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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封沙起不自觉地采取了立正的姿势,这是黑雕军接受命令的标准姿势,白霜华暗自感叹:郭炯本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世家公子,在侯大勇面前却是发自内心的恭敬,父亲虽说是沙场宿将,在这一点和侯大勇相比,却犹有不足。
侯大勇发布完命令,看着封沙,又道:“闪电侠一号刚州从同心城飞过来,不知能否连续飞行,你在发信之前先去细细询问成八郎,若闪电侠不能连续飞行,就要让它好好休息,切切不可强迫闪电侠劳累飞行,闪电侠是和那些州刚征集过来的吐蕃犬一样,都要纳入黑雕军的编制里,我们对待闪电侠对待那此吐蕃犬就要如爱惜自己地战马一样,你把这事也向各军发一个公文,再次强调一遍。”
就在西会州受到黑雕军不断冲击的时候,靖远城却在狂风大雪中保持着相对地平静,房当度为了迎接春季到来的可能征战,和黑雕军一样,也加紧了备战。
靖远位于黄河和祖历河交汇之处,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池,在西汉初年就设县城,西晋之乱沦于鲜卑,唐广德时陷于吐蕃,是一座屡经战火洗礼的城池。靖远也是河西走廊的重要道口,自汉武帝时代起,著名的丝绸之路从长安出发,进入靖远境内,穿越哈思山西渡黄河,就进入河西走廊,历史上有名的北卜、大口子、小口子等黄河古渡口,以及闻名于时的古驿站哈思堡就在其北麓。
在大周朝显德四二月这种错踪复杂的战略态势之下,从靖远往西就是兰州,顺黄河向东就是西会州,向南能攻击渭州、秦州,靖远算得上大周军、党项房当人和回鹘人争夺地一个战略要点,当年鹰帅房当明正是看中了靖远这个战略位置,才命令自己的弟弟房当白歌率重兵攻下了靖远,房当白歌攻下固原之后,就由房当明的心腹房当凌镇守靖远,兰州别将葛萨派兵数次攻打靖远,都被房当凌击退,由于葛萨面临着回鹘新可汗阿斯汉的压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房当凌占据着靖远。
房当度从同心城逃生之后,原本准备回到西会州,可是他前往西会州之时,只有十几个人跟随在身后,沿途遇到两次搜索小队,都是房当翰海的人马,房当度因此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进入西会州,只是派出数名军士到城中打探消息。
第150章 争夺河套(十五)
小仓关激战正酣的时候,房当度被王彦超率领的永兴军和庆州联军围困在同心城里,房当度并不知道具体战况,只是,房当军主力部队迟迟不来救援,已让房当度预感到大事不好。房当度在房当大国的拼死救助之下,坐在小船上沿着清水河向下漂流,这才脱离了危险。
房当度得知房当翰海的六千人马居然毫发无损地退到了西会州,没有丝毫犹豫,马上转身向西前往靖远城。一路上,不断有打散的房当军士加入到房当度的队伍中,见到靖远城灰色的城墙之时,房当度的人马已收集了两百多名党项败兵。
党项人分为拓跋、房当、细封等八部,房当人又可以分为三个大的族群,房当明和房当度所在部族是最大的族群,房当翰海和房当垣赫是属于另一个族群,镇守吴留关的房当朵儿和房当赤虎属于房当人中最小的族群。
靖远城守将房当凌属于房当明部族,是房当明的心腹部将,鹰帅房当明打下靖远后,就留下他守卫靖远城。房当凌见到房当度大败而回,仍然打开城门迎接这位房当虎将。
不过,房当度初到靖远城的日子却过得颇为尴尬,他曾是威名赫赫的房当五虎将之一,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成了败军之将,丢失了同心城之后,只带了两百多军士狼狈地逃到了靖远,自然不再是从前的房当五虎。而房当凌虽说是房当明的部下,在靖远城却有二千五百多部属,鹰帅战死之后,他就成为货真价实的地方实力派。房当度到了靖远城之后,房当凌和房当度两人谁说了算,就自然成了大问题。
此时。房当人面临着东、西两面的强敌,房当度家族又在族人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因而。房当凌对房当度相地客气,他把房当度奉为上宾,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世上有一个规律,大凡某人被奉为上宾,则意味着被人架空,房当度手中无兵,只能由着房当凌把自己客气地供了起来,靖远城地大小事务自然就由房当凌说了算。
这种情况持续到房当支金的到来才得以转变。固原城被联军攻破之后。房当支金和师高金率着近二千人的败兵辗转来到了靖远城。房当凌和房当支金均是房当明族人,两人实力相差不多。二虎相对,谁也不愿意对方成为新地头领,这就便宜了房当度。两人均愿意推选手中无兵、名气不小的房当度来担任新头领。
房当度在靖远城内没有自己的嫡系人马,当个头领也就没有了鹰帅房当明的气派,房当凌和房当支金两人对待房当度的态度倒很相似,两人均十分体谅房当度,大小事情均不让房当度插手。
西会州房当翰海的兵力已达到二万多人,已远远超过了靖远城内的力量,房当度试着让房当翰海送还自己的部属。房当翰海却借口西会州战事紧张而拒绝归还房当明地残部。
房当度正是年轻气盛地时候,两位哥哥战死沙场后,带领房当人度过难关就成为他最大的心愿,在巨大地压力面前,房当度迅速成熟起来,面对着房当凌和房当支金对自己的态度,他并没有在意,而是成天乐哈哈的,快快活活当起诸事不管地新头领。
