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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六哥,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苍白的这么厉害,而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棺材脸虐待你?」九九看到了劫后余生回家探望的沉擎风,惊讶的说道。
「没什么,这前些日子到处奔波有些累了,然后没有注意到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是我的医术再厉害也要慢慢养着。生病胃口不好,所以才弄得这么瘦。」那日大量的失血之后,他最终还是落下了气血不足的毛病,卧床两个多月让他虚弱的连路都无法走了。每日坚持练习走路直到前几天他才能够行走例落,让人看不出来什么才敢回家。
「总之,不要让我担心好吗?有任何不开、委屈的时候就回家六,这里无论如何都是你的避风港。」了解沉擎风的个性就像牡蛎一样,如果不想说怎么也不会九口的。
窝心的将九九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如果说与金洛瑭在一起,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小弟,他知道九九念念不忘的就是想要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与金洛瑭在一起并且爱上他就注定了与幸福绝缘,他连九九这么微小的愿望都达不到,他这个哥哥啊……真的对不起弟弟。
「放心好了,我会尽量让自己快乐的。」既是对小弟的保证,也是对自己的誓言,无论这种无望的爱情能够持续多久,他都会尽量让自己快乐一些,同样是面对,为什么不笑着面对呢?
【第十章】
春入神京万方木,禁林莺语滑,蝶飞狂。晓花攀露妒啼装。红日永,风和百花香。烟锁柳丝长。御沟澄碧水,转池塘。时时微雨洗风光。天衢远,到处引笙簧。
──晋?和凝《小重山》
春未夏初,进入梅雨季节快要结束的时候,京城的景色就像词中所描写的乌语花香,再过几天沉擎风就满二十岁了,然后行过弱冠礼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了。蹲在药田里心不在焉的为草药拔草,沉擎风在心里盘算着。
他与金洛瑭的关系在这三年队也不能说没有进展,他已经成功的让金洛瑭更加依赖他了,可是真正的却没有什么改变,那些女人依然还在府里,这些年进进出出的也不少,虽然沉擎风没有奢望过金洛瑭为了他把这些女人赶走,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也许……应该放弃了,他停下动作开始发呆,九九知道他想要游历天下,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为他准备,从人力到物力都有,而且还派专人寻找稀罕的草药寄生地,如今已经发现了三、四处,等着他去确认。
三年来他长大了,当年那个以为爱情是一切的男孩变成了如今这个沉稳内敛的男子,王府的这种生活让他变得更加无欲无求,算算时间他与金洛瑭的纠缠如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从开始的被逼迫到爱上他,最后心神俱惫的打算放弃,终究他还是只是一个凡人,无法在这种被不断的伤害下依然保持无动于衷。
当年担心的事情如随着金洛瑭一天一天的成熟,已经不是问题了。虽然差面上他与皇上还是针锋相对,但是沉擎风知道这只是做给左丞相看的。看起起他们兄弟两个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沉家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对头了。
今年春天的高考,沈家的双胞胎不负众望的成为了状元,如今朝廷里面也有沉家的势力了,原本这种外戚为官是一种大忌,但是皇上的那些嫔妃父兄都是当朝的高官,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人有资格跳出来指诋,唯一有资格的金洛瑭在沉擎风关系下,居然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所以……此刻是他走的最好时刻。
「少爷,王爷找你。」仆人远远的站在药田外面喊着,他知道这块地里的药物都是价值千金的,一颗不起眼的小草估计将他卖了都抵不上。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沉擎风随着仆人往外走,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开口跟金洛瑭说。
二十四岁的金洛瑭要比普通四十二岁的人看起来还要老成的许多,越发伟岸的身材配上金家特有的可同斧削般的刚硬面容显得格外的有气势,这就就是所甲的帝王之相吧。皇上与沈家大姐所生的三个孩子里面容貌差异很大,大皇子几乎是皇上的番版,二皇子则是典型的金家人模样连性格都像,三皇子越长越像沈家人,金洛瑭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了。
「你在飞什么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金洛瑭说了半天却看到沉擎风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啊!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好吗?」对于自己的不专心沉擎风表现出涩然,他神色一整表现出认真的样子。
没有更多的计较金洛瑭无奈的又说了一遍:「我打算在安国寺为你举办弱冠礼,虽然不需要什么人参加,但是该有的仪式与祝福都不能少。」男子行了弱冠礼就是成年了,可以继承父亲的遗产,或是从家里分家出来自己过了。说句笑话,弱冠之后死掉就不能称为夭折了。
「安国寺?」沉擎风皱了皱眉头,那家封院不是皇家专属的寺院吗?只有皇家的人才能在那里与行各种仪式,他也只有在大皇子满月的时候作为姻亲参加过为皇长子举行的祈福仪式。「洛瑭,我不是皇家的人。」金洛瑭坚持沉擎风必需称乎他的名字,所以他们现在预以名字互相称呼。
「安国寺是最好的寺院。」一句话就说明了金洛瑭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沉擎风的心情。
「再说吧,我先问问我家的意思,我们家孩子无论是出生还是成|人礼(男子十三岁)都是在清凉寺举行的,清凉寺也不错。」清凉寺的老住持几乎是看着他们兄弟姐妹出生长的大,前些日子还写信询问关于他的弱冠礼相关事宜,沉家给的香油钱可是不少呢。
就是这样不软不硬的反应,让金洛瑭感到一阵的焦躁。他的感情似乎无法传达给沉擎风,竟究是哪里出错了。下好他没有反应的高兴,对他坏也没有表现得伤心,仿佛……仿佛他对于沉擎风来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年纪还小的时候还肯表现出来喜怒,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就只是这样温温和和的对谁都一样,仿佛是一张面具挂在脸上,让人猜不到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好吧。」金洛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来紧紧地是住沉擎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要急切地感受沉擎风,就好象不这样做他机会消失了。
「不要……」沉擎风轻轻的挣扎了一下,「我刚从药田回来,身上很脏。」
「没关系……」金洛瑭此刻已经足足高了沉擎风一个头,他低着头躬着身让自己全身都能贴在沉擎风的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安心。「别离开我。」呢喃着出口。
沈擎风为金洛瑭的敏感心惊不已,但是他想起刚刚做的决定,还是咬了咬嘴唇试探地说道:「我……我想出去看看。」
金洛瑭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沉擎风,「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出过京城了,弱冠礼之后我想先回家然山出门走走。」沉擎风小心翼翼地说道。
「走走?去哪儿?要多久?」金洛瑭的脸开始变色,神情越来越不高兴了。
「可能会去苗疆。我大概……大概需要六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吧。」
「我不准!」开什么玩笑?六个月到一年?他还要怎么样?
