风随即又问:“那,他们府里那个薛师爷……又是怎么回事?干嘛欺负应雨?”
惊雷浓眉大眼的脸上,凶恶的怒意一闪,并没有回答。
“师父?”随风拉拉师父的袖子。“他是坏人吧?为什么他说应雨可能是他妹妹?这,这是真的吗?”
“不可能。”惊雷的声音冷如玄冰。“绝对不可能。”
霜降之后,紧接着是立冬、小雪、大雪,然后冬至。
成天府虽然算不上北地,不会这么早就有满天鹅毛的景致可看,不过,寒意也已开始丝丝入侵。
农事早已告一段落,居民百姓开始整理一年所得、腌菜藏粮,做好过冬的准备。
凌旭也应该要忙着汇整今年成天府的状况,好好说说自己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教养百姓等等事迹,以上报朝廷的。不过近日他虽案牍劳形,忙的却不是正事儿。
只见他把几大箱从京里带来的书都搬出来细细翻找。平常这种事都交给文职,像照磨、检校这些人去做的,不过这次,他居然亲力亲为。
“大人,奏章……不用准备吗?”薛承先身为知府的文胆、师爷,看主子这样放任的态度,忍不住发言询问。
虽然这段日子来主从间或有嫌隙,但薛承先还是谨守本分,出言提醒。
凌旭只是淡淡说:“不忙,还有时间。”
“近腊月了,今年封印又封得早,大人,这样真的来得及送进京里去吗?”
薛承先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堆了一屋子书、桌上也摊满簿本纸张的混乱状,困惑地问着身在其中的凌旭。
“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你紧张什么?”凌旭一挥手,径自翻阅着手上文件,不太耐烦地说。
明知知府大人就是这样的个性、口气,薛承先听了,还是觉得心头不快。当下他只好压抑住,低头说:“知道了,学生告退。”
待薛承先在长廊尽头消失,凌旭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是嘴角略扬,低声说:“好了,你就进来吧。”
清风微扬,翻动了书本纸张,带来一股甜香。不过这股甜香可不是姑娘身上的,因为姑娘进门后,还皱了皱鼻子。“这什么味道?甜甜的。”
“红枣。府里大概在准备做腊八粥。”凌旭指着窗边小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甜汤。“今晚的点心就是红枣桂圆汤,你喝吧。”
随风照例坐在窗棂上,小小金线绣花鞋踢啊踢的,弯身端起特地为她留、放在她常坐的位置旁的甜汤,一发现烫手,又马上放下。
凌旭手握书卷,看着她皱起眉苦着脸,猛瞪着还冒烟的热饮,好象看到什么恶鬼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扩大,慢慢蔓延到神气的丹凤眼眸。
也就是一碗热甜汤,干什么怕成这样?
“好烫啊……对了,你调查得怎么样?”随风没有注意到注视着她的温柔眼光,只是问。“师父师娘都不肯多说关于薛师爷的事儿。可是,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又这样偷偷溜下山,小心被你师娘罚。”凌旭说:“他们不说,是不要你多担心。你一个小姑娘家,别管这么多闲事。”
随风被说得噘起小嘴,很不开心。“你们是约好的么?干什么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凌旭只是微笑。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这薛师爷很古怪。”随风坚决地说:“你查这个人的来历到底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快跟我说!”
“我说过了,你要问我事情,总得好声好气些。”凌旭慢条斯理的坐下,翻著书,一面悠闲的说。
随风早已习惯他的调侃和取笑,扬起小脸,一本正经回答:
“凌大人,凌大知府,请问您最近可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以与小女子我说说嘛?无任感谢,当赴汤蹈火以报……”
凌旭听了大笑起来!“这是齐时教的吧?不伦不类!”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真难伺候!”还是被取笑的随风气鼓鼓地抱怨起来。“那你到底要人家说什么嘛!”
“我要你说……”凌旭欲言又止,眼眸中闪烁着笑意。
被那样注视,随风只觉得脸蛋一烫,加上红枣甜汤的热气蒸腾,她白玉般的双颊霎时染上浅浅红晕。
然后,最不识相的蠢牛一只又冲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刻的暧昧。
“大人、大人!”齐时很少这样急惊风似的,他手上拿着一封书信,直冲到凌旭面前,递给他。“京里来的,刚到!”
凌旭不慌不忙地接过,低声说:“把门关上。”
随风玉手一挥,一阵清风便把书房门轻轻掩上。
“咦?”齐时诧异转头,这才发现高坐在窗棂上一手拿着小碗的随风。他很羡慕地说:“主子的点心原来是留给你的。真好!”
“别说废话。”凌旭拆信,顺口斥了齐时一句。
待他专心看完密函,一抬头,便发现齐时已经移步到窗边跟随风讲话。
齐时很喜欢跟随风闲扯,一有机会就在她身边绕,两人也挺有话说。从抱怨凌旭到所有芝麻蒜皮小事,都能扯上大半天。
“……就是运功嘛,会先感觉到风势怎么起、从哪来,然后就想,吹过去关上门,就行啦。”随风解释着刚刚的动作。
“哗!好厉害!”齐时两眼发亮,佩服得要命。“光是想想就可以指挥风势,那还有呢?你还会些什么?”
“我还会……”
凌旭冷着脸打断两人的相谈甚欢。“还聊?府里都没事了么?”
大人不高兴了!齐时再蠢,也能清楚感受到。
当下他抓抓头,很识相。“有、有事!那我先下去了。”
“慢着。”凌旭喊住他,俊美脸庞有着深思的表情。
房里另外两人都睁大眼等着下文。
“你要说什么呀?”随风从来不怕他,等半天等不到,忍不住就开口问。
“京里有密使来,明后天就到了。”凌旭扬了扬手上的信函。“你去找个干净的地方招待客人。别去客栈茶馆。悦来居那种人来人往的场所更是不行。”
“京里有人来,不是该住驿馆吗?”齐时不解。
凌旭缓缓摇头。“不成。得愈隐密愈好,我自己去见他就可以了。这事儿,最好就你我知道。听清楚了?”
一听见“密使”二字,随风的小脸顿时褪去血色。
虽然不知道密令的内容是什么,不过,看凌旭这个平常谈笑用兵的人,此刻竟出现难得的端肃面貌,随风猜也猜得到,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很重要的人物要来。
她想起师父说过的——历任成天府知府只要接到密令,结局都不会太好……
“不要去!”她突如其来的冲口而出,把两个大男人都吓了一跳。
慎重交代好事情,让齐时离开之后,凌旭走到窗前,凝视那张惨白的脸蛋。
从认识她以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他没见随风这么惊惶过。
“怎么回事?”他略皱着层问:“你在嚷什么?”
“那个……密使,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