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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房里,有仟听送饭的小丫头说爹索性把春也赶了出去,悄悄写了张字条,求着小丫头送出去给了春,让她好好拿着,签上写道:
半月后解禁,无论生死,请两人勿至郊外长亭,再做商议;其间请求治菩提山神医薜氏,以俊秀脖上银锁为证,他自认得与我的金锁一对,会竭尽全力。望平安,切记切记。
儿:仟
可谁知这小丫头也是怕死的,天花闹的这府里上下死了多少的人出去,如今纵使天王老子让她送信给染了天花的人,也只有逃开,口头是应了下来,出了门,悄悄的把低条给烧了,话自然也没有带到。春与俊秀母子,就这样,到头来,因为一场瘟疫,被匆匆的赶了出去,好不凄凉。
半月后,有仟果真被放了出来,在长亭外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想可能是病重了,一时走不开,便又连等了一月,仍没有半个人影,也就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只恨春与俊秀的薄情,如今情况怎样了,也不带半个口信,教人白操心了一场。……
……
一晃五年,如今,有仟已是二十岁的翩翩公子,凭着自己的本事,取了功名,又加上家父的名望,很快,被提为江南专管着丝织的织局司司长,也算事业有成了,有焕,则仍是不争气的样子,只是那赵姨娘,也便在那场大祸中,染了天花,算来这朴老爷也真够狠的,自己的妾得了这病,死却是死在了家里,只是从得知染了病开始,便再没去看过一眼,恐也是害怕了吧,一场大祸,两房结了蒂的人物都走了,只剩下这两兄弟,倒也是清静了些。
这些日子,有仟因为公务,下了江南,连日来,下面巴结的官吏商贾不绝,夜夜应酬,十分的疲累。这日,江南金氏缫丝场的当家公子金在中宴请至府中,有仟本是看多了这样的美女佳肴的排场,有了几分厌烦,而金在中也似乎得知,这位官爷,年纪轻轻,却从不近女色,办事十分的严苛守信,老的对付那些个俗人的招,都用不下去了,便精心的安排了一场好戏,希望能够套住他的意愿,然后了了这桩和官家的大生意。
金在中托了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朴有仟只一项嗜好,爱听琴,今日一宴,便是准备了绝佳的琴音请他来鉴赏。话说着,人到了府里,宴便设在了家院的小驻里,布置的倒十分的雅致,也没有那些个胭脂俗份出现,心倒是宽了几分。
“朴大人,听闻您对琴音十分精通,小人家里得了位了得的乐师,今日特地请大人来鉴赏一二,赐教一番。”
“哪儿的话,只是略通一二罢了,说到赏乐,倒是要谢谢金公子的邀请了,朴某感激不尽。”
两人客气的寒喧着,此时,只听远远的出水半月型亭中,轻沙隐帐,不绝飘来缈缈的乐音,清幽脱俗,心若止水,气若浮云,魂也被吸了去一样,有仟的眼神,不自觉的向琴音的方向飘去,中了咒一般,沈静了下来,一旁的金在中抿嘴会意,知道他这样,便是上勾了。
琴毕,金在中上演的是欲擒故纵的一招,想要与朴有仟深交下去,便故意事前告知了乐师,只弹奏一曲,一曲毕便消失,好令朴有仟夜夜想来金府听琴,这样生意便好谈多了。曲毕,金在中故意举着酒杯,送到朴有仟的面前,小声唤道:
“朴大人,朴大人,酒凉了!”
这朴有天才怔怔的回过了神,知是失态了,一口气闷下了一盅酒,脸上不好意思起来。
“不知小舍乐师艺技如何?”
“不同凡响,果然不同凡响!”
“朴大人您抬爱了,只是我这乐师脾气古怪,每日只奏一曲,奏完便是任何人劝也叫不起身再奏的,若没有尽兴,望您见谅!”
“应该的,这样艺技的仙人,有点小脾气自是应该的!”
金在中知道朴有仟一曲未尽,便明白了明日该如何,只是今日是个开场,只能到此为止,送按时送走了朴有仟,心中暗自狂喜,抓住了他的爱好,一切都好办了。
第二日,金在中又派了小童上了门,请朴有仟至金家听琴,一连三日亦是如此,琴音早就令朴有仟神不守舍,一心想多听听,或是看看轻沙帐后弹得一手妙音的究竟是何许高人,怎么会降临了金府这样的小院了。
第四日曲未等曲毕,朴有仟便先发了话了:
“金公子,朴某向来爱才若渴,又十分喜爱弹琴之人,不知可否引见与你家琴师一述?”
金在中知道时机已到,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便抿嘴笑道:
“朴大人何出此言?若朴大人真想见见小人家中的卑奴,自然一句话,只是这乐师脾气甚怪,恐怕……”
“原来,唉……”
金在中眼睛一转,接语道:
“只是,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否则这样的奇才也未肯屈就在我这小院里,若我去解劝几句,倒是有几分希望,只是……”
“明白,明白,这次缫丝场的事,我虽不能最后定铎,见你家工艺不错,会力荐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见目的达成了一半,便起了身,对一旁的小丫头说了些什么,转笑过头来:
“朴大人,一会曲毕了,我让先生到这儿来赏杯酒喝!”
曲毕,乐师低着头,一身白衣的走了过来,轻轻的跪在了当下,听从吩咐。这身影好生熟悉,朴有仟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品格,这身型,这由内而外散发的仙子般的气质,不由的将记忆游回了梦里,柔声问道:
“敢问先生尊名!”
“回大人,草名金氏细亚!”
细亚!难不成是他!朴有仟顿觉眼前一片激动,难道是金俊秀回来了,这里可是江南啊……
……
第三章
第三章:
话说着,朴有仟颤微微的伸出手托起对面跪着人的下颚,那肌肤的触感如脂,如当年不喑人世的清俊少年,缓缓的抬起他的头,猛然一震,真的是他,金俊秀没有死!
