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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镜头下捕捉过无数美女的脸庞,但是以钟荻蔚给他的感觉最难以忘怀。
她令人注意的是她的气质、而不是她那一张脸或是躯体,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否也留意到这一点?
她的丈夫又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怎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杨亚衡快要被自己无穷无尽的好奇心给折磨死了,他将钟荻蔚的相片收到袋子里,看了看表,不知道没有预约能不能见到那位外科大夫?
他起码要试一试!
何启烈将意外放进心里,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自称是杨亚衡的男人,他更感兴趣的是杨亚衡手中他老婆钟荻蔚的相片。
荻蔚怎么会跑去给这个男人拍照?
杨亚衡又为什么拿着荻蔚的照片来找他?难道杨亚衡不知道他和荻蔚的婚姻?难道杨亚衡不知道他是荻蔚的丈夫吗?
“杨先生!你今天来的意思是——”
“钟荻蔚告诉我说只要把相片交给你,她就可以收到了。”杨亚衡不卑不亢的说。
“我是她的丈夫。”
“我现在肯定了。”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互相秤着对方的斤两,也把对方当成是对手。
“荻蔚怎么会成为你相片中的人物?”
“她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何启烈希望自己的脾气能控制到最好,但是如果杨亚衡再这么语焉不详,语带双关的话,那他什么事都保证不了了。
“她不知道我替她拍照,事先她根本无法阻止。”
何启烈高深摸测的研究着杨亚衡。
杨亚衡到底有什么企图?他存的是什么心?他这么正大光的来找自己又代表着什么?
“你今年贵庚?”何启烈突然出其不意的问。
“二十六。”杨亚衡怎么都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我的年纪和这件事又有什么相干?”
“荻蔚已经三十了。”
“三十?”杨亚衡不信的重复。
“上个星期刚过的生日。”
“但是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
“不要被女人的外表所骗!”何启烈总算出了口气,瞧瞧杨亚衡那一副吃惊的模样,,这会他八成会打退堂鼓,什么念头都不会再有了。
杨亚衡的内心冲击不小,他一直以为钟荻蔚只有二十四、五岁而已,但是就算她是三十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你找荻蔚有事?”
“我只是想问问尊夫人有没有从事服装模特儿的兴趣。”杨亚衡正色的说。
“模特儿?”这次轮到何启烈要哑口无言了,他怎么都无法想像荻蔚走在伸展台前的景象,更无法捕捉荻蔚在摄影师和镜头搔首弄姿的表情。
他的荻蔚不会!
他决不会让他的老婆抛头露面的去当模特儿。
“尊夫人的意思可能是希望得到你的同意。”
“她已经答应你了?”
“还没有。”
“那我劝你也可以死了心。”
杨亚衡用不怎么赞同的眼神看着何启烈,他礼貌的和何启烈谈是给何启烈面子,他们心里都有数,钟荻蔚不是那种让人家牵着鼻子走的女人。
“请问我要怎么样才可以连络上尊夫人?”
“杨先生!你还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或许你应该先问问尊夫人的意思。”
何启烈实在想下逐客令,半个小时后他还有一个手术要做,他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受到外界影响而妨碍到他专业水准,他必须对病人负责。
杨亚衡实在有喧宾夺主的嫌疑,他凭什么这么的笃定,这么的坦然,他难道不怕他们夫妻反目吗?
“先生!等一下我必须给病人动手术。”
“我马上走。”杨亚衡站起身。“麻烦你将相片交给尊夫人,并且请她和我连络好吗?”
“她不会去当什么模特儿的!”
“让她自己拒绝我好吗?”
何启烈捏着手中的相片,他实在想当着杨亚衡的面将相片撕个粉碎,来表示他的愤怒和不满。
他一定要和荻蔚谈个清楚。
她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让他吃醋、嫉妒?
“那我走了!”杨亚衡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头来看着何启烈。“留得住的是怎么也跑不掉,会跑掉的又何必费心去留。”
“荻蔚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你的感觉未免太丰富了!”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杨亚衡似乎是存心挑衅,非叫何启烈抓狂不可的意思,“你一定也知道她说不定会接受我的提议,你可以不告诉她我来过的事,但是台北这么小,我和她终究有碰面的一天。”
“那时她说不定有八十岁了。”
“我愿意碰我的运气。”
“你好像是存心的!”何启烈冷漠的看着他。
“存什么样的心?”
“你自己心里有数!”
杨亚衡不再多说,打开门潇洒、翩然的离开,难题和抉择就留给何启烈自己去伤脑筋。
门一关上,何启烈立刻就拿起话筒拨号,接电话的正好是钟荻蔚。
“荻蔚!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今天晚上八点以前我会到家,我要你在家里等我,不要想考验我的脾气,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和你说个清楚!”
话筒那端是一片寂静的。
“荻蔚!你到底听到没有?”他已经是用吼的了。
“听到了。”
“回家等我!”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她的威胁语气从话筒的另一端明显的传过来。
“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话才刚说完,荻蔚立刻连一声再见也没说的就挂掉了电话,他愣愣的拿着话筒一会,荻蔚现在有胆摔他的电话,看她晚上要怎么向他解释!