房当度十二岁就开始跟随着两位兄长征战四方,年龄虽然不大,军龄却着实不短,他对现实有着深刻的认识,深信刀柄子里才有权威,因此,面对着房当凌、房当支金和房当翰海这种实力派,他采取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当上新头领之后,他唯一的要求是增加自己的亲卫队,由原来的两百人增加到四百人,人员由他自己招募,房当凌和房当支金实在没有理由阻止房当度合情合理的要求,想到增加地亲卫人数也不多,就默许房当度增加亲卫的要求。
房当度派出心腹来到了散布清水河以西、靖远以东的黄羊坝子,这是房当明部族最集中的地方,凭着房当三兄弟的威望,房当度的心腹召集了一千多人马,编成一支新军——铁鹞队,除了两百名亲卫以外,大部铁鹞队并未开到靖远城,而是在黄羊坝子加紧刮练。
有了铁鹞队这一千多人马,房当度底气也就足了,他就准备收服房当凌和房当支金两员将领,这两员将领,他又准备先收服房当支金,而收服房当支金,师高金父子就成为重要的棋子。
师高金是房当明的高参,在鹰帅房当明时代,他在房当军中的地位远远高于房当支金,由于这个原因,房当支金对这位鹰帅的高参并不完全信任,师高金也就和房当度采取同样的策略,在房当支金营中多看少说,静观其变。
师高金在靖远城内,最思念着生死未卜的女儿,他此时已经知道同心城里的年轻女子全部被黑雕军留了下来,在显德三年底的一次小规模战斗中,房当军俘虏了数名黑雕军军士,师高金这才知道留在同心城的女子全部嫁给了黑雕军军士,至于女儿的下落却仍然不知。不过师高金听到此事后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知道凭着女儿的聪明和美貌,保全生命应是没有问题,可是想到师高月明或许嫁给黑雕军的粗汉,师高金心中又很不是味道。
师高金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他有一儿一女,女儿师高月明长期跟在自己身边,居住在房当人的祖地——同心城,而儿子师高知潮成年后,师高金就把师高知潮安排在清水河西岸的封地土,买了数十名奴仆和一些牛羊给他,让师高知潮在房当人中实实在在扎下根,这块封地位于黄羊坝子,有土百亩的草场,这是当年师高金出奇计击败回鹘人之后,房当明高兴之余赏给师高金的。师高金尝够了无根之萍四处飘荡的滋味,很重视这一块土地。他让自己精明能干的儿子好好经营这块土地,只要扎下了根,慢慢就会开花结果。
显德四年二月底。师高金冒着风雪从房当支金帐前回来,匆匆走进大帐,就看见久违的儿子虎虎威威地站在房中,师高知潮是一个非常强壮地党项人,见到父亲回来,立刻跪倒在地,规规距距地磕头行过大礼,父子俩这才拥抱在一起。
师高金有些慎怒地看着儿子。责怪道:“靖远是个是非之地。你到这里干什么?家中一切可好?”
师高知潮的相貌和师高月明极为相象,都有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和高挺笔直地鼻梁。他听到父亲的责怪,道:“前一段时间,房当度的人回到黄羊坝子。每家每户都有男人都被编入了铁鹞队,现在黄羊坝子的铁鹞队已有一千多人,全是房当度最亲的族人。我们家有男仆人九十多个,最壮实的四十个都被编入了铁鹞队,房当度发了话,凡进入铁鹞队的奴仆,只要立下战功。就可免去奴仆的身份。这样一来,奴仆们都想参加铁鹞队,我若硬拦住,一要得罪房当度,二来这些奴仆也要起贰心,现在我已是铁鹞队骑军指挥使,手下有两百人马。”
师高金听到师高知潮已成为铁鹞队地骑军指挥使,沉默半响,才道:“那你到靖远来有何事?”师高知潮身高体壮,胸腔宽大,说话也就中气十足,他压低声音道:“小鹰帅让我带了两百名铁鹞队军士过来,具体干什么就不清楚了。”
师高金知道房当度要增加亲卫一事,他就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打量着儿子,儿子天蓝色地眼睛里闪着一种渴望,这种渴望的眼神是那么熟悉,是师高金父亲长期闪烁地眼神,尽管他最终在权力的争夺中失败者了,可是那种渴望成功的眼神,让当时尚年少地师高金记忆深刻,师高金在儿时见到了权力争夺时的惨烈,人头满地、鲜血横流的场景时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心中有了这种阴影,师高金来到房当部落之后,争雄之心渐行渐远,心甘情愿地在房当明帐下当一个谋士。
师高金亲眼看到雄才大略的鹰帅房当明左征右讨打下了房当人的辉煌,如今挟强兵挑战大周这个庞然大物,却如清水河的浪花,无畏地扑向了两岸生冷地岩石,却在坚硬的岩石上碰得粉碎。
“小鹰帅,你们是这样称呼房当度?”
“是的,黄羊坝子的族人都这样称呼房当度。”师高知潮热切地看着父亲,又道:“房当人在义州和小仓关两战精税全失,现在强敌环绕四周,房当人已经到了生死存灭的紧要关头,房当人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头领才能团结起来,儿子认为,房当凌和房当支金威不服众,房当翰海虽说占据了西会州,兵强马壮,可是房当翰海指挥不了房当度的族人,只有房当度才能成为房当人真正的头领,带领房当人走出困境。”
师高金听了此语,直视着师高知潮,严厉地道:“师高知潮,你是不是见过了房当度?”
师高知潮勇敢地看着父亲,道:“我们虽不是房当族人,可是我和妹妹都出生在清水河畔,已与房当人无异,房当人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这就如中原人常所的一句话,毛之不存,皮之焉附,我们必须在择房当度还是房当支金之间进行选择,儿子已经见过了房当度,接受了他的任命。”
师高金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一柄样式古怪的厚重长剑,这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兵器。这柄长剑是祖先从遥远的西方带过来的,据说在很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