「可是我这些年都没有休息遛……」沉擎风挣扎的说道。
「等我忙过这个月我抽空带你去猎场玩玩好了。」沉擎风整天闷在家里确实需要出去走走了,不过先决条件是必须有他的陪同。
「洛瑭,你听我说。我必须去,因为有一味非常珍贵的药物今年冬天就要成熟了,这种火龙果一百年才成熟一次,我很幸运的能够在它成熟之前找到他,所以今年我无论如何都要出门去苗疆。」沉擎风耐着心企图说服金洛瑭。
「那我陪你去!」几乎是没有考虑金洛脱口而出。
摇了摇头,沉擎风用一种沉重的眼光看着金洛瑭轻轻的问道:「一年的时间,你能丢得下你现在的东西吗?」
是啊,一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例如他努力至今的地位和权势,他生为皇家人是一回事,能够站在朝堂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德王又是一回事。如果他真的走了一年,回来之后还能不能再次站在朝堂上呢。他……舍得吗?
金洛瑭的犹豫让沉擎风知道了答案,自嘲的一笑,他不是早就知道了金洛瑭必然的选择吗?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所以不用为难了,我答应你会尽快回来。」
金洛瑭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然后问道:「那个药与我哪个更重要?」多么悲哀?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跟一颗草或是一个果子比身价。
「那颗药可以教很多的人……而且洛瑭,我等不到第二个一百年的。」淡淡地说道,沉擎风使劲的挣开金洛瑭的手,他的选择不言而喻了。
「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不甘心自己居然比不上一颗草,金洛瑭狠狠地威胁道。
「我……会考虑的。」虽然沉擎风这么说了,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标准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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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沉擎风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金洛瑭只当他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暗自得意了一番。转眼沉擎风在清凉寺举行了弱冠礼,因为沈家兄弟的父母已经去世了,而那些姑姑们的亲戚在上次落井下石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断绝了关系。所以沉擎风请清凉寺的老住持作为长辈为他戴上了象征成年的头冠。头上那个夸张的用黄金打造的镶满闪闪发生的宝石的头冠,让他的头觉得有些沉重,仿佛是暗示着从今以后一些必需的责任也会压在他的头上。
金洛瑭今天并没有来,他与九九仿佛是不可以相见极盘两端的王,只要一见面就一定会吵架,恶劣起来的话还会动手,如果说九九的武功越来越好的原因,金洛瑭的确是功不可没。兄弟姐妹互相祝贺了一番,然后捐了一大笔香油钱,众人开始回家。
马车上九九再次提起了关于他娶妻的事情,十六岁的九九依然要比同龄的孩子矮一些,容貌却越发得俊美,过几年怕是众家有女儿的人家心目中最好的女婿人选吧。他与金洛瑭的关系虽真不至于满城风雨,但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九九也早已经知道了,但是出于尊重他的决定却也不问他什么,只是一找到时间就督促他快快找个女人生孩子。
「九九……我不能找女人的。」沉擎风觉得是坦白的时候了,九九一向明理,也许告诉他之后反倒会得到帮助。
「是棺材脸的关系吗?不用担心,我可以让皇上姐夫下旨赐婚。」九九不满的说道,对于这个跟他抢六哥的棺材脸他可是很痛恨的。
「九九你听说过天阉吗?」沈擎风平静的打断九九的话。
「……呃?」
「我就是。」原来,说出来并不难。
「……没有办法医治吗?」
「连我的师傅都没有办法的。」沉擎风轻松的说道。
看着六哥平静的表情,差点让九九以为沉擎风在骗他,但是他知道六哥说的是真的……他可爱的小侄子……安静又乖巧的小侄子就没有了,沉家最有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只有沈擎风了……可是……
想要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委身于金洛瑭的,却无法问出口,一直以来沉擎风看起来好象是最需要关心的,但事实上他其实是最不需要操心的,看似柔弱却比那些刚强的人更加有韧性。
一路无话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