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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知道安全所是什么地方,才只能让他们带走宣仁,〃冯老爷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们要带走的人就是阎王老子也得放,否则你知道后果吗,而且这是军统部下的命令!〃
〃天哪,〃冯太太瘫倒在沙发上,手脚冰冷,〃他一个刚回来的学生啊,会干出什么事啊?!〃
〃哼。。。。。。〃冯老爷闷声哼了一下,〃我现在去想想办法,希望尽快把他弄出来。〃叹气而去。
冯家上下陷入一片慌乱。
冯宣仁却相当镇定,当两个客人还在父亲书房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是冲自己而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马上拨通教会医院的电话让方嬷嬷作一下安排。
话已完毕,他忽然有种冲动,对电话那头说:〃嬷嬷,能不能叫阿诚过来听电话?〃
对方要去叫,他却连忙叫住:〃算了算了,不要对他说,等我有空再去接他,暂且麻烦你了。〃放下电话,心中不禁苦笑,鬼知道这回真有没有事,如果没办法再见的话,让他一辈子呆在那儿倒也好,自己也是放了心。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却替一个少年安排今后的生活,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还没有结束胡思乱想,房门已经被敲响。
幸亏冯家少爷总还是个很有点威慑力的身份,冯宣仁没有吃太多苦头,只是被迫一直重复着自己的〃清白〃。
〃我怎么知道,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世上重名的人很多,叫冯宣仁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你们怎么能凭一个姓名就抓人啊!〃
〃拜托,我讲过很多遍了,那天我一直在家,家里所有人都看见的,怎么可能去杀人啊!〃
冯宣仁很合格地扮演着冯家被冤枉的二少爷,他只希望家里快快有所行动,事情千万不能拖长时间,要不谁会保证再出什么岔子,那些特务们又不会找出什么东西来。而冯家此时正出动所有关系和为数不少的金条子去打探消息。除了冯家,还有一个人最为热心,此人是张司长,也就是张丽莎的父亲。当他听到冯家二少爷被作为乱党暗杀头子被特务所带进去了后,吃惊之下不由大笑起来:〃那帮军统养的白痴八成又乱抓人了,这次居然带走的是老冯那娇滴滴的儿子,真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老冯居然还没有被气死啊,如果是老子我啊早就去闯安全所了!〃他是这么当笑话在说,却急坏了另一个人,张丽莎,被带进的人可是她梦中最称心的夫君,怎么叫她不心疼?所以,张司长很快就加入了营救阵容。
冯家的势力经过一番严苛的考验,其中金钱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于是可以证明冯宣仁清白的人多了起来,掺合来掺合去的关系都拧进了安全所,当然也有不少沉甸甸的东西也进了特务所不少人的口袋。
经过一个月的无功可陈,冯家二少终于毫发无伤回了冯公馆。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证据〃,这真让人捏把汗,一向不讲什么证据的特务们也会捭出这么一条理由来,也算是个奇迹。令人虚惊一场的闹剧,至少在外人看来如此。而冯家父子知道,安全所不会凭空带人,这件事摆平了,有证据不足的幸运在里面,但难保下次有什么东西真落在他们手上时就没那么轻松了。于是冯宣仁返家不久便提出搬进介亭街的洋楼,用以摆脱日夜在冯公馆外头监视的特务,冯家经过这一码事,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法子,毕竟这些特务们让冯家的尊严多少有受挫之感。