眼前的景象令钟荻蔚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何启烈没有洁癖,但是他起码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结果她眼前触目所及的客厅简直就如同灾难现场一般。
沙发上堆着他的衬衫、报纸、吃过的便当盒、啤酒罐,总之零星的东西一大堆,她几乎要忘记原来清爽、高雅的客厅是什么模样了。
难道男人都是这种德行吗?老婆离家数天就立刻出问题,连何启烈都一样。
她实在是看不过去,他现在应该能体会到她的好处了吧?她随手收拾起客厅的那一团糟,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即使卧室成了垃圾堆,她也不会吃惊。
客厅收拾妥当后,她走向卧室的门,转开门把,她又吃惊了。
卧室的景象好像她走的那天清晨一样,枕头、棉被都没有被睡过的痕迹,梳妆台上已沾了些灰尘,整个卧室是那么的空寂、那么的冰冷,一点人气也没有,她不禁要怀疑这些天何启烈是在哪里睡的,客房吗?或者是根本没回来睡?
她感到一阵的愤慨。
她用力的带上了卧房的门。
怒气冲冲的走回厨房,她拼命的刷洗着瓶瓶罐罐,即使厨房已多日没有使用,但是她依然刷洗得非常起劲,那些锅碗瓢盆被她洗得晶亮、光洁。
厨房忙完还有一大堆的脏衣服,她表现的就像是何启烈的专任佣人似的,她明明可以不做,她明明可以让他生活在猪圈里,结果她狠不下心,她的母性油然而生,何启烈三十好几了,但是忙碌的工作已经使他习惯于她的照顾,她的伺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她全部忙完已经九点了,而说在八点以前会回家的何启烈却不见人影。
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打开了音响,一边听起音乐,一边喝着咖啡,她的耐心已经训练出来了。
没一会耳边传来了大门的开锁声。
何启烈一路上几乎是飞车回家的,没有被交警拦下没有被开红单子是他的佛幸,他怕回到家里已经看不到荻蔚的踪影,好在——他的荻蔚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里看着他,而整个屋子和客厅也是焕然一新,恢复到以前的窗明几净。
“临时和一个病人的家属会谈。”他先向她致歉。
“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她一副冷淡的表情。
“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我只是好奇你要和我谈什么。”
“杨亚衡。”他放下他的公事包,将西装随手一搁,紧盯着她的反应。钟荻蔚一副不清楚他说的是谁的表情。
“那个摄影师!”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真的去找你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交给她。
她看了看相片,没有满意或不满意的表示,只是将相片往茶几上一放。
“愿意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没什么值得说的!”
“荻蔚!”
“你和他还没有说清楚吗?”她讥诮的问。
“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我已经都说没什么可说的了!”她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转向他。“你到底希望听到什么?我只见过他一次而已,即使要发展外遇也还来不及,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好好的把握,可以吗?”
她是故意要说给他听的,他安慰自己。
不管她的过去怎么样,起码她结婚之后始终是个安分、而且决不在外乱来的老婆,他有自信,她只是说着玩的。
“荻蔚!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这一件事的看法怎么样而已。”
“没什么看法!”
“他为什么要缠着你,他想找你当模特儿。”
钟荻蔚原本一颗绷紧的心和表情刹时的开朗起来。
她!
模特儿?
她笑了出来,而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一个三十岁的已婚女人,居然还能得到一个专家的青睐,她居然还能成为镜头猎取的对象?
何启烈走到钟荻蔚的身后,搂着她的腰,而她也没有排斥,因为她实在太开心了。
“荻蔚,你是知道你自己的魅力的!”他顺水推舟的捧着她,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所以请你和任何男人都保持距离好吗?”
“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你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如果你做了什么的话那还得了?我不天天和那些无聊男子打架?”
“你想偏了!”
“杨亚衡只有二十六岁!”
“他只有二十六岁?”她有些惊讶的问。
“所以你不要心存幻想!”他警告道。
她掰开了他抱着她的腰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她不喜欢他的那种口吻和语气,如果他会担心她的话,那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医院里有的是漂亮的护士和女病人,而他留在医院里的时间又比留在家里的时间长,他有没有替她想过她是怎么去克服她的恐惧?她害怕失去他的心情?
“荻蔚!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我还不想搬回来。”
“你到底想把事情搞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你说嘛!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回来以后又怎么样?还是一个空洞、冷清的家,你还是忙你医院里的事情!”
“我们可以生一个孩子,家里如果有婴儿的笑声和哭声,你就不会那么寂寞了!”他极力的鼓吹,高龄产妇的滋味不好受,就算她不替他着想,她也该为自己着想。“你可以停止吃避孕药了。”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一天至少可以给我十个小时的时候!”她明白的指出。“除了睡眠时间,有时候我一天和你说不到五分钟的话,甚至一曾经一连三天待在医院里。我不要生一个小孩来折磨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和时间!”
她的话令何启烈沉思。
何启烈无言的看着她,即使原先有共赴巫山的念头和诱惑她的欲望,现在也全部冷却了,她并没有错,他有什么资格怪她呢?
他知道他会留不住她。
他必须让她回娘家。
他必须