“俊秀!”
跪着的少年顿时心里一紧,心想,怎么会是他!那个五年前把自己与母亲赶出朴府,之后不问死活,从此再未谋面的薄情少爷,曾经那样的尊敬喜爱他,他,怎么会来江南?吓的忙倾身向后退缩,抚去他紧钳下颚不放的手:
“先生,先生若无它事,细亚,细亚告退了!”
一旁的金在中看到这一幕,也顿觉反常,便先退下了俊秀,一边抚慰至今还未缓过神来的朴有仟。
“朴大人与细亚乐师可是故人?”
“故人,从小便相识的故人。”
“金先生,有一事请教,请如实相告……”
“大人的吩咐,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一定尽其所能……”
这金在中早就对朴有仟所要问之事猜得了三分,定是为了那刚才退下的乐师,不觉感到有趣,开始寻思着两人这反常的举动,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是绝色绝艺的乐师,一个是位及四品的肥差美官,倒是真想看看其中的故事了,当然,金家的生意还是最重要的。
“在下想打听的是,是那刚才下去的乐师,公子与他何处相识?”
金在中心中暗喜,果然猜中了他的话,斟上一杯清酒奉上,笑笑答道:
“这便是我们的机缘了,五年前,我从京城随家父办事回江南途中,见一少年哭的很是凄惨,挂了副卖身葬母的牌子,刹是可怜,可又想,通常做这等卖身买卖的都是贫民女子,如今为何一少年也出此下策,便好奇心切上前打听,才发现他虽是灰头土脸,一脸天花病留下的麻印,却姿色依旧,只因母亲患了天花,病死他乡,无依无靠,又回不得先前的旧主人家里,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得了卖身的钱好料理了母亲的身后事。当时心软,想一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尽遭如此不幸,内心同情不已,便劝父亲收了他,父亲原不肯拾那路边捡来的杂人,带着见了一面,发觉少年气质清俊不俗,十分讨人喜爱,便改了主意,带回了家里,便发现原来他并非一无是处的凡人,麻印经调养后全部退去,容貌可谓惊世骇俗的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非一般门第公子所能及,定是哪家大户人家得罪了主人,逃了出来的上等佣人,想到这层,也担心多有得罪,便也不大愿招他见客,藏在府里养着罢了。所以每逢演出,便是远远的搭了台子,挂上清纱,掩了面目,方才安心。”
“原来金公子与这金氏继亚竟有这般的巧缘!”
金在中一边道完,一边察颜观色,尽发现朴有仟的眼里脸上,挂的疼惜的表情,更是好奇了。
“是呀,真是奇缘了!朴大人为何对此事如此感兴趣?难道,是朴大人朋友府上的奴才么?”
朴有仟一时急了,又不便说出自己就是那俊秀口中的薄情主子,只低声应说是。
当日话毕,金在中便送走了朴有仟,只是三人心中各宗味道。金在中一边独自得意,想这金细亚在自己手中,见朴有仟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两个过去定是非同一般,便可好好的利用这细亚,钓着这朴有仟与自己合作,金家的生意也就无量了。那厢金俊秀自从方才误掸撞见了朴有仟,心里是就不平静了,一边高兴再见故人,一边有开始理怨过去五年,对自己与母亲的不闻不问,连寻访的行动都没有,怕是早忘了他们了吧,想到这里,不由的姗然落泪,又好笑自己何必为了一个轻视自己的人而牵怒。相有仟坐在回府的骄子里,更是心情复杂了起来,过去的俊秀终于长成了十七岁的可人少年,可怜了五年没有依靠的日子,还有枉死的春,想到这里,不觉心中悲痛,像再次丧母一样,可又一想,看这情形,这金在中待俊秀自然不俗,不定是暗有隐情吧?寻思着,还是决定缠住金家,定要向俊秀亲自问个究竟才好,这一来,倒正好中了金在中的计了。
次日一早,这金在中便识趣的写了帖子,请朴有仟同游南山。朴有仟骄落山下长亭,便远远的看见金在中衣袂飘飘的,早就带了随从在此等候,盯睛细看,好身后站着的一名青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朝思暮想的金俊秀!原来,他也跟来了!
金在中见朴有仟两眼直钩钩的盯着身旁的金细亚,故意挪了步子,挡住他半边的视线,笑著作了辑:
“朴大人劳累了!山上一切已派人准备妥当了,一会儿作诗行乐,少不了琴音助兴,便带了细亚乐师一同前来。”
这朴有仟是什么人,定是昨日失态,被金在中发现了,今日便是故意的带上这令自己痴狂的金俊秀来,这是一贯的计量,只是平日的手段他都能应对,只是这金俊秀当了诱耳,便是自己也吃不准能抵挡几分了,倒是这样,却能让他有些机会接近俊秀,把事情的原委问个明白,倒是好事,便高兴的应了下来。
一路山花烂漫,好不绚丽,只听见金在中尽地主之仪,不断的介绍地方的风俗山水,跟在一旁的细亚半点的动静都没有,只低低的跟随着,朴有仟每每故意近身时,都不顾一旁便是山崖,一味的向一边躲去,引的有仟又气又恼,这,这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的气,大胆的奴才,想是过去庞的太多,捧上了天,如今却翻脸不认旧主子,像躲瘟疫一样,便伸出手,用力的拉住他的手腕,金在中一人只顾在前面不断的大放厥词,不曾注意到身后两人一拉一躲的小动作,就这样,一路不安份的行至了山顶的客留仙宿。
这定是当地难得的风水宝地,处在云间,白雾缭绕,缥缈似仙境一般,虽是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