单作为一个避难之地,划于洋人区的介亭街当有它独到之处,但在冯宣仁心中它另有作用。搬出冯公馆势在必行,这次事惊险之余倒给他一个难得的机会。而冯老爷心总是七上八下,却也思量不出面对现在的形势,让儿子搬出去是福是祸难以定论,只求这真的是〃搞错了〃。
【第四章】
搬入介亭街一个月,天已入冬,一切太平,最感轻松的人是阿诚。
少爷每天由阿刚开车载着去上班,与在冯公馆一样,夜里常有出去应酬,但也不是如阿诚所担心的事,而是做些与时下有钱公子哥一样的消遣,跳跳舞听听戏打打牌看看电影,偶尔还带些男男女女回来开开酒会,玩玩乐乐吃吃喝喝做他本该做的事,让阿诚困惑却也是安心的,只是有点寂寞。这幢洋楼里现只住三个人,冯宣仁,阿诚和阿刚,每天早上会来一个老妈子帮助打点些家务,直至晚上侍候众人晚饭后就离开了。冯宣仁上班时,阿诚就与老妈子干些杂务,阿刚要到傍晚去接少爷时才会出现。阿诚实在无聊时,就走好长路去看已经在教会医院里的弟弟。
阿三看见哥哥来总是很高兴的。等工作空下来时,两兄弟喜欢闲步在医院种满植物的庭院里,互相交流着近日的生活。
初冬的阳光婆娑柔和,在树枝之间散下缕缕,轻抚着两个相貌无异的清秀少年,在其间散步的病人们不由把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哥,昨天半夜里送来两个人身上全是枪眼,而且满身的血,一个马上死掉了,嬷嬷让我帮他擦身体,我吓得手都软了。〃阿三皱着眉头说,学工并不好当,少年的脸呈着疲劳的苍白色。
阿诚摸了摸他的头:〃这样可不行啊,在医院里怎么能怕血。〃
〃我不是怕血,而是那个人,你不知道,好可怕,〃阿三睁大眼睛回忆,〃他身上不知道有几个弹孔,血流了一身,而且嘴巴还张大着,刚搬上病床就死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送来?〃
〃不知道,〃阿三压低声音,眼睛瞄了瞄四周,〃其实医院里这几个星期都会有这样的人送来,大多是半夜,但很少看见警察来查,上次有两个人过来查,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那些人在医院里做完手术就会马上不见了,很奇怪。昨天刚好缺人手,嬷嬷才会叫我去才帮忙的,平时不叫我的,把我吓得半死。〃
〃哦?〃阿诚奇道。
〃嬷嬷说那些都是上帝的子女,不是坏人,叫我不许乱说话。〃阿三一脸怀疑的表情。
〃那你就不要对别人说。〃阿诚脑袋里又涌起一个字眼,直觉得此事蹊跷,按住阿三的肩膀叮嘱着。
〃我知道,〃阿三笑了,〃你是哥哥嘛,所以才对你说的啊,反正这事与我们无关,说说也应无妨啊。〃
阿诚也笑了,看着眼前的如同自己在照镜子般似的笑容,不由也常觉造物的奇妙,有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兄弟也让他安心,这世上好象多一个人与自己分担未知的命运。
〃要好好努力啊,如果不是二少爷,我们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你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阿三重重地点头,给为兄的一个稚气的笑脸,苍白的面色在阳光下浮起淡淡的绯红。
〃二少爷还好吧,上次的事让大家都吓坏了,不过我想他是个好人,一定会没事的,果然如此。〃
阿诚沉默着,没有开口。
〃其实,哥,我蛮羡慕你的。〃阿三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盯着哥哥的侧脸。
〃为什么?〃
〃因为可以和二少爷呆在一起啊,〃阿三回答出乎阿诚的意料,〃二少爷既温和又亲切,任谁都会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呀。〃
〃哦,〃阿诚只能回弟弟一个认同的微笑,〃他是主子,不管怎么样的脾气,我们这样作下人的都得伺候他啊。〃
〃哥,你没说老实话哦,〃阿三眯眼瞥着哥,〃你其实很喜欢二少爷吧,别忘了我们是双生兄弟,人家说双生是心意相通的。〃
阿诚苦笑:〃胡说八道。〃
阿三嘻嘻笑:〃可不是乱说的呐。不过大家都很喜欢二少爷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说我很羡寞你啊。再说少爷也很喜欢你啊,我能在这儿就是托你的福,任谁都看得出来。〃
〃是嘛。〃阿诚知道这无法否认,虽然心中总是有点别扭,却找不出别扭在哪里,自己应该高兴,不是吗?只是这个喜欢算什么?他觉得心中有点闷,每个主子都有自己喜欢和信任的下人,就像冯老爷喜欢老刘把他当亲信,冯太太离不了李妈,凡事都要她去做,阿诚不知道自己和少爷是不是也当如此。这样不是最好吗?阿诚却不觉得有多么高兴的,有些淡然地回了一句:〃喜欢又怎么样,他总是少爷啊。〃
阿三惊讶,不解的回着:〃当然喽,还要怎么样,能被东家喜欢总是好事啊!〃
是啊,还要怎么样?阿诚再度沉默,他无话可驳。
回到介亭街,时至灯火灿烂。
阿诚急匆匆地赶回,晚饭已过,老妈子已去,楼内一片静谧。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冯宣仁正拿着报纸坐在客厅的壁炉旁翻看着,桌上一杯茶一包烟。
阿诚不由吐舌头,今天开溜的时间太长了,他轻轻地退回,想从侧门进屋。
〃回来啦?〃可不巧的是,冯宣仁刚好抬头,两双目光撞个正着。阿诚点头,只得进屋,莫明的尴尬,脑子里还残留着先前与阿三的对话。
〃没吃饭吧?厨房里还有留着,快去吃吧。〃冯宣仁的目光重回报纸上。
〃谢谢少爷。〃应了一句,阿诚逃也似的迅速跑进厨房,不知背后冯宣仁奇怪的注视。
和着汤水,捧着饭碗食不知味地大口嚼着,阿诚在心里不由嘀咕少爷今天怎么没有应酬,就一个人呆着啊。
〃你干嘛这么急啊?〃冯宣仁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交叉抱臂看着阿诚吃饭。
阿诚一惊,差点把饭呛到气管里:〃少爷。。。。。。〃
〃今天去看阿三了吧?〃冯宣仁看着他吃惊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玩。
少年连忙点头,放下手中的碗,快速用手抹了抹嘴:〃我想看看阿三。〃
冯宣仁笑着:〃没关系啊,你干嘛这么怕的样子啊,兄弟俩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一定有很多要说的吧?〃
阿诚不吱声。忽觉面前一片阴影,抬起头,冯宣仁已经站在跟前凝视着自己,目光清幽。
〃你好象长高了,〃看了一会儿,冯宣仁一幅新奇的口气,伸手把人一揽,让少年贴近自己的身体,然后用手掌压在他头顶量了量,〃唔,还差一个头呢。〃
阿诚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心跳得太快了,引得胃有些难受,差点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回出嘴。
〃怎么了?〃冯宣仁握上他的手。
〃没事没事。〃阿诚一个劲地摇头,阿三的话好象又在耳边响着:少爷很喜欢你啊。脸上忽然烫了起来。
〃不舒服吧,〃冯宣仁低下头,捧起那张变得通红的脸,仔细地看,摸摸额头,〃发烧了?〃
阿诚窘得要死,心里反复地骂着自己:你搞什么啊,怎么会这样,都是阿三那个混蛋说了些莫明其妙的话。其实阿三什么都没有说,阿诚自己心知肚明,所以他觉得自己极不正常。
还好,冯宣仁放开了他,因为看出这个少年不是发烧只是有点窘,并为替他化解这种窘迫而努力找着话题。
〃阿三。。。。。。还习惯医院里的事吧?〃
〃他很好,〃阿诚总算恢复正常,平静地回答,〃他已经习惯了,谢谢少爷的关心。〃
〃哦,那就好,〃冯宣仁似有些困扰地皱着眉头,〃那个。。。。。。你不必这么客气的。〃阿诚沉默了。对话变得有些奇怪,阿诚使劲回想着老爷和老刘是这么说话的吗?或者冯太太和李妈是如此交谈的吗?他想不起来。
〃你是不是不太愿意和我说话?〃冯宣仁忽然问了一句,脸紧绷着。
〃没有啊,少爷。〃阿诚吓了一跳,急于否认,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说。
冯宣仁笑:〃你老是不开口,让我不由得这么想了,〃说完,伸手摸阿诚的头,温柔地,〃记得那天我们跳舞吗,你不是说了很多话吗。如果你只喜欢在那种时候说话的话,我们现在来跳舞吧。〃
阿诚觉得今天少爷是不是因为太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